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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丫頭 第二章

作者︰葉雙

婁含彤打從心底相信自家的主子爺生了病,一踏出繆傲夏的主屋,就立刻拔腿狂奔,準備去找皇甫總管找大夫去。

可是才跑了沒幾步,她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

她也說不出來哪里怪?

一樣的迂回長廊,假山潺溪,一樣的僕佣穿梭,一切看似如常。

但向來心思細膩的婁含彤,明顯感受到那份不同。

初時只是覺得怪,直到瞧見一位平素與她算有點交情的丫鬟,瞧著她的眼光有異,婁含彤終于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那眼神,帶著一絲絲的探究和鄙夷,彷佛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她什麼也沒做啊!

滿月復的疑惑與不解還來不及解開,眼前出現的正是她想找的人—皇甫總管。

彼不得該有的禮數,婁含彤神情緊張朝著總管奔了過去,然後說道︰「皇甫總管,你得快去替主子爺請大夫!」

「主子爺怎麼了?」听到婁含彤這丫頭的話,皇甫青柳眉頭皺了皺。

幾個時辰前,繆傲夏不是還大搖大擺抱著婁含彤這丫頭走進自己的院落,那舉措在向來對僕佣管教嚴謹的大宅內掀起軒然大波,他還沒想清楚該怎麼收拾,才能以正視听。

畢竟下人引誘主子這種事若發生在別的豪門大戶,心狠點的主子,就算要了丫鬟的小命,也沒啥稀奇的。

如今眾人議論紛紛,他這個總管都還沒想清楚該怎麼處理,她倒是先若無其事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主子爺怪怪的,方才直嚷著要娶我為妻,皇甫總管,你得快去請個大夫來替主子爺瞧瞧,奴婢想他應該是病褒涂了。」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的驚逃詔地,心思單純的婁含彤只是自顧自的臆測。

那話听在皇甫青柳的耳中,卻讓他臉色大變,心中暗叫一聲糟。

雖然早猜到繆傲夏這回心中在打什麼算盤,但對著一個丫鬟求親,這種事也太過魯莽。

「主子爺還說了什麼?」皇甫青柳沉聲再問,想弄清楚來龍去脈。

「倒沒說啥,只一直說要成親。」婁含彤咕咕噥噥說道,那皺著的眉心倒是清楚說明她的困擾。

緊鎖住婁含彤那雙澄可見底的眸子,皇甫青柳想瞧出她的真心實意,但是除了濃濃的困擾與不解,皇甫青柳什麼也瞧不見。

顯然這丫頭心思純淨,完全沒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妄想。

這個發現卻沒讓皇甫青柳放下心中大石,心情反而更糟了。

他清楚繆傲夏其實是執拗的,一旦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絕不輕言放棄。

如果婁含彤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女人,那事兒倒還好辦,只要給她合理代價,要她離開便不是難事。

可問題就在于婁含彤沒有妄念,只不過倒霉踫上了這事,讓人就算想趕也于心不忍。

「你先去做自個兒該做的事,這大夫我會請的,以後要是沒事,就別去主屋了。」皇甫青柳朝著婁含彤命令道,滿心希望這不過是繆傲夏一時心血來潮,興許只要過了個兩、三天,他就會完全忘了婁含彤這個人。

「是。」

懊做的她已經做了,向來單純的她也沒多想,便逕自離開。

今兒個的驚魂記,夠她嚇上好一陣子了,就算大總管沒交代,她發誓她也絕對不會再接近主屋一步。

事過境遷,雲淡風輕。

懊不容易虎口余生,飽受驚嚇的婁含彤在休養兩日之後,依然安份守己、笑容可掬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也依然在行有余力之時,熱心助人。

這日,她一如往常仔仔細細完成大總管交代她的事兒,連忙勤快的跑到一向對她照顧有加的鳳姊姊身邊,親昵的開口說道︰「鳳姊姊,我的活已經干完了,你這陣子身體不舒爽,有啥事我來替你幫手吧!」

