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淑女行不行 第一章

計算機屏幕上，一幕訪談畫面正在播放……

「涓涓，妳可不可以說說看，平時是怎麼維持妳這麼曼妙的身材的呢？」

「我食量不大，每天早餐只吃一顆隻果、蛋、加一杯牛女乃，午餐一盤水果色拉，晚餐就一根香蕉，平時沒事多喝水，如此而已。」

「哇，妳吃這麼少，怎麼精神還這麼好呢？」

「那是因為我除了控制飲食外，平時還固定作瑜珈來保持最佳狀態。」

「是。那麼請問妳的氣質這麼優雅，是不是有做過模特兒或美姿美儀訓練呢？」

「沒有耶。」側頭思忖著，露出縴美的頸部線條。「大概是從小我爸媽就要求得比較嚴格吧，所以自然而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哇，那就是麗質天生嘍。涓涓，有不少網友把妳封為優雅女神，妳的感覺是什麼？」

「謝謝抬愛，真的很不敢當。」謙虛的微一彎身，把好氣質發揮到極致。

「那請問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羞澀地笑了笑。

「據說妳過著隱密而奢華的生活，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妳真正的生活是怎樣的？有沒有跟父母同住，還是——」

「很抱歉，」一個跟原先畫面頗不搭襯的胖女忽然擋在鏡頭前。「記者先生小姐，因為接下來涓涓還有其它行程，所以今天的訪問就到這里好嗎？請讓讓。」

「等等！涓涓，大家都說妳的坐姿很迷人，可不可以讓我拍一下妳坐著的全身照呢？」

「好的。」官涓涓非常配合地讓工作人員將椅子拿來，跟著就坐在椅子上擺出各種優美姿態，有位記者在她交換雙腿之際拍下照片，畫面就定格在那無比性感又優雅的瞬間——

「哇！正翻了啦！我快流鼻血了啦！」坐在計算機屏幕前嚷嚷的是官淙淙的高三同學。「喂，喂，這個定格好正喔，你這影片是哪里下載的？還是你錄的？」

「我哪有那閑工夫去錄這種東西啊。」官淙淙撇了撇嘴。「是我姊姊的經紀公司給的啦。你看這個硬盤里都是，只要有上鏡頭，經紀公司都會錄一份給我姊。」

「這麼說，涓涓真的是你姊姊嘍？」長滿青春痘的臉因為興奮而脹得通紅。

「嗯啊。」

「真的假的啊，那她在不在家？我可不可以找她簽名啊？」不得了了，可以見到官涓涓本人又可以請她簽名，簡直就跟在作夢一樣啊，明天可以去學校好好臭屁一番了，哇啊啊！

「她在家啊，在樓上房間吧。喔，她下來了。」官淙淙對同學示意了樓梯的方向。高三青春男興奮莫名地往樓梯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名女子往樓下走了下來，但當他看清楚女子的模樣後，興奮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

「哇，真的熱死了，今天怎麼這麼熱啊！」說話的人穿著薄棉質睡衣睡褲，沒注意到有人正瞪大眼地看著她，趿著拖鞋啪答啪答地轉進客廳旁的廚房。

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咕嚕嚕地喝了好幾大口，這才滿足地啊了一聲，隨後抓了抓蓬亂的頭發又搔了搔有點癢的，轉過身來往客廳走去。

「欸，淙淙，窩在這里干嘛？看Ａ片嗎？小心早泄喔。」渾然不覺一旁有人已受到了驚嚇，她態度自然地對弟弟說，接著便一坐到沙發上，很豪邁地將兩腿盤了起來。

「要是看Ａ片就好了，是我同學說要看采訪，所以就帶他過來了。」官淙淙說。

「喔。」官涓涓這才正眼瞧了一下高三青春男，瀟灑打了聲招呼︰「嗨。」順便搔了下癢癢的頭皮。

從頭到尾，青春男張大嘴巴像被魔法定住了一般，等到眼見官涓涓一邊搔著頭皮一邊用貓熊眼看他時，終于忍不住大叫︰

「啊！你……你騙人！」受到重大打擊的青春男霍地瞪向官淙淙。「她……她怎麼可能是涓涓！不，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涓涓，她不是我的涓涓……」青春男激動得只差沒躺在地上打滾。

