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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不外揚 第八章

作者︰唐雅

「什麼?你說她就是你的小蜜亞、十五年前那個?」威利看著自家好友沮喪的模樣,吃驚地吼著︰「怎麼會這樣?」

「我也很想問這句話。」明少廉揉揉眉心,斜靠在沙發上,手上支離破碎的傷口,的確讓他發炎高燒了好幾天,元氣耗盡,但身體的病痛,遠遠不如心里的煩惱和痛苦。

「要死,弄巧成拙。」看著明少廉,威利十二萬分的抱歉,「這次似乎是我過份緊張,抱歉,兄弟。」

「不是你的錯。」輕嘆,只怪這次事情來得太巧合,他才會被影響得失去分析能力。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找她回來?」

「一開始,我的確想跟她道歉。」聲音懶懶的有些無力,銀藍色的瞳眸轉而幽深,「但是我想過了,這種時刻讓她離開也好,我的處境並不安全,她是我的弱點,早先我就害怕她在我身邊會受到傷害,與其這樣,她不如暫時離開比較好。」

「如果她愛你,你認為這會是她想要的嗎?」威利不贊成地說︰「你說,她等了你十五年,恨你當年拋下她,如果這次又這樣,你不怕她恨你一輩子,不再理你?」

威利的話讓他的心刺痛不已,他何嘗不明白?只是寧願她一輩子都不理他,也好過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微微閉上眼,「威利,我想回去了。」

「回瑞士?也好,省得他們找到你,我想……」

「不,我的意思是,法國。」

「什麼?」威利再次激動了,怒氣高漲伴隨著擔憂,「你是高燒燒壞腦子了嗎?你明明知道那里是龍潭虎穴,一堆人等著對你下手,你該死的回去干什麼?」

睜開眼眸,明少廉似笑非笑,安慰著死黨的沖動︰「不是你告訴我,不要再逃避、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的嗎?」

威利有些驚訝,「所以你不是因為你的蜜亞,而自暴自棄地選擇去面對,而是……」

「我從來不是那樣的人。」明少廉終于坐起身,高大慵懶的身軀,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猛獅,「你知道我答應過我母親,除非萬不得已,不要去爭什麼,不要帶著恨活著、想著報仇,但……你說的對,我是因為蜜亞,因為我不想再逃避,失去她第一次、第二次……已經夠了,如果我不願意面對,那麼我只能永遠地失去她,我想要保護我愛的人,防患于未然。」

舒口氣,威利也笑了,終于不再著急和擔憂,這樣的好友,是自己不熟悉卻又深深了解的,「我明白了,你只要知道,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別忘了還有我。」

「了解。」

深深看了一眼好友,明少廉淺淺地笑開,想到那張好不容易重新認識的絕美小臉,目光柔和又心疼。

霍雲溪,原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蜜亞,她有一個非常美麗動听的名字,霍雲溪。

這是他事後終于跟霍家夫婦聯絡得知的,但是自從她上大學之後,就沒再接受過他匯給霍家夫婦的錢,也搬離了霍家,獨自生活,除了偶爾會回家看看疼愛自己的養父母,她幾乎從不跟他們聯絡,他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麼,行蹤成謎。

原來威利也查不到她的身分,是因為「霍雲溪」這個名字。

忍不住入侵關于她的各個數據庫,才知道,原來她竟是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恆簡律師事務所,神秘金牌律師之一,那個小女人呵!

難怪這樣足智多謀、聰明又狡猾,誰會想到一個這樣年輕的女孩,竟是恆簡的金牌律師呢!而且擁有世界認證的心理學博士頭餃,這樣辛苦地接近自己身邊,她一定下了很大決心和勇氣吧?

他的小蜜亞……不,她的身分早就變了,他的小女人,霍雲溪,他們的緣份從十五年前就開始糾纏,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不是個「善心爆棚」的爛好人,但只是因為那一眼,僅僅一眼,就注定了一生。

他在偷窺她。

霍雲溪坐在咖啡廳熟悉的位置上,跟沈斯喬交換關于杜盛禮案子最終的數據,但她卻清楚地感覺到,有個笨男人在偷窺她,準確來說,他已經偷窺了她有一段日子了。

結束了數據的最終定案,沈斯喬舒口氣、喝了一口咖啡,看著自家伙伴一臉別扭思索的神色輕笑,「想過去就過去啊!不用這麼強忍吧?」

「去,我才不要。」霍雲溪不自在地撇撇嘴,「他干嘛不來跟我道歉?一直偷偷跟著我、看著我,算什麼嘛!」

也不知道那個笨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偷偷跟著她、遠遠地看著她,卻又沒有刻意隱藏起來,大剌剌地戴著墨鏡,隨時隨地讓她可以從反光的物體看到他,還總是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怎樣,現在是在玩苦肉計嗎?

