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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堡主的桃花劫 第五章

作者︰七季

如果很久沒人找堡主麻煩,他們會因為想念月顏小姐恨不得刺殺堡主的情景,一旦月顏小姐出現了,現場的氣氛不知為何,就會莫名的柔和起來。那樣的和諧,是只有目睹她與堡主並肩而站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的,馮月顏所站的是個無人可替代的位置。

「原來是阮晴,那堡主應該無事。」馮月顏點了點頭,「真虧得蕭師傅肯放人,我也很久沒見過阮晴了。」口中的蕭師傅,是自小教他們五人武藝的蕭溯。五個弟子中最用心學武的人是她,可讓蕭師傅最放不開的弟子是阮晴,平日無大事蕭師傅是不會讓阮晴執行任務的,即使那是堡主的命令也一樣。

「蕭師傅哪里肯放人,只不過這幾天大家都怕堡主有個什麼閃失,其他三侍又都不在堡中,這才勸動蕭師傅把人給借了來。」

「閃失?什麼閃失?」馮月顏的心緊了下。

「對了,這事月顏姑娘還不知道,就在你生病的隔天,將軍府顧公子的尸體讓人在離咱們堡三十里外的荒地里發現了,听說發現時人已經斷氣好些個時辰了。」

竹采說得煞有介事,繪聲繪色,馮月顏听到顧遠折名字時,心已經涼了一半。怎麼會有這種事,又怎麼會這麼巧?那晚還言己得佐天涯叫顱遠折離開,而隔天就有人發現了他的尸體,這時間上未免太過巧合,會是佐天涯下的令嗎?如果是,他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可以輕易殺了顧遠折,他當初又何必耐著性子招待他在堡中作客,可如果動了這個人將是一個大麻煩,以佐天涯的性格,斷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三天前將軍府的書信到了,其中內容直把這事直指咱們堡,還說什麼不還人命誓不罷休,大家怕顱將軍真做出什麼事來,堡主會有危險,這才不顧他的反對請動了阮晴姑娘。」

「你知道堡主是怎樣回那封信的嗎?」馮月顏問。

「知道,看完信後堡主就在堂上笑了聲,說他自己也在平堡外那條路上被人行刺過,想是久居那里的強盜所為,只怪顧公子時運不濟,與平楓堡沒有絲毫關系。」

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了,馮月顏當下明白,佐天涯這麼說,無疑是挑明了與將軍府的敵對關系,既然將軍府的人能在府外派人暗殺他,他又怎麼不能同樣在堡外的地界叫人殺掉顧遠折。

想來顧長順听到一定不會甘休,這事是他自己挑的頭,可喪子之痛不可能一口咽下,為什麼要這麼沖動,和朝廷的將軍硬踫硬?

當初她誓要殺他,他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明明一直刻意與朝廷劃分關系,能避則避,這會又自己惹禍上身。

當馮月顏發現這麼多年之後,自己依然捉模不透這個人時,也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心里就只有佐天涯了。

愛他也罷、恨他也罷,總之在她心里,已經再沒有其他人的影子了。

三日後馮月顏又得到消息,在尚不明將軍府下一步動作,這樣緊要的關頭,佐天涯竟然挑在這個時候決定出堡,啟程那天她急急奔去佐天涯欲行的馬隊前,卻遭了佐天涯一個白眼。

「誰叫你到這來的?退下。」馮月顏暗自咬了咬唇,並未如他所說的離開。

她眼色如常,聲音平靜︰「月顏是堡主的貼身侍衛,理應同一道前往,保護堡主。」听她這麼說,佐天涯皺了皺眉。

多日不見,馮月顏的臉色確實已經恢復了以往,听她的聲音表示身體也沒什麼問題,應該是已經完全康復了。

一想到那晚自己那樣不懂節制的要了她,讓這倔強的女人幾日下不了榻,一種復雜的心情就在佐天涯心中彌漫開來。

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讓馮月顏離開他的視線,可真正見到她又只有令自己心煩意亂,這次出行事情說小也不小,他就是不想受這種心情的影嫌邙壞了事才不叫人通知她。同時也不想馮月顏因自己混亂的心情而受到波及,受保護的人心神亂一分,保護他的人危險就多一分。

