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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小媳婦 第七章

作者︰雲出岫

終于看到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袁申律呼出一口氣,正想往休息處移動,卻瞥見了不遠處的紛爭。

袁申律一看到人群中的柳月芽與艾莉,搖搖頭正想過去解圍時,約克的話躍上心頭,他停下了腳步,改為隱身在暗處看著。

遠遠的,就听到艾莉似乎在吼著什麼,而她面前的柳月芽則是一臉無辜與脆弱,緊咬著下唇沒有回話。艾莉卻彷佛是怒火更熾,臉上的表情活像是柳月芽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或者是如何地罪不可赦,拼了命的在指責她。

在她如此的對待下,柳月芽似乎只能慌亂的搖頭,而後就是成串的淚水往下掉。

看到這里,袁申律皺起眉頭,沒想到在自己忙碌的期間,孤立無援的柳月芽居然是如此受欺凌,而且無人出面幫她,可她也未曾和自己提過。

看著她似乎努力想止住淚水的模樣,袁申律對艾莉產生了極大的厭惡感,沒想到她居然敢在片廠里大動干戈,難道自己說過的話對她完全起不了作用?

就在袁申律決定出面好好教訓艾莉的時候,一旁圍觀的人也看不下去了,幾個男演員帶著不屑的神情紛紛出聲,袁申律听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只看得出來艾莉的臉色是越來越差;她身旁的助理似乎想出面打圓場,卻是兩邊不討好。而另一邊,幾個女性則是上前柔聲安慰著柳月芽,遞上面紙,給予她擁抱。

柳月芽在擦去眼淚、吸了吸鼻子後,也開口朝那幾個男演員說了些什麼,想來是要忍辱負重了。

終于,在眾人的眼光責難中,艾莉臉色鐵青的由助理陪著離開,柳月芽則朝一旁的人露出感激的笑容,輕聲道謝。

袁申律點了點頭,心想在片廠中也是充滿人情溫暖的。

一旁的人漸漸散去,袁申律才想走過去看看她要不要緊,順便決定再次好好和她談談之際,卻猛地發現不對勁之處。

眼眶中猶有淚水的柳月芽,在眨眼的同時,唇邊浮上了一抹笑意。

那淡淡的笑意,看在袁申律眼中卻是非常剌眼,只因自己有時也會露出相同的笑容,那是屬于一種計謀得逞的快意。

計謀?袁申律想起方才的意外,再加上約克曾對他說過的話,不由得懷疑起自己剛下的結論。

罷才那一切,該不會全是柳月芽設計的吧?

若真是,那她就和約克形容的一樣,是全場最會演戲的人了。

一時間,袁申律收起了對柳月芽的憐愛之心,打破在他心目中柳月芽的既定形象,絲毫不放松的看著慢慢走遠的她。

敗好,看來事情變得有趣了,一個小助理何必隱藏起自身的真正性格?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值得他去追討答案。

「看你的表情,終究是注意到了?」由人群中走來,約克的臉上淨是訕笑。

「嗯,你剛才也在那兒?」一直直視著柳月芽,袁申律倒沒發現他也在圍觀者之列,很訝異他是由那個方向過來的。

約克不置可否,「這幾天來兩個女人的戰事像極了連台好戲,大伙兒也都滿習慣了。」

「你的意思是每逃詡有?」袁申律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與「社會」月兌節,他以前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是呀,幾乎啦!」約克不以為意,「你忙著拍戲,下戲後又是猛睡,當然看不到精采的畫面。」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袁申律有些好奇了,哪來那麼多事可以讓二個人每天起沖突給人看笑話。尤其艾莉還是公眾人物,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形像嗎?

這個問題倒有點麻煩,約克想了一會兒才回想起來,畢竟每逃詡有不一樣的花樣,容易混淆。

「大概就是艾莉發現自己的戲服裙擺部分居然破得亂七八糟,而後不細想的就直接找上小豆芽,說這一定是她惡意破壞的,要她負責。」約克聳聳肩,「你也知道的,就算是艾莉那個女人,也不敢惹法德利生氣,出了這等大事,當然是一定要找出凶手。」

「她憑什麼認定是小豆芽兒做的?」柳月芽躲她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去動她的衣服?

