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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神 第十章

作者︰于澄澄

開誠布公的講清楚後,凝心一掃前幾日的陰霍,又恢愎了元氣,這時卻看見懷安在遠處跟她打招呼。

「葉昕!」凝心笑開了臉,」懷安!」

「哦!都忘了該改口叫你葉姑娘了!」

「別這樣啦!我還是當你是兄弟啊!」凝心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懷安看了她一眼,「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

凝心臉上帶著嬌羞的笑容,」那一天給你看笑話了!」

「你跟大師父之間……都沒事了嗎?」

凝心點點頭,」嗯……是我錯怪大師父了,原來大師父是考慮到我,確實我一個女人在這里早晚定是紙包不住別,我是該听你的話回歸女兒身才是!」

「你要恢復女兒身……那你不學術藝了嗎?」

「其實我本來就不是學廚藝的料,我是被爹逼,硬著頭皮來的。」

「恢復女兒身後……你是不是就要離開這里了?」

凝心無奈的點點頭,」嗯!這個學校本來就不收女子,我得趁著還沒被人發現時離開才行,要不然大師父跟二師父都會很為難。」其實她真的不想走。

背安看著她;欲言又止,」凝心……我……」

她望著他,」你要說什麼?」

背安的話還沒說出口,大偉就從後頭跑過來,」葉昕!有人找你!」

「是誰找我?」

貶有什麼人來找她?在听見是大哥來找她時,凝心樂得趕緊沖到御廚園酒樓。

「大哥……」才一出口,她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小妹……」葉昕也激動的看著她。他的小妹都長這麼大了,他當初離去時,她還小呢!

苞著趕來湊熱鬧的人,一听見葉昕竟被他大哥叫」小妹」,每個人都睜大了眼楮。

葉昕不是個男人嗎?怎麼會被叫成」小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哥的臉滿面風霜的,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許久不見的兩兄妹緊緊抱在一起。

葉昕心疼的拍著凝心的背,」這些年來……你吃苦了……」凝心搖搖頭,」沒有……疑心沒有吃苦……」

葉昕看著她,」過去是大哥對不起你,如今大哥回來了,我一定會重振玉園酒樓的名聲,你用不著再待在這個地方吃苦受罪了。」

「爹知道你回來,一定很高興……」

「我回去看過他了,他很後悔要你來學廚藝,要我帶你回家呢!」葉昕笑著說道。

凝心聞言,先是高興,接著嘟起了嘴,」哼!現在知道後悔有什麼用!」

「你有什麼要帶的嗎?若是沒有,我現在就帶你走。」葉听此趟來就是為了帶她回家,分離這麼久,他們一家人該團圓了。

「等等……我……」要怎麼開口跟大哥說展傲的事?畢竟不是三盲兩語就能交代清楚的……

「慢著!」身後響起了展傲的聲音,凝心趕緊回頭,只見展傲站在離她不遠處。「展傲……這是我大哥,他才是葉昕!」凝心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陣騷動,而懷安也聞訊趕來。

葉昕看著展傲,眼神驟斂,「用不著介紹了,鼎鼎大名的‘廚神’原來就是你!」凝心不解的看著他們兩人,「怎麼……你們認識嗎?」大哥為什麼看展傲像是看仇人般?

「我們豈只認識,還是老朋友呢!凝心,你忘了他嗎?」葉听看著展傲的眼神仿佛進出了火光。

凝心不解的看著展傲,」他是大師父啊!」

「我不是說來到這里才認識他,我指的是更早之前,你六歲那年的事,你全忘了嗎?」

「六歲……你該不會說我六歲時就認識展傲吧?」怎麼會?為什麼她沒有一點印象?皇甫決看了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直直看著葉昕的展傲,知道這一次展傲是跑不掉了,他趕緊清場,「閑雜人等全部離開!」眾人才听到重點,想不到就被人趕,但出去後他們還是一直竊竊私語的討論著,單單他們認識的葉听其實是個女人,就夠他們討論上好幾天了。

「大哥可不可以說清楚些?你的意思是說……我早就認識展傲了?

「葉昕走到了展傲面前,」你豈只認識他,當年要不是你,他早被野狗咬死了,但是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卻不念情地說走就走,不光如此,還慫恿其他師父一起走,江南屬一屬二的玉園酒樓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走下坡的!」他娶不到心愛的女人,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他。

「不會的!展傲不是這種人,我不相信!」疑心勾住了展傲的手臂反駁大哥的話。

葉昕看著凝心的舉動,心頭掠過了一絲不好的想法,」疑心……你該不會對展傲動情了吧?」

疑心聞盲,臉一陣紅,她嬌羞地看著展傲,而他也看著她,「我喜歡展傲,我愛他……過不久他就會去跟爹提親了……」

「什麼?」葉听聞盲,不禁氣得雙手握拳,二話不說就給展傲一拳,展傲沒有躲開,皇甫決要拉開他已經來不及了。

凝心則是尖叫了一聲,趕緊護著地上的展傲,氣得大叫,」哥!你為什麼打人?」

「哼!我為什麼打人?這個問題你去問他,他是故意勾引你的,他阜就知道你是葉疑心,接近你更是處心積慮,我說得一點也沒錯吧?展傲!」葉昕指著展傲大喝。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怎能這樣含血噴人,還動手打人……」疑心氣得大罵。

