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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當新娘 第四章

作者︰季可薔

陸英麒沐浴餅後,換上睡衣,只見他的新娘直挺挺地站在電視機前,像個遭魔法定格的人像。

宋可雲瞥見他,口齒不清地開口。

「夫君,這個里頭……這些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

他沒心情跟她多說,方才喝多了酒,頭還暈著。

「就跟你說了,說話不要那麼文審謅的,別叫我什麼『夫君』!」

「那妾身該如何稱呼你?」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陸英麒,你知道吧?你叫我英麒吧!」

陸英麒?

宋可雲震懾,可她怎麼記得爹爹要將她嫁進的是田家?

「你……不是姓田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誰姓田了?我姓陸,陸地的陸!」

「所以你不是田家的兒子,田繼宗?」

「你連自己嫁的丈夫名字都沒記起來嗎?剛才婚禮時你不是還跟著牧師復誦我的名字?」

有嗎?她茫然。婚禮過程她一直處在驚駭又迷惘的情緒里,根本不曉得自己都念了些什麼。

「我是陸英麒,英俊的英,麒鱗的麒。」他一字一句地強調。

他姓陸,不姓田,他不是田家的兒子,如此說來……

「你不是個呆子?」

那女人有病!

陸英麒躺在貴妃榻上,伸手揉了揉因酒意而昏沉的腦門,明明很倦了,他卻難以入眠,只因他娶了個莫名其妙的妻子。

她在資料上使用假相片,這點令他很不高興,他一向討厭說謊,更討厭說謊的女人,他懷疑就連她其他背景資料也是造假的,她真的念過大學嗎?一個大學畢業生怎會像她一般沒見過世面?

她連自己嫁給誰都弄不清楚,更氣人的,居然以為他是個呆子?!

拜托,究竟誰是呆子啊?

他陸英麒,堂堂哈佛MBA畢業生,一家紡織企業的總經理,在商場上多少人稱他為這個世代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而她竟誤認他是個智能不足的笨蛋?

他都還沒嫌棄她像個從異世界來的怪胎呢!

陸英麒撇撇嘴,想起方才她總算弄明白自己的丈夫姓陸不姓田,那一副臉色慘白好似驚聞世界未日的表情。

「糟糕,我嫁錯人了。」她一逕喃喃念著。

「這里究竟是何處?離家鄉多遠?

天哪,我究竟來到什麼地方?」

她奇怪自己來到何處,他還想問她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夫君……英麒。」她驚慌失措一陣後,忽地問他。

「你們這兒的人為何能躲在那麼狹小的東西里?」

「你說什麼?」

她指了指電視,而他只能駭然瞪眼,甘拜下風。

他不相信,在這個時代,竟然有人連電視都不知道,他可以肯定越南絕不是非洲那種蠻荒原野。

他只能猜想,自己也許娶了個精神異常的女人,而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但他沒有精力多想了,他醉得只想好好睡一覺,于是他朝她不耐地揮揮手,表示與她的溝通到此為止。

他命令她上床睡覺,自己則棲身于貴妃榻,如果這樁婚姻終究是個錯誤,那他最好別踫她一根汗毛。

但貴妃榻雖然尺寸不小,要容納他這樣一個大男人畢竟有些困難,他睡得並不舒服,隱約之間,雙腿開始酸痛。

起初,他以為只是自己姿勢不良引起的,但漸漸的,疼痛加劇,宛如有無數個小人拿著鐵鑽,深深地鑽進他腿骨里。

于是他知道,老毛病又犯了。

自從那場車禍後,他這雙腿便宛如受了詛咒,時不時便會發酸抽痛,醫生說是後遺癥,只能開止痛藥給他。

但他脾氣倔硬,偏不愛吃止痛藥,每回發病,只是強忍著。

為何偏偏挑今晚犯疼呢?

陸英麒皺眉,冷汗由眉間滲出,一滴一滴,順著鬢邊滾落。

他咬牙忍痛,卻止不住氣息粗重,喉間逸出細微的悶哼。

他以為這樣的悶哼沒人會听見,但幾分鐘後,一道縴細的倩影飄來他身畔。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是他的新婚妻子,她跪在榻邊,凝睇著他,房內只開了一盞小夜燈,燈光暈蒙,但已足夠他看清她含憂的容顏。