「她剛下戲回到臨時休息室,就看到一道人影偷偷模模的由她房里出來,而那道背影據她說就是小豆芽;而一進休息室,她就看見掛在里頭的戲服已經被破壞了,所以,她二話不說的沖了出來找小豆芽算帳。」

「她否認了?」袁申律想起方才柳月芽搖頭落淚的模樣,想來是被冤枉了吧。

「當然,而且還哭了。」約克想想,覺得這女孩子也著實不簡單,連其它人的心態她也揣摹得相當好。

「艾莉堅持是她?」袁申律很快的把事情的經過整理出來,替腦中原本模糊的「意外」配上音。

「沒錯,而且還很凶惡,一副想撕碎她的樣子,讓一旁的人都看不下去,連忙出面替她說話。」約克傳達第一手信息,「結果艾莉一個人辯不過眾人,又拿不出確實的證據,只好悻悻然的走人。」

袁申律將整件事情再在腦中播放一次,最後停留在柳月芽令人費解的那一抹笑意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事情是台面下發生的嗎?」信息實在不多,他只有再度倚靠約克。

約克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奇是誰剪了艾莉的戲服嗎?」

袁申律想了想,「也許,是艾莉自己剪了,想藉以賴給小豆芽。」

「很好的想法,但我不相信艾莉有惹怒法德利的勇氣,而且她也沒必要這麼做,那女人想指責旁人時,其實不需要看得見的理由。」約克白了他一眼,後來才想起來,袁申律其實和艾莉不熟。

「那……」袁申律想起那抹令自己在意的笑,「不會真是小豆芽做的吧。」

「我是這麼猜啦。」約克點了點頭,「畢竟放眼片場,她的嫌疑最大,也有這麼做的動機。再加上,她其實並不如外表的善良無害。」

听約克這麼說,原本應該覺得訝異的袁申律卻只有「果然如此」的反應,畢竟,他對柳月芽的印象也在修正當中、

「這女孩子真的很聰明。」約克難得的稱贊,「也許這連日下來的爭吵,全是為了今天在鋪路。她一直習慣性的以弱者自居,而且有意的息事寧人,被艾莉打罵後卻仍是替她說話,進而在我們這些旁人眼中建立起了天使般的印象,讓大伙兒忍不住向著她,總覺得是艾莉在無理取鬧。」

約克看向袁申律。「你剛看到時,也是這麼主觀的吧。」

「艾莉的風評是不怎麼好。」袁申律笑笑。

「沒錯,她就是慢慢的讓人有這種根深蒂固的感覺,不管發生什麼事,就是艾莉不好。然後待時機成熟,她再跑進艾莉的休息室,把她的寶貝戲服剪破出氣;艾莉氣瘋了,大家卻早已習慣,起不了大波浪,而且依舊覺得是艾莉不對、小豆芽真可憐,卻沒人想過究竟凶手是誰。」