「淙淙，你這同學——」官淙淙還沒說完，青春男已經搶著說︰

「官淙淙！捉弄我很好玩嗎？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哇！」

像是背後有貞子在追趕一樣，青春男拿了書包一路跌跌跌撞撞地沖出官家。

「欸，你同學，他還好吧？」官涓涓一臉茫然。

「他剛發現自己的偶像跟他想象的天差地別，夢幻破滅了，妳說好不好？」官淙淙說。

「那麼慘？不過是一樁小事嘛。嘖，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一點抗壓力都沒有。」官涓涓說著，又抓起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妳還說，那個偶像就是妳啦！」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我？那很好啊，那怎麼不等我簽名完再走呢？」唉喲，怎麼今天身上到處都覺得癢啊，是吃了什麼導致過敏還是床單太久沒洗嗎？

「厚，我拜托妳淑女一點行不行？」見不得她那副抓耳搔腮的模樣，官淙淙忍不住怨道︰「妳看妳這副德性，難怪我同學會嚇跑，還認為我騙他，這下子我成了臭屁王，明天去學校一定會被公干啦！」

「別跟我提淑女兩個字！」被提到平生恨事，官涓涓也沒好氣地說︰「這輩子我最痛恨的就是這兩個字！都怪君姐，當初我一直強調說我想當的是一個性情坦率、自然開朗的陽光美女的，她偏偏要我扮淑女，說這樣才有市場。現在好了，搞得我每次出門都像要去打仗一樣，穿的抹的戴的要注意的一大堆，累都累死了！出去後還要拚命擺出一副優雅高貴有氣質的樣子，簡直——喂！你去哪？」

官涓涓怔愕地看著突然一聲不響站起來的弟弟。

「去圖書館Ｋ書。」沒耐心听完她已經不知發過第Ｎ遍牢騷的人說。

「喔，那早點回來喔，媽說今天晚上吃火鍋，你太晚回來的話，好料被吃光了可別怪我。」

「星期天這麼早起啊？」一道低啞的男聲從樓上飄了下來。

「爸，早。」官涓涓打了聲招呼。

「一大早起來上網嗎？」胖胖的身軀在沙發上坐下。

「不是我啦，是淙淙他開的計算機，好像是朋友要看我的影片……咦？」官涓涓瞪著屏幕上的定格，露出詫異的表情。「哇，這是我嗎？哇塞！MyGod！簡直就是Sexy女神嘛，正呆、美爆了！」看了幾秒後，腦子里忽然浮起青春男一臉受驚的表情，忍不住喃喃道︰

「難怪……」

「難怪什麼？」官文洋伸手探向桌上的報紙。

「沒……沒什麼啦。」雖然自己老爸不會計較，不過傷了青春男的心這種事，說出來還是不太光采吧。

不過話說回來，是誰叫官淙淙那小子沒事帶個粉絲來的啊！也沒事先報備一下，這下子真面目曝光，要是被傳開來，她是不在意啦，可是對經紀公司就很難交代了。畢竟經紀人千交代萬交代過，不能把真面目在外人面前曝光的……唔，對了，這麼看來，得趁事情張揚開來之前，想個辦法堵住那個青春男的嘴巴才行啊……

每次只要有奇怪的事要發生或周遭要出狀況，尹杰夫就會莫名地感到頭疼。今天這種情況又再度發生，原因很可能是今天周末補課，他的一名學生卻沒來，打電話又沒人接。這情形已嚴重違反了他的規定，雖然這份補習班的代課工作只是因為剛回國沒事做又受朋友所托暫時接手的，卻也不容許學生不把他的課當一回事啊。

為了不讓頭疼繼續下去，幾經思量，最後他來到了學生的住處，按了門鈴。來應門的家長客氣地請他進去，在他坐下來後很愧疚地說︰

「老師，很不好意思，家仁說他今天不想上課，本來是應該打電話通知你一聲的，可是他沒事先告訴我，我又剛剛才回來，所以……不好意思喔，老師。」

「他生了什麼病嗎？」尹杰夫問。

「他——沒生病啦，好像是精神受到什麼打擊，問他也不說。」

「是嗎？」尹杰夫沉吟一會。「請讓我跟他聊一聊吧，我的原則是，在沒弄清楚學生有不上課的正當理由之前，是不容許學生請假的。」

家長見他說得義正辭嚴，又一臉正氣，雖然對這位老師不熟，仍不敢怠慢。

「是，我明白。那，我去告訴他老師要見他。」

「他在房間里嗎？」

「嗯。」

「我直接去找他好了，也許這樣他會比較沒有說話的顧忌。」

「是。那就麻煩老師了。」

尹杰夫依著女主人的指示來到學生的房間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門里的學生早心虛地等在那里，一听到敲門聲便開了門讓他進去。

