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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的惹禍精 第五章

作者︰吉梗

回到別園後,左君常隨即把孟志找來,仔細詢問關于于樂的一切。

據孟志所言,他們這位小師叔雖然愛玩,起居卻意外簡樸,連他特別安排小僮前去服侍,小師叔都拒絕,只讓人每日定時前往院落打掃。

他又說,小師叔連洗浴都是讓人燒妥大桶熱水,再抬進他房里,從來不去別園西側那個引了溫泉水的大浴池沐浴,和眾弟子一起享受。

左君常听了,也覺得哪里不對勁,除了拒絕人服侍的起居習慣外,于樂像有嚴重的潔癖。

而且,听起來,于樂不和門下弟子太接近,似乎只和他最親近。

再想到,這幾次于樂近身時,他心頭涌起的奇怪心緒,加上火狐曖昧至極的暗示……

可能嗎?左君常眯起的冷厲鳳眸里閃現一絲燦光,心中浮現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

如果于樂是女子?這有可能嗎?

若真是這樣,他為什麼會覺得小師叔動人,會受到吸引,就說得過去了。還有于樂那過分斯文的舉止、陰柔的氣質與身上的淡淡幽香,以及那有時蠻橫不講理的脾氣與古靈精怪的性格,也得到了解答。

雖然他還是不能理解師祖怎會收于樂為徒……等等!

左君常蹙起眉,突然想到,師祖也是姓于。

原本他以為于樂可能是自小由師祖收養,所以跟著師祖姓,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听于樂說起自己的親人,提到的也只有師祖和師祖娘。

如果于樂就是師祖的親人,比如女兒?

師祖在退隱前並未成親,但師祖退隱至今已二十年,有個十七歲的女兒也屬正常。

于樂為什麼一副被嬌養大的樣子,又為什麼能盡得師祖真傳,這就是理由。

左君常越想越覺得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可是,這樣的事,師父為什麼沒在信里和他說?

有問題,而且問題十之八九出在于樂身上。就沖著信是于樂自己帶來的,而于樂在他們面前老扮成男子,左君常便能肯定,師父會隱瞞此事,和于樂月兌不了關系。

左君常原就是十分精明的人,現在一通百通,細細回想于樂這段時日以來的種種舉止態度,要不是他有先入為主的想法,早該發現不對勁了。

如果真是這樣,于樂,你死定了,竟敢和火狐勾搭在一起,你是要氣死師祖嗎?

左君常絕不承認,現在他心里只怕比師祖還要氣憤。

這丫頭……左君常原本冷怒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帶著邪氣的笑,狹長的鳳眸微眯,閃現一絲犀亮的光芒。

他想,如果于樂是女子,那他這陣子的煩惱糾結,這些時日的掙扎痛苦,不就都沒必要了嗎?

小師叔啊,耍他耍得很開心,是嗎?

左君常很清楚,在煩惱糾結和痛苦掙扎下的那個不爭的事實——他深受于樂吸引,甚至想獨佔她!

如果不是這樣,他之前不會怕見她,又忍不住想見她,種種奇怪的心情也都有了原因,是愛,是憐,或是心疼不舍。

左君常舉手捂住雙眼,臉上的神情無奈中卻又隱約透出一抹溫柔。

他自嘲的想,他怎麼會對一只小惹禍精動心呢?

可是,只要想到于樂,心底深處那萬般愛憐的情感又是那麼真實,無法否認。

左君常不禁輕笑出聲,緩緩放下遮住雙眼的手,眯起的鳳眸里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他想,心動了就心動了,就算是惹禍精,難道他擺不平嗎?

只要想到于樂之前對他的依賴,以及那近乎撒嬌的情態,左君常心頭某處就綿軟得像要化成水一般。

但是,一想封于樂竟然與火狐廝混,他幽深的關眸又冷冷地月兌起。

于樂,是定你來招惹我的,沒人可以惹了我後還能全身而退!

左君常俊美的臉上帶著笑,在迷離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溫柔萬分也危險萬分。

次日一大清早,于樂梳洗完畢,換上一身雪青色錦袍,頭戴逍遙巾,正打算出門,就在房門口嚇了一跳。

一打開門,她猛地楞在原地,更忍不住揉了揉眼楮,然後驚異地抬頭看向天際。

太陽還是從東方升起沒錯啊,那為什麼孔雀精會這麼大刺刺的、笑咪咪的、很不懷好意的站在她房門口?

一直避她如蛇蠍的孔雀精,突然對她笑得這麼燦爛,宛如散發出陽光般的燦爛光芒,她覺得很恐怖耶!

