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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寵 第十章

作者︰朱輕

鮮血、汗水、心煩、詛咒……那些從來都不是會在嚴君堯身上出現的東西,在今晚,讓任昊東開了眼界。

「你不是醫生嗎?」優碘按在嚴君堯破皮的嘴角,任昊東一臉平靜,「來找我干嘛?」

嚴君堯隨意地躺在寬大的沙發上,任由好友處理自己的傷口,「你不知道醫生都是只能醫人而不自醫的嗎?」

「哼。」任昊東冷冷地看他一眼,動作迅速地為他的傷口一一消毒。

「任,你愛過人嗎?」他閉上眼楮,喃喃地低問。沒有注意到那只手掌在他臉上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我很愛她,可是會不會已經晚了?」

想到今天晚上,他沖動地動手打人,而她大聲地吼他,說他是個野蠻人,說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他了。

她以前也常常說他討厭,可是那時他知道,她其實不是真的討厭他,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可是現在,她是不是已經不再喜歡他了、不再想要喜歡他了……

像墨般的眼眸,暈染開的,是一片傷懷。

「那個汪甜,你還沒有搞定?」

「任,你相信嗎?她比世上最厲害的病毒都要難處理。」他睜開眼楮,望著那張清冷的臉龐,「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真的沒有。」

「那就別要。」

「不要?」他苦笑著,「怎麼可能不要?」誰讓他自作自受,當初她捧著真心到他的面前,他傷害她,所以現在這些苦,是他該受的。

只是什麼樣的苦,他都可以忍受,卻不能忍受別的男人踫觸她一點點,原來以前他隨便女伴怎麼玩都不介意,並不是因為他大方,而是因為他不在乎……現在因為她,他嘗到了嫉妒的滋味,很難、很苦、很澀。

「想要,那就要。」將他身上最後一個傷口處理好,任昊東將棉花棒扔開,「這對你而言,是什麼問題?」他了解嚴君堯,只要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不到,關鍵只看,他想不想而已。

「我沒有想到,她這麼倔。」他對她的倔強感到無可奈何。

整整一個月,他天天出現在她的身邊,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到現在,她的身邊還出現另外一個看起來很親密的男人。

他是了解她的,一般不會讓別的男人踫觸,可是今晚,那個男人模她的頭,手還搭在她的肩上,她卻沒有一點排斥,好像已經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一點,讓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嚴君堯首次失控了!他從來都不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他比較喜歡安靜地徹底地處理,可是今天,看到那個男人握著她的手、攬著她的肩膀,他就受不了了。

想要狠狠地將那張臉給擊碎了,不過,結果也是讓他滿意的!他是醫生,他了解人的身體,知道打哪里會痛,所以今晚他們兩個,他絕對不是嚴重的那一個,但卻讓她更討厭他了……

「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做。」到底要怎樣做,才可以彌補他之前的傷害,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她在他懷里甜甜地笑?

任昊東沉默著,對于這些錯綜復雜的感覺,他不想理。

而嚴君堯根本就沒有打算從他那里得到問題的答案。他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爸爸。」女敕女敕的嬰兒聲音在這安靜的空間響起來,抬眸一看,一個包著尿布的小家伙,扶著牆,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一邊走,嘴里還不斷地叫喚著。

任昊東平靜的表情立刻變得溫柔起來,他朝小寶寶伸出手,「寶寶乖,到爸爸這里來。」

任競翔受到鼓勵,松開扶牆的小手,邁著胖胖的腿兒向父親走過來,馬上要滿一歲的小朋友,動作非常敏捷。

嚴君堯望著他那可愛的童顏,忽然眼楮一亮,望向任昊東。

而向來了解他的那個男人臉色一沉,低聲說道︰「嚴君堯,你想都別想。」

汪甜一臉郁悶地走進電梯里面,按下二十七樓。

真搞不懂,那個男人受傷不能來醫院,為什麼要她給他送病人的資料上來?受傷就好好休息呀,裝什麼認真工作,而且現在就要看兩天後的手術資料,這是他嚴君堯會干的事情嗎?

