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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愛回頭草 第二章

作者︰忻彤

「哇~~那這個呢?你當初怎麼會想要這麼設計?還有這個,這是做什麼的?」看到他屋里的擺設和各種設計,程凱璇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一連串的問題接連蹦出,顯示她對室內設計的興趣和常識頗為豐富。

打從進屋,听他講解屋里的設計理念,並一一展示屋內的「機關」後,她的驚訝就沒停過,問題更是一個接著一個。

她一直對室內裝潢有興趣,偶爾也會給買屋的客戶一些裝潢上的參考意見,頗受好評。

難得踫到大師級的人物,當然要把握機會討教幾招。

「……按下這個按鍵,窗簾就會全部降下來。」辛韜按下遙控器上的某一個鈕,安裝在客廳六片大玻璃窗的隔光窗簾便慢慢降下,阻絕午後強勁的陽光和美麗景色。「這個按鍵是室內音響的控制鈕。」隨著他的動作,輕柔的音樂環繞四周。

「哇~~我喜歡!」他的設計簡便不繁瑣,完全貼近生活,讓她越看越喜歡,對他的欣賞和崇拜又追加了幾分。

不愧是她的偶像!

「我參考各大飯店的設計,再融合自己的理念,最後的成品就是這間屋子。」他耐性十足地一一解釋後,最後再按鈕打開窗簾,午後的陽光再度灑進簡潔的大廳,照亮每個角落。

「我好喜歡你大廳的落地窗設計,光線十足,而且視野很棒。」她靠在窗邊,遠眺101,發出贊嘆。

「遮住這樣的景色,是一種罪過。」他站在她旁邊,欣賞底下的河濱公園。

「天啊~~」她學他低頭,隨即嚇得閉上眼,快速往後退,避開窗邊,非常確定自己有懼高癥。「從這里往下看,好高,好可怕!」

「會嗎?」他倒是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我覺得很棒!」

「如果你喜歡這種感覺,那你應該去走大峽谷的天空步道,更高、更恐怖。」她光看影片都會腿軟。

「你說的沒錯,我喜歡那個天空步道的設計,我已經去走過兩次了,有機會,我還會再去走走。」他享受騰空的感覺,有種刺激的快感。「也許哪一天我會蓋一件騰空的玻璃屋。」

「不會吧?你真的是一個怪咖欸!不過也許天才多半是怪咖,否則就不會被稱為天才了。」她吐著粉紅小舌,露出一個嬌俏的鬼臉,讓她看起來更加甜美可人。

「……」辛韜驚艷地瞪著眼前的美色,被她純然的美吸引,胸口隱隱悸動著,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正在融化。

他知道自己的長相不差,就算沒有「辛韜」這個名號,依然有不少女人主動搭訕,但他從未動心過。

走過世界各地,他見過各色人種的美女,不管是嬌艷性感的紅發嬌娃、宛如芭比的金發美女、輪廓深邃神秘的中東佳人、熱情有勁的拉丁辣妹,或是溫婉柔美的中國女圭女圭,當然也有熱情不輸給西方女子的台妹。

但是這麼多年來,他跟她們僅止于短暫的交往就無疾而終,最長不超過一個月,沒有一個女人打動過他的心,直到今天遇到她。

先前在大廳時,雖然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他仍深深被她的身影給吸引住。

近距離接觸後,他的目光就舍不得從她無暇貌美的臉上移開。

苞她交談後,她的直爽無偽,更是讓他為之傾倒。

包別說,她能從他喜歡居高臨下這點聯想到大峽谷,就算是巧合,也太巧了!

她,非常不一樣。

「如果將來你這間房子要出讓,請你一定要先通知我,多少錢我都願意買!」他專注的目光讓她手足無措,因此急著找話講。

雖然早已習慣男人注目的眼光,但沒有一個男人讓她心慌意亂,只有他。

她甚至不敢跟他的眼神接觸,就怕自己的魂會被勾走。

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更不缺男人追求,其中還不乏英俊多金的少東或是企業菁英,但不管他們送多貴重的禮物,都無法打動她的芳心。

她一直以為,自從大四親眼看到交往三年的男友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床後,就不再相信男人了,也不可能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那,此時她的心髒為什麼開始劇烈跳動,甚至比她以往約會時還要激動,幾乎快跳出胸口呢?

難不成她的心……解除禁錮了?

「我沒有賣房子的打算。」他繼續看著她,有個念頭慢慢成形,他不禁丟出誘餌。「不過,你還是有機會入住這間屋子。」

「有機會?」听到有機會入住「夢想家」,她的眼楮都亮了,急急追問︰「什麼樣的機會?」

「跟我交往。」

苞他交往!