「是喝醉酒的關系嗎?還是受了風寒?」她輕聲問,一面用小手撫模他額頭。

他能感覺到她沁涼的掌溫。

「你別管我!」他試著撥開她的手。

但她繼續撫模他汗涔涔的臉。

「都是汗啊!你一定生病了。」

「我沒病!」他不悅地反駁。

「只是雙腿酸痛而已。」

「雙腿酸痛?為何?」

他沒必要向她解釋。

「你去睡吧!這個過陣子就不會痛了。」

「但你很不舒服啊,我如何能入睡?」

「就說了講話別這麼文謅謅的!我不舒服干你什麼事?你睡你的就是了!」

「那怎麼成?你是我的夫君啊!」

「你說什麼?」

「既然我們已經成親了,你就是我未來的天,是我一生的依靠,我有責任照料你。」她幽幽低語,說出他不敢相信自己會听到的話。

為何他會覺得這些很像古裝戲的台詞?

但她說得很認真,看著他的眼神也很認真。

「你等會兒。」

她溫聲說道,跟著翩然起身前往浴室,片刻,她端來一盆熱水、幾條毛巾。

「你干嘛?」他起身瞪她。

「我幫你揉揉腿。」

說著,她動作輕柔地撩起他睡衣的褲管。

「我說了你別管我……」

「噓,別動。」

她低聲制止他,很溫柔卻也很堅決,有種不容置疑的氣勢,他一時愣住,不知所措。

而她趁著他恍惚之際,開始用熱毛巾熱敷他的腿,順通血液流動,跟著,一雙縴縴素手一寸一寸地揉松他緊繃的肌肉。

他怔忡地坐著,由她按摩自己的雙腿,偶爾她用力過重,他忍不住抽搐地皺眉,她立刻便會警覺,適當地調整力道。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她跪在榻邊,低眉斂眸,神情專注。

「你以前……常做這種事嗎?」

「我嗎?」她搖搖頭。

「我以前沒做過,可小時候,我經常看見我娘替我爹揉腿,我爹他啊,有風濕的老毛病。」

她像想起了什麼,菱唇溫婉揚笑。

可惜她左臉有塊燙傷的疤,要不她這樣的笑顏稱得上國色天香了。

陸英麒看著,心髒瞬間跳漏了一拍,但他立即警覺,收攏眉宇,對自己差點失魂的反應有些不滿。

就算她長得再美、再婉約動人,她依然是個會說謊的女人。

「夠了。」他驀地粗嗄揚嗓。

「啊?」她一怔。

「我說夠了!」他粗魯地甩開她的手。

「我已經好多了,你去睡吧,別來煩我!」

她凝眉,似是對他的冷淡很失望,但仍順從地頷首。

「我知道了。」

語落,她盈盈起身,不料雙腿跪太久了,一陣突如其來的酸麻,她措手不及,霎時軟倒。

他一震,只見她往自己身上倒過來,他不及細想,直覺便展臂攬抱她。

她跌進他懷里,軟玉溫香,綿綿地偎著他,他敏感地嗅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沐浴乳的清香。

更令他尷尬的是,他的褲管仍是卷起的,大腿正好與她細女敕的玉腿體膚相貼,交纏在一塊兒。

正常的男人很難抵擋這般的性感誘惑,而他自認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他快瘋了,明知自己應該放開她,卻舍不得松手,雙臂反而摟得更緊,好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里。

她彷佛也察覺到他的渴望,羞得臉泛桃花,嬌喘細細。

「英……英麒?」

她不喚還好,這聲又嬌又柔的輕喚更把他蟄伏許久的情|欲都給喚醒了,全身發熱。

她見他動也不動,又是害臊,又是擔心。

「英麒,你……還好吧?」

他不好,一點也不,他痛恨自己,像只毫無理性的野獸,只想著一夜貪歡。

她在他懷里扭動著,想抬起頭來看他,他痛苦地閉眸,溫熱的氣息撩拂她耳畔。

「你別亂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嗓音沙啞,極力壓抑。

「可是……」

「閉嘴,不準說話。」他厲聲喝叱。

她倏地凜息,不敢說話,也不敢動,而他一直緊緊抱著她,氣息濃濁,她隱約感覺到他的唇似乎擦過自己的發。

但她想,一定是自己弄錯了。

時光在極度的曖昧中靜靜流逝,當她以為自己一顆倉皇的芳心幾乎要跳出胸口時,他總算放開了她。

「走開。」他命令。

她一動也不動。

「回床上睡覺去。」

「……」

「快走!」

他嚴厲地趕她離開,她心口乍冷。

原來她的夫君,並不想要她。

她默默起身,收拾好水盆與毛巾,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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