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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逃妻 第六章

作者︰葉霓

寅月坐在裘燁對面,看著他心滿意足地吃點心。

每每發現他抬眼看她,她又會不好意思的別開眼,小臉依舊紅通通的,仿佛熱潮未退般誘惑人。

「好吃。」他終于擱下筷子,笑睇著她。

「真的?」寅月喜出望外,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稱許,對她而言,那是一種激勵,只要有這句話,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不敢相信,才一天工夫,你就進步神速。」他半眯著眸,瞟向她的手,「這回沒再傷了自己?」

「沒,我才沒這麼笨,每次都受傷。」她噘著小嘴說。

裘燁瞅著她那兩片微翹的紅唇,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寅月又看向他,「裘燁……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經常徹夜不歸,又不吃東西,身子怎麼吃得消!」

「我有吃。」他其實忙得什麼也沒吃,才會這麼餓,當然除了胃,還有下面的小老弟也喊餓。

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希望她以後別再餓著肚子等他用膳了。

「哦。」她點點頭,顯然有點失落。這樣子,他們還有什麼時間可以溝通、培養感情呢?

「吃飽了,睡覺吧。」他起身。

「等一下。」寅月壓住他的手,心想,既然他不喜歡她等他,她就只能利用這時間和他說說話了。「我還沒說完。」

「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他挑眉睨著她。

「花園里的花我都栽好了,你明兒要不要去看看?」她甜笑的說,「我還排了好漂亮的圖形。」

「你今天學做了點心,還不忘去花園?到底那里有什麼東西吸引你?」他臉色泛黑,似乎有些不悅。

「啊!」寅月眨著眼楮,單純的回道︰「花兒送回來不趕緊栽種,可是會枯掉,那就白花那筆銀子了。」

「那也用不著你動手,是大發請你過去的?」他閉上眼,想起她與大發在一塊的歡笑模樣。雖然他告訴自己,那個根本沒什麼,為什麼他還是無法坦然面對這件事?

「不是,是我自個兒過去的。」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轉身步出廚房,直接往寢房走去。

寅月趕緊踩著小碎步追上,「你等等我,怎麼說走就走呢!」

進了寢房,她氣喘吁吁地繼續說下去。

「我還端了盆紫玫瑰給額娘,她非常喜歡,將它放在阿瑪的床畔。」

他不語,開始褪下外衫。

她紅著臉轉身,嘴里還喃喃說道︰「對了,你每次去看阿瑪的時候,他都正好就寢,以後傍晚的時候過去,他都清醒著,現在會喊我的名字,他喊我寅月……」

說了好長一串,他依舊不回應她,她回頭一瞧,才發現他早巳躺下。

「唉!」寅月輕嘆一聲,坐在圓幾旁發愣。

「還不睡?」裘燁等了一會兒,感覺身後從聒噪轉為靜謐,就不知道這小女人又在想些什麼了。

「我……」寅月好想問他,對她是否有著屬于夫妻間的輕憐蜜愛?還是只當她是一個……一個泄欲的工具?

「嗯?」

「沒,我這就睡。」

寅月也褪下外衫,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原本刻意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好讓自己有冷靜的心情思考,可才將被子拉到頸子下,閉上眼楮,他的大手已圈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拉到他身前。

「冷的話,就*過來些。」

寅月緊抿著唇,就讓他這麼摟著,而她也微微笑了……不管他對她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他終究是她的夫呀。

他粗壯的手臂此刻正緊緊保護著她,他堅硬的身軀如今正是她的倚*,她該對自己有信心。總有一天,她要他親口承認接納她、愛她。

抱著他的手臂,她細女敕瞅的小臉輕輕磨蹭……

直到她入睡後,反倒是裘燁腦子清楚了一整晚。

難熬呀!

*

裘燁站在都尉使館和後的高殊嶺風口,看著蒙古軍扎營的方向。

雖然蒙古近來少有進犯,八旗統領也預言直到年底將會有一段平靜的時刻,但如果綠萼進京,或是尋獲另外兩位姑娘的下落,他們還會如此平靜嗎?

突然,山風夾帶著雨絲,灑在他身上。

眯起深邃的雙眸,望著眼前混著水氣的沙塵滾滾卷動,耳聞匆大匆小的風聲,底下那片草原在這樣的氣候下更顯得遼闊無邊際。

而他高魁的身影傲立在風雨之中,宛如一顆紋風不動的巨石,給人剛毅不容侵犯的感覺,稜角分明的臉龐深深刻劃著屬于他的智慧與剛烈。

那對湛亮的眼閃爍出一絲令人心驚的光影,讓手下們看了個個敬畏三分。

唯有那個女人,自始至終都不曾怕過他,即便表現出的那一絲絲懼意,在他看來,只是青澀的挑逗罷了。該死的,現在他該煩惱的是如何完成皇上的旨意,怎麼又會想起她?!

