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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姬 第十七章

作者︰葉雙

段秀雲頷首,「對,東方縱橫是我的親大哥,當年與楊妃暗通款曲的正是我的父親。」

也許是一連串駭人听聞的事件太多,被嚇習慣了,香浮這回表情平穩許多,那種瞠目結舌的呆樣已不復見。

她望著段秀雲,眸中浮現一抹憐憫,她的爹親竟然不顧女兒一生的幸福,想要將她嫁給自己的親哥哥。有這樣的家庭,和她比起來,自己也沒有卑微到哪里去嘛!

香浮想到一件事,不禁苦笑,「我覺得你們算錯了一件事,捉我來想引來王爺……這,你們太看重我了。」

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妾,東方縱橫富可敵國,想要幾個姬妾還怕沒有嗎?犯不著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千里尋人。

段秀雲忽然露出抹淺笑,「你真以為東方縱橫會放你不管嗎?」如果根據皇上跟她保證的那樣,顯然眼前的小女人有很嚴重的認知錯誤喔。

她嘆息著回以慘淡的笑意,「我是不認為自己能成為足以要脅他的籌碼。」

「總之,你在他心中夠不夠份量,這幾日應該就會知道了。」

這時,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小姐,您吩咐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段秀雲卻轉過頭來看著香浮。「走吧,給你見個人。」

「誰?」香浮模不著頭緒。

「見了你就知道。」

段秀雲帶著她穿過兩三座園子,穿過幾處檐廊,來到一座位處偏僻的廂房。

她站定在院子拱門前,示意香浮和她同躲在一旁的大樹後,悄目往院子里頭探去。

六角亭里,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五宮跟東方縱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數人大白天的就在飲酒作樂,浪笑調情聲不斷,一派委靡氣象。

乍見那張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香浮的心頭不禁怦然,可隨即她便輕易地認出那不是他。

雖然有著最神似的樣貌,然而這人卻少了東方縱橫那眉眼之間無人可比的霸氣,更少了他渾身上下所昂揚的放肆狂妄。

看到這人,她完全信了段秀雲的話,心中更是不勝欷吁,對東方縱橫的同情與愛憐也多了許多。

「他,其實不像。」她淡淡說道。

「對柯!我也覺得很不像,可是我爹就是不肯死心。」段秀雲嘆了口氣,她之前進京見皇上時,曾偷偷看過東方縱橫,以這個無名氏哥哥想要冒牌頂替真正的三王爺,皇上會被騙除非他眼楮瞎了。

「你爹他真的會那麼狠心嗎?畢竟……畢竟王爺也是他的親骨肉啊!」香浮看到了人,危機感大增,不由得有些發急。「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呢?」

「其實這事是有辦法解決的。」

「怎麼解決?」一听有辦法,她連忙開口問。

段秀雲卻話鋒一轉,「咱們來個交易怎樣?」

「嗄?」什麼意思?都什麼時候了還做什麼交易!

「我跟你保證,我有辦法讓王爺沒事,而且可以證明他是愛你的,只是別扭的說不出口,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不讓他取走我父親的性命。」

她不是想維護她爹,而是不想看到骨肉相殘的戲碼。

爹爹那邊她已勸說無效,如今只好從另一方下手。

听到她的提議,香浮愕然地反手指了指自己,她哪有這能耐?

先不說東方縱橫是不是真愛她,只是因為別扭而開不了口,要她設法保住西南王的命……這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不用擔心,我既然敢這麼說,就是相信你做得到。」一個男人只要深愛著一個女人,就會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皇上說了,段香浮是東方縱橫的弱點,他們這計,剛好各取所需。

