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書呆子 第九章
「尼克森事件」過後,叔恩便又搬回自己家里住,但是,他和司琴的感情卻越來越穩固、越來越甜蜜了。
上星期,他們一起去買了一枚式樣簡單大方而且價格不貴的訂婚戒指,並預計下個月公證結婚。
「今天提早打烊好了。去我家吃晚飯怎麼樣?」這天晚上七點多,看完所有等待的動物病奔,叔恩決定提早下班。
「好啊。」這陣子柯潔-經常跟她聯絡,有時兩人會相約出去逛街,采買結婚用品,兩個不同類型的人竟然很聊得來,讓司琴也很意外,潔-應該算得上是她生平第一個同性朋友吧。
潔-不僅長得美,個性也很好相處;若不是她自曝內幕,說起之前婚姻觸礁的往事,司琴實在很難想像,現在溫柔顧家的她,過去竟曾是一個嬌蠻無理的女孩。愛情果真是力量大呢!
叔恩迅速將門窗鎖好,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在經歷生死關頭後,他已懂得要多撥出一些時間跟自己最關心的人相處,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事。
兩人搭上公車,慢慢晃到賀家,正要按下門鈴,就听見他手機響起——
「喂,我是賀叔恩……是……有狗被撞傷?傷得重不重?……好……我馬上回去!」他急忙掛上電話,立即轉頭跟司琴道歉。
「對不起,我——」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給打斷了——
「沒關系,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跟他在一起久了,她已經很了解他無法見死不救的性格了。
他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還是進去跟他們一起用餐。以後都是一家人,我希望你能跟他們多熟悉。」
「好吧。」她明白自己必須更敞開心胸接納人,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閉塞」。
「別苦著臉嘛,我處理完就回來。」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後,他笑著擺擺手離開。
目送他走遠後,司琴轉身欲按下門鈴,卻忽然被人叫住——
「-,姓莫的女人。」語氣極沒禮貌。
司琴慢慢地回過頭,看向來人,原來是叔恩診所以前的助理——小楠。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時間點未免太過可疑了吧?司琴立刻心生防備。
「哼,我已經知道你的底細了!」小楠不懷好意地斜眼睨視她。「你是個烏鴉嘴,不但克死哥哥,連父母都不放過,只要沾到你就沒好事,你根本是個掃把星!」
那天被這女人嚇跑之後,她回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更不甘心將叔恩這塊肥肉拱手讓人,于是托從事徵信業的堂哥查了這女人的底細。沒想到,查出來的竟是這麼駭人听聞的往事!
這個莫司琴,真是恐怖的女人!
「你……胡說!」自從和叔恩在一起之後,這段塵封舊事已經沒有人再提起了。再次听到這些話,司琴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顯示她的內心受到不小的震撼。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小楠非常囂張地把司琴以前說過的話原封奉還。「你敢對天發誓說沒這回事嗎?」
「我……」
「哼,說不出來了吧?!」小楠得意洋洋地繼續諷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帶衰」,竟然還故意接近叔恩,想害死他嗎?」由于前幾天的槍擊案造成附近不小的騷動,她自然也略有耳聞。
「……」司琴無法辯解。她不禁要想,這次的槍擊事件,難道也是因為她帶來的厄運?
可是她應該不會為人帶來霉運的……應該不會才對呀!
「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更應該趕快離開他,否則絕對會連累他!」看莫司琴蒼白痛苦的表情,小楠知道自己的計謀奏效了,他趕緊乘勝追擊。「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他死在你面前,你才願意放手嗎?你太自私了!」
「好啦!反正我言盡于此,接下來就看你怎麼做了。」小楠說完,就轉身離開,對于莫司琴會作出什麼抉擇,她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
這種人沒有堅持的勇氣,常常因為考慮太多,又老想做好人,所以最後都會放棄目標,這種人啊,最好騙了!
小楠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司琴卻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腦海里已是一團混亂……
她並不是自私,只是……只是喜歡他,喜歡跟他在一起,難道這也錯了嗎?
懊不容易等到叔恩出現,將她帶離黑暗孤獨的世界,就在以為幸福在握時,命運還是饒不過她;她並不願相信自己是個會帶來厄運的人,但是事實證明她周遭的人都會陸續遭受不幸,先是哥哥,後來是媽媽、爸爸,現在連叔恩也不例外。
難道她真的是一個注定無法得到幸福的女人?
這算不算是一種詛咒呢?