輕吐一口氣,他突然听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大人,下雨了,你怎麼還站在這里呢?」

「有事嗎?」裘燁回首問道。

「隆非護衛回來了,現在已經在都尉使館。」

「哦,那綠萼姑娘也來了?」他眯起眸,表情轉為嚴謹。

「沒錯,她和隆非護衛一塊回來的,听說這一路上驚險萬分。」手下趕緊補充他方才所得知的消息。

「那麼快回去吧。」說著,裘燁立刻加快腳步返回都尉使館。

他一走進大廳,風塵僕僕的隆非立刻上前。

「爺兒,我回來了。」接著他又笑著指向坐在椅子上的姑娘,「這位就是綠萼姑娘。」

綠萼站起身,微微曲膝,「你就是裘燁貝勒吧?貝勒爺吉祥。」

「快起喀,不用多禮。」裘燁眯眼瞧著她那張堪稱沉魚落雁的容貌。

「對了,貝勒爺想听曲嗎?」綠萼柔柔的笑問,「為了感激你這一路上派人保護搭救,我想獻一樣東西給貝勒爺。」

「好,那我就听—曲……」

裘燁坐在主位,並命令下人奉茶,閉上眼,仔細聆听激昂中不失低緩柔美的旋律。

「太美妙了!」他感嘆道︰「姑娘真不傀是美人鋪的後代。」

綠萼聞言,立即垂首,「我再怎麼會彈奏琵琶,也比不過我娘;論容貌,也不及我娘年輕時呀。」

「綠萼姑娘,你太客氣了。」裘燁眉眼一揚,突然又問︰「就不知我可有榮幸听听所謂寒山綠萼的絕色之音?」

她臉色一變,「這……」

「怎麼?不方便?」

「呃……我娘交代我,彈這首曲子很危險,除非……除非在皇上面前,所以對不起,裘燁貝勒。」說著,她就要跪下。

裘燁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邪魅的眼勾視著她的眼瞳深處,隱含幾分曖昧。「姑娘,不用介意,你也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綠萼像是被他迷惑,閃神半晌才推開他,「貝勒爺,感謝你大人大量。」

他抿唇一笑,轉向隆非,「你安排綠萼姑娘下榻何處?」

「爺兒,目前只有安排在使館內,這兒我會安排士兵輪流看守、保護綠萼姑娘的安全。」隆非說。

「讓她一個姑娘家住在這里?」裘燁搖搖頭,「這樣不安全,嗯……這樣吧,如果綠萼姑娘不嫌棄,就來我府上暫住,我想你應該可以和我的妻子成為好友。」

「什麼?貝勒爺成親了?!綠萼感到驚訝。

「沒錯。」他眯眼笑望著她,「綠萼姑娘不會因此感到失望吧?」

「怎……怎麼會?!貝勒爺,你取笑了。」綠萼一臉嬌嗔,那眼神怎麼看都有挑逗的意味。

「你是我們大清國費盡千辛萬苦尋找的人,我可不敢哪!」裘燁看看時間,「那麼請稍待,我立刻派人備車。」

他又瞅了她一眼後,這才步出大廳。

綠萼看著他背影的眼神變得吊詭。

*

寅月今兒個趁著雨後,搬了幾株花苗種在寢房前面,想為前頭那片小報園妝點些色彩。雖然搬搬走走甚是辛苦,但她一點也不以為意。

「格格,我幫你吧,瞧你的裙擺都濺了泥水。」

春秀想替她分勞,但寅月就是不肯,因為她擔心對花不了解的春秀會愈幫愈忙。

「沒關系,我就快好了。」寅月笑說。

突然,前頭傳來小廝們紛擾的聲音。

「貝勒爺回府了!快,快去通知言管家。」

「裘燁回來了。」寅月開心不已,「今兒個他是提早回來與我一道用膳嗎?」

「格格,你還是快去前面迎接,姑爺看見你,一定會很開心的。」春秀鼓勵著她。

「好,我馬上過去。」放下鏟子,寅月快步奔向前頭。

「格格,你的臉,還有衣裳……」春秀來不及喊住她,就見她一溜煙不見了,「唉,看來格格是真的愛上姑爺,就不知道姑爺對格格有幾分真心?」

*

寅月來到大廳,看見裘燁,便笑著奔向他,「你回來吃晚膳了?」

裘燁看著她的笑臉,表情忍不住一僵,「你剛剛在做什麼?」

「我在……」

「又在花園忙了?」他眉頭緊蹙,「我不是要你想想自己的身份嗎?為什麼你老要往主屋跑?」

「我不是……」

「看看你的臉、你的衣裳,是打定主意要在客人面前丟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到她又和大發兩人在花園忙一整天,他就非常不舒服。

