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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他一夜 第四章

作者︰唐雅

「齊尉。」

「嗯。」

「你知道嗎?你是我看過最適合白色的人。」那是段雪螢第一次看到他穿上高中校服時說的話,他們高中的校服,男生的是傳統的潔白襯衫,如雪般潔淨亮眼。

他還清清楚楚記得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她站在他家門口等他上學,陽光下一張精致的小臉滿是得意的笑容,仿佛他是她的驕傲。

而他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她自顧自的發表言論。

「你知道白色的風車代表什麼嗎?哈哈,笨蛋,你一定不知道對不對……傳說,當風車達到最高點的時,戀人們相擁而吻的話,他們就會永遠幸福的走下去,而白色的風車就代表了幸福和希望,每個仰望白色風車的人,都是在仰望幸福,期盼能找到自己的歸屬……多美啊,我要找到很高很高的白色風車,這樣幸福的高度也會延長了……嘿嘿,齊尉,你很適合白色,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白色的風車。」

那個時候的他,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她似乎不自知,但她卻像在說,你就是我幸福的高度。

但後來他才知道自己似乎自作多情了,她要的白色風車,從來都不是他。

一陣輕微的咳嗽,打斷了齊尉的沉思,他靠牆坐著,盯著床上似乎在睡夢中都不安的人。

她是故意的嗎?她只消用幾張設計圖,就輕而易舉的粉碎他的理智,勾起他的回憶……

設計稿里的是一套表面上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空姐制服,西裝樣式,金色鈕扣,以女敕綠色為主色的制服,感覺接近于藍天又比藍天更加有生氣,最特別的莫過于胸口那個小巧而別致,風車樣式的水晶別針,白色的風車……在一定程度上直接體現了航空公司的特色,飛機旋轉樣式,也代表了一種飛翔高空的希望。

這是一個很別出心裁的設計,讓人印象深刻,卻讓他不得不想起她那句。

你紿我的感覺像是一個白色風車。

那麼她究竟是為了他而設計,還是單純為了交差而設計呢?呵……

因為她的設計圖,他沖出公司,在雨中找到她,但她因為過于虛弱昏倒,他不顧一切抱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替她梳洗,也發現了她不正常的體溫。

他不明白,她究竟是有多強的自尊,需要被他一激就拼死累活不眠不休的工作,還等上一天就為了給他看設計稿,又是有多生氣、多屈辱需要去淋雨痛哭來渲泄?

沒心沒肺的段雪螢,不應該是這樣的……而他,不過把她當年對他的行為以牙還牙了而已。

「嗯……」床上的人不舒服的移動了一下,頭上的濕毛巾也滑落,齊尉蹙眉,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把濕毛巾折好歸位,也順其自然坐在了床邊。

盯著她不安的睡顏良久,齊尉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劃過她的臉頰、眼角、鼻梁,再到唇辦……這似乎是時隔六年,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她的樣子,其實,她也變了。

當初總是帶著盛氣凌人,生氣稚女敕的臉蛋,已然變得成熟而嫵媚,讓人不能忽視她已經是個真正的女人這個事實,而且是個令所有男人都欲罷不能的女人,豆蔻年華時縴合度的身材也轉為凹凸有致的妙曼曲線。

齊尉沒來由的諷笑,連他自己都無法否認,眼前這個女人,是天底下跟他最親密的女人,他們互相見證了對方天真的童年、青澀的少年,直到……成為彼此的第一個人。

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她開始這樣堂而皇之,不給他一點訊號就縈繞糾纏著他的思緒、他的心呢?

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在想,居然有人會叫自己「通天小霸王」,連取名字也沒有藝術感的人,怎麼會以為人人都怕她,以為她自己厲害到不行?在她的心里,他一直是逆來順受,好欺負的樣子,其實她不知道,他只是不屑也懶得跟她爭執。

他真的很討厭她,討厭她心里的干淨,坦率瀟灑,即使人人說她霸道囂張嬌縱,她也無所謂,因為她要什麼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沒有煩惱。

