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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婚 第三章

作者︰羽影

突然,一對鳥兒停在書房的窗欞上,伊戀人轉頭看它們,不禁更加難過。

「嫂子切莫妄自菲薄,要拿好毛筆並不難,小弟定會教好嫂子。」封克煥不忍見她繼續難過,柔聲撫慰。

「可是我怕我很笨,怎麼學都學不好。」伊戀人淚眼汪汪的鼓起腮幫子,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不會的,嫂子很聰明,一下就記住了我和大哥的名字,不是嗎?」他喜歡她甜美的笑容,不想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

「嗯,我要對自己有信心。」她不能這麼消沉下去,她一定要學會拿毛筆,學會寫一手好字,讓他以自己為榮。

見她重展笑靨,他放心不少。

「靜兒,麻煩你去廚房弄些小點心。」伊戀人吩咐道。

「是,大少女乃女乃。」靜兒雖然認為放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頗為不妥,可還是听話的退出書房。

「嫂子,咱們這樣……傳出去對你恐怕……」他不在意別人說他閑話,可他擔心她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有怎麼樣嗎?」她苦笑反問,他們並沒有踰矩啊。

「沒事,來吧,我教嫂子拿毛筆。」是啊,他們什麼都沒做,可那只是現在,以後呢?他實在不太有把握。

「好。」等等,他要教她拿毛筆,那他的手不就要……天啊。

「嫂子臉好紅,不打緊吧?」她臉紅的俏模樣、身上的香味,讓他那不該浮現的念頭再次涌了上來。

「不、不打緊。」她緊張到險些喘不過氣。

「那就好。」不可以,封克煥不可以,記住,不可以。

她猛地起身,一個不小心和他唇踫了唇,雖然只有一下子,卻已讓他們驚愕萬分,呆若木雞的看著彼此。

「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率先開口,嬌顏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

嗚,好丟臉,他會不會因此瞧不起她啊,不要,不要啦。

「是我不對才是,請嫂子別介意。」天啊,她的小嘴真軟,好想好好品嘗。

伊戀人坐回椅子上,羞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嫂子……」封克煥欲言又止,現下不管說什麼似乎都不對。

「你不是要教我拿毛筆嗎?」她深吸一口氣,體貼的轉移話題。

「是,這毛筆是這樣拿的。」他拿起毛筆,為她示範正確的拿法。

她仔細的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頻頻點頭。

「看清楚了嗎?嫂子。」

「嗯,應該清楚了。」

「那嫂子拿拿看。」他把毛筆塞進她的手里。

匆匆偷瞄了他一眼後,她開始學起他方才拿毛筆的樣子。

「這樣對嗎?好像怪怪的耶。」她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要打結似的。

「我看看,這里應該是這樣,還有這邊應該是這樣才對。」封克煥握住她的柔荑,為她矯正姿勢。

他厚實的大掌、溫柔的動作,讓伊戀人的心跳失序。

驚覺到自己的踰矩,他尷尬的松手。

就在這時,靜兒端來了點心。

「嫂子,小弟有事要出門一趟,下次有機會再教你,抱歉。」他知道自己在逃避,可他不能不逃啊!

她沒有叫住他,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心情大為失落。

「大少女乃女乃,這點心……」

「我吃不下,你拿去吃吧。」

唉!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誰不愛,偏愛上他,一個她不該愛上的人。

「大少女乃女乃,你是不是有心事?有的話,可以說給靜兒听,別悶在心里,這樣對身子不好。」靜兒關心的說。

「謝謝你,我沒事,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她也想說,可是不行,她不能害了他。

而後,她們也跟著離開月朔院。

經過伊戀人的一番努力,封克煜的病情終于有了好轉的現象。

「戀人,娘真的該好好謝謝你,倘若不是你,煜兒恐怕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多虧你了。」封夫人喜極而泣。