放下咖啡杯,沈斯喬故作不經意地嘆息,「他貌似很難過的樣子,你不心疼?」

該死,這個男人一定是跟蘭念祈待久了、學壞了,一句話就讓她的心真的怪難受的,連鼻子也酸酸的;沒好氣嘴硬地哼了一聲,「他應該受到懲罰。」

半晌,沈斯喬才挑眉,「咦?他走了。」

「啊?」霍雲溪這才反應頗大地回頭,朝某個男人原本站立的位置看去,沈斯喬沒有騙她,那個男人果然走了,心情頓時跌到谷底,她咬著櫻唇,憤恨地詛咒了一聲︰「沒誠意!」

其實,從BOSS那里得到數據,她早就原諒他了,甚至心痛他要獨自承受這麼多,原來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她不禁苦笑,可是那個笨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肯跟她說實話呢?難道告訴她真相有這麼困難嗎?他不願意她因為他而受到傷害,她也同樣害怕他會受傷啊!真是沒大腦的男人!直到現在,他依舊不願意來找她,跟她實話實說,究竟他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看著霍雲溪自顧自的喃喃詛咒,小眼圈都紅了一半,沈斯喬有些不忍,念祈說的果然沒錯,外人眼中言辭犀利、聰明狡詐的恆簡神秘金牌律師,只有踫到她的長腿叔叔才會變得如此脆弱,算了,自己還是做一回善心大使吧!

「小溪……」

「干嘛啦!」她還在傷心呢!

「你的長腿叔叔今晚要飛法國了。」

「啊?」霍雲溪猛地回神,從座位上跳起來,瞪圓大眼,他該死的回那個龍潭虎穴去干嘛?「你怎麼知道?」

似乎霍雲溪的反應早就在意料之中,沈斯喬才雲淡風輕的一笑,「念祈告訴我的,他說,如果你繼續嘴硬,就不要告訴你。」

「……該死的蘭念祈!」霍雲溪驀地抓起包包,驚恐而飛速地離開座位,往大門跑去,口里還不停惡毒詛咒︰「他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讓你們一起陪葬!」

失笑,沈斯喬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他,也應該去面對他該要面對的事情了。

回到闊別近十六年,表面意義上所謂的「家」,明少廉的心情非常復雜。

放眼望去,是佔地近千畝、奢華的瑞賽斯家族古堡,他微諷地勾起嘴角,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這些象征著權利與金錢的虛華,可這一切,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卻被逼得不得不去面對,既然他們不肯放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親愛的弟弟,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走進古堡,迎面就接觸到一個似是熱情,卻讓他內心充滿糾結和寒意的擁抱,感情充沛卻矯情的法語腔調,讓明少廉有種作嘔的感覺,他想他?想他死還是想他趕緊回到這里被囚禁?真是不得而知呢!

塞米?瑞賽斯松開了明少廉,一臉虛偽笑意地看著他,搭著他的肩膀走進客廳,那里早有一群人在等待。

塞米是明少廉同父異母的大哥,他們卻幾乎完全不一樣,塞米擁有一頭金色的發,湛藍的眸子,他是純正的法國人,就像早已在客廳就座的一群人,明少廉站在客廳里,無疑是突兀的。

「噢,塞汶,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你父親臨死前,因為沒有見到你,多麼的傷心和遺慨嗎?」一道妖嬈的身影,伴隨著尖利的哭喊,撲向明少廉,戲劇般地淚如雨下。

他任自己被拉著、被松開,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默不出聲,心底冷笑,究竟是誰害得他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她怎麼還能哭得如此梨花帶雨?他的小媽,他父親的第三位夫人,將近四十歲,依舊貌美的伊芙姍。

塞米湛藍的眸子打量著明少廉,似乎想看出什麼,卻毫無頭緒,他熱情地笑著一一介紹︰「塞汶,你都十幾年沒回來了,還記得嗎?這是你的二哥塞芬、三哥塞隆,還有小妹塞薇……我母親麗汀、二媽雨麓、小媽伊芙娜……」

一一點頭,他……當然不會記得,他如何會記得,這些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家人的人呢?只是神奇的是,他們臉上的表情還真是精彩,明明很恨他的存在,卻要裝作一副很親切、很想念他的表情,大概很痛苦吧?