對于左君常愛算計人的性子也有相當了解的于樂,頓時充滿危機感。

糟了!于樂突然臉色泛白,想到剛剛她正在更衣,這孔雀精就在她門外,沒發現什麼吧?

雖然覺得左君常不可能偷看她,但不知怎麼著,她就是有點心驚膽戰。

也許是因為有人看她的目光不太一樣了,好像更熱切,更……

之前,孔雀精對她的態度有這麼熱烈過嗎?

「你想做什麼?」于樂不禁質問道。

發現好像嚇著了小兔子,左君常馬上收斂獵獸般的狂烈氣息,極為溫文儒雅的笑了笑。

他醇厚的嗓音帶點魅惑地說︰「君常沒有想做什麼啊,只是來邀小師叔一起用早膳,然後想請小師叔與君常共商侯府之事。」

「邀我商量?」

于樂幾乎以為自己還在作夢,今日孔雀精不但不躲她了,還主動邀她一起用早膳,和共商侯府之事?

「你不是說,涉及侯府隱私,所以不能和我說嗎?」你燒壞腦袋啦?于樂驚嚇的墨瞳里透出強烈的質疑。

左君常笑了,他剛剛確實很卑鄙地偷看了于樂更衣,雖然于樂身上仍穿著單衣,但那薄薄的單衣下縴細的曲線,及胸前明顯纏著的布條,讓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尤其當那一頭鴉羽般的青絲放下時,活月兌月兌是個美人胚子。

現在仔細瞧瞧,他這個小師叔清麗臉蛋上的肌膚吹彈可破,連一絲絲胡須都沒有。

左君常想到他剛剛看到的,那細致誘人的鎖骨。他望著于樂喉嚨上微微的突起,心想,這應該是易容術偽裝的吧?

雖然他很想伸手確認,但這樣做,一定會嚇著她。

左君常並不希望被于樂認為他有心輕薄,好印象還是很重要的,何況之前他的小師叔都已經氣得不理他了。

左君常絕不承認,他視火狐為威脅,所以更加愛惜形象。

「這是君常思慮不周,請小師叔見諒,君常不該以年紀論斷小師叔的能耐,我想,師祖得意的弟子,必然有相當的道行,所以懇請小師叔與君常一起處理侯府太君之事。」

左君常想,他寧可讓于樂與他一同解決侯府之事,大不了他再見招拆招,但他絕不能容忍于樂與那火狐再繼續廝混。

尤其在幾乎可以確定于樂是女子之後,他只要想到這個沒防心的丫頭不知讓火狐佔了多少便宜就很不高興。

想到昨日火狐說到于樂時那親昵的語調,左君常怎麼想就怎麼不痛快,一只狐妖也敢覬覦他的人,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吧!

于樂望著左君常,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是那張騙死人不價命的俊美臉皮似乎隱隱抽動,好像正強忍著什麼,還是算計著什麼。

她頓時覺得不太安全。

最近她都滿手下留情的,沒有鬧事啊?難道左君常發現她去找火狐了?可是,如果他發現了,以他的性子,會這麼平靜嗎?

她並不怕被發現,本來就是為了挑釁左君常才故意去找火狐,但她現在覺得火狐為妖不錯,她挺喜歡這個新朋友的。

如果因為她,使得左君常去找火狐麻煩,這並非她所希望的,雖然她也很懷疑,左君常哪可能會為了她那麼做,這個人根本把她當瘟神一樣看待!

想到這里,于樂的心就有點酸,她不想再捧著自己熱騰騰的心去讓左君常糟蹋了。

這時,于樂並不知道,左君常真為了她去找過火狐麻煩,連帶的,她的身分也被火狐不經意的出賣。

她疑惑的打量著左君常,越想越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于是決定不再和他多說,直接轉身離開。

「我今天還有約,改日吧。」

于樂原就和火狐有約,雖然見到左君常主動來找她,心里是竊喜的,但,這廝看起來更像是來找麻煩,那她也沒興致給孔雀精欺負,哼。

可是她才剛往旁邊踏出一步,竟然意外踩空,隨即她便被攔腰抱住,避免了絆倒的慘劇。

「啊!」于樂雙腳慌亂地踢了踢,心都要從嘴里跳出來了。

感覺精實的手臂緊緊插著她的腰身,她後背抵著硬實的胸膛,哪怕隔著彼此層層的衣袍,還是可以感覺到那熾燙的體溫。

于樂頓時覺得眼前發暈。她她她……該不是被左君常攬在懷里吧?