但鳳姊姊只是抬眼冷睨,全然沒了以往那和善笑容,望著婁含彤的眸光之冷讓人猶如置身寒冬之中。

「姊姊怎麼了,身子骨還是不舒服嗎?」婁含彤見鳳姊姊一臉陰冷,連忙啟口問道。

「別喊我姊姊!」冷冷拂開婁含彤的手,鳳姊姊刻意往後退了一步,好拉開自己與婁含彤的距離。

那模樣,活像婁含彤是什麼惹人厭的害蟲似的。

「鳳姊姊,你怎麼了?」這幾天,大家都對她好冷淡,一股子委屈就這麼硬生生打從心底竄了出來。

「我說過別再喊我姊姊了,我擔待不起。」鳳姊姊的語氣依然極冷,對于婁含彤的好意完全視而不見。

「究竟是怎麼了?」冷落的言語讓婁含彤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委屈的抿著唇,完全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

她唯一知道的是,鳳姊姊那冷冽的眼神,絕對不是因為身體不適,但她卻怎麼也想不出這樣的冷淡所為何來。

「我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人,不適合和你這樣高貴的丫環走在一起。」睨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婁含彤,鳳姊姊只覺得她的所作所為都在作戲。

本以為是個天真的丫頭,沒想到心機竟然這麼重,更懷疑她之所以接近自己全是為了攀上自家主子,那種被利用的感覺,自然讓她對婁含彤完全沒有好臉色。

「你怎麼這麼說?」沒想到鳳姊姊會這麼說,那話像針一般在她毫無防備時刺進她的心窩。

她或許心思單純,卻也不是蠢得無藥可醫的笨蛋,鳳姊姊的一席話,解釋了為何這幾天她在府里的處境會如此艱難。

因為大家都以為她恬不知恥的去勾引主子,想要一步登天,所以大家才會這般唾棄她。

可她只是倒楣而已,壓根沒有飛上枝頭的想法,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說錯了嗎?那日你假好心之名,行勾引之實,那主子爺抱著你進他院落的事,可是許多眼兒都瞧見的。」

瞧著婁含彤那小臉上的無辜,鳳姊姊只覺得她虛偽得讓人作惡,擺明了一切的和善單純都是在作戲。

「我……」那是她那天被嚇著了、慌亂之中撞柱子,這才昏了過去。

繆傲夏是為了救她,所以才會抱著她進院落,但他們之間一丁點兒的苟且也沒有啊!

在鳳姊姊的厲聲言語中,婁含彤那褪去血色的唇兒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些什麼替自己辯解,但終究作罷。

眾口鑠金,婁含彤也無能為力。望著鳳姊姊眼中的鄙夷,心中一陣委屈,一層淚光驀地浮現,只消再多一些水氣,那淚兒就要滴落。

「你別再裝可憐了,要裝可憐就去主子爺面前裝,或許還能做個侍妾。」

鳳姊姊見婁含彤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沒軟下心,反而更加冷言冷語,她向來最不齒的就是主動勾引富貴人家的女人。

「我才不做妾!」委屈到了極致,婁含彤隱藏在膽小下的脾性也被激起,她斂起心頭的委屈,態度難得堅定地反唇說道。

她不做妾,死都不要!

「不做妾,那你是想做正妻嗎?」再次的冷諷,鳳姊姊就是認定婁含彤的恬不知恥,往昔情份蕩然無存,望著婁含彤的眼神漠然得教人心驚。

「我……」話到了舌尖,婁含彤卻又咽下,多說無益。

原來,一切的怪矣詡是因為誤會,園子里的姊妹只怕每個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待她才會這般疏遠冷淡。

咬著唇,婁含彤黯著眸默默轉身,任由那顆顆落下的淚珠兒浸濕衣襟,一顆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心,又掀起一陣波瀾。

***

雖然沒听著婁含彤與鳳姊姊之間的對話,但身為一個大總管,皇甫青柳不會不知道這陣子府里那些丫環間的風起雲涌。

雖然不至于人人喊打,但很明顯婁含彤這小丫頭早已成了眾矢之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剛巧不巧就是他身邊這位大爺。

可很顯然,造成這一切的繆傲夏,似乎並不覺得愧疚,尤其是那嘴角隱隱勾勒的淺笑,更是讓人懷疑這一切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般的臆測宛若電光石火般,皇甫青柳瞠大了眼,驀地瞪向繆傲夏。

「你是故意這麼做的。」這語氣不是詢問,而是直接陳述事實。

「是又如何?」繆傲夏大方承認,一丁點兒內疚也沒有。

誰教她竟被他成親的要求嚇得魂飛魄散,讓她成為眾人的靶心兒,只不過是薄懲。

「她不過是個平凡單純的小丫頭。」這樣整治她,又何必?