想到昨天那兩個男人在餐廳里面大打出手,汪甜就感到怒火在胸口燃燒,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今天送王銘浩去機場,她就一直沒有給過他好臉色,而現在輪到另外一個!

用力地按下他家的門鈴,她打算將資料丟到他臉上就走人,不過當房門打開時,那出現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讓她愣住了。

那個咬著女乃嘴,從他腿邊探出頭來,瞪著烏溜溜大眼楮的可愛寶寶,不是那個任競翔,任小朋友嗎?

「你來了。」接過她手里的資料,嚴君堯咳了咳,儒雅的臉龐上因為涂了優碘,變得有點滑稽。

原本準備開罵的小嘴,因為看見他傷勢好像、似乎真的蠻嚴重的,而愣住了。他昨天有被打得這麼慘嗎?明明看起來是他佔上風的,為什麼現在看到他後,卻發現他好像比王銘浩傷得更嚴重?

「謝謝你送過來。」他揚了揚手里的文件,稍稍側過身。

因為他的動作,她看見了屋內的情況,不由得驚呼出來。

有潔癖的嚴君堯,竟然會讓屋里亂成這種樣子?客廳里散了一地的紙張,還有床單,小衣服和小毯子都被隨意地拖著扔在地上,更別說女乃瓶、撕爛的圖畫紙以及那些雜七雜八的玩具了……整間屋子看起來就像台風過境般,有夠凌亂的。

「抱歉。」他聲音沙啞,「有小朋友在,家里比較亂。」

她不想問的,真的不應該問的,可是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他怎麼會在這里?」

小寶寶抬著頭,睜著烏黑滑潤的漂亮眼楮,認真地望著他們。

他溫柔地笑著,彎下腰模了模寶寶細軟的發絲,「他爸爸有事去了歐洲,他又有點不舒服,所以在我這里寄放。」

他自己都不舒服,還要照顧孩子?

「麻煩你幫我抱他進來,我今天不是很有力氣,我擔心他會自己走出去。」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虛軟,沒有等她回答,就轉身往房里走去。

汪甜猶豫地望著那個張大眼楮與她對望的女圭女圭,小家伙用力地咬著女乃嘴,一顫一顫地,光滑白女敕的臉蛋圓圓的,腮幫子還透著粉紅,真是可愛透了!終于,她沒有忍受住這麼大的誘惑,抱起他往里面走去。

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家伙竟然這麼沉了,看來他說不太抱得動,可能是真的嘍。

「喂,嚴君堯。」她喚著,卻發現客廳沒有他的人影。是去哪里了?轉頭四處打量著,看見臥房的門半掩著。將寶寶放在女圭女圭車里,隨手拿過一個玩具獅子塞給他,她走到他的臥房外,推開房門,「嚴君堯,我要走……」話音戛然而止。

她見過很多面的嚴君堯,壞心的他、優雅的他、溫柔的他、狂野的他,卻從來沒有見過疲倦的他……

他閉著眼楮,好像睡著了,但即使熟睡,他的眉還是皺著的!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這個有著嚴重潔癖的男人,如果沒有換衣服,絕對不會躺到床上,可是今天,竟然和衣在床上睡著了。

她咬著唇,走過去,看見他的臉頰有點不正常的發紅,伸手一模,天啊,好燙!

「他昨天有打你打得這麼重嗎?」她不解地自言自語。明明全程看下來,是這個男人佔上風呀。

可是不管怎樣,手掌下的溫度,是真的。

原來他是真的不舒服!她為自己之前認為他在裝病玩花樣而有點小小內疚。

她應該站起身,管他生病不舒服什麼的,直接走人,他病死最好了,以解她心頭之恨,可是她卻發現,自己在擔心、在難過。

找來退燒貼,貼在他的額頭,看看床頭上的玻璃杯只有半杯水,還有幾包打開的藥,看來他已經吃過藥了。

拉過被子,輕輕幫他蓋上,手掌在他的額頭上撫著,「嚴君堯,你真是……討厭死了。」

討厭他即便是睡著,也能這樣影響她,討厭他躺在床上虛弱疲憊的樣子,討厭他讓她的心覺得痛!討厭、討厭,什麼都討厭。

收拾房間,陪小家伙玩,喂他喝牛女乃,在輕聲地將他哄睡之後,窗外已然是晚霞成片。

她打開冰箱,看見里面有高湯,還有處理好的肉片。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將事情做是井井有條,她用這現有的材料,煮了一鍋肉粥,她的廚藝其實還不錯,但跟嚴君堯一比,還真是差蠻遠的。