「你知道我來的理由吧？」在學生房內盤腿坐定後，他問。

「嗯。」學生低著頭應了一聲。

「那麼你準備好告訴我原因了嗎？」他定定地看著學生，學生在他的盯視下，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是嗎？因為這樣所以精神就受到驚嚇了？」听到學生的描述後，他心下一動，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原來是因這樣而缺課。不過那個讓學生受打擊的人固然有缺失，可為了這種事情就不來上課，現在的小孩也真是……

「因為反差真的很大啊，老師。」學生再度擺出受驚嚇的表情。

「听你這麼說反差是很大，不過我覺得這種事應該不構成不來上課的理由。」尹杰夫沒隱藏自己的不以為然。

「不是！老師你听我說，不只這樣，她下午還跑來威脅我耶。」

「哦？」威脅兩個字讓他的眉毛揚了一揚。「她威脅你？為什麼？怎麼個威脅法？」

學生早想找個可以信賴的傾訴對象了，因此很快便把事情說了一遍。

「所以，她素顏跑來找你，說為了以後可以繼續混下去，只好委屈你保守秘密？」听完學生的敘述後，他謹慎地重復一次。

「嗯。」

「如果你不照做，不但有黑社會會看你不順眼，很可能她養了好幾年的小鬼也會不小心跑來咬你？」

「對。」

「所以你就怕了？」

「是啊！老師你不知道，她威脅我的時候表情好恐怖，一點都不像在騙我啊。」當然更不像她平日在鏡頭里時那種優雅高貴的模樣了啦，嗚。

「唔，我明白了。」問話至此，尹杰夫再無疑問。他安撫了下學生的情緒，對于學生受威脅一事，給的建議是要學生別放在心上，畢竟黑道或養小鬼之說很可能只是在騙他。最後他又給了學生小小的懲罰——罰背一篇英文短文。

「老師，我知道了，下禮拜上課背給你听。」學生的情緒在他安撫下平和了不少，因此挺爽快地接受了懲罰條件。

「好，那麼沒別的事的話我就走了。」尹杰夫起身。

「老師慢走。」

尹杰夫放下心要離開之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轉身對學生說︰「對了，發現她真面目的事，你也一並忘了吧。」

「啊？」學生困惑地眨眨眼。

「畢竟，她這麼隱藏真面目可能也有苦衷，所以你還是給她留點退路吧。」

「啊……是，老師。」學生似乎還有點疑惑，但再一次在他深深的盯視下，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離開學生住處後，尹杰夫驅車回到家里。一下車就見到信箱里躺著一封短箋。

短箋上只有短短一行字，他很快瞄了一眼，嘴角揚了起來。

「正好，這下子有吃又有得玩了。」

***

自從孩子長大後，官家便不像以往那樣經常吃火鍋了。現在會吃火鍋通常是因為女主人不想煮飯，家庭成員又全部到齊，大家難得有空聚在一起，于是吃火鍋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此時電磁爐上的火鍋已經開始沸騰，被丟入鍋里的各式各樣火鍋料也一一煮熟，當一顆肉丸子初初浮上水面時，就見一雙筷子快速地往丸子夾去。