「听你這麼說,艾莉最近那麼惹人厭的原因,也是她造成的-!」袁申律想到這幾天連送茶水的小妹,都會刻意忽略艾莉的那一份。

「沒錯。」約克看他一眼,「所以我說她聰明,懂得運用人心。」

「這女孩子果然會演戲。」袁申律只能這麼說。

「不只會演,也會編。」約克糾正他,「你怎麼發現不對勁的?」

「她的笑。」袁申律微微笑著,「在旁邊的人都走了後,她突然露出一抹與她相當不搭調的笑容,那比較像我設計別人時的樣子。」

「沒錯,她就是在欣喜自己的計謀成功了。」約克直言,「不過也不能怪她,是艾莉自找的,小豆芽恐怕是忍無可忍才會這麼惡整她,只是沒想到她會栽在小豆芽手上。」

「惡整嗎?」可是剪戲服可不是小事。

「放心,她有分寸的,我有問過艾莉的助理,只是裙擺部分劃了幾刀,修補一下也花不了什麼工夫,就怕法德利吹毛求疵而已。」

「法德利若發飆,可就麻煩了。」袁申律苦笑,看來自己又得去和他聯絡聯絡感情,聊聊最近的活動了。

「那再說,想不想知道我看到什麼精采畫面?」約克才沒閑工夫去關心艾莉的下場,反倒對柳月芽比較有興趣。

「精采畫面?什麼?」

「就小豆芽啊,你不想知道在我這幾天的連續觀察下,看到了什麼好料的?」

「要你就說啊,何必吊人胃口?」袁申律倒是無所謂,反正既然知道了,自己以後想必也有機會看到,何必硬要他說。

「就三天前那場吧,為了什麼芝麻小事我倒是忘了,不過艾莉說得太過分,小豆芽又掉了幾滴眼淚,就在大家把炮口對準艾莉時,我注意到小豆芽居然……」約克有意停頓,看向袁申律,卻發現他一臉閑適自在,可听可不听。

討了個沒趣的約克白了他一眼,氣他的不肯配合,卻仍是繼續說了。

「那個天才,居然嗚嗚咽咽的一手擦著眼淚,另一手悄悄的送了艾莉一根中指。」一想起那個畫面,約克就想笑,忍不住補上一句︰「真的很絕。」

袁申律這下子啼笑皆非了。

「看來小豆芽提供了你不少樂趣。」

「可不是。」約克並不否認,「要不然我哪能在這里待得下去。」

袁申律看他一眼,淡然道︰「你還是早點走吧。」

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最愛惹是生非。

「嘖,我還沒看到完結篇呢,哪舍得走?」約克朝他眨了眨眼,「想我走,你就努力一點,把答案找出來給我看。」

瞥了他一眼,袁申律搖搖頭。

「你慢慢等吧。」

「小豆芽,你心情很好?」雷恩娜看著一旁笑容沒停過的柳月芽,只覺得奇怪。「有艾莉那瘋女人這麼處處找你麻煩,你居然還能維持這麼好的心情,我真是佩服你。」

「沒有啦!」柳月芽連忙想著理由,總不能告訴她,因為自己最近整人整得很高興吧。「就是因為艾莉小姐的原因,所以我現在能安安穩穩的坐在你這里喝茶聊天,真覺得好幸福呢。」

「你真是善良。」雷恩娜嘆了口氣,「要是我呀,我就絕對做不到,听說你還反過來替她說話,真是委屈你了。」

听雷恩娜這麼說,柳月芽只覺得雞皮疙瘩都來找她報到了。

委屈咧,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沒有啦!」她連忙搖手。「其實……其實艾莉小姐也很可憐的。」