拿著杓子,在沙鍋里慢慢地攪拌,她的心思就像這鍋里的米粒一般,浮浮沉沉。

她今天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也不應該為他做飯,可是看著他生病的樣子,她突然發現,原來像神一樣的嚴君堯,也是普通人,他也會不舒服、也會難受!這樣的他,讓她……心軟。

不行、不行!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早就已經決定,跟他再沒有關系,不再與他糾纏了!她心只有一顆,不能再傷,那種像行尸走肉一樣的日子,她過怕了。

每天、每天,想得全都是他!她拼命地工作,想要讓自己忘了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不是她對的那個人,他要的是愛情游戲,她玩不起,只能退出。

好不容易,她辛苦很久才勉強築起來的心牆,又被他輕輕伸指,推倒了。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可是因為他,讓她體會了情愛的折磨,忍受那種痛入骨髓的相思,嘗到了被人拋下的傷。

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她才勉強前進了這麼一步,她不要再退回原地。

一雙手臂突然從她身後攬住她,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驚,手里的杓子差點掉進鍋里,被眼捷手快的男人抬手握住了。

「小心。」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著,剛剛睡醒的聲音里帶著沙啞的磁性。

「嚴君堯,你干什麼……」

「噓。」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際,「小心吵醒寶寶。」

「你……」她想要掙開他,卻發現這個男人即使是病著,力氣還是非常大,將她壓在流理台邊,一動不能動。

「貓兒,煮粥要不斷地攪,才可以。」他抱著她,伸手握著她的手,在鍋里輕輕地攪動,「不然很容易黏鍋。」他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一下一下地蹭著她的臀兒,這哪里是煮粥,簡直就是……

「嚴君堯!」她惱了,臉蛋漲得通紅。

「嗯?」他手掌在她腰間徐徐摩挲,身體緊緊地貼著她,她甚至感覺到他已經……

「你!」她憤怒地轉頭,被等在一旁的嘴唇給吻住,一來就是強而有力地吸吮,他饑渴地吻著她,伸舌在她的唇上舌忝弄。

最初,她死命咬著牙齒,不肯松開!但這個男人,太知道該如何挑逗她了,急切地吻過一通,過完癮之後,他開始不急不緩地在她唇上摩擦,變換各種角度,將她的下唇含進嘴里輕咬,一下一下,慢慢地,她的身子發軟,牙齒不由自主地開啟,他立刻長驅直入。

木制的杓子,「咚」地一聲掉入黏稠的粥里,但他們都無暇顧及。

他轉過她來,將她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舌頭在她的唇里凶狠地搜掠著,每一分、每一寸都再三地品嘗,不願錯失。

她申吟著,攬緊他的脖子,熱烈而且絕望地回吻著他,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吻過了,似乎有一世紀那麼長!他們的嘴唇彼此摩擦,舌頭相互交纏,細細的唾液、相激的聲音在他們的唇間響起。

嚴君堯從來沒有這般激動過、粗喘著,伸手從她的衣服下擺探進去。

她猛地驚醒過來!該死的,事情怎麼會進展到這種地步。

她羞窘地去拉他的手,「嚴君堯,你住手。」

他哪里可能會住手?

她咬牙忍過那酥麻的快感,「你作夢!嚴君堯,我警告你快點放手。」

「陪我吃飯?」

「你想得美。」

手掌慢慢地收攏,握緊。

「陪陪陪,我陪。」「人質」在他手里,她只好暫時妥協。

他像是考慮一樣,慢慢地揉搓,半晌,終于不情願地松手,在伸出來前,還重手捏她一記,讓她差點軟倒。

這個男人,真是壞到骨子里了!哼,這筆先記著,她不跟病人計較。

陪他吃飯,也順便喂睡醒的寶寶喝了兩碗肉粥。

快滿一歲的任競翔胃口好極了,又乖又听話,讓她喜歡得恨不得將他佔為已有。

「你這麼喜歡孩子,不如我們生一個?」

那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竟然好意思跟她說這個,汪甜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給寶寶洗澡,小家伙看到水就很興奮,不斷地拍打水面,將水潑到她的身上,她不甘示弱地用洗發精揉得他滿頭泡沫,大大的浴室里充滿著他亢奮的尖叫聲。給他洗澡,簡直就像打了一場仗,不過,她也玩得很樂就是了。