這樣的她,居然偶爾也會讓他開始覺得可愛,她的一舉一動,也讓他莫名其妙的在意,只是他不喜歡自己的心里變化,那會讓他沒有安全感,段雪螢,太沒心沒肺。

沒心沒肺到他順著她,縱容著她對自己使壞,她也至始至終以為他是軟柿子。

這樣一個女人,獨佔著他這麼多年,讓他快習慣的時候,卻深深踐踏了他,讓他知道她的心頭是另一個男人,而他是她練習的備眙。

他真的想要報復,可她的一切卻深入他的骨髓,他想忘記,卻時不時跳出來提醒他。

段雪螢,齊尉……是不是如果這輩子從來沒有遇見過就好了,那他們就不必彼此折磨。

段雪螢頭痛欲裂,一聲輕哼,慢慢的睜開雙眼,然後看到了坐在床邊出神的齊尉,她在哪里?他怎麼又在這里……

齊尉黑眸一掃,看見她的呆愣,立即掩蓋了所有的心思︰「你醒了。」

「嗯。」一道粗嘎的悶哼,讓她自己都蹙眉,真難听,清清嗓子,依舊是沙啞︰「這里是什麼地方?」

「我的公寓。」

他的公寓?段雪螢眨著眼不解,他不是要報復她嗎?干嘛這麼費心撿她回家,直接讓她昏死在路邊不就得了?

「不好意思,我還有一點所謂的良心,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我不會見死不救。」齊尉隨意掃過她的眼神,淡淡開口。

「咦?」這家伙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有讀心術哦。

「我沒有特異功能,只是恰巧有一點正常人的推理。」

郁悶,段雪螢更加頭痛,她不用說什麼就都被看穿了,算了,還是什麼都不要想的比較好,不過……

「你不是跟空姐在一起嗎?怎麼還有心思照顧我?」

齊尉輕笑,黑眸閃過一絲玩味︰「你在吃醋?」

「誰在吃醋,吃你個大頭鬼!」段雪螢猛地坐起身,一陣頭暈目眩的往後倒去。

齊尉適時的摟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你太激動的話,我更會覺得這是個事實。」

「我、我、我……我才沒有吃醋。」段雪螢喘著氣,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便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還有誘人的薄唇。

一股熟悉的燥熱感升起,段雪螢吞了一口口水,她果然是生病了,真的生病了,不然沒理由看著他就全身不對勁,嗯,她要躺下才對。

「怎麼了?想躺下,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睡夠了才對。」齊尉扣住她的腰,不準她動作。

段雪螢窘迫的繼續近距離盯著他好看的臉頰︰「沒有、沒有,我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段雪螢,你真把這里當作自己家了。」

「啊……那我可以回自己家。」說著,段雪螢準備下床。

「你說走就可以走嗎?」這次,齊尉干脆壓到了段雪螢,直直趴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呃……我病了。」段雪螢語無倫次的說。

「我知道,我沒打算現在動你。」齊尉輕笑。

放屁,那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好吧,那她就當他是在玩,可是他準備要玩到什麼時候?忍不住,段雪螢就著近距離問︰「像這樣故意讓我等的事情,你準備還要做幾次?」

齊尉一怔,在段雪螢口里問出來,似乎顯得他極其幼稚︰「你知道我是故意的?」

「廢話。」段雪螢輕輕說︰「在機場你就說的很明顯了,你是想……報復以前我總是放你鴿子吧。」

不,他介意的不是她讓他等,他介意的是,她為了別人讓他等,可是她根本不明白……但是……

「所以說……你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生氣?」

「我沒有生氣。」

「那你今天這樣算是怎麼回事?」齊尉對目前的狀況也開始有點混亂。

「我……」段雪螢語塞,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他身邊那個女人吧?那齊尉一定會加倍嘲笑她打擊她的︰「嗯,我是累了,畫設計稿累了……對了,設計稿你看過了嗎?」

段雪螢不是故意的,卻成功了轉移了話題,比起齊尉討厭她這個事情,她顯然更在意他對設計稿的看法。

盯著身下那張期待的小臉,齊尉忍不住緩緩問︰「那個設計,有什麼特別意義?」

段雪螢有種不被理解的慍怒,朝著離她不到一厘米的俊臉低吼︰「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居然看不出來?我可是為你而設計的耶,白色風車啊,你忘記了?」

就是這樣……齊尉控制不住心里的微澀,她總是這樣理所當然,卻不知道那些話對他的影響力,到底是誰忘記了?她這樣沒心沒肺的話語,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意思。