看得出皇甫青柳的不贊同,繆傲夏只是不甚在意薄唇勾笑,對他來說,那不過是個小小的懲罰,壓根沒那麼嚴重。

婁含彤唯一倒楣的原因,就是她在不對的時間出現在他眼前。

「她觸怒了我。」簡單一句話,便是所有事情的答案。

「所以你鐵了心要娶她?」他以前明明不是這般不明就里的男人,卻明知以卑惑主,婁含彤在繆家的待遇絕對不會好到哪兒去,但他卻這般執意。

「沒錯。」

「你從不是會強人所難的人。」長嘆一聲,可自小巴繆傲夏一起長大的皇甫青柳,卻知道事情再無轉環余地。

「為了早日擺月兌皇上的箝制,我可以不擇手段。」

他一向有著鴻鵠之志,卻只能坐困于朝堂之中,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已經過膩,為了得到自由,他可以不擇手段。

再說,雖然他的舉措與強搶無異,但至少不會虧待那個清靈的小丫頭,他相信自己日後所給的補償,絕對足夠。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會兒?」不以下屬身份,向來話少的皇甫青柳忍不住地揚聲再問。

「這事沒什麼好考慮的。」繆傲夏執意娶她,「明兒個你就去同她說清楚,只要她願意嫁,該有的禮俗、儀式和聘禮,一件我都不會少給她,我會讓她風風光光嫁進繆家,時限一年。」

逗弄得夠了,心中那口被拒絕的怨氣也散得差不多,繆傲夏知道自己該做正事了。

想起那日的情景,那丫頭的反應其實還挺有趣的。

「你覺得她會同意?」

看著繆傲夏的自信滿滿,皇甫青柳卻不這麼樂觀。

***

「啊?!」

一張櫻桃兒似的小嘴張得比碗公還大,婁含彤心中的愕然,毫不遮掩表現在她臉上。

瞪著一臉正經的皇甫青柳,婁含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病了一個還不夠,難不成連眼前這個也病了?

「總管……你開玩笑的吧?」面對這一切,刀知道事情只怕不如她想的那麼簡單,但她仍異想天開的問道。

心中喃喃地左盼右盼,只盼自個兒能听到一個「對」字。

「你瞧過我開玩笑嗎?」

打小,因為他爹是繆家的總管,所以他也就跟著住進繆家,是繆老爺瞧他心性好,脾氣又沉穩,所以子襲父職,讓他成了年輕總管。

對于這份差事,他向來戰戰兢兢,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不苟言笑。

「是沒見過。」心中愈發不安,婁含彤忍不住皺起眉頭,咕咕噥噥地說道︰「雖然沒見過,但凡事不是總該有第一次嗎?興許今兒個因為天氣好,心情好,所以大總管才會沒事來逗弄奴婢!」

因為婁含彤的咕噥,皇甫青柳緊抿的薄唇忍不住悄悄往上勾了勾,頰畔更添一絲罕見的笑紋。

「傻丫頭,我沒那閑工夫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愛里的事多如牛毛,他這個大事得管、小事也得插手的大總管,哪有那個閑時間和一個小丫環聊天品茗?

「你的意思是,主子爺其實沒病,他是真的要娶我?」

婁含彤語氣還算鎮定,可那臉色就算用「精采萬分」四個字來形容,只怕也不夠貼切。

「是。」

「為什麼?」婁含彤真的不懂。

他們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她從來不認為這種荒謬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縱使繆傲夏親口所說,她也鐵了心當他是病褒涂了,從沒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但她似乎太過天真了。

「因為他必須有一個妻子。」

「主子爺的家世這般好,人也長得俊俏,不可能找不到妻子。」在她的想法,以繆傲夏的家世和樣貌,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必多過江之鯽,犯不著找上她。

「正是因為全城的大家閨秀都不願嫁他,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助。」努力將話說得婉轉,身為繆家的大總管,總得替自家的主子爺留點面子。

「這……」婁含彤沉吟半晌,雖然滿心疑惑,但以她的身份,不宜過問太多主子爺的私事,但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想淌這渾水,「就算如此,也不該是我啊?」

她只想和義父母們過著平靜的生活,如果當初知道會踫上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她絕不會貪求那份晌銀入府當丫環。

「可是主子爺相中了你。」

聞言,婁含彤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普天之下難不成已經沒了王法,就憑一句他相中了她,她就得嫁?