好不容易,將高興過頭的小寶寶哄睡,她起身,當作沒有看到那個站在門邊的男人,打算直接走人。

真是的,從吃飯開始,他的眼楮就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樣,緊緊地盯著她,不管她是給寶寶喂飯還是給他洗澡,這個男人一直跟著她、看著她,她一直到今天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楮,真是很熱、很燙。

她其實被他看得心很亂!他的眼里有、有饑渴,他看她的樣子,像是要把她生吞下去般。

她跟他在一起那麼久,已經嘗過的滋味,自和他分開,她感情受傷太深,從來沒有想過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到今天,她的身體被那個吻、那些給喚醒了,當她發現己其實也是渴望他的,渴望得都要發抖時,她嚇到了。

這個事實太可怕了!她必須要離他遠一點,這個男人是她的克星,她抵抗不了他,只能逃離。

「貓兒,你要不要換件衣服?」在她經過他身邊,打算將他當成空氣般走過時,他拉住她的手臂,語氣里滿滿都是關心。

她身上的衣服,在剛剛為寶寶洗澡時已經弄濕了,雖然現在已經四月,寶寶的房間還開了暖氣,但他還是擔心她會感冒。

她當作沒有听到,甩開他的手,直直往客廳走去。

「貓兒。」他從後面一把抱住她,「你留下來,好不好?」

「嚴君堯,你再動手動腳,我就對你不客氣。」她冷冷地說道。

「那你對我不客氣吧。」他摟得更緊,「我喜歡你的不客氣。」

她無語!論口才、論智慧,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個男人臉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你到底想要怎樣?我認輸,認輸了好不好?能不能放過我?」

他轉過她來,面對面。漂亮的眼眸里,全然的認真,「貓兒,你告訴我,怎麼放過你?自從那天之後,我每晚都睡不著,想的、念的全是你!為了不讓自己發瘋,我拼命地接手術,一直到手再也抬不起來。」

「那與我無關。」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卻發現好難。

「怎麼無關?怎麼可能無關?」他握住她的肩,生平第一次,將自己的感情毫無保留地呈現,「我知道當初是我傷害了你,我沒有給你想要的承諾,可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貓兒,我從小的生活環境、所受的教育,都告訴我說,愛情根本不是生命中的重點,只不過是點綴而已!在遇上你之前,我從來也沒有愛上過誰,我以為愛情再深,也就只是那樣了。」

「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只是單純地想寵著你、對你好,喜歡你臉上的笑,有你在身邊,我就覺得很幸福!我從來都不了解愛情,我不知道,那種只想著一個人,心里總是牽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愛情,我真的認為,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她靜靜地听著,第一次從他嘴里听到他對她的感覺、听他說起以前的快樂時光,她的心,酸酸的,卻又有著甜蜜。

「所以,當你希望我承諾只喜歡你一個、只愛你一個的時候,我真的不敢保證。看著你只是因為一個吻,情緒變得那麼激動,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對你專一,你發現了會不會瘋掉?因為,我怎麼可能沒有發現,貓兒,你愛我,發瘋般地愛著我呢?」伸指按住她要反駁的嘴唇。

「我不敢保證自己,其實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已,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可以愛一個人一輩子的能力!可是當你離開我的時候,當我吻著別的女人,卻發現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原來不是她們不夠美、不夠嬌,而是她們再美也不能打動我的心……貓兒,我愛你!雖然我很遲鈍、很笨,明白得很晚,但我是真的愛你。」