被男性氣息籠罩著,于樂雙頰倏地泛紅,連耳根都紅透了,她覺得手軟腳軟,有種很慌亂卻又安心的感覺。

不,她在想什麼啊?

「放開我!」于樂聲音微抖的斥喝道。

「小師叔,你還好吧?怎麼不看路呢?」左君常做賊的喊抓賊,于樂剛剛會踩空,是他暗中以氣勁動了手腳,好一把逮住想飛出門去的小雀兒。

所以,他並沒依她要求,放開懷里的軟玉溫香,反而俯偷偷嗅了下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左君常揚起嘴角笑了,心想,果然醉人得很。

他又故意壓低身子緊緊靠著于樂的後背,臉湊在她耳旁,看著那動人至極的排紅臉龐,心中充滿遐想。

他的手臂攬著那柔軟縴細的腰身——這是絕不可能為男人所有的縴細蠻腰。她全身軟綿綿的,散發著香氣,讓他食指大動,幾乎不能控制自己。

好嬌俏的一只小兔子,偏偏又是火爆性子。

左君常突然想到一句古語,「動如月兌兔,靜若處子」,這話用在他的小師叔身上還真適合。

感覺彼此的心劇烈跳動,于樂慌亂極了,生怕被左君常發現她是女子。

不是她還想要刻意隱瞞她是女子的事實,只是,孔雀精擺明了不喜歡她,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到時身分暴露,左君常會怎麼想?

心頭一陣酸澀,又覺得被這樣緊緊抱著,她快不能呼吸了,于樂咬住下唇,回腳一賜,想狠狠給左君常一腳出氣,順便借力好擺月兌他的語制。

但左君常在見到她咬住下唇時就有了防備,他的長腿在她往後踢時立即往後抬高,一只鐵臂順勢帶著那誘人的綿軟嬌軀貼在他身上。

厭覺微微的顫抖自他懷里的小兔子身上傳來,左君常心一軟,暗暗嘆息。

有人嚇著了。

于樂又氣又怒,踢不到左君常又被緊緊抱在他懷里,帶著羞惱和復雜的心情怒喝,「你耍我啊!」

就像大人耍小孩子般,于樂只覺得左君常對她很不尊重,並不知道有人是存心偷香,氣得對他出招。

翻腕拈訣施法,這還是于樂第一次與左君常交手。

他倆系出同門,很多招數彼此都心知肚明,左君常也有心試試于樂本領,就見小小的院落中一時火花四射,飛沙走石,花草翻飛,連院中沉重的石桌、石凳都翻倒了。

兩人都無法器在手,只憑符紙、道術和拳腳功夫互搏。

但于樂很氣,因為不管她怎麼攻擊,哪怕御火符都把左君常雪白的袍擺燒得一片烏黑了,他還是緊緊扣著她手腕,不然就是攬著她的腰,絲毫不放開。

「左君常!」見手上燃著熾焰的火符都要掐往他的臉,他卻不躲不閃,于樂氣得大罵,欲收掌把火符減在自己手中。

「胡鬧!」但左君常動作更快,彈指把火符彈開,一手己握住于樂雪白柔軟的小掌,仔細端詳。

于樂大概猜到左君常為什麼這麼做,是怕她被火符燒著吧。

她覺得好笑,又有著些被人珍惜的開心。「沒那麼夸張,我修練了十幾年,從五歲就開始玩火符了。」她怎麼可能被自己的符法燒到,沒這麼差勁好嗎?

但左君常神情嚴肅,不太認同的望了她一眼。雖然他知道于樂本領確實不差,也知道他剛剛是小題大做,可是一個女子一定要這麼爭強好勝嗎?

他並不是認為于樂得比他弱,必須非受他保護不可,而是這丫頭一打起來全然不顧自己,出手雖凌厲刁鑽,卻也將自己置于危險下,要是遇上亡命之徒不惜玉石俱焚,這丫頭一定吃大虧。

「師祖都沒有說過你?」左君常突然開口。如果他預料得沒錯,于樂是師祖的女兒,他不信師祖會沒有提醒她這一點。

于樂突然有種被阿爹訓斥的感覺,她張嘴想抗議,可是想到阿爹、阿娘確實和她說過,她臨敵經驗太少,性子又太急,要她多練習本門心法磨性子。

剛剛她是被左君常氣得沒法多想嘛,平時若遇上妖魔鬼怪,她才不會慌亂的胡打一通呢。

還不是你害的!于樂張了張嘴,發出懊惱的低鳴,一臉不服氣。

她怎麼知道自己一遇上左君常就亂了套?還被他念,這個壞人!