人家都這麼說了,香浮也只能面帶難色的點了點頭。

段秀雲滿意的頷首,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要她服下。

她拿在手中,有些遲疑。「這是……」

「別問那麼多,吃下就對了。」

事到如今,能不照著人家的計劃走嗎?嘴一張,她將這不知名、不知用途的藥丸一口吞下。藥效立即發作,一陣強烈到讓她幾乎無法站穩的昏眩襲來。

下一刻,她整個人已經陷入黑甜鄉之中了。

不——

這是東方縱橫第二次瞧見香浮這麼毫無生息的模樣。

上一次,她渾身是血,像個破布女圭女圭的倒在地上,這一回,她卻像冰雕的人像,毫無人的生息的躺在地上。

心驀地一緊,原本急奔的步伐也忽然頓住。

他使出輕功佐以快馬,就這麼奔馳了幾天幾夜,好不容易趕來西南,瞧見的竟是這樣的她。

怎能不教人發狂?

抬頭,雙目含著熊熊的怒火,要不是隨後趕來的房君山阻止他,他只怕早失了理智的大開殺戒了。

「為什麼?」他咬牙問道,對于他們擄人的行為,他已經氣得想殺人了。

誰知道,他們甚至還敢殺了她?!

她的存在究竟礙著了誰,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黥般地想要傷害她,姨母如此,西南王及他女兒也是如此。

「你就這麼同你未來的丈人這樣說話嗎?」

「丈人?哼!這輩子你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殺了他心愛的女人,還敢要他娶他女兒,他別肖想了!

「哼,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你知不知道……」看到東方縱橫自投羅網,自個大計眼看就要完成一半,西南王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不假思索的就想開口教訓這小子。

「爹!」冷冷的打斷父親的話,段秀雲冷酷的說道︰「何必跟他說那麼多,殺了他,再將他的尸首往段香浮的身邊一擺,你的大業就成就了一半。」

西南王被女兒這一提醒也不想再逞口舌之快,的確,事情得快點進行才好,免得突生變故。

手一揮,大廳門外得了指示的士兵全沖了進來,將東方縱橫和房君山團團圍莊。

「你想殺了我?」

東方縱橫冷笑的看著眼前這番陣仗,雖然早就有風聲說西南王這個老賊對于皇朝有貳心,沒想到今天竟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郡主剛剛說了,殺了他大業就完成一半,這是什麼意思?他在朝中向來不管事,殺了他又有什麼好處?

「你若殺了我,不怕皇上舉兵來剿嗎?」

「不怕。」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西南王咭咭狂笑起來。「因為皇上壓根不會知道你死了!」

痴人說夢!

就算他能將他死亡的消息封鎖住,可皇上平白無故少了一個弟弟,不會去追查原因嗎?

不想跟西南王再廢話下去,他壓根無視在場環伺的那些刀劍,逕自往香浮的方向邁去。

西南王知道打小習武的東方縱橫的厲害,不敢跟他硬踫硬,連忙使眼色要士兵們上。

幾名大膽點的舉刀來砍,卻三兩下就被東方縱橫擊飛出去。

眾人于是不敢輕舉妄動,靜觀其變的看著他來到他的小妾身邊。

沒有激動的狂怒,也沒有任何形之于色的悲傷,他伸手卻輕顫,咬牙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鼻端一探。

沒有……沒有任何的氣息!

東方縱橫不死心,再將自己的手放在香浮的胸前,當他確認沒有傳來任何的躍動之後,再抬眼,望著西南王的眸子中燃燒著熊熊狂怒。

他不會放過他!二話不說,他朝西南王飛掠而去。

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就該有必死的準備。

西南王一臉驚恐,想拔劍與他相抗,卻是不及。

但就在他的掌即將拍上西南王之際,左側梁柱後竟然閃出了一個人,乍見那人,東方縱橫微微愕然,猝不及防的反倒讓那人一掌拍向自個兒的心口。

血,像是一朵花兒似的從他口中噴出,他往後飛去,穩不住自己的身形連連退了好幾步。

要不是房君山眼捷手快地上前攙住他,只怕他早已頹然地倒在地上了。

「他……」怎麼可能那麼像?

那活月兌月兌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這樣的一個人又為何會出現在西南王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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