這個女人為什麼不懂,還硬是要在這時出現在他眼前,讓他幾乎改變自己已經決定的事,能遠離他的身邊,對她而言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嗎?想殺他機會多的是,也不在于這一時半刻。

要知道只要看到她的臉,他就不能容許這張臉離開自己半刻。

「有阮晴隨行足夠,這次沒你的事。」佐天涯吸了口氣,沉聲開口。

正當他話落,一抹淡黃的身影已閃現在馮月顏身邊,那女子正是他們所說的阮晴。

同在堡中這麼多年,自認為機靈的阮晴還能看不懂這點事嗎?要吵架讓他們去吵,可別拿自己當擋箭牌。

「堡主,不是晴兒貶低自己,可論武功月顏確實要高出我太多了,這次任務危險,只有晴兒一人怕是難保堡主。」瞧著佐天涯充滿威脅性的瞪了自己一眼,阮晴倒也不怕,甩了甩辮子,「再說蕭師傅有交待,我的功夫不到火候怕誤了事,月顏一旦身體恢復我就要馬上回去。」

「那你是听令于蕭溯還是我?」佐天涯不悅。

「這問題可真正難倒晴兒了,一個是我師傅,一個是我主子,這真是左右為難。」阮晴眼珠子一轉,朝佐天涯嘻嘻一笑,「要不主子去和師傅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再把結果告訴晴兒可好?」

佐天涯臉整個變了個色,全平楓堡的人都知道,堡中唯一一個稱得上跟他平起平坐的人就是蕭溯,阮晴這是仗著蕭溯疼愛她幾分,故意拿人來壓他。

「不過依我看,堡主這就要啟程了,大概也沒時間跟蕭師傅詳談,既然月顏已經無礙的站在這了,何不折衷處理,這樣一來堡主也有了侍衛,我也守了師傅的命令。」說著她把馮月顏向前推了兩步,「那就這樣了,晴兒同堡中眾人,等著堡中凱旋歸來!」話音落,轉眼間阮晴已經不見人影。

馮月顏還站在那里,木頭人一樣,沉著張臉看不出喜怒,甚至沒有情緒,她的思緒一向只有自己明白,而現今她很緊張,緊張到手心都沁出了汗。

佐天涯寧可自己一人前往也不帶上她嗎?在他心中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侍衛的資格。

「來人,備轎。」佐天涯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馮月顏有些不知所謂,抬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而他的眼光不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的不知瞥向何處。

不只她不明白,听到這命令的所有人都呆在了那,跟了佐天涯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他出門出現過轎子。

「沒听到我說什麼嗎?備轎。」說著佐天涯干脆從馬上跳下來,將韁繩給了一邊的下人,「這匹馬鐵蹄松動,這次之行坐轎前往。」

下人茫然的接過韁繩,鐵蹄明明是出發前一天才檢查好的,怎麼這會就松動?而且就算真松了,堡主怎麼這會才想起來,不過無所謂了,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迸慌張張的抬來一頂轎子,佐天涯的眉又成了一個八字,「你們眼楮瞎了嗎,明明是兩個人,怎麼只備了一頂轎。」

眾人一慌,哪里還有第兩個人?眼前唯一一個站著的人就是馮月顏了,她自己發現到這一點後也是一驚。

「主人,屬下不必……」

「住口!既知自己是下人,什麼時候又有你說話的份。」佐天涯掃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別說馬,平時跟在佐天涯身邊她一向只憑卓越的輕功身法,而蕭溯傳授的腳下功夫佐天涯一向信任,無論他走到哪里,她都不離他周身三十尺。

