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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怎麼說 楔子

作者︰攸齊

嗶!哨聲一響,跳球員奮身一躍,乙隊跳球員佔了身高優勢,手臂輕輕一振,球飛了出去,落在乙隊內場球員手中,球握在掌間,瞄準甲隊跳球員,扔了出去。

踫一聲,球硬生生打在甲隊跳球員腿膝,她跪了下去,兩掌觸地,低垂的臉蛋痛苦地皺著;她抬起一手湊到眼前一看,掌心滲血了,苦笑一聲,還不及爬起來,又是踫一聲,球打在上的聲音,她背部又中了一球。

有什麼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在唇角嘗到咸味,不曉得是汗還是淚的味道。

她兩手撐地想爬起來,目光從垂落發絲間不經意瞄到了她同隊的隊員正把球傳給乙隊,乙隊球員得意一笑,球又朝她瞄準……算了,反正這球下來她還是要再摔一次。閉上眼,她候著疼痛。

再踫一聲,她緊皺著眉心,卻無預期中的疼痛,疑惑地睜眸,一道黑影落在她面前,那顆球被那身影握在掌間,她想方才那一聲撞擊要嘛是球打到了那身影身上,要嘛是那人接到了球所發出的聲音。

「喂,妳們犯規吧?內場接到球不能打跳球員這不是基本常識嗎?」那身影拋玩著那顆球,音嗓帶笑,脆聲脆聲的。

她抬眸望著那人,刺眼的陽光教她看不清五官,不過對方身形修長,應該有一百六十公分以上,四肢很勻稱,膚色是漂亮的蜜色,頭發剪得短短的,削薄又打上高層次。

「誰說不能打呀?躲避球就是我打妳躲,她自己不躲的!」一個同學望著還坐在地板上的身影,不屑地說。

「我靠!躲避球也有規則,妳們不懂就別玩,擺明了欺負人不是嗎!」那脆聲又響,指尖頂著球,另一手將球轉了下,球在指尖上轉動著,姿勢一百,帥氣一百,一旁觀望的同班同學們早就眼冒愛心。

「誰欺負人!」對方惱羞成怒地扠腰又跺腳。

「不就是妳們嗎?她不是妳們班的啊,全班一起欺負她很了不起啊?看她身高也知道一定跳不贏那一個。」手指著乙隊跳球員……目測應該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吧,至于身後那個另一隊的跳球員,不知道有沒有一百五十公分咧。

瞄了身後那還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轉頭又指著內場的某位同學,說︰「還有,同隊的拿到球居然把球傳給對手,讓對手打自己隊員,這不是欺負同學難道是友愛同學?」

「那關妳什麼事?這是我們班的玩法!」乙隊的跳球員站出來,昂高下巴。

「妳們班?」脆聲主人故作一臉疑惑,轉頭看向圍觀的同班同學。「妳們知道她們哪一班嗎?」

「甲班的。」

「很會念書的。」

「但也很會欺負人的,所以才會念假班啊,因為最會在老師面前裝乖,很假的班。」

幾個女生妳一言我一語,最後這一段惹來大笑聲。

「喔,瞭!」脆聲主人把球扔出去,拍拍兩手,像拍掉什麼髒東西的表情。「唉……原來升學班的水平不過這樣而已,搞小團體,然後趁老師們去開會就不守運動規則,欺負同學、排擠同學……」

上課鐘響兩分鐘,學校突然廣播要所有老師到第一會議室開會,這節課所有班級自習,已在操場上準備上體育課的班級,便由各體育老師指定活動後,各班自行練習。運動會快到了,體育老師交代練接力,沒想到才站好棒次,跑都還沒跑就讓她們看見球場那一幕。

「我們又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跌倒的啊!」甲班的一個同學跳出來。

「呸!我又沒說她跌倒是妳們害的,現在自己跳出來承認了哦?」瞠大眼質問︰「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不覺得丟臉呀?書讀到去啦!」

話一出口,自家班級的同學給足面子,紛紛拍手叫好。

「噢,許南蓁,妳太帥啦!」

「真酷耶!」

……嘿,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己班最帥氣最有正義感的欸!被喚作許南蓁的脆聲主人有些得意,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模模頸背,轉過身看著那仰著臉看她的瘦小身影,問︰「要不要帶妳去保健室啊?」

瘦小的女同學搖搖頭,只是看著背光的她。

許南蓁蹲子,看了看她破皮的膝蓋,說︰「流血了耶。」

女同學只是搖頭。「沒關系,我自己去擦藥。」

「哦。」許南蓁點了點頭。「下次不要跳球了,妳這身高跳不到球。」

女同學看著她,不說話。

「呃……哈哈,我不是說妳矮啦,就是……」許南蓁又模模頸背,笑咪咪地說︰「就是妳比較適合在內場,妳這身材很好躲的。」

女同學看著許南蓁的笑容,發現她有對梨渦,笑起來一閃一閃的;她再仔細看了看她,發現她五官挺好看,就是膚色較深,說話有點男孩子氣,神色也帶有幾分英氣,是個很帥氣的女孩。

「哈,干嘛這樣盯著我不講話?我是說妳以後就待在內場就好,有沒有听到?」

女同學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我回去練接力啦!」起身,和幾個同學轉身就走。

女同學看著她修長帥氣的背影,懊惱自己居然忘了道謝,才想著是不是要喊住她時,對方卻突然回過頭來。

那女同學真的和她同年級嗎?回想起方才見到的瘦小身影,許南蓁狐疑地回首,卻發現她還坐在地上盯著她的方向瞧。

許南蓁笑了笑,朝她擺擺手後,和幾名同學回到自己班上。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眼楮亮亮的、牙齒白白的,梨渦一閃一閃的……盯著她漸遠的背影,女同學突然覺得心跳快了起來……

「到底哪一班的啊,那麼跩?」同學也盯著她的背影,卻是不屑的口吻。

「好像是己班的。」

「原來是己班的,難怪那麼粗魯……」她們讀的這間私立女中一個年級頂多六、七個班,雖說是常態分班,可大家心知肚明,成績好的都挑在甲班和乙班,其余的都是中下成績。

「妳沒看她男不男女不女的,還自以為帥氣……哼,丑人多作怪!」

丑人多作怪?听聞對話的女同學抬眸看了眼說話的同學,又望向那已回到跑道準備練接力的身影,她低下臉,喃喃地說︰「明明就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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