「娘,您千萬別這麼說,這本來就是媳婦該做的。」見封克煜有所起色,伊戀人當然為他高興,但她卻笑不出來,因為她的心……

「乖孩子,委屈你了。」封夫人拉起她的手,愛憐的模了模。

「不會,家里的人都待我很好,媳婦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她是不委屈,但也不幸福,只因為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等會兒娘和二娘要上街,你也跟咱們一起去。」

「好,那我可以帶小信一起嗎?」

封夫人沒有反對,欣然同意了。

難得出門的兩位封家夫人出現在市集,理所當然引起一些騷動。

「娘、二娘,您們走好,小心摔倒。小辦、小娟,扶好兩位夫人。」見人潮頗多,伊戀人體貼的提醒。

「姐姐,我想咱們既然出來了,何不到布莊挑些布料,給老爺和煜兒他們做些新衣裳。」封二夫人主要是要去看看寶貝兒子。

「也好,咱們就到布莊去。」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封家布莊走去。

正當他們快要到達封家布莊時,有個小偷趁亂扒了封二夫人的錢袋。

「啊,小偷,有小偷扒走了二夫人的錢袋。」封二夫人的貼身丫鬟小娟第一個發現偷兒,驚聲尖叫。

「我去追。」把弟弟托給靜兒照顧後,伊戀人自告奮勇的追賊去。

「娘,原來是您們,發生什麼事了?剛剛怎麼那麼吵?」听到店外有吵鬧的聲音,封克煥擔心有人出事,于是出外查看。

「你、你大嫂她一個人去追小偷了,她……」封二夫人急得說話結巴,深恐伊戀人會發生不測。

「什麼?她一個人去追小偷,該死的,那個不要命的笨女人。」封克煥拳頭緊握,心急如焚。

看見他異于平常的反應,封二夫人大為驚訝,想不到向來溫文爾雅的兒子竟然會大發脾氣,是因為有人冒犯了她這個做娘的,抑或是為了……

「娘,我去看看,您和大娘先進店里去。」匆匆交代後,他飛也似的跑開。

伊戀人不死心的追著小偷。

「不要跑,偷兒,把我二娘的錢袋還來!不要跑,站住,呼呼……」她追得氣喘如牛,卻還是沒有追上那可惡的偷兒。

追著追著,她把偷兒追到了一個死巷里。

「喂,快把那個錢袋還我,我就放你一馬。」她知道那個錢袋對二娘有很重要的意義,听說是爹在她四十歲生辰那天送她的。

小偷知曉自己無路可逃,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恐嚇道︰「臭娘們,滾開,再不滾開,我就劃花你的臉。」

不知是太過大意,還是膽識過人,伊戀人竟不退反進。「快把錢袋還我,听到沒有?你年紀輕輕,又好手好腳的,不好好去賺錢,偏要做這種偷錢的勾當,你知不知羞啊?」

听到伊戀人的聲音,封克煥來到窄巷,千鈞一發的替她擋下了小偷的襲擊。

「啊!」見封克煥為救自己而受傷,伊戀人憂心的尖叫。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偷丟下錢袋落荒而逃,他其實無意傷人。

「不要跑,站住,你給我站住。」伊戀人氣不過那小偷竟傷害了她所愛的人,想追上前抓他去見官。

「別追了。」封克煥出聲阻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要是再跑了,他豈不是又要再追,更何況他有傷在身。

「你流血了,都是我不好。」看見他受傷的手臂,伊戀人自責落淚。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倒是你,瘋了嗎?竟敢一個女人去追小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一想到她可能命喪黃泉,他整個人慌成一團。

「我只是想替二娘追回錢袋嘛。」他凶她,嗚!

「好了,你別哭了,我是擔心你出事,並不是故意要凶你。」見她安然無恙,他心情平復不少。

「你擔心我?為什麼擔心我?」是因為在乎她嗎?

「你是我嫂子,我當然擔心你了。」他避開她那不尋常的眼神,免得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她大失所望的低下頭。唉,果然只是她在單相思。

「嫂子,娘她們肯定很擔心,走吧。」他彎身撿起錢袋,一手按住傷口。

「你的傷……要不要緊?」她的水眸堆滿對他的心疼。

「沒事,回去再上藥就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他,不要!

