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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倉金主 第一章

作者︰唐筠

挑高氣派的大廳里,走進一群男人,居中的那個,穿著一身米灰色西裝,身材高挺拔,女人看到他時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他不是偶像,但卻擁有一大票粉絲,不少女人引頸企盼,希望能夠獲得他的青睞,哪怕只是被他多看一眼,也能令她們自我感覺良好上一整天。

他,叫做閔政浩,帥氣多金,是閔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上面有兩個年紀長他許多的哥哥。據說,他母親懷他的時候已經四十有余,閔董事長老來得子,而他和兩個哥哥又相差十來歲,所以在家里是老的疼、少的寵,加上他天資聰穎,簡直就像是閔家的皇太子。

所以,私底下很多人都喊他皇太子,而更多女人想當上皇太子妃。

可他對談感情似乎興趣缺缺,對事業倒是非常熱中,腦袋和行動力都強,是個很有能力的皇太子。

「米灰色西裝、身高一米八、頭發微卷、帥氣又充滿自信……應該是他了。」

裴敬雯站在閔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大廳一隅,靜靜等候著機會的到來,她來這里,是有目的的。

她的父親經營傳統的食品產業,在台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食品集團,卻因遇到金融海嘯、投資失利,公司財務頓時吃緊,父親甚至急得病倒,住進了加護病房。

鮑司里的財務經理跟她說,只要閔政浩願意伸出援手,公司就有救了。所以她才會來這里,目的是想請求閔政浩救救她父親的公司。

只是素昧平生,他會答應嗎?

彼此連個交情都沒有,就突然跑來請對方幫忙,他會怎麼想呢?肯定會覺得她瘋了,要不就是臉皮厚得不知羞恥是何物吧。

但如果不厚著臉皮去拜托他,她爸爸怎麼辦?公司那些員工又該怎麼辦?

她家倒了是其次,那麼多人要是失業了,會有多少家庭受到影響?

一想到這,她的心只遲疑了幾秒,腳步比腦袋跑得快,在腦子下達命令之前,她發覺自己已經上前擋住了閔政浩的去向。

唐突的女人突然擋住了他的去路,閔政浩自然不豫。

他冷眼掃過眼前的女人,從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一路看到她的腳跟,然後再把視線調回到她的臉上。

她有張秀氣的臉龐、白皙的皮膚、高的身材,但最吸引他注意的,是她那雙看來大無畏的清澈眼眸,透露出她的固執和驕傲。

有不少女人想攀上他,用盡了各種法子,但這麼突兀的還是頭一次遇到,雖然他喜歡她那雙閃著驕傲的眼楮,但卻不喜歡她的處事方式,難道她不知道,他最討厭在公司內有女人騷擾他嗎

「不管你攔住我的去路有什麼事情,現在最好快點讓開,我很忙。」他冷冷的命令。

見狀,一旁的助理和公司經理馬上上前趕人。

「等等,請給我幾分鐘,請听我說明來意,拜托你幫幫忙,救救我爸的公司!」

沒頭沒腦,他哪知道她爸是誰,就算知道,救公司?能隨便救嗎?可救不可救,都需要審慎評估衡量的。

「小姐,如果你爸要賣公司,就把資料送過來,等我的工作團隊評估過後,再回覆你結果,現在請你讓開,我真的很忙。」

「不是,我爸不是要賣公司,我是想請你,投資我爸的公司。」

這女人真好笑,是想吸引他注意吧?「小姐,我是收購者,不是投資者,你要找人投資的話,恐怕是找錯地方了。」

「收購和投資,有什麼不同?」她一怔。

「當然不同,我願意收購,表示那公司還有發展性,我會交給我指定的工作團隊去負責讓公司起死回生;但是投資的話,我就只是個局外人,我不會冒險把我的錢丟進一個需要靠外援回魂的公司甚至經營者,懂了沒?」

她听出他這段話里包含的另一個意義,表情一凜,「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收購了,原本的員工就得失業是嗎?」