展傲抓住了凝心的手,對她搖搖頭,」我沒關系!」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誤會他也不要緊,只要她相信他,只要她站在他這一邊就夠了,他受再大的委屈都無妨。

葉听在一旁冷哼,「他當然沒關系!想不到你這麼卑鄙,十年前你毀了玉園酒樓,如今你還想毀了凝心不成……」

「夠了!不準再說了!大哥……你太過分了!」凝心氣得眼淚流了下來,更為展傲感到心疼。

「我當然要說,不說明白你是不會知道的,你忘了你的展哥哥了嗎?當年你把他撿回家,他又髒、又病,爹照顧他,還請師父教他廚藝,誰知道他竟說走就走,他一走,酒樓里的師父也跟著走,玉園酒樓靠借貸過了近五年,你不是最清楚這幾年來我們是如何度過的嗎?」

「展哥哥……」凝心看著展傲,腦子里依稀閃過一些片段。

她記得……曾經有一個把她扛在肩上、帶著她在草原奔跑、還陪著她放風箏、煮好吃的東西給她吃的人…

包想起了當他要走時,她哭著求他不要走,而他把她狠狠推開,要她忘了他……那個人比現在這個人清瘦,看上去還要年輕……但五官……卻是一樣的……

凝心看著展傲,眼淚不停流下。她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他要走?她只能強迫自己要忘了他,似乎他走後,玉園酒樓的生意就走下坡,接下來大哥為愛遠走,她跟爹辛苦的經營酒樓,從此她再也不是不問世事的大小姐,生活里的各種磨難她都習慣的去接受……」凝心……」展傲緊握著她的手,心疼她的眼淚。這世上他最不舍她掉眼淚了。

凝心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真的嗎?大哥說的都是真的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皇甫決再也忍不住的站了出來,「我受不了了!再也忍不住了,我非說出來不可……」

「他們說得沒錯,玉園酒樓的事的確跟我有關。」展傲阻止皇甫決。「我現在知道了……難怪……難怪你要離家出走,一去不回……這太不公平了,憑什麼要讓你背這個黑鍋?」皇甫決一臉氣憤。「我不在乎……我答應過娘不恨他……」

「被自己心愛的人誤會也可以不在乎嗎?」真不知道展傲是怎麼想的!凝心被他們之間的對話搞糊涂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誤會展傲了嗎?」她真希望是自己誤會,要她相信愛上的人是當年害慘他們的人,這教她情何以堪……

「當年他就是為了要保護玉園酒樓,所以才忍痛離開的,你小時候畫的畫,他一直保存著,這就證明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皇甫決對著凝心說道。

「畫……」她有畫畫給他嗎,她都忘了這件事……

葉昕依舊不相信的環胸道︰「你在說笑話嗎?他為了保護玉園酒樓所以離開?這種話你拿去騙三歲孩子都沒人相信!」

「我跟展傲是同父異母兄弟,當年爹逼著展傲走仕途,但展傲只對下廚有興趣,爹覺得一個男人做廚師根本沒前途,但展傲的態度堅定。

為了讓展傲放棄當個廚師,爹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樣的手段都使了出來,還包括了美人計。

當展傲知道跟他在一起的並不是真愛時,他受到很大的打擊,再加上我母親的冷言冷語,于是他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離家出去,從此不知去向……」

凝心聞言,難過的揪緊胸口。她不知道展傲竟有這樣的過去,想想當時他才是個十幾歲的青春少年,竟被自己的爹爹這般對待。

「他的運氣好,遇到好心的凝心與葉老爺,但是好景不常,爹的人馬很快就找到了他,逼著他做出選擇,若是他繼續留著,爹就要對葉家不利,他雖不想走,但也只能忍痛離去,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離去竟會造成玉園酒樓生意不振,那是無奈的選擇……」皇甫決說道。

「你還真會編故事!听得我簡直要鼓掌叫好了,好像把玉園酒樓的事跟展傲撇得一干二淨。玉園酒樓難道非他不可?他沒來之前玉園酒樓好好的,他一走卻狠心的把玉園的生意拖垮……」

葉听話未說完,就被來人打斷——

「是我做的!」大伙兒不解的看向來人,展傲跟皇甫決更是一臉的吃驚。」你來這里干什麼?是不是來欣賞自己搞出的殘局?還是來看看大哥被你整得夠不夠慘?」

來人是展傲跟皇甫決的父親,」我是皇甫毅夫,剛剛你們說的話我全听見了。

筆甫決說得一點都沒錯,玉園酒樓是我搞垮的,師父們也是我用重金利誘讓他們走的,說酒樓里的萊有毒也是我放的消息!」

展傲不解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是答應你離開那里了嗎?為什麼你還不放過他們,他們何其無辜?」