他是說真的?還是在開她玩笑啊?

對著滿滿來看屋的人潮,程凱璇心神不寧地視若無睹,難得在工作時,任由思緒紛飛,胡思亂想。

昨天他說完那句話後,她就接到柯宜君的無線電呼叫,趕到樓下處理緊急事件,等她事後趕回樓上,他人已經離開,徒留她空虛地面對緊閉的鐵門。

擾亂她一池春水後,他就拍拍走人,害她昨晚一夜沒睡好,今天也無心工作,整顆心被他攪得七上八下,吼~~他是想怎樣啦?

「喂,喂……喂喂……」辛韜站在她身旁好幾分鐘,也叫她好幾聲了,但一直得不到回應,只好動手拍她的肩。

「嚇!」她的身體瞬間作出反應,右手用力抓住他的手往後扭,左手抵住他的背,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可惡的!你想干麼?」

辛韜一時沒提防她會出手,被抓個正著,有如被當場逮獲的現行犯似的,臉都綠了。

「小姐,我跟你有仇嗎?」?他只不過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又不是想吃她豆腐,竟然在大庭廣眾下被當成抓住,真是有夠XXX!

「啊!」哇咧,怎麼會是他?她尷尬地立刻放開他的手,連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發現兩人的行為已經引來太多關注時,她趕緊將他帶到臨時設立的員工休息室去,還好里頭沒人。

「你的手勁真不小耶!」看到手腕上的紅痕,他嘖嘖有聲。

他的膚色偏白,所以手腕上的紅痕看起來格外醒目。

「失禮啦……」程凱璇尷尬得滿臉通紅,主動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輕柔按揉著。

當年決定進這行時,為了自身安全,她特地學了半年的防身術,還曾經過肩摔一個塊頭比她高大的男性主管,原因是那名主管吃了雄心豹子膽,不但說要包養她,還想模她胸部,結果被摔個狗吃屎,兩人還為此鬧到警察局,最後是那名主管走人,這件事在公司內部廣為流傳。

從那天起,公司里的男同事都知道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沒有人敢再招惹她,更不敢隨便踫她。

罷才若不是他突然踫她,她也不會自然而然地起反射動作,一把將他制伏,這……不能全怪她啊!

「我開始懷疑我們兩人是不是犯沖?」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責難,只是純然感到好笑。

鱉了三十幾個年頭,就數這兩天最窩囊,不是被當成騙子,就是被當作抓,只差沒被過肩摔,而那個禍首都是她。

「嘿嘿……」她只能干笑帶過。

別說他了,就連她自己也忍不住背疑跟他的八字不合,要不然為什麼連續兩天跟他的踫面都是以「沖突」作為開場?

「……嗯,你按摩的技巧不錯。」其實他的手腕沒受傷,一點兒也不痛,但她柔女敕的手有技巧的按壓動作非常舒服,他也就繼續享受了。

「我以前學防身術的時候,老師有教我們幾招簡單的肌肉按摩,要不然每次練完都全身酸痛。」說起來,他還是她第一個「抓龍」的對象咧!

「原來你學過防身術啊!」難怪動作那麼純熟。「那我以後最好離你遠一點兒,免得一個不小心被摔得鼻青臉腫。」

「拜托,你就別再糗我了啦!」她連忙討饒,釋出善意,為「沖突」的開場杯下「和諧」的句點。「你的肩膀肌肉很緊,要不要我順便幫你按壓肩膀?很舒服喔!」

「好啊!」他當然不會拒絕美女主動提供的服務。

「來,你坐著。」拉過一張椅子讓他落坐,站在他背後,開始在他的肩膀按壓。「這樣的力道可以嗎?還是要再重一點?」

以為她都在自己身上捏捏又抓抓,頂多教教周遭的同事朋友要如何松筋骨,從來沒有親手服務過別人,尤其是男同事,她更是盡量避免肢體接觸,就怕又有流言蜚語傳出。

但面對他,她似乎少了這層防心,一再打破她以往阻絕異性的藩籬,難道就因為他的辛韜——她的偶像嗎?