「沒錯。」

「可是有很多人在公司工作了很多年,如果就這樣把他們遣散,豈不是太無情?」

「小姐,你是真天真還是裝糊涂?如果一家公司已經需要靠外力來拯救,就表示內部的工作人員工作不力才會導致一家公司經營不下去,既然是爛掉的橘子,還留下來做什麼?」

冷血!財務經理沒跟她提到這一點。「你簡直是冷血動物!」

「什麼」閔政浩擰眉,原本還極力隱忍的火氣,這下子全爆發出來了,「是啊,我是冷血動物,所以不要寄望我對一家沒未來的公司浪費我的資源!」

「你根本還不知道我爸的公司是哪家,怎麼可以斷言公司沒有未來!」對方的出言不遜也把裴敬雯惹惱了。

他突然把臉湊上,然後以極嘲諷的語氣說︰「看到你,我可以想見那家公司的管理者有多無能。」!她狠狠賞了他一巴掌。

他可以嘲諷她,但對她父親出言不敬,就教人忍無可忍。

沒想到裴敬雯會突然出手,閔政浩未能及時擋下,挨了一巴掌的他氣得一把揪起她的臂膀,本想還以顏色,但見那雙驕傲的眼睜得老大的瞪著他,令他不得不佩服她勇氣可嘉。

「你就不怕因為自己的魯莽而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是你出言不遜的代價,再說有什麼好怕的,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你要毒打我一頓?」

聰明,還會選擇人來人往的地點,他松了手,冷冷地說︰「求人卻沒有求人該有的態度,光你那種態度,這忙我就更不會幫。」

「我就不信除了你以外,普天之下沒人能救我爸的公司!」

「很好,我倒要看看,我不想救的公司,還有誰願意伸出援手」

兩人,誰也不讓步,就這麼杠上了。

結果,裴敬雯不但沒有達成任務,還把事情搞得更加復雜難處理。

財務經理是公司的元老,對裴父很死忠,所以才會希望她出面,也許靠她的美色可以讓閔政浩動心,那麼公司就有救了。

誰知道,一向溫婉沒脾氣的她竟然會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他搖搖頭,最後重嘆口氣。

裴敬雯自知理虧,所以自告奮勇地說︰「也許我再去其他銀行交涉看看,看有沒有銀行願意再融資給我們,先撐過眼前難關再說。」

「你覺得我跑的地方還不夠多嗎?如果可行,早就找到融資了,正因為閔政浩評估過我們公司,說沒有救的價值,所以大部分的銀行都不敢再融資給我們。我本來是希望你去求情,也許看在你的孝心分上他會願意幫上一把,結果你……竟然把事情搞砸了。」

「真的非他不可嗎?我覺得他應該沒那麼厲害,不就是個年輕氣盛的紈子弟嗎?」

不過就是個投對了胎,卻仗勢出身好就欺負人的惡少。她在心里月復誹。

「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的看法,但事實不是那樣,閔政浩真的很有實力,被他收購的公司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轉虧為盈,但被他唱衰的公司,都逃不過倒閉的命運,所以我才要你去求他幫忙,現在……」

倒閉兩個字像一團蛇影,緊緊的把裴敬雯綑綁住了。

案親躺在病床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司,就怕因為他的經營不善,而使得跟著他努力大半輩子的員工流離失所,父親經營公司,並不光只是為了賺飽自己的荷包而已。

而閔政浩那家伙,就像吸血水蛭,就算他救活了公司,那些跟著公司一路走來的元老一樣面臨失業的命運,那就算救活了公司,又有何意義?

她不願看到那樣的結果,才會和閔政浩吵起來。

「張叔,我還是沒辦法認同那家伙的經營理念,我會再想想其他辦法,也許我可以去拜托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你決定吧,公司是你們家的,我能給的建議就是這樣,但如果你還有其他法子,那當然是最好的。」

「謝謝張叔。」

「謝我做什麼,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失業。不過,你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大家同舟共濟,才能度過難關。」

「嗯,我這就去想想其他辦法。」

「去吧。」

離開了公司,站在大樓門口,裴敬雯卻突然茫然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因為父親從不勉強她繼承公司,平常她又只顧著專研自己的音樂創作,根本沒有和商場上的人打過交道,所以,能拜托的人寥寥可數。

懊打的電話、不該找的人,她都找過了,結果當然是一一被拒絕,連那些往常過年過節會到家里送禮攀交情的人,她也找過了,不是不肯伸出援手,就是避不見面。

仰望著天,她忍不住低聲問︰「天大地大,真的沒半個人能幫得上忙嗎?」

哪怕是父親必須放棄公司的營運權,只要讓那些需要工作的人有份足以三餐溫飽的工作也好啊,真的沒人能伸出援手嗎?