「為的就是不想讓你有後路,我怕你會回到玉園酒樓,所以故意搞垮它,還放出是你指使的消息,這麼一來,就算你想回去,也回不成。」皇甫毅夫拄著拐杖,看著展傲。

「就為了斷我回去的路,你不惜一切,也不怕這樣做會傷害到誰嗎?」

「沒錯!我不在乎,只要你放棄做廚師的念頭,否則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難道似不怕我也會受傷?」展傲怒瞪著他。這句話他老早就想問了,他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他是個人,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筆甫毅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一向優秀,這點小挫折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事實也證明了,不是嗎?我愈是阻擋你,你就愈是要往自己的路走!」

展傲眯起了眼,」我答應娘臨終遺言,我可以不恨你,但是不能阻止我不反抗你!」

面對他冷漠的眼神,皇甫毅夫沒有說什麼,他轉頭過去看著葉听,「你要怪就怪我吧!因為這一切我才是始作俑者。」接著,他又轉頭看疑心,「請你給展傲這個孩子幸福,他一向缺少安全感,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說完他轉身就走。

筆甫決喊住了他,」等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初要皇上除去年齡限制的大臣是你嗎?」

展傲聞言,吃驚的看著皇甫決。要不是皇上除去了那項規定,他根本拿不到」廚神」這塊金匾額,難不成……其實爹一直都在幫他?皇甫觳夫投有回答,依舊挺直了身子緩緩步出御廚園。展傲一向是他最得意的兒子,他雖費盡心思要讓展傲繼承衣缽,但因為他曾經背棄他們母子,讓展傲心生恨意而特意反叛他。

只要是對展傲好,他願用盡自己的力量來幫助他,但他卻用錯了方法,造成了對他不可彌補的傷害,知道挽回不了他的心意後,他能做的就是在暗中幫助他,雖說他依舊對他有恨,但見到如今在自己喜歡的領域闖出一片天的展傲,他也替他感到高興。

對父母而言,自己的感受不重要,被誤會了也無妨,只要孩子能快樂、幸福,就是轍父毋的最大幸福。

如今所有的怨都解了開來,疑心奔向展傲的懷抱。

展傲則看著父親離去的身影,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他始終看不透父親,或許更久的將來會看透也不一定……

凝心恢復了女裝,跟著葉昕準備起身回江南,她跟展傲兩人不舍的情話綿綿。

展傲哄著她,」我馬上就會去提親的,你乖乖在家里等我,知道碼?」

「你要快點來喔!」疑心一再叮嚀。

葉听見妹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吐糟,」你是不是怕嫁不出去啊?不過也對啦!以前臨水鎮里好幾戶人家的分子都被你潑婦罵街的模樣嚇過,要是連展傲也不要你,那就糟了!」凝心氣得瞪著葉昕,接著馬上轉頭看著在一旁偷笑的展傲,」答應我的事也不能反悔喔!」

展傲笑著點點頭,」我不會的!這一路上你要听大哥的話,別惹麻煩!」凝心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是個麻煩精!」葉昕在一旁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你們十八相送送完了沒?我等得頭發都快白了,快上馬車吧!要聊天,等成親後可以聊上一輩子!」

「那我走了!」凝心不舍的多看展傲兩眼,今日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見得著他。

她正要上馬車,懷安、大偉、沈陽也趕來送別,他們手中各拿了一大包東西。

凝心不解的看著他們,」你們……」

大偉把東西拿給她,「這是我們天還沒亮就起來做的,全都是你愛吃的東西,還熱著呢!路上餓了就能吃!」

沈陽也拿了兩壺酒給她,還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你快跟大師父成親了,我是個粗人,別的不會,但釀酒我會,這兩壇酒是我特別釀給你喝的,你的酒量不好,喝這個絕對不會醉!」

接著懷安走到她的面前,」這是你在這里所穿的衣服,我已經洗干淨了,希望你回到江南後,千萬別忘了我們哥兒們!」凝心一一接過他們的東西,忍不住眼眶泛紅,」你們存心想讓我哭是嗎?」

「如果大師父對你不好,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候補人選!」懷安看著她說道。他想他可能永遠都忘不了她,她是他遇過最特別的女子,他第一次跟一個女人有著似友情又似愛情的感情。

凝心被他逗笑了,「懷安,謝謝你……你一直對我最好,一直都支持我,沒有你,我根本撐不過那兩個月……」

她與懷安緊緊抱住,展傲見狀,忙得想趕緊把他們分開。周懷安怎麼可以抱他的老婆,凝心可是他的師母耶!這成何體統。

筆甫決卻將他攔住,「那是友情的擁抱,你別小心眼!」

「凝心……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懷安緊緊抱著凝心。」我會的!背安,你也要早日找到你的幸福喔!」凝心依依不舍的坐上馬車,臨走時還一直向他們揮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

「爹說是他逼你學廚藝的,想不到你在這里也混得不錯嘛!要走了還有這麼多朋友送別!」葉听笑看著她道。

凝心看著一包包的東西,笑開了眼,「對啊!現在我還要感謝爹爹,要不是他逼我來,我也不會遇到展傲、懷安他們……」

這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奇特的歲月,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學到了許多東西,也交到了好朋友,更找到了生命中的最愛。

將來,等她有了孩子,她-定要跟他們說……想到這里,凝心笑得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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