今日這轎,到底是什麼意思?第一次,馮月顏當著堡中其他人的面,以一種疑惑的神情望向佐天涯,但他並沒給自己答案,只兀自上了轎,再不理她。

佐天涯這次決定臨時出門,是為了解決一個平楓堡的麻煩。

近來凡從平楓堡運往外地販賣的布匹,無一例外的都在半途遇上事故,對方明顯是專挑平楓堡的人下手,這倒是新鮮。

以往那些做無本生意的兄弟,哪個不是只听平楓堡的名字就自動退讓三步,像這樣不知回避反而一頭撞上來的,分明就是在挑釁。

但那些人有能力劫平楓堡的車隊,還屢次叫他們得手,顯然對方也是有些本事的,他們毀布傷人,不是為財就只能是為平楓堡的名號。

佐天涯不記得他們有得罪過什麼組織,而有能力和他的人扛上這麼多回合的組織,若真曾有過交集他也不可能不記得。說為平楓堡討回顏面倒還是其次,這次他決定親自一會對方,更多的是出于對那個神秘組織的好奇。

幾日前運往洛城的十車布料,又在半路被對方毀盡,現在平楓堡那些受了傷的家丁都在洛城治療,佐天涯要去的地方也是那里。

「你確定這消息無誤?那個組織的頭現在也在洛城?」

入夜,在隨去的幾個下人都已休息時,唯有佐天涯還清楚著,他走去一個無人的地方,仿佛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然而,空氣之中真的有一個男人回應了他的問話,那聲音比起佐天涯的低沉,多了幾分輕佻戲謔,「我的消息什麼時候出過錯?」隨著笑聲,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衣衫華貴,不似一般百姓。

「那個組織的帶頭人名叫馮平陽,他手下有多少人不清楚,做的也都是無本生意,不過在道上的聲譽卻不差,他們劫貪官,殺污吏,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亂世英雄,可沒想到他們這次卻盯上了平楓堡,天涯不是我說你什麼,最近你真沒做什麼虧心事?」

佐天涯瞪了那人一眼,無心理會他的玩笑,只有腦中思搜索著馮平陽這個名字,卻是沒有任何頭緒。平楓堡跟貪官污吏扯不上關系,那麼就只能是私人恩怨,偏他又從未听過這號人物。

「你對我的消息有所懷疑,是因為你不相信那個馮平陽劫了你的車隊後,還能悠閑自在的跟你的人同停在洛城內,要說他膽子大呢,還是自信心過高,有不被逮住的把握。」

宇聞青嵐不理佐天涯陰沉的臉,沒事人一樣的開始自說自話,同為平楓堡五暗侍之一,沒事時他不會出現在堡中,通常只在佐天涯需要情報時露一個面。

「還查到了些什麼。」

「這嘛……查是查到了不少,但你一定要用那麼可怕的臉面對我嗎?我會怕耶。」宇聞青嵐笑嘆一聲︰「難怪月顏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都沒見她笑過,整逃詡要面對你這張棺材臉,恐怕連自己的面部神經都要壞死了。」

「你倒是很關心她。」

「是同情比較多,我可以體會必須留在你身邊的月顏是多麼為難,與其整逃讜著你這張臉,還不如站得遠遠的得一個清靜,你說是不是呢,月顏?」最後一句,他是對著佐天涯身後暗處說的,「就算不願被這個佐天涯傳染,好容易我來一趟,你也總要讓我見一面吧。」

他這麼說,馮月顏才自漆黑的夜色中慢步而出,她臉色如月一般,卻少了幾分潤色,只因為听到了他們兩人的談話,也听到了馮平陽的名字。

佐天涯這一次洛城之行,要會的人竟然是馮平陽,怎麼會這麼巧,這會是個單純的巧合嗎?如果馮平陽真的是專找平楓堡的麻煩,那麼是不是巧合,她心中是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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