眼淚在眼眶里面轉著,她咬了咬唇,「你現在說愛我,又怎麼樣?」抬起頭,憤怒地瞪著他,「當初我那麼求你,不要自尊、不要顏面,傻傻地求你,你都拒絕我了。放我一個人傷心難過,我甚至、甚至到現在都沒有胃口吃東西!當我好不容易振作一點了,你又闖進來,說你愛我?」

淚珠一顆一顆砸在地板上,「愛我又怎樣?很了不起嗎?告訴你嚴君堯,我不稀罕。」

「你怎麼會不稀罕?」他笑著,抹掉她的淚水,「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我喜歡得要命嗎?」

「你……」她氣得發抖,他怎麼敢那麼理直氣壯地說她……她喜歡他?她怎麼可能會……

「貓兒,我知道你還愛著我的。」他在她氣地顫抖的嘴唇上柔柔地吻了一下,很輕、很短促的一吻,「你現在不接受我,只是因為你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輕松地原諒我!沒有關系,你想要怎樣都由你,只要最後,你回到我懷里,你想要如何,都可以。」

她氣結,他憑什麼這般自大,敢說這樣的話?當初她離開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他分手的。她也已經決定不管怎樣都不會回頭。

可是他這樣講,好像她只是在耍矜持、在端著架子,她才不是、才不是!

「你看到我生病,你會心疼,你幫我蓋被子,幫我收拾房間,還幫我做飯,我就知道,我的貓兒,還是放不下我。」

他沒有睡著,他居然沒有睡著,又耍她,太過份了。

「嚴君堯,你去……唔……」咒罵的話,被他堵了回去,他給了她一個又深又長又讓人窒息的熱吻,像是要把她吞進去般,狠狠地吻她,死命的吸著她的舌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抵著她腿間危險地揉弄,熱烈地低喃,「貓兒,我想要你。」

她氣喘吁吁,被他的吻弄得心煩意亂,拼命地拉住他的手,抬腿狠狠地踹他一腳,推開他,「嚴君堯,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

轉身飛快地跑過大廳,拉開大門沖出去,她急切地按著電梯的按紐,心里又羞又急又窘,氣得要命,又覺得委屈到不行。

一雙大手,握住她瘋狂按鍵的手,將她拉過來抱進懷里,她掙扎著,對他又捶又踢又咬,他卻摟緊她、低頭吻她,像是發了狂般,用力地吻她。

這個吻,根本就不算是吻,他們在激烈地互咬,唇破血流,熱情吸吮,等他們的唇終于松開,兩人都受傷了。

她憤怒地瞪他,胸膛因為那一吻而快速地起伏,而他緊緊地盯著她,半晌,突然伸手抱起她,再度吻上她,「那就更討厭我一點吧。」

激情的交纏,從電梯口一直到進入房門。

……

清晨的暖陽從透明的玻璃窗射進來,直接照在她哭得紅腫的眼皮上。

汪甜皺了皺眉,在溫暖的懷里輾轉地翻身,想要繼續睡,可是身子一動,全身泛起詭異的酸痛,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酸,她喃喃地痛呼,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男人笑得一臉滿足,溫柔地望著她。

一室的光明,他們就赤果果地躺在柔軟的床上,毫無遮蔽,她習慣性地一僵,望向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下一秒,才猛地放松。

她想起來了,嚴君堯家里的窗戶都是特制的,外面是無法看清里面的東西,這個男人真是變態,控制欲強,連裝個窗戶都要搞這些鬼。

她不理會他一臉的柔情,瞪他。

「貓兒,早安。」他低頭在她唇邊響亮地吻一記,「你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要不要再補眠?」

他還好意思說?想到他們昨晚戰況之慘烈,從客廳、到廚房,再到浴室,最後將這張大床蹂躪得不成樣子,她的身子到現在還是好痛。

幸好他這里隔音效果一級棒,不然,小寶寶早就被兩個不知羞恥的大人給吵醒了。

她皺著眉,輕微地轉身,才剛動,就猛地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嚴君堯。」她咬牙切齒地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貓兒。」