「力道剛好,很舒服。」他閉上雙眼享受美女的服務,肌肉酸痛後的舒爽,真的很舒服。

他的個性孤僻,不喜歡接觸人群,更不喜歡被陌生人踫觸,從來沒有讓人按摩過。

她的動作緩慢但很有力道,手指仿佛帶著電流,經過的地方筋絡整個舒松,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漫游,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在兩人周遭形成一層曖昧的薄霧,讓人迷醉。

他醉了……

程凱璇賣力揉壓他稍緊的肩頸肌肉,直到肌肉放松,就算手指酸累,她依然樂此不疲,神情是全然的滿足。

他來了!就像是一陣涼爽的秋風,煩躁不安、糾結一整天的心,在看到他的瞬間,立即得到平復,換上好心情,整個人精神抖擻,就像是吃了亢奮劑般。

認識他也不過才短短一天,他竟就擁有左右她情緒的能耐,她心頭猛地響起一聲警告——

小心!

就算大學時代交往了三年的男友,他那時對她的影響力,也沒有這個認識才一天的辛韜來得大。

這表示……他的殺傷力將會更大!

她倏地放下雙手,嬌艷的俏臉看起來非常嚴肅。

「嗯……」少了她的雙手,他不習慣地轉過頭,正好對上她憂郁的眼神,立即站起來,關切之情溢于言表。「怎麼啦?」

「你……」原想叫他別再耍著她玩,但在跟他對視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想逃。「我外面還有事要忙,先出去……」

「等等。」他拉住她,不讓她走。「你怎麼啦?」

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受驚逃離的小兔子,讓他無法放心。

「我……沒事。」避開他的審視目光。

每個認識她的人都說她敢愛敢恨,性格像個大姐頭,硬邦邦的;但是一對上他,她整個人就弱掉,軟趴趴的。

「別想騙我。」他不是睜眼瞎子,不會看不出她在閃躲,他只是猜不出她為什麼突然「縮手」了?

罷才她還有說有笑,大方地幫他按摩,怎麼說變就變,讓人抓不著頭緒。

「你……」她欲言又止,考慮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決定直接問︰「你今天又來做什麼?」

「我來看你。」老實回答。

原本要開車到工作室,跟工作團隊開會討論下一個建案,結果不知怎麼地,當他回過神時,竟然已經開到這里了。

這才發現,原來他下意識想見她。

昨天他跟她提出交往的要求,那並不是隨口說說的,而是有感而發,他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

他曾跟不少女子交往過,但全都是被動答應,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女子主動要求交往,只有她是唯一例外。

不可否認,她嬌艷如花的美貌是吸引他的第一要素,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對她的美貌無動于衷,但他不會單單因為她的美貌就動了心,他還沒這麼膚淺。

他跟她說話意外的投機,兩人除了擁有共同的話題外,最重要的是,跟她在一起讓他很放松、很自在,自然而然就侃侃而談,欲罷不能。

他的「沉默寡言」在踫到她時就自動破功,光是能讓他變得「能言善道」這項絕招,她就該獲頒「諾貝爾奇跡獎」了。

蚌性孤僻的他,不擅交際,更不擅溝通,除了公務,幾乎不跟人閑聊,沒有稱得上「朋友」的人,久而久之,他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封閉。

以往,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就算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他也無所謂,直到踫到她。

他不要她怕他,不要她躲他。

絕對不要。

「為什麼?」她的語調可憐兮兮的,一點兒也沒有平日的嗆辣。

在兩性關系上,她一向佔得上風,完全主導,絕不拖泥帶水。前一任背著她偷吃的男友,也是被她當場甩了,就算他事後苦苦哀求,她也不再留戀。

她很清楚自身的條件夠優,向來只有男人追著她跑,從不需要委曲求全。尤其在經歷男友偷吃後,她對男人更加提防,總是小心守護自己的心,不會拒絕男人獻殷勤,但卻沒再動過情。

偏偏一踫上他,她就有如缺水的花朵,萎了,需要他的愛憐才能有生氣。

她不習慣也不喜歡如此柔弱的自己。

「我不是說要跟你交往嗎?」他昨天說得很清楚吧?

「你沒說要跟我交往,你只說跟你交往就有機會住進你的房子。」他說過的話,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會那樣說,就表示我有跟你交往的意願。」否則他干麼說?

冰本上,他這個人直來直往,心思沒太多彎折,會說出口就表示有那個念頭,否則他連提兜不會提起。

「……」哇咧!她整個傻眼,他以為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啊?「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

「你要拒絕我?」他瞪大眼,心頭突然沉重起來,仿佛壓著重物。「為什麼?難道你不想住進那間房子?」

嬌艷的臉倏地冷凝,聲音也冰得可以。「我不會為了任何東西,跟人交往。」除了愛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你如果真的喜歡那間屋子,也許會同意跟我交往……」簡單一句話,他卻說得七零八落,第一次厭惡自己的拙于言詞。

明明想追求她,卻惹惱她,他的嘴真笨!