「耶，我的肉丸！」

啪一聲，旁邊另一雙筷子伸過來打掉想夾肉丸的那雙。

「用公筷。」

「喔。」換過公筷後，再次向丸子進攻，不料那雙筷子又拍了過來。

「干嘛？」

「還沒熟。」

「還沒熟？不是已經浮上來了？」

「再等一分鐘才能吃。」

「喔。」官涓涓無奈地放下筷子，無聊等候的同時，眸子轉向旁邊那個剛才拍掉她筷子的人身上，這才發現一件事——

「咦？對了，你怎麼在這里？」

「官媽媽留紙條叫我過來的。」尹杰夫淡淡地回答。

「是嗎？我還以為你又不請自來了呢，就像以前那樣。」

「怎麼這麼說話啊，沒禮貌。」官家女主人葉水仙開口。

「本來就是這樣啊。」官涓涓瞅了尹杰夫一眼，後者正若無其事地吃著火鍋，彷佛她們說的人不是他。

「以前沒事就往我們家跑，吃飽了玩累了還曾經直接睡在淙淙房間的，你們忘了嗎？」

「唉喲，那都幾歲的事了還提！」葉水仙笑著說︰「不過想想也挺有趣的，那時候杰夫應該還在念……我想想，那時候涓涓小六，所以你是……國二，對吧？」

「嗯。」尹杰夫點點頭。

「欸，我說展昭，你以前干嘛沒事就往我家跑呢？你家不是有爸媽在嗎？」

「涓涓，好了啦，杰夫的爸媽一向忙得沒空照顧他嘛，而且人家幾時變成展昭了？亂喊一通的。」

「哪有亂喊？你們不覺得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小說七俠五義里面的那個展昭嗎？」官涓涓說著，像要印證自己的話般睇向尹杰夫。

尹杰夫住在官家隔壁，是官家二十多年的鄰居，如今他爸媽已經移民海外，所以他留學回國後就變成一個人獨居。

不知道是留洋過的關系還是怎麼的，官涓涓從一個多月前他回國後便發覺他似乎多了幾分……英氣。以前的他留著劉海，配上俊雅的長相，多少帶點陰柔的氣質；但是留學回國後，他整個人像月兌胎換骨般，劉海不見了，換上的是利落的短發，身材比以前挺拔，臉形也比以前更加瘦削立體起來，加上那股子不知幾時培養出來的氣勢，如果替他換上俠客的服裝Cosplay一下，簡直就是活月兌月兌從書中走出來的展昭無誤了嘛。