寅月難受的垂下臉。

這時,綠萼走到她面前,笑問︰「你就是少夫人吧?我叫綠萼,是貝勒爺請我過來的。」

「綠萼!」寅月眨眨眼望著她,「你好,我叫寅月。」

「好美的名字,那我以後可以喊你寅月嗎?」

綠萼綻放的笑容讓寅月直覺她很友善,于是點點頭,「當然可以。」

「綠萼姑娘今後要住在我們府上,你可得好好照顧她。」裘燁望著寅月,見她避開他的眼,明白她又鬧別扭了。他立刻將她拉到面前,將她頭發上的葉片拿掉,「去洗把臉,換件衣裳,待會兒一塊吃飯。」

「嗯。」

寅月半帶嗔意的嬌俏模樣,不禁讓他會心一笑。

綠萼緊蹙著雙眉看著這一切,臉色沉冷,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直見寅月快步離開後,裘燁轉向綠萼,「先去膳堂用膳吧,我想你趕路趕了這麼多天,一定沒有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

「謝謝。」

綠萼在裘燁的帶路下,繞過美麗的庭院,進入王府的膳堂。

坐在桌旁,裘燁客氣的招呼道︰「你盡避用。」

「貝勒爺,你別對我這麼客氣。」綠萼輕揚嘴角,笑得嫵媚,「千萬不要當我是客人,以後我會將這里當作是我自己的家。」

「那就好,過一陣子,待尋獲另外兩位姑娘後,我再帶你進宮見皇上。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向皇上定期報告你的近況。」

「听你的口氣,我好像很重要。」

「你說呢?」裘燁眯眼一笑,卻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對了。」綠萼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我今兒個進城時,曾听見一些關于你的傳聞。」

「我的傳聞?」他放下筷子,好奇地問。

「听說你的婚事不是出于自願的?」她勾起艷紅的唇,「被逼婚的感覺一定很差,況且我剛剛見了少夫人,她的舉止動作還真配不上你。」

這話剛好被快步走進來的寅月听見,她頓住腳步,但已來不及閃避。

綠萼裝模作樣地挑起眉頭,「對不起……我不不故意的,我……」

「沒關系,你說的也不是完全錯誤。」裘燁轉向站在門口的寅月,「怎麼站在那兒呢?過來用膳呀。」

寅月點點頭,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到餐桌旁,在他身畔坐下。

「對了,改天我再彈奏幾首曲子讓貝勒爺和少夫人欣賞如何?」綠萼優雅地吃了口飯,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

寅月看看自己,雖然她出身名門,但是隨興慣了,實在做不出那些充滿女人味兒的動作。

「綠萼姑娘會彈曲?」寅月試著與她親近。

「彈奏琵琶是我最拿手的。」綠萼看著裘燁,「貝勒爺也是因為這點,才找到我的。」

寅月不解地看著他們,發現他們之間像是藏著什麼她不了解的秘密,甚至沒有她可以插口的余地。

「這樣呀!綠萼姑娘真是好有才華。」寅月柔柔一笑,「不知道你原本住在何處?」

「我住在江南。」

「江南?這麼遠!」寅月驚訝的張大小嘴,可愛地眨著眼。

「是呀,就算遠,貝勒爺依然不遠千里的派人請我過來。」

她不時看著裘燁,而裘樺也回她一抹溫柔的笑容。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寅月,即便是滿心疑慮,卻只能默默吃著飯,想問的話始終梗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

*

晚膳後,寅月先回寢房,裘燁親自送綠萼到客房休息。

等了好久,寅月才看見他步進屋里,她趕緊遞了杯熟茶過去。裘燁接過杯子,不語地喝了口。

「最近你忙,就是為了那位綠萼姑娘?」

「可以這麼說,」他低沉一笑,玩味地看著她的表情,「她是很重要的一位姑娘,你可得好好招呼她。」

「很重要?」寅月蹙眉,又想起剛剛不小心听見的話,「已經好些天了,你還是認為……認為自己是被逼婚嗎?」

裘燁閉上眼,表情一凜,須臾後才說︰「有些話該問,有些話不該問,你問了不該問的了。」

「盡避不該問,但是我想知道。」她鼓起勇氣。

他將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擱,「好,你要問,那我就回答你,難道你忘了洞房花燭夜我警告你的話?不要以為我待你好些,你就得寸進尺。」