其實了半天,柳月芽只能見招拆招。

「可憐?」雷恩娜瞪大了眼,覺得自己彷佛是听錯了,「她可憐什麼啊?每天在片廠四處支使人,耍她的大牌脾氣,老愛欺負你、找你麻煩,我真的看不出來她會有什麼好可憐的!」

「可是,片場里的人都很討厭她,沒人想要理她,會跟她說話大多也都是有工作上的需要,在拍片的空檔,她想講話都找不到對象,更別提像我們這樣喝茶聊天了,那不是很可憐?」

「就算可憐,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對于這種人,雷恩娜懶得去付出同情,

「如果不是她愛計較、愛與人爭、愛擺臭架子,也不至于變成這樣。」

「但是一樣是可憐啊。」想想,那女人活得也真寂寞。

「沒辦法呀,除非她自己願意改,要不然我們再可憐她也是沒用的。」雷恩娜想了想,「其實艾莉不是沒實力,條件也不差,就是個性害了她,影響到她的工作。」

柳月芽想想,倒真的有點同情起她。

「別提她了,我想來就煩,等一會兒的戲還全都是和她一塊兒的,頭痛死了。」雷恩娜是真的很嫌棄。

柳月芽也只能笑笑。

「不好了,出意外了!」雷恩娜的助理忽然急匆匆的跑進來,一臉的驚慌。

「怎麼了?」雷恩娜倒是頗為鎮定。

「安琪拉受傷了!」

「什麼?怎麼會?」雷恩娜這才嚇到了。「現在呢?嚴不嚴重?」

助理點點頭,「她從布景二樓摔了下來,現在已經送去醫院。」

「怎麼會這樣?」雷恩娜慌了。

「安琪拉是哪一位?」柳月芽到現在仍很難把名字和人兜在一起。

「戲中演我貼身女僕的,台詞雖然不多,但出現的場次不少!」雷恩娜為她解釋,「她受傷可就麻煩了,進度會被耽誤的。」

「就是這樣,所以導演現在也在傷腦筋,因為剛才他們得知,安琪拉的小腿是開放性骨折,完全痊愈恐怕得花上一段時間。」

「這下慘了!」雷恩娜皺眉,「拍戲最怕這樣拍一半出意外。」

看著她,柳月芽也能感受到那股沉重,畢竟連她也明白,拍攝不可能因為一人而耽擱,可是這角色偏偏又不能無故消失。

「那該怎麼辦?」柳月芽問。

「臨時換人,等于之前拍好的全部得改,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等她痊愈,大家的時間又全被牽制住!比較有可能的是找個人代替,但是臨時要找誰?而且,就算找別人劇本可能還得做些修正,以讓整個故事出場人物有個連續性。」雷恩娜很快的列出較可行的辦法,可是還是頭痛。「一切,就看史蒂芬怎麼決定吧。」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情況?」柳月芽建議。

「好,我們走。」雷恩娜也捺不住性子,連忙拉起柳月芽和助理趕至片廠。

三個人來到片場,就看到導演、制片、編劇全是臉色凝重,在場的還有袁申律、約克和艾莉及主要男配角亞歷。

「現在情況如何?」雷恩娜接近約克,悄聲的問。

「決定換人接替,但要找誰,大家各持不同意見。而且中途換角,對影片也大有影響,還得考慮故事的連貫性問題。」約克分析道︰「但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我老頭不願意屈就于他不滿意的人選,即使這不是個什麼重大的角色。」

史蒂芬的高要求與講究,在圈內是出了名的。

「這是必要的考量!」史蒂芬瞪了兒子一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即使是個再小的角色都有可能破壞一部電影的格調,現在突然間要換個生手上來,抹煞了大家的努力,我不同意!」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麼做,難不成想要全劇組的人停工三個月等安琪拉回來嗎?那才真正是毀了大家的努力。」約克冷冷的說出多數人的心聲。

「安琪拉的角色可以安排人替換嗎?」制片問一旁的編劇。

「角色接續是我的責任,只是你們必需先說服他。」編劇指指史蒂芬,「接受一個新冒出的女僕。」

「可以的話,這麼做是最好的。」制片也沒有其它選擇了,畢竟以資金與時間、人力而言,他們不願放棄已完成的部分。「史蒂芬,這件事就這麼決定吧,至于新角的人選,我交由你來決定。」

史蒂芬翻了翻白眼,「我要誰來就能嗎?夠份量的人不屑演這種小角色,而不夠份量的又實力不明,臨時間要我上哪里去找?」

「總要努力試試。」制片響應︰「我也會去問問看有沒有人適合,但重要的是能及時餃接,最好能馬上飛過來的。」

一整個劇組耗在這里,任誰都不樂見。

「我不能妥協,臨時找個人上場的風險太大了,我要求按照正常程序來。」史蒂芬的死硬脾氣完全發揮。

「史蒂芬,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花在這麼一個小角色上。」制片一語道破問題癥結。當初籌備時的選角工作,就佔了所有準備時間的一大半,原因就出在史蒂芬的挑剔,現在如果再來一次,那他們干脆等安琪拉的傷痊愈好了,也許還會快些。

「臨時找人本來就不容易,如果你還要挑……」編劇的臉也露出了難色,「我想我還是先去修劇本吧。」

袁申律和雷恩娜對看一眼,都是無言以對,只因他們知道要史蒂夫妥協太難了。

約克望著雷恩娜身旁的柳月芽,心生一計。

「老爹,別說兒子不幫你,我介紹個新人,時間好調、隨傳隨到,而且表現保證讓你滿意。」

「哦?」史蒂芬抬起眼,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夸下海口,畢竟他看人也和自己一樣挑。「誰?」

「咱們申身邊的美麗助理,小豆芽。」約克這話簡直是平地一聲雷!

「什麼?」

雷恩娜、艾莉、柳月芽全是大惑不解的看向他。

真是把人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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