「喔,那咱們走吧。」

「嗯,嫂子請。」

伊戀人扶著封克煥回到封家布莊。

「煥兒你受傷了,究竟發生什麼事?」封夫人張惶失措。

「快,快去拿藥箱過來。」封二夫人急切吩咐。

「大娘、娘,孩兒不礙事,您們別緊張。」封克煥身體健朗,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什麼不礙事,都流血了。」封二夫人既心疼又著急。

「娘、二娘,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沖動,小叔他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對不住,真的很對不住。」伊戀人下跪請罪。

見伊戀人為了自己下跪,封克煥即使心中不舍,但又不能有過度的反應。

「這不是你的錯,快起來。」封二夫人向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伊戀人,她和姐姐都是明理的人,不會亂拿人問罪。

「謝謝二娘。」伊戀人依然覺得很內疚。

靜兒拿來藥箱。

「娘,小叔是為了救我而受傷,我想替他上藥,可以嗎?」封克煥救了她一命,她當然要知恩圖報。

「這……」封夫人不知該答允否,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娘,我求求您答應我。」

「姐姐,你就答應戀人吧,煥兒的傷口又流血了。」

「好吧,就讓你替煥兒上藥。」封夫人心想那麼多人在這兒,他們應該不會做出什麼踰矩的事情才對。

「謝謝娘。」朝封夫人福了福身後,伊戀人走向坐在椅子上的封克煥。

「嫂子,這怎麼好意思,我看還是我自己……」封克煥早料到她會有此要求,只是這樣真的好嗎?

「靜兒,麻煩你去打盆水過來,我得先幫二少爺清洗傷口。」伊戀人知曉他要說什麼,于是趕緊打斷他的話。

靜兒依言去打水,很快的,她端著一盆水回來。

「可以麻煩你把袖子撕開嗎?你這樣我不好上藥。」伊戀人從靜兒手上接過沾了水的白布。

封克煥將被小偷砍破的袖子撕開。

見到他的傷口,她的眼淚險些不受控制,幸好她及時忍住,要不肯定會被別人發現她的心事。

她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傷口,跟著為他上金創藥。

他悶哼一聲,俊眉緊蹙。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對不住,都怪我笨手笨腳的。」嗚,她果然很笨,連上個藥都不會。

「嫂子別這麼說,我不疼,一點也不。」她這般待他,還親自為他上藥,他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她呢?

「真的嗎?真的不疼?」

「真的不,嫂子請放心。」

嗅出他們之間的不尋常,封二夫人忍不住有些煩惱,看樣子她得找個機會跟兒子好好談談。

為封克煥包扎好傷口,伊戀人總算放下心頭大石。

「謝謝嫂子。」

「不客氣。」伊戀人含羞的回道。

「好了好了,人沒事就好。煥兒,你讓掌櫃拿些布出來給娘和你大娘看看,我們打算為你們做幾件新衣服。」見兒子已經處理好傷口,封二夫人出聲說道。

聞言,封克煥喚道︰「叫掌櫃的把今天新的布拿進來給二位夫人挑選。」

不一會兒,二位夫人挑選了幾款上好的布匹。

趴在日昊院書房的案桌上,伊戀人一臉心事重重,卻又無處傾訴,只好把所有的傷心都往自個兒肚里吞。

靜兒端著點心來到書房。「大少女乃女乃,我拿桂花糕來給你嘗嘗。」

「謝謝。」伊戀人沒有太大的反應,有氣無力的說。

「大少女乃女乃,你別怪靜兒多嘴,但你真的很不對勁,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靜兒關心詢問。

「靜兒,我問你喔,倘若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你會怎麼辦?是放棄呢?還是……」她曾強迫自己不要去愛他、不要去想他,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當靜兒要回話時,有個人在外頭大喊︰「不好了,出事了,二少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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