突然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某人緊緊抓著,于樂羞地猛然抽回來,跟著退了一步,離開左君常的懷抱,低著頭,有些手足無措。

懷里的溫暖突然消失,左君常覺得悵然,他發現,他開始迷戀抱著于樂的舒服感覺,軟軟香香又很不安分,實在可愛。

「小師叔,師佷餓了,你不餓嗎?」左君常想,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總之今天他非拐到這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不可。

「我……」看著他溫柔的笑,于樂的心又怦怦怦地直跳。

一大早就打了一架,她還真餓了,而且這麼一打,頭巾、衣服都亂了。

「那你先回房更衣,我們花廳見。」于樂盯著左君常雪白衣擺上被她燒出的一片烏黑。

她心想,這個人不是向來最注重儀表嗎?怎麼還不快回去更衣?

于樂打算乘機溜之大吉,左君常今天太不正常了,她才不自投羅網。

可是,有人早一步發現她的意圖,而且他也還沒玩夠。

「不急,我有人服侍,很快就能換好衣裳,倒是小師叔會這樣都是君常的錯,讓君常來服侍小師叔更衣吧。听說小師叔為人簡樸,連小僮都不使喚,君常很是佩服。」

于樂一听,臉都發白了,心想,她不讓人服侍是怕身分露餡,還有,誰要讓孔雀精服侍啊?這、這真是太刺激了!

不對,我都在想什麼啊?

于樂臉上寫滿了驚惶,慌亂地後退一步,但只見眼前白影一閃,左君常已扶住她的腰,唇靠在她耳邊吐息。

「走吧。」

于樂就這麼全身僵硬的被企圖不良的左君常逼回自己的屋里。

「我自己換就好,我更衣時不習慣有人盯著。」

把左君常攔下,于樂飛快的奔入內室,從衣箱里拿起衣袍,又跑到屏風後頭躲著。

她心慌意亂的換上碧色的錦袍,怕左君常硬是闖進來,連衣襟都沒來得及拉好。

其實一大清早時,已有人從內室的窗子偷窺于樂更衣了,因為那時房里只有她一人,她便沒有特別避到屏風後頭去。

左君常邊在外頭等著,腦中卻不禁勾勒出此時于樂在內室更衣的旖旎風光。

之前,他來于樂房里時,總覺得那道燻香讓人坐立難安,如今他卻覺得清芬動人,都不想離開了,果然是美人香閨。

見于樂終于從內室走出來,左君常望了她一眼,揚眉勾唇一笑,便徑自上前極自然地替她拉妥衣襟,又幫她整了整衣袍,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吐一下。

于樂心里想,你可不可以別這麼賢慧啊?被孔雀精服侍,讓人心里毛毛的耶。

當左君常的手終于離開她的衣袍,她邁開步伐就想往外跑,卻又被一把扣住手腕。

「你做什麼?」于樂總覺得左君常現在對她的態度也太隨便了,以前有這樣嗎?動不動就抓她的手、攬她的腰?

「小師叔,你頭巾亂了,讓君常幫你整理吧。」左君常唇角含笑,一雙鳳眸透出犀亮,可是語氣極為溫柔。

他的長指順著于樂的鬢邊輕輕拂擊,那癢癢又毛毛的感覺,讓她都快哭出來了。

不要,我可以自己梳整!盡管于樂心里萬分不願,可是看到左君常勢在必行的堅定模樣,她內心悲哀地衡量了下。

還是先由著孔雀精吧,她今天已受到過多的刺激,真的沒心思再和孔雀精斗法了。

感覺頭巾被輕巧的卸下,固定發髻的白玉簪又被拔起,于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身軀顫了顫。這種不知該如何防備的感覺讓人好瞥扭!

左君常望著那頭烏緞般的青絲披垂而下,伸手握住那絲滑如雲的墨發,心里也為之一動。

他右手拿起木梳,極溫柔又小心地為于樂梳理著。這還是他初次替別人做這件事,原來是這麼有情趣。左君常臉上揚起了笑。

「小師叔的頭發真好模,莫非有用什麼方式特別保養?」左君常溫柔地與她調笑著。

感覺木梳輕緩地在發絲上滑動,溫熱的大手不時拂過她敏感的耳廓,于樂身軀一顫,不禁心慌意亂,胡亂的應道:「哪、哪有,你取笑我啊?」

「嗯,可是真的很好模,而且還香香的。」

感覺身後滾燙的氣息逼近,仿佛真壓低身子在她發上嗅著,于樂靈動的墨瞳里顯露出迷惑和緊張,卻又著帶著一絲耽溺。

她想,讓左君常幫她梳發感覺好嚇人,可是又好像很舒服。

于樂已經弄不清楚,她現在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臉好燙,心也跳得好快?她病了嗎?