如果她的幸福要以叔恩的安危作為交換條件,她絕不會接受,寧可放棄即將到來的幸福,也不願意叔恩有閃失。
明明賀家的電鈴就在眼前,她卻怎麼也按不下去,望著窗內溫暖的燈光,似乎離自己愈來越遠,那不是屬于她的光明。
也許,她只適合獨自生活,才不會拖累別人。
就算先前已提醒自己要小心小楠的來意不明,但事關叔恩的生死,她還是寧可信其有。
「叔恩,奸好保重……」一滴清淚滑落她的臉頰,她轉身離開,消逝在無人的街道……
「咦?怎麼沒人?」叔恩匆匆地趕回診所,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更沒看到電話中所說被車子撞傷的狗。「奇怪……」
「咦?賀醫師?好久不見!」此時,匆匆趕到診所前的小楠,故意裝作不期而遇地上前向他打招呼。
「小楠?!」叔恩滿臉驚喜地回應。「好久不見!之前你怎麼就突然不來診所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醫師,你被莫司琴那個壞女人騙了!她是個會克死父母的妖怪,就連跟她親近的人都會倒楣,所以你如果繼續跟她交往,一定也會被害死的!」她以為叔恩還不知道這些事,所以故意夸大事實,只為造成他的恐慌,好讓自己乘虛而入。
「什麼?是誰告訴你的?」他立刻慌張地反問,擔心這些流言會傷到司琴。
「很多人都在說呢!」他的反應讓她誤以為他被自己所說的內容嚇到,于是更變本加厲地加油添醋。「听說只要跟她在一起久一點,就會意外身亡耶!」
「胡說八道!」鮮少生氣的叔恩發火了。「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怎麼會傳成這樣?」這些話要是傳到司琴耳中,她會多難過啊!
「這……」小楠被嚇了一跳,但她反應很快,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將過錯推得一乾二淨。「又不是我說的,你干麼這麼凶?」
「對不起,不過我不喜歡再听到這些謠言,以後別再說了。」叔恩雖然道歉,但仍很堅持。「如果再听到別人這麼說,麻煩你跟他們說這都不是真的,也請他們不要再傳了。」雖說謠言止于智者,但是這類八卦消息卻是人們的最愛,誰知道最後會傳成什麼樣?
「可是她害死她哥哥和父母是事實啊,你前幾天不也踫到槍擊?這都是因為她把霉運帶給你啊!」小楠不甘事情到此為止,繼續興風作浪。
「別說了!」他大聲喝斥。「我不想再听到這些話!」
「可是莫司琴自己也沒否認,就表示這是真的啊!」
「什麼?你是什麼時候見到司琴的?」他听出事有蹊蹺,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追問著。這陣子他和司琴幾乎整逃詡在一起,她跟小楠又是何時相見?
「我……我……」被他暴怒的模樣嚇到,小楠一句話都說下出來。
「說!你什麼時候找過司琴?又跟她說了什麼?」此時的他,平常斯文溫吞的模樣已不復見,反倒比較像是索命的阿修羅。
事情只要牽涉到司琴,總會讓他方寸大亂,他害怕好不容易才走出陰霾的她又會退縮回去,要是她再也走不出來,那該怎麼辦?
「我……剛剛去你家,剛好踫到她,才問起這些事……都、都是她自己承認的喔!」
懊可怕喔!她之前怎麼會以為賀叔恩牲畜無害呢?看他現在的模樣,搞不好會殺人哩!
「原來是你!」賀叔恩突然恍然大悟。「是你打電話給我,謊報有狗出意外,要我趕回來醫院的?」
「呃……」她支支吾吾不敢承認,但他已了然于心,原來他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小楠,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但是你這次的行為真的讓我很失望。」
「我才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女朋友!」事到如今,小楠不吐不快,一股腦兒的說出真心話。「那女人有什麼好?個性陰沈,一張死人臉,讓人看了就倒胃口,而且連打扮都不會,看起來像個老太婆,還會克死人,你到底看上她哪里?」
「因為我愛她,所以我也會愛她的全部。」
「我也愛你呀!要不然我干麼委屈自己去當你的助理?每天跟那些骯髒的動物混在一起,連妝都不能化,薪水又少得連一個名牌包包都買不起!」
「原來在我的診所工作讓你這麼委屈,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會早點讓你離開,不會勉強你的。」
「不是的,我是因為愛你才去你那里工作。」
「不,你並不愛我。」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只是喜歡我外在的光環,就像是你所喜愛的那些飾品配件一樣。」
他雖然感情遲鈍,但是頭腦卻很清楚。他明白自己的學經歷、甚至是外表,才是她最在意的部分,這並不是愛。
「我……」他說得沒錯,她是因為他的外在條件而喜歡他的,但是很多人的婚姻不都是這樣來的嗎?這有什麼不對?