「你居然……還在里面……」

他笑著,一臉的得意,「貓兒,你里面好溫暖,我舍不得出來,所以就……你知道的。」

她知道才怪!「該死的!」她低咒著,一把揮開他的手,氣得不輕。

她氣呼呼地想要起身,被男人一把按住,「你要干什麼?」

「去買藥,你這個沒有責任感的臭男人!」

「我去!」他很快地起身,拉開衣帽間的木質門,「一會兒小翔就要醒了,你留在家里,他起床很鬧,我搞不定他。」

巨大的穿衣鏡里,他伸手模了模臉上的傷痕,當醫生還真是不錯的職業,想讓傷痕看起來有多嚴重就有多嚴重,想要讓體溫升高,當然也再簡單不過,連藥都不必吃。

她狠狠地瞪著那扇拉開的門,恨不能咬他一塊肉下來,半天,不甘心地問道︰「他到底哪里不舒服?」昨天嚴君堯說寶寶是因為不舒服,所以寄放在他家,可是她陪他玩了一天,覺得他狀況好的不得了,根本沒有不舒服的跡象。

嚴君堯動作很迅速地穿戴整齊,立刻就是那個有著優雅舉止,清貴容顏的世家公子,昨晚那個像野獸一樣的男人,仿佛是她的錯覺一般。

他拉開大門,停下來,轉頭望著她,「他在長牙,牙床很不舒服。」

「啪」地一聲,胖胖的枕頭砸上迅速關上的大門。

可惡!又被他騙了,這個男人太壞了!

已經分手的情侶,可不可以做到一夜泯恩仇?答案是,不可能!

汪甜並沒有因為某人無恥下流的行徑,就將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她可沒有打算原諒他。

不過,聰明如嚴君堯,當然也不會那麼天真地認為,她會那麼輕易地回到他的身邊。

他說過,對她,他有無限的耐性和熱情,隨便她怎樣,他都可以!

所以聖心療養院每天都可以看到英俊痴情的嚴醫生,跟可愛甜美的汪護士火花四濺的愛情大戲。

順便附送的是,整個療養院病人多到爆,忙翻一大票人,因為大家都知道那位醫界的鬼才現在在這里當醫生,所以明明只是療養院而已,卻比最高級、最好的醫院還要紅。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嚴君堯的好心情。

他每天都會開車送她上班,當然,汪甜最初是不會上車的,可是嚴君堯是什麼人,柔情攻勢加上霸道手段,直接抱著佳人上車,無數次之後,汪甜明白自己反抗不了,于是消極抵抗,隨便他載,不管上班還是下班。

一日三餐,他都陪在她的身邊,帶她去好吃的餐廳,看她低頭猛吃不理他。不過她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好,甚至比以前還要好很多,這讓他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燦爛。

汪甜過得可沒有他那麼開心,她每天都很矛盾,也許就像他所說的,原諒他,她不甘心,不原諒,她自己又舍不得。

也許她就是那股怨氣沒有抒解,那種是怎麼咬他、打他都不解恨的怨氣。

她從來都是坦率而且誠實的!她知道自己還是愛著他的,但她又沒有辦法對他毫無芥蒂地面對他,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所以只好每天這樣過著,不原諒也沒有辦法去愛。

一直到六月,她的實習期滿,他也結束了駐院醫生的體驗,說要為她慶祝一下,開著車載她到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廳去吃飯。

途經一家她喜歡的甜品店時,他停下車,去給她買她喜歡吃的藍莓蛋糕。

她最近胃口很好,特別喜歡吃甜食,看到她眼楮眨也不眨地望著那家店,他就知道這個小家伙嘴饞了。

他看著店員將蛋糕包得非常可愛,嘴角不自覺地掛著一抹微笑,這個小家伙一會看到,肯定樂壞了。

拎著蛋糕推開店門時,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然後周圍的人全部都朝那個方向跑去,有人吼叫著說出了車禍,有一個東方的女孩子被車撞倒了。

他的血液在那一刻逆流,如發了狂般,拼命地往前跑,他大吼著,瘋了似地推開擁擠的人群。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她!他的小貓,那麼可愛、那麼單純,不會就這樣離開他的。

可是,當他看到地上那一抹淺淺的藍色,被鮮紅的血液不斷地暈染,他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氣,印著漂亮小熊的蛋糕盒子「砰」地一下掉落在地面,很快就被人踩爛。