左君常認真梳理著于樂那頭滑膩的青絲,鼻端不時嗅到淡淡幽香襲來,有好幾次,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她因為煩惱而微噘,紅潤誘人的櫻唇上。

他有種想低頭狠狠封住那惑人唇瓣的沖動,恣意地品嘗掠奪。

可是不行,盡管他很想听從內心那頭野獸的呼喊,將眼前的小兔子一口口吃盡,連一根骨頭都不留下。

左君常努力維持著理智,心想,依他與于樂交手的經驗看來,越到收網時他得越小心,小白兔很機靈,也很會逃的。

雖然他也認為于樂對他有意,可是,想到之前他幾次傷了她的心,雖然是因為誤會,是為了保護她,但他還是得先卸下她的防備,重拾她對他的信任。

不然,以火狐的毫無節操,他豈能容忍他的小兔子被火狐染指?左君常的鳳眸迸露出殺氣。

好不容易,左君常戀戀不舍地替于樂把逍遙巾戴好,右手拇指佯裝不經意的撫過那粉女敕香軟的小臉。

見于樂墨瞳微瞠,兩頰浮起紅雲,有著說不出的可人,左君常再次覺得自己之前眼楮大概是瞎了,竟沒看出這個惹禍精是女兒身。

愛惹禍的丫頭!左君常臉上浮起一抹寵溺縱容的笑。

于樂見了,又不受控制的滿臉通紅,心想,孔雀精好怪啊,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不要再看了啦!她的心都快因為跳得太快而索性停止跳動了。

「小師叔,你不舒服嗎?怎麼都不說話?」左君常一臉關切,鳳眸瞅著于樂壓著心口的手。

于樂訕訕地將小手放下,「我沒事,不說話犯法啊?」

好奇怪,明明是被關心,為什麼她會有種被欺負的感覺?

于樂腦子里一片混亂,總覺得一定是有哪里不對。

可是,接下來這幾天,于樂越來越覺得驚恐,內心總吶喊著,強勢又粘人的師佷好煩啊!.

從那天起,她每天一開門,見到的一定是左君常。

「為什麼我一定要等你來幫我梳頭、戴頭巾?左君常,我有手,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做這些事的!」于樂完全不懂,左君常是想把她逼瘋嗎?

「嗯,這樣啊,那頭發讓小師叔自己梳理,君常幫小師叔更衣好了。」左君常滿臉笑意,展現出他一點都不介意親手為于樂更衣。

「你……」于樂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她剛剛听到什麼?孔雀精分明是威脅她!「我不要,我自己可以更衣、梳頭!左君常,你到底想做什麼?我沒病沒殘,不用別人幫忙。」

「那怎麼行?好歹你是我玄元門的小師叔,又是師祖最疼愛的小弟子,君常于情于理都該好好照顧小師叔,這也是師父的囑咐。」左君常一臉懇切。

听他提起師父的囑咐,于樂就有氣,「你師父、我師兄明明交代你都要听我的,我都說我不要你服侍了,你听不懂喔!」

誰要每天一早起來就讓孔雀精服侍啊,嚇死人了。

「嗯,沒想到小師叔對師佷如此見棄,那君常只好挑個伶俐的小僮來服侍小師叔了。」左君常一臉黯然。

「我哪有見棄你啊!」明明就覺得有人在演戲,可是听到那消沉的語調和黯然的神情,于樂還是上鉤了。

「那小師叔是要君常服侍,還是要再挑個小僮來?」左君常依然低著頭,語氣略帶哀愁地詢問。

「你……」換個小僮來為她更衣梳理還不是一樣?「我都說不用了,我習慣自己來。」

可是不管于樂怎麼說,左君常就是听不懂。

「不行,好好照顧小師叔是君常的職責,小師叔堅持不要人服侍,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著左君常異常犀利的鳳眸,于樂心里不由得一陣發毛,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我有哪有什麼難言之隱,你胡說!」

最後,于樂只好含淚答應,每天自己更衣後,由著早等在門外的左君常進房幫她梳頭。

唉,每天一早就這麼刺激,她要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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