不嫁、不嫁,說什麼都不嫁!

一向不是一個藏得住心思的小泵娘,所以皇甫青柳只消一眼就瞧出她心底的不願。

「我說婁姑娘,其實主子爺也沒別的意思,他也說了會讓你風風光光嫁進繆家,開多高的價碼,那就隨你開,時限一年一到,他還會給你放妻書一張,甚至他願意替你找個真正的婆家。」雖繆傲夏作風雖霸道,但能替婁含彤考慮到的,的確也都周全了。

說實在話,這些入府做丫環的姑娘們,家里頭大多不好過,若能一夕致富,晉身豪門,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後,大多數姑娘很難不心動。

可望著那雙清澈的眸子,皇甫青柳對辦成這事卻突然沒了把握。

听到這席話,婁含彤說不出心里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雖然早明白繆傲夏不是因為心儀她而想同她成親,但乍听到這樣的安排,心中還是難免一陣失落。

「奴婢對這事沒興趣。」沉默片刻,婁含彤連眼兒都沒眨,就直截了當拒絕。

她只想安安份份當她的丫環,等到攢夠銀兩,便會離開繆府,和義父母一同做點糊口的小生意。

她只想平平順順度過余生便夠了。

「傻丫頭,這可是個大好機會。」皇甫青柳對于她的不奢不求感到欽佩,但卻也沒忘了身為大總管的使命。

「不。」腦海中驀地浮現繆傲夏那雙懾人的眸子,正因為那足以勾魂攝魄的魔鬼氣息,婁含彤緩緩低下頭,再次拒絕。

彬許該是她離開繆府的時候了,雖然有點兒舍不得,可這里已經無法給她她要的安逸。

「大總管,含彤想出府。」

「可咱們的合同還有兩年多。」

婁含彤賣身三年,不過做了半年不到,此時走人,要是繆傲夏鐵了心要懲治她,他不認為婁含彤承擔得起如此代價。

「大總管,難不成您不能行行好嗎?」一雙水眸含著濃濃企求,直勾勾望著皇甫青柳。

「這……」難得的,向來公事公辦的皇甫青柳心中有了些許猶豫,他是很想幫她,可轉念一想到繆傲夏執拗的性子,也只能歉然說道︰「我只不過是個總管,不是主子,你想提早出府,得同主子爺說去。」

听到皇甫青柳的話,婁含彤那原本滿含企求的眸子閉了閉,只消一想到自己得要面對那雙凌厲的眼,她心中那陣退堂鼓就敲得又急又凶。

就在皇甫青柳以為她會立刻放棄離去的想法時,誰知婁含彤又猛地睜了眸子,然後義無反顧地說︰「我這就同主子爺說去。」

憊以為她只是個膽小怯懦的小丫環,她渾身上下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究竟從何而來?也許這小丫頭並沒有他想得這麼簡單。

筆甫青柳才要阻止沖動的婁含彤,但她已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望著那遠去的人影,皇甫青柳原本還想追出去,但才邁了不過兩步,便又停下。

再次若有所思瞄了眼婁含彤消失的方向,終究他腳跟兒一旋,又折回屋內。

這古家今年要押解的鏢車已經準備妥當,他也應該去打點打點了。

***

瞪著眼前那莫名其妙,一沖進門就跪得像座小山兒似的婁含彤,繆傲夏一頭霧水。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前兩日像是躲進耗子洞似的,打死也不願與他打照面,現在不但主動出現,還一進門就五體投地,她當她是在拜神嗎?

又或者,皇甫已經將成親的事兒說了,所以她感激得五體投地?

瞧她那執拗的模樣,繆傲夏相信她這所以這麼做,絕不是因為感激。

挑著眉,繆傲夏瞪著她亦不作聲,倒真想听听她這麼般跪求所謂為何?

