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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恰北北 第十三章

作者︰石秀

半個小時以後,蘇美琳到了沈嚴鋒臨時約的地點。

當身穿白色連衣短裙的蘇美琳站在臨海的餐廳門口,卻看到這樣的一幕,那個和她只有一面之緣的秘書正靠著沈嚴鋒的肩膀,兩個人之間無比親密的樣子。

蘇美琳臉色驟然一變,轉身正想離開,卻忽然很不甘心,因為約自己出來的人是沈嚴鋒,難道說是讓她來親眼看一場好戲,耀武揚威一下以作為對她的懲罰?如果是這樣不是太沒品了嗎?

越想越氣,她要讓他知道,她蘇美琳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她轉過身,黑著一張臉走到沈嚴鋒身邊。

他仍然是那般氣宇軒昂,仍然是一身筆直的黑色西裝,氣質非凡,可是曾經那麼親切的他,此刻離她越來越遠,她伸出手,卻無法再握住。

眼前的沈嚴鋒正扶著他臉頰緋紅、醉眼迷離的秘書,看到蘇美琳忽然一聲不吭地出現在她身邊,倒是吃了一驚,「你來了。」

蘇美琳克制住內心的酸楚,仰起臉,眉毛一揚,「叫我出來,是讓我看一場屬于你們的甜蜜好戲的嗎?」

「呃……」腦細胞叮地一下全部凝聚,沈嚴鋒為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質問一頭霧水。

「你胡說些什麼?」沈嚴鋒松開高小柔,轉過身面對著眼前的蘇美琳,忽然之間覺得她瘦了很多,對她不由自主地產生憐惜之情,恨不得將她抱在懷里,但身邊的秘書又軟軟地要倒下,他不得已,伸出雙手扶穩她。

蘇美琳眼底淚光閃動,可是她卻沒有任眼淚涌出眼眶,深呼吸一口氣,她望向軟軟地搭在沈嚴鋒身上的女人,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打擾了他們的人,這樣,就算拼個頭破血流爭取到了,也不會幸福吧。

然而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如果她看到的是他眼里的漠不關心,看不到希望,她還可以坦然面對,可是她看到的是沈嚴鋒眼里對她的復雜情感,在他的眼里,她看到深深的眷戀,可是在他的動作里,卻是對別人的關心,難道他就不懂避嫌嗎?

看著紅著臉靠著他肩膀的秘書,此時服務生正好端著咖啡經過她身邊,蘇美琳端起一杯咖啡潑向對方,然後重重地將杯子打碎。

「啊!」一直閉著眼楮,享受靠在沈嚴鋒肩膀的溫暖的高小柔被滾燙的熱咖啡灑到,睜大雙眼痛叫一聲。

沈嚴鋒握著蘇美琳的手腕,以防止她做出更加激烈的動作。

蘇美琳掙月兌不了他大掌的箝制,卻要承受周圍越來越多好奇與指責,頓時委屈與悲憤一起涌上她心頭。

「別發大小姐脾氣,她只是醉了。」沈嚴鋒理解她的心情,眼前的才是最真實的愛著自己的她,如果不是因為愛他,她不會那麼生氣、那麼傷心。

「為什麼要約我到這里來談我們的事?」蘇美琳听到他語氣里沒有一絲責備,更是難過,如果他狠狠地教訓、喝斥她一下,或許她就可以永遠不再留戀地跑掉。

「她是我的下屬,她喝醉了被人騷擾,所以跟我求助,難道我能夠對她置之不理嗎?」沈嚴鋒努力地解釋。

「她可以找她的愛人、情人,可是為什麼偏要找你?」蘇美琳生氣到了極點,低頭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吃痛的沈嚴鋒不滿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是,我是無理取鬧,我是小肚雞腸!你什麼都向著她,既然你不喜歡我,你干嘛還要約我出來,讓我看到你們恩愛的一面?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不公平?」

「如果你相信我,站在我這邊,你就不會這樣想了。」沈嚴鋒伸出手撫上她的臉,「我跟她真的沒什麼,傻瓜……」

「我討厭你!」蘇美琳推開他,轉身離開。

「蘇美琳!」沈嚴鋒叫她一聲,想要追出去,可是身旁的秘書搖搖欲墜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拋下她,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對不起……害你們吵架了……」高小柔手按太陽穴,佯裝出一臉的自責。

「沒事。」沈嚴鋒望著那嬌小的背影消失,眼神里揉雜著擔心、疼痛,還有絕望。

而走了出去的蘇美琳因為身後的他沒有趕上,早已經淚如雨下……

「學長,我頭好痛……能不能送我回家?」高小柔靠在沈嚴鋒身旁,聲音柔弱地哀求著。

「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找到她再送你回去。」沈嚴鋒交代服務生幾句,然後迅速地向門外跑去。

該死!他怎麼就任蘇美琳一個人孤零零地跑掉?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就算她懂空手道、柔道、防身術,可是她畢竟是一個柔弱、需要保護的女孩,如果她出了事,教他該怎麼辦?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走在綠樹環繞的小路上,他大喊蘇美琳的名字,無休止的擔憂與懊悔折磨著他、煎熬著他,發了瘋般四處尋找她的身影,卻發現她早已不知去向。