想到這里，忍不住又說了聲︰「真的好像喔！」

「就算像也不用這樣叫人家啊，對吧老伴？」葉水仙轉向丈夫尋求支持。

官文洋笑咪咪地點了點頭，鼓著胖胖的臉繼續呼呼地吹著筷子上還燙著的豆腐。

「唉，媽妳說也沒用啦，反正姊就愛亂給人家取綽號，我高一還沒長高時她不是老叫我哈比人嗎？」

「你那時候連一百六都不到，又長得像魔戒的佛羅多，不叫你哈比人要叫什麼？」

「我有名字的，干嘛叫我哈比人啊，很幼稚耶。」

「呵，你那時候躲起來哭得像什麼，那才叫幼稚呢。」

「好了啦，涓涓妳就不要再欺負妳弟弟了啦。妳剛才不是要吃肉丸嗎？」

「對喔。」官涓涓伸出筷子，剛要夾起那顆肉丸子時，一雙筷子卻先她一步把丸子給夾走了。

「喂，是我的肉丸耶！」她向夾走肉丸的尹杰夫抗議。

「先夾先贏，這是吃火鍋的不二法則。」尹杰夫淡淡地說，若無其事地當著她的面將丸子丟進嘴里。

「什麼啊！」眼珠子瞪著他嚼著食物的嘴巴，官涓涓不甘心的睜大眼。「吃火鍋還有什麼法則？明明就是你搶我的——」

「好了啦，涓涓，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丸子又不是只有一顆，再放就有了嘛。」

「對嘛，剛才是誰說我幼稚的啊？」官淙淙趕緊附和。

「你們……厚，真懷疑到底誰才是你們的家人。」官涓涓嘴里嘀咕著，隨手夾了兩顆肉丸放進鍋里去，順便給旁邊的人一記警告眼神。「欸，這兩顆是我放的喔。」

「又沒寫名字，誰知道哪顆是妳的？」尹杰夫淡淡地說。

「怎麼會不知道？現在鍋里就兩顆啊……欸，我剛想到，你不是客人嗎？哪有這麼不客氣的客人啊？」

「好說。妳也不是淑女，那為什麼要恐嚇人家說，如果敢張揚說妳其實不是淑女，就要找黑社會對付他？」

「那是因為……咦？你怎麼知道的？」突然想到這點，她愣愣地看著他。

「姊，妳什麼時候跟黑社會打交道了？」官淙淙好奇地睜大眼。

「什麼？涓涓，妳恐嚇了誰？為什麼要恐嚇人家？」葉水仙也好奇地問。官家剩下的那位成員也想知道，不過他沒作聲，因為嘴巴忙著咀嚼食物。

「我……哪有恐嚇，只不過是嚇嚇他而已啦。」

「嚇嚇他……啊！」官淙淙忽然叫了一聲。「姊，妳該不會是……去恐嚇我同學了吧？所以妳才問我他家的地址？」

「嘿……嘿嘿。」官涓涓干笑兩聲，在眾人目光的盯視下，隨便塞了顆魚餃到嘴巴里假裝認真地吃著。

「媽，妳看姊啦，這哪是什麼優雅女神，根本就是女流氓嘛。」官淙淙忍不住向母親告狀。

「涓涓，妳——」

「好啦，別大驚小怪的，我只是不希望他到處亂說話，才跑去找他……開導開導一下而已。」

「說要放小鬼咬人，听起來不像開導吧。」尹杰夫再一次爆料。官家除了官涓涓以外的三人一听，臉上又是一陣驚詫。

「姊，除了黑道，妳還養小鬼？」

「涓涓……」

「厚，沒有啦，都說了我只是開玩笑的嘛。」耐著性子向家人解釋後，霍地瞪向尹杰夫︰

「你！」

「什麼？」尹杰夫沒事人般地喝著湯。

「你是來吃火鍋還是來爆料的啊？」

「都有。」他簡潔地說。

「厚！」她剛皺起眉頭，突然又想到︰「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對方剛好是我的學生。」

「對了，杰夫啊，你現在在朋友的補習班教英文對吧？」葉水仙問。

「嗯。朋友請我幫忙，所以會暫時先教一陣子。」

「那正好啊，涓涓，」葉水仙轉向女兒︰「妳不是說經紀公司幫妳接了一部國際合作的電影片約，要演個ABC，到時候有不少台詞要講英文，所以要開始加強英文嗎？」

「不會吧？姊妳要演ABC？妳那口破英文也敢接？」

「所以才要加強啊，你沒听媽說了嗎？」官涓涓恨不得用丸子堵住弟弟的嘴巴。

「涓涓，別跟妳弟斗嘴了。妳要加強英文，不就有一個現成的老師可以請教了嗎？」葉水仙再次看向尹杰夫。

「我的鐘點費不低喔，教朽木的話還得加錢。」尹杰夫淡淡地說。

「重點是教得好不好！不會教而只是頂個留洋頭餃的話，那叫騙錢。」官涓涓一句話給頂回去。

尹杰夫有所感覺地瞅她一眼，官涓涓還給他一記衛生眼。

葉水仙一旁瞧著，暗嘆︰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哪里犯沖，都已經是大人了，卻還是跟小時候沒兩樣，一見面就斗來斗去的。

「不然，那就這樣說定了吧。杰夫，你幾時有空呢？」眼見兩人還在互瞪，葉水仙只好適時介入。

「媽，應該是問我幾時有空吧？我的時間比較難排耶。」

「那麼就妳有空我也有空時，我再過來吧。幾時開始？」尹杰夫突然爽快地說。

官涓涓一愣，本來以為他是礙于自己母親的面子才沒立刻拒絕，可是現在看來，他又好像沒那麼排斥多了她這個朽木學生了。

官涓涓想了想後，認真地給了幾個日期讓他選。兩人斟酌了半天，終于把日期敲定；她抬起眸子，恰好對上他近距離的俊臉……

「涓涓，那麼從現在開始杰夫就是妳的英文家教了，好嗎？」葉水仙在一旁問。

官涓涓發現自己有瞬間的失神，趕緊回神過來。

「那麼以後……就請……多指教了。」難得正經地面對面說話，所以竟有點結巴了。

「先說好，我的教學是很嚴格的，希望妳挺得住。」他一臉正色地說。

兩人的目光又互相對視了兩秒後才各自別開。

面對著煮滿食物的火鍋，官涓涓的胃口再度大開，拿起筷子夾起終于到手的丸子放進嘴里，滿足地咀嚼起來，品嘗嘴中美味的同時，一面冷眼覷向一旁在撈粉條的人。不過是區區英文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以前成績差只是因為懶得學，現在既然有需要，當然會卯起來學。倒是他，別到時候被她的超強學習力給考倒才好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