「你認為除了那間房子以外,我不可能為了其他原因跟你交往嗎?」她突然意識到他話里真正的涵義。

「當然。」他露出一個淒慘的苦笑。「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可以吸引你?」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他的缺乏自信讓她震驚不已。「你長相好、有才華、有名又有錢,女人都搶著要你啊!」

「你錯了,她們要的是辛韜,不是我。」就連他的父母都沒在意過他,還有誰會真心喜愛他呢?

「你不就是辛韜嗎?」他是怎麼啦?

「我當然是辛韜。」他的神情更加落寞和無奈。「我若是少了這個名號,根本沒有女人會真正看上我,她們看上的只是我的虛名,不是我這個人。就算看上我的外表,深入交往後,知道我個性難搞,也會馬上離開。」

「你錯了!」他脆弱的模樣深深攫住她的心,教她幾乎無法呼吸,只想將他緊緊摟進懷里撫慰。條件優秀如他,竟然如此缺乏自信,簡直讓人難以想像,也讓她的心立刻淪陷了。「當然會有人喜歡你……」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別安慰我了!」他沮喪地提出指控。「我連拿房子誘惑你,你都不願意跟我交往呢!」

「我並沒有不願意跟你交往!」他像無助小阿的神情揪痛她的心,教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想要給他最直接的保證。

「你剛剛才拒絕我,別說你忘了!」他控訴地瞪著她。

「我沒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她無所畏懼地跟他對看。「我剛才說‘我不會為了任何東西,跟人交往’,並沒有說‘我不跟你交往’。」

「一樣的意思。」對他來說,這兩句話是同樣意思,也就是拒絕他。

「完全不一樣。」她耐著性子解釋。「我的感情是非賣品,不會因為誰出的價格高,就跟誰交往。想要跟我交往,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急著追問。

她深深地望進他急切的眼眸,慢慢地說出答案——

「拿心來換。」

拿心來換。

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心」,她竟然要他拿「心」來換?

辛韜站在「雲端」住處的落地窗前,無焦聚地看著不知名的遠方,無視于眼前的美麗夜景。

自從下午程凱璇說了要他拿心來換後,他的心思全在那一句話上頭,失魂落魄地回到這里,什麼事都不能做,就像被下了蠱般。

老實說,他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這樣的他,哪有「心」可言?

他談過不少段戀情,可是每一段都很短暫,而且沒有一段讓他動過情,放下「心」過。

「我……還有‘心’嗎?它在哪里呢?」他茫然自問。

答案,他真的不知道。

而造成今天這樣的他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是大學班對,熱戀三年,在他父親退伍後一個月內就迫不及待地結婚,結果竟是「吵架婚姻」的開始。

兩個年輕氣盛的小夫妻,結婚半年就鬧離婚,結果卻意外懷了他,婚離不成,架吵得更凶。

他們沒有一天不吵,大到找工作和換房子,小到牙刷顏色,什麼事都可以吵,而且,最後都會怪到他這個不該出生的小阿身上。

因為他,他的父母無法順利離婚,所以把氣都出在他身上,他成了最佳出氣筒,雖不至于對他拳打腳踢,但皮肉痛總是少不了的。

記得他們最常在他面前說的就是——

「你根本不應該出生!」

「要不是你,我們早就離婚了!」

「結什麼婚?不結婚就不用活受罪!」

于是,他越來越孤僻、越來越自閉,只希望能隱藏自己,不讓他們注意到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

身體的傷痛會痊愈,但是心口的傷卻是永久的,所以不想讓自己傷悲的最好方法,就是沒有「心」。

直到他十歲時,他們終于離婚,他搬去跟爺爺、女乃女乃住,他身邊永無止盡的爭吵才告一段落,但已經對他造成了無法抹滅的陰影。

親眼目睹了父母愛情的幻滅和失敗的婚姻,教他如何再相信愛情?如何再信任婚姻?

尤其是那句「結什麼婚?不結婚就不用活受罪!」幾乎變成他的魔咒,讓他一听到「婚姻」就想落跑。

程凱璇的個性明朗又溫暖,跟她在一起時,他感到輕松又自在,完全沒有壓力,他承認自己深深受她吸引,才會想跟她交往,偏偏她提出「拿心來換」這個難題。

她為什麼不能跟其他女人一樣好收買,隨便一件珠寶首飾就能打發,偏來跟他要「心」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她像其他女人一樣,他也就不會看上她了,不是嗎?

她要他「拿心來換」……

問題是,他連自己的「心」藏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麼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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