撥打了老董事長的電話,老董也心急如焚,要求沈嚴鋒必須馬上找到她。

沈嚴鋒讓人來將高小柔送回去,他驅車將整個城市大街小巷都尋了個遍。

她的手機已經關機。

老董事長告訴他,她一夜未歸。

人海茫茫,沈嚴鋒第一次感覺到,如果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沒入人海,蘇美琳就不會再出現在他生命中,就算那麼有幸再見,大概也都人事全非了吧。

早上,當一宿未眠的沈嚴鋒回到住處,手機驟然響起,老董事長來了電話,「她已經回來了,可是生病了,已經請了私人醫生上門給她看診,只是小靶冒,現在已經無大礙。」

「我馬上過去。」沈嚴鋒拿起外套。

「不要,她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你讓她靜一會吧。」老董嘆息。

「老董,如果我再錯過,可能她就永遠不會原諒我了,現在就算她恨我、趕我,我也要守著她。」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就過來吧。」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沈嚴鋒來到蘇家別墅,不等佣人接待,他便迫不及待地往蘇店美琳的臥室奔去,推開門,她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側往窗戶那一邊,還在吊點滴。

「她沒事吧?」沈嚴鋒輕聲問一旁的老董。

「可能吹了風著涼了,臉色很蒼白,一回家就躺下了,叫也不應,所以我就馬上請醫生過來了。」老董望著女兒,滿臉憂慮。

「老董,對不起,是我沒有妥善處理私事,讓她傷心。」沈嚴鋒看著陽光正落在床上的人兒身上,她臉上細細的汗毛泛著金色光芒,可是她的臉色真的不好看,呼吸也顯得有些急促。

「你陪她一下,別刺激到她,我去躺會,有點累了。」老董站起身來,拍拍沈嚴鋒的肩膀。

「你放心休息,我照顧她就可以了。」沈嚴鋒努力讓老董放心。

「嗯。」拄著龍頭拐杖,老董踱步至門外。

沈嚴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緊了蘇美琳的手,她的手很燙、很柔軟,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不斷地親吻著,以慰藉內心對她一夜憂心後的倦意。

「知道嗎……你真的好傻……明明知道我愛你,卻一點都不接受我對你的愛意,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眼前消失,如果這樣好玩,我可以奉陪到底,可是不要傷害自己了好嗎?不要再躲我,不要再避開了好嗎?

我不知道怎麼會那樣深深地愛上你,可是我知道你的出現一定是上天的美意,不要欺騙自己了,讓我們好好地相愛,不要再分開了好嗎?」他的淚水滴落在她手指上,他親吻她的手指,百感交集。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至枕頭上,滲了進去,消失無蹤,這番話蘇美琳都听在耳里,逃避了父親的責問,卻逃避不了他的溫情表白,她只是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情緒。

其實她何嘗又想這樣,讓自己與他都一樣不堪,可是只要那個秘書在的一天,她的心中都會有一根刺,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是那麼地敏感,那麼地不堪一擊,因為她是真真切切地愛了,滿滿一顆心小心翼翼地裝著他沈嚴鋒一個。

不管他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還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長,不管他有多好、有多壞、有多遲鈍,她都愛。

源源不斷的淚水不停地滲進枕頭,濕了一大片,她抽泣的聲音傳到沈嚴鋒的耳朵,他驀然睜大雙眼,布滿血絲的雙眼流露出的是欣喜、是幸福,無從說起。

「你醒了?」沈嚴鋒激動地握著她的手。

她閉上雙眼,此時此刻的她還不想理他,因為他還欠她一個真真切切的解釋,說她任性也好,野蠻也罷,她就是有著女人天生的敏感與小氣。

「點滴快要完了,不如喝點藥?」沈嚴鋒讓佣人將藥端上來,然後將她扶起。

她看著濃濃的藥湯,知道那一定很苦,別過臉去不喝。

「不苦,喝了身體就好了。」沈嚴鋒像哄小孩一樣哄她。

明明很苦,她才不要喝,繼續她的冰山之旅。

一勺熱氣騰騰的藥盛起,他輕輕地吹散熱氣,然後遞到她嘴邊,卻被她推開,「你走吧!」

藥汁灑在沈嚴鋒手背,他不以為意。

「不然我喝一口,你也跟著喝一口,很快就喝完了,好不好?」不等她點頭,沈嚴鋒已經將一勺藥湯喝了下去,然後微笑望著她,「真的不苦,你試著喝一口。」

「盛情」難卻,蘇美琳面對面前他遞來的藥,喝了一小口,真的好苦!她吐吐舌頭。

可是他自己又喝了一口,繼而微笑抬頭,「看,就要消滅一半了,再喝一口一碗就要見底了。」

蘇美琳眨著明亮的大眼楮望著他的臉,與前一夜凶她的那張面孔交迭,她忽然感到莫名的傷心,她躺了下去轉到另一邊,不再看他。

看著她再度生氣的樣子,沈嚴鋒卻不責備,誰叫他愛她呢?難舍難離,亦無怨無悔,他想他大概是深切地明白了溫奇的感受,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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