「真正的愛是不會考慮到條件,而是以對方為考量,就像我跟司琴一樣,就算跟她在一起會讓我喪失生命,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她,這才是真愛吧!」
他這番話就像當頭棒喝,敲醒了小楠的迷思。沒錯,一直以來,她部將外在條件列為擇偶的第一要件,至于適不適合就不在考慮之列,難怪交過七、八個男朋友,她都沒有悸動的感覺,原來問題出在她身上。
柏叔恩沒等她回答,便說︰「我要走了,祝你趕快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有情人。」
他急忙搭計程車回家,由于司琴沒有申辦手機,無法直接問她人在哪里,但他也壓根兒忘了可以先打電話跟家里聯絡。反正只要牽涉到司琴,他就不再是頭腦敏銳的天才,反而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蠢蛋。
「司琴沒來?!」叔恩趕回家,听到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怎麼可能?一個小時前她就在這里了啊!」
「別急,慢慢將事情說清楚。」柯潔-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讓他緩緩氣。
「一個小時前,我們……」叔恩將之前發生的事,還有小楠的詭計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應該先送她進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都是我的錯。」他相當自責。
「如果她動不動就受人影嫌邙鬧失蹤,難道你要將她綁在褲腰帶,隨身攜帶嗎?」仲恩不以為然地嗤道。
「仲恩!」潔-拉拉他的手,制止他再說下去。「都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干什麼?」
「二哥,這不是她的錯,她會這樣是有原因的……」叔恩急急說出司琴的過去,包括她的特異功能,她父母對待她的態度,以及以前念書時同學對她的排斥,一切的一切……
「……所以她一直沒有安全感,甚至認為自己會為人帶來不幸,因此選擇獨來獨往,不敢跟人親近。我每次只要想到這個十字架已經壓了她二十多個年頭,心就很酸、很難受,如果可以,我願意替她扛。」說到最後,他的眼眶已經泛紅。
「沒想到她的命運這麼坎坷……」潔-邊說邊拭淚,無法想像若是這份重擔壓在自己身上,她是否會崩潰。
「仲恩,你事情沒弄清楚就胡說一通,都是你的錯。」賀開元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把仲恩臭罵一頓。
「是、是……」變成眾矢之的的仲恩只能模模鼻子認錯。「都是我的錯。」這怎能怪他嘛,先前又沒人跟他說這些。
「你們不在乎她擁有特異功能?不怕她會帶來霉運嗎?」叔恩問道。
「拜托,看得見人的生死跟帶來霉運是兩回事,」仲恩受不了地瞪他一眼。
「你難道連這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大部分的人都會將它們聯想在一起。」
「干麼理會那些愚民!」對于閑雜人等的廢話,仲恩才懶得理會。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堅強,擁有自信。」叔恩不認同地搖搖頭。「尤其是司琴,長期處于被否定的環境中,很難擁有健康正常的心態。」
「叔恩,你趕緊打電話找她。」淚流不止的潔-連忙催促。
「她沒手機。」因為她不喜歡被手機綁住的感覺。
「那……她家里呢?你試了沒?」仲恩趕緊將功贖罪,幫忙動腦。
「對喔!」叔恩這才想到,趕緊撥過去,可是響了二十幾聲,還是沒人接听,于是他掛上電話,迅速作出決定。「麻煩你們在這附近找找,我馬上去她家看看。」
「也好,我們分頭找。」仲恩分配工作。「潔-,你在家等,我跟老爸去附近找人。」
「謝謝,我先走了。」叔恩立刻出門招了輛計程車,直奔司琴的住處。
希望她已經回去了,雖然機會渺茫……
司琴並沒有回家。跟小楠說過話後,她陷入茫然,不自覺地叫了一部計程車直奔新竹郊區,來到一棟平房前按下門鈴。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
「我已經等你好幾天了,進來吧。」大門應聲而開。
她推開大門進入,月兌下鞋子步上玄關的原木地板,又熟門熟路地走到最里頭的禪房。里面有一位滿頭銀發、留有長長白胡子的老人,正在打坐。
「師父。」她恭敬地俯首跪坐在老人前面,他正是當年幫助她「管理」特異功能的老師。
「你在怕什麼?」師父的眼楮依然閉著,聲音不疾不徐,靜坐的姿勢也沒有絲毫改變。
「我怕自己是掃把星的命,會帶衰身旁的人。」她一點也不意外師父「看」得出她的煩惱,因為他的修為很高,已到通靈的地步。
以前她只跟老師父學過命理,不曾跟他說過自己的煩惱,這是她首次說出自己的旁徨。
「這是你自己的觀察,還是別人說的?」師父不置可否,淡淡地反問道。
「都有。」從小到大,這些話她已經听了不下百遍,而且發生在她周遭的實例也不少,讓她不得不再次懷疑。