齊尉的面無表情讓段雪螢以為他沒听懂,繼續得意洋洋的解釋︰「哎呀,就說你記憶力不好,以前我不是說過你像白色風車?正好,你現在又是雲毅航空的總裁,風車的意思可以直接代表你的夢想,你對雲毅航空的希望,甚至包括對所有乘坐雲毅航空班機乘客的祝福,希望他們每一次旅途都有幸福的感覺,這樣每個乘坐你們公司航班的旅客都會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看到白色風車就會想到雲毅航空,想到你,想到……唔……」齊尉沒有再讓段雪螢說下去,而是直接以吻封緘,狠狠的,用盡力道。

他為什麼要別人看到白色風車就想到他,還是說她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告訴他,她追尋的幸福高度永遠不是他,他是任何人的都可以,唯獨不是她的。

段雪螢嚇了一跳,對齊尉猛然的動作完全無法抵抗,只能努力發出幾個字︰「齊……唔,我、我……」不顧她的哼唧,齊尉壓著她放肆的吻著,長舌一伸強迫她跟他交纏,牙齒磕磕踫踫的生疼也不能阻止他的渲泄,淡淡的血腥味交纏在這個過于激烈的吻里,他想就這樣折磨著她,不去詢問這股沖動的原因,他只知道,他真的很討厭這樣的她。

直到段雪螢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窒息的喘息,再加上身體本來的不適,她陡然推開齊尉,猛烈的咳嗽起來,一時間,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恐怖。

齊尉眉心微蹙,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幫她順氣。

半晌,段雪螢才緩過神,她轉頭對著齊尉就準備開罵,只是目光接觸到齊尉磕破的唇辦,還殘留著鮮紅的血液時,所有的怒意都化作了迷茫。

她伸手撫模他的唇,滿是擔心︰「齊尉,你的唇破了,疼嗎?」

然而其實她更想說,齊尉,你這個瘋子,連一個吻也要把自己弄得受傷。

長舌一舌忝,血液立即掃盡,齊尉壓抑住心里的沖動,不耐的揮開了段雪螢的手,起身︰「不關你的事。」

看著齊尉就準備出門,段雪螢下意識輕喚︰「你要去哪兒?」

背對著段雪螢,齊尉直視前方︰「我要去哪兒不關你的事情,你覺得身體沒什麼大礙的時候就離開,門直接關上就可以。」

「砰」,房門一關,段雪螢呆愣的坐在床上,與他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手腳冰涼,段雪螢輕輕縮進被窩,是的,他去哪兒都不關她的事情了,這樣喜怒無常的齊尉,她陌生無比,他可以開心的時候逗逗她,不開心的時候要耍她……她其實可以逃的,只是她似乎賤得寧願被他報復。

「尉……這麼頹靡,可不像你哦。」包廂門突然一開,兩道高大的身影相繼而入。

坐在沙發上的齊尉,交叉起修長的雙腿,一只手架在沙發靠背上,另一只手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看著里面鮮紅的酒液動蕩,映著昏暗的燈光神秘而危險。

一陣哼笑從齊尉的鼻尖溢出︰「我就不可以偶爾嘗試一下這個意境?」

邵延和裴翊相視玩味的聳肩一笑,在隔壁沙發坐下,順手執起酒杯和酒瓶,加入今日有酒今朝醉的行列。

齊尉黑眸斜瞟著自顧自喝酒的兩人,沒好氣的說︰「我以為你們是來關心我的?」

邵延靠著沙發,雙腿交叉︰「我們倒是有這個想法,只是閣下你的金口還沒開,我們想關心也無從下手啊。」

裴翊配合的「指責」著邵延︰「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故問的在尉的傷口上撒鹽,強迫他再一次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你于心何忍?」

「翊,我冤枉啊。」邵延坐起身︰「我怎麼是明知故問了?我哪知道他家那只母老虎又怎麼折磨他了?」

「原來你不知道哦?」裴翊搖頭嘆氣︰「也難怪,他家那只母老虎在線上游戲里就是神獸級的,折磨人也高人一等,你想要揣測的話太女敕了。」

「所以這種辛苦的時候還是要交給尉嘛。」邵延心安理得躺回沙發,表示了自己的無可奈何。

損友!齊尉丟出一個冷冷的眼神,要是別人敢用這件事情開他玩笑,恐怕早就被他丟去海里喂鯊魚了,可是偏偏是這兩個家伙,他拿著這兩個死黨沒辦法。

「好了,不要開玩笑了。」邵延玩夠了,勾唇淺笑︰「怎麼,報復的腳步偏離軌道了?」

齊尉心底一動,沒有否認邵延的話,他是茫然了,顯然他太低估了段雪螢對他的影響力,他以為這次回來可以狠狠報復她當初對他的利用,只是就像當年他負氣的一走了之一樣,只要面對段雪螢,他就會失控。