「塞汶,明天就跟我回公司去上班吧!噢,你知道的,公司需要你。」塞米一臉「真切」地看著明少廉。

「嗯。」呵,他應該知道什麼?他「大哥」還真是不浪費時間,他剛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利用他,仿佛這麼多年來,他根本沒有逼迫、威脅過自己。

「你累了吧,要上樓休息嗎?我早就讓人準備好你的房間了。」

「謝謝。」

禮貌地對客廳的眾人點頭,明少廉邁著輕緩的步伐轉身離開,身後的視線依舊灼燒著他的背,微諷的勾唇,他們似乎已經真的等不及了。

說實話,這里的氣氛讓他窒息,他也等不及了……

站在房間的窗口,望著古堡外精致碧藍的田園風景,明少廉卻無心欣賞,修長的指抽出一根煙,點燃,煙霧繚繞;他不愛抽煙,但此時此刻,沒有尼古丁的迷醉,他怕自己很難支撐下去。

她,還好嗎?

腦里隱隱浮現那張哭得慘兮兮的絕美小臉,他好想她,他的小蜜亞、他的小女人……離開台灣之前的一段日子,他都在暗地偷窺她,他沒有別的念頭,只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經常跟一個清俊的男子踫面,他是誰呢?是客戶,還是她的追求者?

突然被煙嗆了一下,明少廉發現自己無法不在意,他想她,想到全身都在吶喊和疼痛,那個小女人怎麼忍心?明明發現他在偷窺,卻不給他一絲反應呢?

不,他的確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他以為自己可以忍耐,但從他回到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快對她思念如狂了!他的小女人,是如何思念他十五年,卻依舊等待的呢?真是傻氣……

「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明少廉猛地掐熄了煙蒂,他收回全身放松的狀態,繃緊,冷淡地說︰「進來。」

輕輕的腳步聲讓明少廉蹙眉,他連頭都懶得回,「什麼事?」

「我是塞米少爺派來伺候您的女佣。」

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恭敬無比,卻讓明少廉快抓狂,是伺候他的女佣,抑或是監視他的女佣?

「我不用女佣,你下去吧。」

「不行,塞米少爺吩咐我必須照顧您。」

執拗的聲音讓明少廉有些不耐,他猛地轉過身,「你……」

但僅僅一眼,他就快失控地吼叫出聲,他快步上前,一腳踢向房間門關上,然後攫住了某個執拗小女佣的肩,幾近惡狠狠地驚恐低吼︰「該死的,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到這兒來,你瘋了嗎?該死的,你這個瘋女人……」

喂喂喂,她知道他會很激動,但也不用詛咒她是瘋女人吧?

她故作可憐地微微擠出眼淚,「疼……」

明少廉驀地松開她的肩膀,凝視了她良久,才狠狠地將她擁進懷中,緊緊的,快把她的全身捏碎般,「天啊……蜜亞……」

霍雲溪調皮地吐吐舌,一點也不介意他粗魯地抱著自己,心疼又幸福,「……,你怎麼認出我的?」

她可是拜托黑巽,重新打造了幾張樣貌普通的人皮面具耶!這次他怎麼就一眼認出她來了?

明少廉顯然還是很激動,他松開她,幾乎不敢呼吸地凝視著她,修長的指覆上她的眼眸,有些不敢相信,「你的眼楮……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可是……該死的,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轉而,明少廉又開始低吼。

「噢噢,小聲點。」霍雲溪眨眨大眼提醒他︰「別激動,我是來幫你的嘛!」

「我不用你幫,你立刻、馬上,給我回台灣去。」某人霸道地宣布。

「我不要!」玩比誰更倔是不是?她才不會輸給他,「十五年前我已經被你丟下一次了,十五年後你又讓我滾了一次,事不過三,你再也趕不走我,這次我賴定你了,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離開你身邊。」

「閉嘴!」他真討厭听到她說那個晦氣的字眼,他輕嘆口氣,急切地說︰「你明明知道這里很危險,為什麼還要來?」

知道她的身分以後,他就沒有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看了。

「就是知道危險才要來嘛!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霍雲溪倏地大眼浮上水霧,一臉可鄰兮兮的樣子,「廉,我不要再失去你,如果我遇到危險的事情,你難道會拋下我一個人離開嗎?你不會的,對不對?那就不要趕我走嘛!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明少廉被她的淚,弄得心里像被挖掉一塊般疼痛,「我也愛你,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居然會愛上我的小蜜亞。」

吸吸鼻頭,霍雲溪委屈地嘟嘴,「但你還是愛了啊!那你可以不要叫我蜜亞,叫我雲溪嘛!免得你想起十五年前的我,覺得自己有戀童癖。」

「你……」明少廉失笑,「就你最調皮。」

吐吐舌,霍雲溪才踮腳吻上自己思念不已的薄唇,「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想到心好痛。」