「主子爺,我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瞧她求得如此哀厲,好像他真的對她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一樣,繆傲夏的眉挑得更高了。

「我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坐不起當家主母的位子,奴婢求求主子爺高抬貴手,別再為難奴婢了。」

听她說的,好像要她嫁給自己,是要她下十八層地獄受苦受難似的。

瞪著她的腦袋瓜子,繆傲夏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偏偏他還來不及發難,門口已經有人踩著款款蓮步、舉動風華而來。

蓮足蹬著繡鞋,才邁過門檻,就筆直朝繆傲夏走去。

人都還沒靠近,一雙涂著豆蔻的縴手已經先一步意圖攀上繆傲夏那偉岸厚實的胸膛,那旁若無人的模樣,像是完全沒有見著趴伏在地的婁含彤似的。

「你怎麼來了?」閃過莫向晚伸出的妖魅柔荑,繆傲夏毫不客氣瞪著眼前那風姿綽約的女人,冷聲問道。他斂起滿身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凍人的寒意。

「听說你想成親,我特地前來,自然是要陪著你拜堂啊?」巧笑俏兮,莫向晚嬌睨著繆傲夏,那自在的模樣仿佛她本來就應該出現似的。

「滾!」言簡意賅的命令宛若利刃,毫不留情朝莫向晚射去,那陰冷的模樣,就連忍不住抬頭偷瞧的婁含彤,都驚駭得忍不住嚇白一張小臉。

可偏偏莫向晚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完全不在意繆傲夏的森冷,硬是急欲貼上前去。

「大師兄,咱們怎麼說也好一陣子沒見了,你這冷淡態度豈不傷人?」依然不在意繆傲夏的冷淡,莫向晚對于繆傲夏的怒容與憎惡視而不見。

那種旁若無人的行為好浪蕩,讓一旁偷覷的婁含彤,都忍不住為這種驚世駭俗的行為倒抽一口氣。

而這口氣則徹底提醒了繆傲夏,她的存在。

繆傲夏那雙深遂的眸光閃過一絲算計,幾個踏步,長手一伸,便拉起還趴伏在地的婁含彤,然後將她納入自己的懷中。

「在我的未過門娘子的面前,你的行為可得自重。」

拿婁含彤當擋箭牌,那態度理直氣壯得令婁含彤傻眼。

她回頭看向繆傲夏,一張小嘴正要慌張地為自己辯解,但情況急轉,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只見那浪蕩的女人一雙水眸倏地變得凌厲,殺氣騰騰,讓人想要視而不見都很難。

「她?才配不上你呢!」像他這種狂放不羈的男人,配上這種連小家碧玉都稱不上的女人,只有一個字眼可以形容,就是浪費。

「我倒覺得溫溫婉婉的挺好。」

言下之意,倒是直指莫向晚的張牙舞爪讓他倒盡胃口。

痴纏幾年,繆傲夏對于莫向晚這個女人已無半點情份,更不在乎自己的舉措是否會刺傷她。

「你若喜歡這種小家碧玉,我也可以……」

「別說了。」做了幾年的師兄妹,他怎會不了解莫向晚有多偏執,認真探究起來,自己對待女人宛若惡霸的名聲,多半也是拜她所賜。

所以他對她的厭惡,從不保留。

「你……真要娶她?」莫向晚望著婁含彤的眸子殺機盡現,就連平時素遲頓得可以的婁含彤,都忍不住為了她的眼神,冒出一身冷汗。

「不錯。」沒忘了莫向晚有多麼的心殘手狠,但繆傲夏依舊拿著婁含彤當擋箭牌。

「你該知道,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要不到手的。」

「你也該知道,我不想要的東西,我連看上一眼都嫌煩。」

燦亮的四眸相對,火光迸射,婁含彤夾在中間,覺得自己隨時都小命不保。

她想溜,但縴細的手臂卻牢牢的掌握在繆傲夏的大手之中,完全動彈不得。

「你若一定要娶她,那麼她的小命我就要定了。」

懊張狂毒辣的宣誓,讓人忍不住以為,這世間再無「王法」兩字,婁含彤忍不住彪身輕顫。

「你大可試試,這回我不會再讓你得逞。」繆傲夏將人壓進自己懷里,完全不容婁含彤有絲毫抗拒。

當那冷芒加劇,婁含彤終于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箭靶,心慌意亂的她,七手八腳想掙月兌他的懷抱,一面努力對莫向晚解釋道︰「我沒有要嫁他,主子爺是病褒涂了,所以才會這麼說,我……」

剎那間,婁含彤突然噤了聲,滿室死寂令她不知發生什麼事。

未盡的話語全都被封在一張溫熱的唇瓣下,繆傲夏的吻來得又急又快,讓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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