齊尉不說話,裴翊只好安慰︰「何必自討苦吃,你明明就是在意她的,用這種手段你能得到什麼?」

「我沒想得到什麼。」齊尉沉悶的開口︰「我只是想讓她也嘗嘗我當初的感覺。」

「然後呢?」裴翊追問︰「看她也痛苦過你就找回面子了?找回一些平衡了?」

齊尉垂眸,是嗎?他想這樣嗎……

「還是說……」邵延誘惑的聲音似勾引般︰「你只是恨她沒有跟你一樣的感覺,潛意識想讓她在這些痛苦中明白你的心情?」

「我沒有!」齊尉反射性的低吼,而正是這一低吼泄露了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秘密,讓他不由得的一怔。

邵延和裴翊互相看看,嘆息的笑笑沒再說話,一切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相信他們不必多費唇舌了。

齊尉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烈酒,閉上眼,他還能做什麼,卑微的期盼她的感情?可是如果有用的話,相處的十幾年中就該發生了,而不是即使他在她身邊,她的心里、眼里依舊是別人。

內線電話猛地響起,段雪螢飛快的接起電話︰「總裁。」

吩咐的事情一下來,段雪螢緊張的情緒立刻松懈,失落的雙肩一松︰「好的,我知道了,總裁。」慢慢的掛掉電話,段雪螢無力的趴在了辦公桌前。

離開了齊尉的公寓之後,她請假在家休息了三天,然後修改了設計圖的初稿,確定了最終的定稿圖,回到公司後就交上去了。

但接下來的事情書與她的期待背道而馳,總裁沒有再讓她去雲毅航空直接商討制服的事宜,而是一直用郵件的方式與那邊聯絡,但是據總裁說雲毅航空對他們的制服設計相當滿意,已經跟加藤簽訂好了合約,過段時間就準備開始大批量的成衣制作,不久之後就可以在雲毅航空看到由她設計的新一季航空制服了。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齊尉不想再看見她了?

不然以齊尉之前故意整她的手段來說,他應該會一直要她去雲毅航空,順便好好折磨一下她的腦細胞,但是他沒有,所以說……他這麼快就玩夠了,不想繼續了?

她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看到他了,從最初見到他的震驚,到後來被他報復的受傷難過,再到現在,停不住的想念。

六年了,她努力將對他的一切想念壓抑,害怕他不回來她就一直傻下去,終于到她可以收放自如的時候,他又來攪亂她心底的一池春水,可惡的是,攪亂之後再次棄之如履,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承受多久這樣的反復。

內線電話再一次響起,段雪螢隨手接起︰「總裁。」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稍顯興奮;「小螢,我們被邀請參加一年一度裴氏創業紀念酒會了。」

段雪螢一怔,裴氏創業紀念酒會?貌似是總裁巴望很久的酒會了。

裴氏是台北商業界的龍頭企業,旗下數百個類型不同的子公司都佔據市場的重要地位,毫不夸張的說裴氏就是台灣的經濟支柱,所以裴氏一年一度的創業紀念酒會自然意義非凡,但裴氏一向只會邀請他們看得上眼的企業,那些企業必定是在自己領域里是不可小覷的存在,這次裴氏能邀請加藤,也證明了他們公司的迅速發展。

「恭喜總裁。」段雪螢隨口奉承,只是,告訴她干嘛?