「既然你自己都這麼想了,還來找我做什麼。」
「可是……」她不希望這是事實啊!旁徨失措的她只希望能听到一個否定的答案,那麼她就能重整信念。
「我曾說過,「心」是最重要的,你的「心」怎麼想,「運」就會跟著怎麼走。」
「可是我無法不往壞處想啊!跟他才交往沒多久,他就發生槍擊事件,還差點送了命,我可能真的命中帶衰吧。如果再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一定會崩潰!」這才是她真正的心聲,她害怕會失去所有。
「你已經將「心」帶上絕路。」師父一直相信「心」可以改變「信念」,而「信念」則可以改變運勢。
「我不想害死他。」這是一種深沈的恐懼,已經緊緊跟了她二十多年。「我不要我愛的人再度在我面前死掉。」她已經失去太多,不想再失去了。
「世上有誰是不會死的,你去找來給我看!」老師父原本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怒斥道︰「你再去找看看,這世上有誰的家里沒死過人的?不要再為你自己的退縮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沒有……」老師父突如其來的怒吼,震住了她,讓她無法順利提出反駁。
「打從你一進來,我只听到你一味地為自己的逃避找理由,希望別人給你一個答案,這是你自己的人生,要由你自己負責,別人無權替你作選擇。」
「我……」她無法回答。
「你一直沒變。每次踫到問題就未戰先降,躲在殼中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可憐人的角色,這就是你面對生命的態度!」師父語帶責備,字字針針見血,讓人無法遁逃。「這樣消極的你憑什麼追求幸福?幸福是要自己辛苦去爭取來的,不要奢望別人捧到你面前!」
「……」師父的話字字震撼她的心,讓她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她真的如老師父所說的消極嗎?她真的每次都逃避問題嗎?她真的只有口頭想要幸福,卻從不實際行動嗎?她開始反省……
「作出你要的抉擇,然後就從一而終地走下去,別再三心二意了,不但累了自己,別人也跟著受牽累。」師父見她的心開始沈澱自省,便將語氣放緩,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從不認為一個人的命運會影響到他人,這只是蒙蔽人心的話;每個人的命運都應該掌控在自己手里,除非你的「心」病了,那麼就會被別人拖著走。」
師父的話讓她陷入真正的思考,腦子里混沌的思緒,總算慢慢回歸清明,不再是一團亂……
師父說得沒錯,她先前都一直為自己留條後路,就連跟叔恩交往也一樣,若是踫到困難,她可以冠冕堂皇地拿自己的厄運當藉口,如此一來就無須承受指責。
沒錯,她一直都在扮演可憐人的角色,態度模稜兩可,沒有破釜沈舟的決心。
如今,她已理出一個頭緒,得到最後的結論——
「我要繼續陪在叔恩身邊。」多虧老師父一番尖銳刺人的話,慢慢刮掉卡在她心上多年的陳污厚垢,讓她看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答案是——叔恩。
只要想到以後的日子不再有叔恩為伴,生活又會回到原本的孤單和無味,她就難以忍受;她已經不想再一個人過生活,她不願失去叔恩。
「如果跟他在一起會害死他呢?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嗎?」師父的嘴角總算露出笑意,但仍口不留情。
她沈吟了一下,臉上突然露出一個了悟的笑容。「我會保護他不讓他太早死,因為我可以預見「死亡陰影」;我願意為他泄漏天機,讓他可以事先預防,避開不幸。」直到此刻,她總算得到開悟。
沒錯,這就是她比別人強的地方,因為她擁有「特異功能」,所以她比別人多了事先預防的機會,就像這次的槍擊事件。
她終于找到自己的定位,進而肯定自己的能力。
「既然如此,你還不趕快回他的身邊,我想他一定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老師父已能預見他們的將來,但沒明說。
敗多人明明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奇怪的是又會自己找了許多莫名其妙的反對意見,讓原本單純的事情復雜化。
真奇怪,不是嗎?但這就是人,因為人是唯一會自尋煩惱的動物。
「他現在一定是在我的住處為我擔心,我真是太不應該了。」她這才想到自己草率的行為有多麼不恰當,忍不住自責。
「希望你不要再反反覆覆,能堅持才能擁有,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願你永遠幸福。」這是師父誠摯的祝福。
「我知道了。」她眼前的迷霧已散,輕快的腳步已有了明確方向,不會再有遲疑。「師父,謝謝您的開導,我走了。」
她健步如飛地趕回有叔恩在的地方,那才是她唯一想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