他茫然地後退,忽然失去了抬頭的勇氣,他就直直地站在那里,感覺全世界在那一瞬間,都是冰冷的,四周都是安靜,腦里、眼里、耳里,全都是一片空白。

「嚴君堯,嚴君堯。」

「我最喜歡你了,嚴君堯。」

「討厭、討厭你。」

「貓兒、貓兒……」他喃喃地喚著,漂亮的眼眸,全然的空洞。

汪甜嘴里含著小杓,甜甜的香草冰淇淋在嘴里融化的滋味,讓她滿意地眯了眯眼楮。

看著前面圍了一大群的人,她有點好奇地走近,卻看見嚴君堯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傻了一樣,趕緊走上前,扯了扯他的手臂,「嚴君堯。」

他好像沒有听到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喂,嚴君堯,你怎麼了?」再用力地搖他。

他還是低著頭,細碎的發絲掉下來,遮住了他的眼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陰沉。

她嚇到了,拼命地搖晃他,「嚴君堯?嚴君堯,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

他好像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任她搖著,不發一語。

漂亮的冰淇淋掉落在地上,她用力地抱著他,哭了起來,「嚴君堯,嗚……嚴君堯,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嚴君堯。」

她的哭聲慢慢地穿透他茫然的意識,他抬頭,望著那個在他懷里哭到不行的小家伙,「貓兒?」

他說話了、他有反應了!汪甜抬頭看他,拼命地點頭,「是我、是我,嚴君堯!是我。」她被他嚇死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帶淚的容顏慢慢地印入他的眼楮,意識開始回來,「貓兒、貓兒。」他突然用力地將她抱緊,感受到她暖暖的體溫,「你沒事,原來不是你,太好了,不是你。」

她听得很糊涂,可是當她看到救護車開過來,那個染著鮮血的穿著藍色裙的東方女孩被抬上擔架時,她低頭,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藍色裙子,瞬間明白過來了。

「你以為是我,對不對?」

他抱得很緊,緊得讓她喘不過氣來,緊得讓她發疼。

「嚴君堯,不是我、不是我。」她安撫地輕拍他的肩膀。

他的臉龐埋入她的頸項,當她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濕潤她的皮膚時,她的心髒,又酸又痛、又甜又軟。

那個嚴君堯,那個被大家認為是神的男人,那個在求她原諒,被她狠狠拒絕的男人,在任何時候,都是一臉笑意,雲淡風輕,好像什麼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嚴君堯,竟然哭了……

在他以為她出了車禍的時候,那個身為醫生見慣生死,本應沖上前去搶救傷者的嚴君堯,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是要多在乎、是要多愛,才能把那個無堅不摧,自信無比的嚴君堯傷成這樣?她沒有怨恨了。「嚴君堯。」她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

「……」

「如果你可以救回那個女孩子,我就原諒你。」

他的回應是,拉著她飛快地沖上他的跑車,前後不到兩分鐘,那輛以速度聞名的藍寶堅尼消失在大街的馬路上。

到底嚴君堯有沒有得到他愛的那個女孩的原諒呢?

「喂,嚴君堯,你不要動手動腳哦,雖然你救活了那個女孩,我也答應原諒你,可是沒有答應你可以踫我。」

「你把我表哥打得那麼慘,我家里人,可不一定會原諒你。」

很好,那個讓他吃醋吃得半死,生平第一次親自動手打的人,是她的表哥。

「哼,你答應了要給我半年的時間,享受被追求的快感,你是不是想反悔?」

他當然不會反悔,他答應得絕對稱得上爽快呢,嚴君堯笑著,望著他的貓兒調皮的笑容,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

一個月後,嚴君堯的公寓里傳來刺激的尖叫聲。

「十三周零兩天,嚴君堯,那天我明明有吃事後藥的,為什麼會懷孕,為什麼啊?」

他望著抽屜里的「避孕藥」,嘴角微勾,在那個要殺到他書房來的小家伙進來之前,他穩穩地闔上了抽屜。

追求,當然可以!結了婚,她想要怎樣的追求,他都可以給她。

早就說過了,醫生真是的很不錯的職業,可千萬不要不相信啊!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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