「呵呵,小螢,那酒會跟我一起去吧。」

「我?為什麼?」

「我需要女伴的陪同,拜托你幫我撐場面。」

「不好吧。」段雪螢有些為難,一般需要女伴都是秘書陪同,她搶了人家的飯碗可是會被雷劈的。

「小螢,拜托,你也知道我們全公司只有你的氣質合適酒會場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再說了,裴氏創業紀念酒會耶,一定有很多鑽石王老五,說不定你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段雪螢尷尬的笑笑,其實不用飛,她已經是鳳凰了,只是她想做一只烏鴉而已。

而段雪螢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總裁,那,雲毅航空總裁也會去嗎?」

「那是當然!裴氏和雲毅航空的接班人據說關系密切。」

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動,那麼,她可以用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看到他了,咳咳兩聲,段雪螢似是有些勉為其難︰「好吧,為了加藤,我去。」

「謝謝你,小螢,後天晚上的酒會,別忘記了。」

「嗯。」應著掛掉電話,段雪螢拍拍頭,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沒有理智,只是能見到他,就算瘋了,也好。

人來人往的會場大門口一側,一抹妙曼的身影亭亭而立,她穿著一襲剪裁大方簡潔的圍胸紅色短裙洋裝,本來就白皙勝雪的肌膚被紅色襯得更加嬌艷,金色細高跟絲毫不影響她的站姿和行動,反到讓她的雙腿修長而誘人,栗色的柔順波浪長發下,是一張小巧而精致的鵝蛋臉,極淡的果妝恰到好處的描繪著她的天生麗質,水汪汪似單純的大眼有著與氣質不凡外表的對差,更加吸引人眾人的眼球,讓人不禁猜測,她究竟是哪家大企業的名媛千金。

而站立的本人,段雪螢似乎根本沒有發覺大家探測的眼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著自家那位總裁。

看著不停開來的各款世界級名車,下車的人都是很容易就能指名道姓的商業界元老,或是各企業的第二代豪門公子、名媛千金……段雪螢忍不住轉身抬頭看高高階梯上那座象征著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盛大而奢華的裴氏創業紀念酒會,多少人的期盼,卻實實在在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恐怖世界,如果可以她並不想介入。

突然,被一道強勁的力道撞得一踉蹌,段雪螢捂著手臂有些吃痛,抬眸,原來是一群保全跑向一部正駛進的賓士車,一部……十分眼熟的車……

段雪螢下意識快速往旁邊一躲,果不其然就看見優雅氣度不凡的父親偕同母親下車……糟了,段雪螢蹙眉。

她應該想到這樣的盛會,身為台灣企業前十強的段氏,她的父親自然會被邀請在內,她從來沒有在加藤公開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大家用千金小姐的眼光看她,如果她爸爸不明就理的跟她打招呼的話,她就功虧一簣了,看著段氏夫婦進入會場,段雪螢準備重新出來,可是一陣騷動,讓她再次退回隱藏處,一輛很顯眼的紅色法拉利停在大門邊。

繼而,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下,站在紅色的法拉利一側,誘惑的氣質和魅人外表頓時為他營造了神秘的氣場,同時吸引了不少名媛千金停下腳步。

「天啊,是雲毅航空的少主齊尉耶。」

「不可思議,我還以為這樣的商業場合,一般置身事外的雲毅航空不會來呢。」

「那是前任雲毅航空總裁不愛出席這種場合罷了,但是听說齊尉跟裴氏少主裴翊交情不淺,他應該會出席,沒想到是真的。」

「……嗯,記得等會兒去套個交情。」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段雪螢不由得胸口窒息,他永遠都是這樣,走到哪里都有一堆女人覬覦,但是結果都是一樣,他選擇牛女乃、選擇果汁,總之永遠不會選擇她……

很快地,竊竊私語都猛然停住,因為法拉利里又下來一道亮麗的身影,深藍色綢緞晚禮服,高貴典雅,她挽著齊尉,跟他一起走進會場。

又是她,段雪螢的太陽穴一陣陣不安的跳著,又是那個空姐,那個叫海藍的女人,她……是他的女人,還是女朋友呢?她的奢望是不是應該到頭了?

「小螢……小螢……小螢!」

「啊?」段雪螢被嚇了一跳,看向身邊的人,呼口氣︰「總裁,你嚇死我了。」

「是你一直在發呆,我叫你了很多次,你在干嘛?」

「沒事。」

「哈哈,小螢,你看我這身怎麼樣,還好吧?」

段雪螢輕笑點點頭,其實他們總裁除了心地好之外,還真沒什麼長處,快四十了連老婆都沒娶,身材平平、相貌平平,腦子也不像真正混商業的人聰明,但是所謂好人有好報,他歪打正著招的人都是極具潛力的人才,而且都肯真正為對他們好的老板忠心效力,以至于加藤在短短的兩年之類,就有了不菲的成績。

得到段雪螢的肯定,加藤的總裁賈誼也不好意思笑笑︰「好了,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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