她的問題讓他無以回答,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她在他心底所掀起的漣漪,真要逼著他說,他就只好說出違心之論。

寅月愣住,傻傻地望著他,眼眶隱隱閃現淚光,「我知道,你終究還是恨我,過去……過去的恩愛,全然只是屬于男人對女人的發泄。」

說完,她掩著唇離開寢房,蹲在花園里,聞著花香。

「花兒,怎麼辦?不管我怎麼努力將這里妝點出顏色,貝勒爺……他依然不會真心愛我。」她低聲對著花兒說話。

不一會兒,裘燁跟了出來,皺著眉看她孤單的神情。

「現在已是深秋,入夜溫度驟降,你跑來這里做什麼?」

「我馬上回房。」她閉上眼,趕緊拭去淚水。

經過他身旁時,她刻意繞過他,卻被他用力抓住辦臂。

「怎麼了?竟然要從我身旁繞過去,不屑多看我一眼嗎?」

「我只是不想讓你更討厭。」她扁著嘴。

「你以為你離得我遠遠的,我就會不討厭你了?」他被她疏離的態度弄得脾氣暴躁,變得口不擇言。

「那你要我怎麼做?」她抬起下巴,瞅著他那張怒容。

「听話就好,听我的話行事,不要自以為是。」

他抓著她的手,強硬地將她拉回寢房。

「對了,明天將裁縫師傅請進府邸,幫綠萼姑娘做些衣裳,不可以讓她出府。」這些全是皇上的贈與。

「她究竟是誰?」寅月好奇地問。

「你不需要問這麼多。」他指著床鋪,「還不睡?」

寅月知道自己沒資格知道他心里的事,如果不想受傷,就不要多問,不多問的女人在他心底才是听話的好女人吧?

蹦著腮幫子躺在床上,寅月背對著他,可是他卻伸手圈住她的腰,她掙扎了下。

「你的手臂好重,我會睡不著。」

「哦,那以前你怎麼從不喊重?」他撇嘴笑問。

「以前不重,今天非常重。」她依舊不停的扭動身子,想與他保持距離。

「哦,那麼這樣呢?」

突然,他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她嬌弱的身子上。

「你說吧,這樣重還是不重?」

看著寅月緊閉著眼,強忍重量的可憐模樣,裘燁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脾氣還真不小?」

「我哪敢有脾氣!?我只能當听話的乖女人,不能到主屋種花苗,只能在前面的花園里種,但這樣還是一樣挨罵。」她吸吸鼻子,委屈不已。

「這麼說,是我誤會你了?」裘燁的手指輕輕撫模她柔女敕的頸部,貼著她的紅唇莞爾。

「你本來就誤會我了,卻還在另一位姑娘面前指責我,讓我……好丟臉。」她的一雙柳葉眉又攏了起來。

「你還怕丟臉呀?」他轉過她的身子,眯起眸看著她紅紅的眼、紅紅的鼻尖,「才說你兩句就哭,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的淚水會攪弄得我心神不寧?

但是後面的話裘燁沒說出口,然而寅月卻會錯意。

「我知道你討厭愛哭的女人,我這樣讓你更討厭了。」

「你呀,說不得半句,又愛問,到底要我怎麼做?」他緊蹙雙眉。

「我……我只希望你能像對待綠萼姑娘那樣溫柔有禮的待我。」她揚起眉頭,大膽地與他對視。

「看樣子你吃味了。」他撇撇嘴。

「才沒。」她別開臉。

「真的沒?」他懷疑的笑問。

「真的沒。」寅月被他逼急了,轉身想要閃避。

他的鐵臂卻緊緊箍著她的腰,她愈是掙扎,愈增加他控制她的決心。最後,寅月放棄了,她知道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敵不過這個讓她難過傷心的邪魅男人。

見她的態度終于軟化了,並將腦袋放在他胸前,靜靜閉上眼,裘燁知道她這是無言的抗議,而他也只能在心底重重嘆口氣,更用力的將她擁進懷中。

這一夜,兩人都沒再多說什麼,但彼此的心中似乎多了一層膜……一層看似不清楚,卻的的確確存在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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