「我也想你。」回吻著她甜美的唇,他的心柔成一片,他忽然覺得這里的一切,都不再讓他感到那麼窒息,原來她已經成為了他的空氣,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能安心,只是……

「告訴我,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都怪你啊!」霍雲溪撒嬌地戳著他堅實的胸膛,「一直偷偷看我又不來找我,壞人!道個歉有這麼難嗎?我听說你要回法國來,我簡直嚇壞了,笨蛋!你也明明知道這里是龍潭虎穴,干嘛要回來?你想嚇死我喔!」

「……你都知道了?」

「不完全,但至少知道這里不安全,我必須來陪你,就追過來了。」

深深嘆了口氣,明少廉確定自己拿她沒有辦法了,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對她坦承一切,「你知道瑞賽斯家族嗎?」

「嗯哼,法國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有錢到富可敵國。」

「簡單的來說,是這樣沒錯。」明少廉撫模著她的發,開始了一段長長的故事,「我的父親是瑞賽斯家族,第六十三代繼承人和掌權人,他有三位夫人和三子一女,分別是麗汀……」

「等等、等等。」霍雲溪舉手抗議,小嘴一噘,「可以跳過這些人的名字嗎?我才不想費腦筋听這些壞蛋的名字。」

輕笑,明少廉點點頭,「我父親是在一次視察台灣瑞賽斯分支企業的行程中,認識我母親的;我母親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不是名媛千金、也不是大美女,她只是一個果農的女兒,但據我母親說,我父親去果園視察的時候,幾乎是第一眼就愛上了她;我父親說,母親站在陽光下笑的樣子非常漂亮,深深吸引了他,之後他們就相愛了;那是我父親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雖然當時他已經有三位夫人,但都是家族聯姻,絲毫沒有感情……」

「嘿嘿,雖然是很俗套的白馬王子跟灰姑娘劇情,但是真實的發生了,我還是覺得好美。」霍雲溪幸福地看著明少廉,「你母親一定是個心地非常好的女人,你父親才會這樣深愛她。」

「的確。」眉間閃過一絲落寞,「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不怕,你現在有我了。」霍雲溪抬眸,笑嘻嘻地說。

他模模她的發絲,知道她一直在盡量沖淡他對回憶的悲傷。

「是的,我有你了;但現實依舊很殘酷,我父親不愛他的三位夫人,卻可以跟她們名正言順的結婚,而我父親非常愛我母親,卻因為身分、地位的差距不被允許;但我母親一點都不介意,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身分,讓父親被外界指指點點,他們一直都秘密地相愛來往,並且維系得很好,我母親一直在台灣,父親就常常藉由工作來看我母親,他們很快就有了我;其實,我從來不在意我是私生子這個身分,甚至覺得很幸福,也很對不起塞米他們,雖然我不是名正言順,但我的童年,一直有父母的呵護和關愛,父親一年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分給了我和我的母親,所以,我想我很能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恨我……」

「亂講!你明明就是心地太好,才會被人欺負!」霍雲溪打斷他,不滿地說。

「不,其實我並不是心地好,只是受到我母親的燻陶。」他摟著懷里的霍雲溪輕笑,「接下來听點殘酷的故事。」

「我最討厭悲劇了。」

「呵呵,傻瓜。」他點點她的鼻子,「事情是在我十六歲那年發生的;那年,我父親的身體突然變得非常不好,醫生診斷他得了肝癌,可是他忍受不了對母親和我思念,于是派人秘密地把我們從台灣接到了法國,讓我們可以陪伴他,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瑞賽斯家族很快就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我父親的三位夫人都非常恨我母親,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我母親的存在,卻礙于我父親才忍氣吞聲,而塞米他們也非常恨我,覺得是我剝奪了他們的一切。」

「我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弱,變得無法下達任何命令,他的三位夫人,也開始千方百計地阻撓我們跟父親見面;我母親非常痛苦,祈求她們,卻沒有得到任何效果……有很長一段時問,我和母親都非常焦急地等待,完全失去父親的消息……我們是通過各大電台鋪天蓋地的報導,瑞賽斯家族第六十三代繼承人去世的消息時,才知道父親已經離開了人世,而我和母親,連他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可惡!」霍雲溪握緊明少廉的手,紅了眼眶,「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不要激動。」他笑笑,知道這個小女人,怕自己傷心才想替他傷心,「都已經過去了……只是我母親,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昏過去了,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醒來之後,身體也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幾乎失去了求生意識;但塞米仍舊沒有放過我們,我父親死後,他們立即奪去了瑞賽斯家族的大權,並想驅逐我們離開法國境內,當時我們無依無靠,我只能帶著母親準備離開……」

就在離開的那一天,一切又發生了巨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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