結果突地跳進她腦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她呼了一巴掌的跩男閔政浩。

「老天爺,是要我再去拜托他的意思嗎?」

不要吧!想到他那副嘴臉,非不得已,她真的很不想去求他。

「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辦法的!」她替自己加油打氣。

閔家有三個兒子,閔家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又各自生了三個兒子,所以閔家總共有十個男人、三個女人,這對閔夫人來說,有時候就像是一場惡夢。

她想抱孫女,可兩個兒子和媳婦都不想生了,所以她只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老麼身上。

無奈老麼都二十八歲了,卻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害她每天想孫女想到害相思。

雖然老麼說還不想結婚,但她可不想就這樣放棄。

「你們說,我家老麼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一邊和貴婦們做美容SPA,閔夫人一邊問著一旁的手帕交。

「好像給你家老麼介紹什麼樣的對象他都不滿意。」

「是嗎?」

「是啊。」

「還有女孩子說很怕你家老麼。」

「怕?為什麼?」閔夫人不解。

「潔癖。上次我幫他介紹那個女孩子,他和人家吃飯,卻一直挑人家全身上下的毛病,說包包上有污漬,害她心里很受傷。」

「哎喲,他只是比較愛乾淨,這個我會念念他。」

「閔夫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有人支支吾吾開口。

「說啊,有話就直說,什麼意見我都想听听。」只要能讓老麼結婚替她生孫女,她什麼都願意听。

上回我不小心看見你家老麼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是好朋友吧,我家老麼在國外求學,比較洋派一點,看到好朋友就會給個熱情的擁抱,外國人不都是那樣子。」這些貴夫人也太大驚小敝了。

「這麼一說,我也見過,你家老麼和男人勾肩搭背,笑得開心極了,可是女孩子一靠近他,他馬上就露出嫌惡的表情,真的怪怪的喔。」

斌夫人們像在唱雙簧,越說越起勁,而她們口中那個听起來很像有特別嗜好的男子,正是閔家的老麼閔政浩。

閔夫人越听火氣越大,「你們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懷疑我家老麼的性向吧」

「閔夫人,你息怒啊,我們只是把我們看到的說給你听,說到底也是替你著急啊。」見她生氣了,大夥忙安撫。

「你們放心,我家老麼條件那麼優,肯定只是合適的對象還沒有出現罷了。」

「是啊是啊,是那樣肯定是最好的啦。」貴夫人們仍話中帶話。

說閔夫人不著急是騙人的,她知道很多人在懷疑她家老麼的性向,一來他太愛乾淨,二來連個說得出來的戀愛對象都沒有,連她都忍不住要擔心自己兒子的性向了。

所以,一離開SPA水療館,她馬上打電話給麼兒閔政浩,「你在哪?」

「閔夫人找我有什麼指教?」

「陪我吃午餐吧。」

「突然想和我約會,該不會是和閔董事長吵架了吧?」閔政浩是家里老麼,也是閔家人的開心果,他常常不叫閔夫人媽媽,而稱呼她閔夫人,稱他父親閔董事長。

往常這樣的稱呼總會惹得閔夫人嗔笑,但這回這招不太管用,想起麼兒的性向問題,她的眉頭一直沒法舒展開來。

「當媽的找兒子一起吃飯,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快點出來。」

說了地點,閔夫人就把電話掛了。

在話筒另一端的閔政浩,拿著話筒發了好半晌的呆。

老媽今天好像吃了炸藥,話中火藥味十足呢!

「這頓飯……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就算是鴻門宴,母親大人都親自發號施令了,當兒子的也只能照辦了。

焦頭爛額是裴敬雯現在的寫照,她厚著臉皮到處請求人家幫忙,稍微有點交情的、沒有太多交情的、能問的地方,她都問過了,但是,那些人不是搖頭拒絕,就是避不見面。

戲里常看到的戲碼,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必須面對同樣的困境。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只好帶著公司的資料,再度上門找閔政浩。

她才到達閔氏集團辦公大樓,恰巧看到閔政浩駕車離開,心想公司的事情遲早都得要解決,所以她沒多想就讓計程車司機緊跟在閔政浩後頭。

閔政浩一路驅車來到母親指定的餐廳,一踏進餐廳,就看到母親對面端坐著一個一本正經的女子,見狀,他就猜到是怎麼回事。

丙然是鴻門宴。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必須上前露露臉,不然他親愛的母親會和他鬧家庭革命。

「來啦,快坐下來。」

一看到兒子來到,閔夫人馬上笑逐顏開,拍她身旁的位置示意著。

閔政浩順從地就坐,閔夫人開始向他介紹對面女子的身分。「佳芬是祁老的孫女,剛從柏克萊修完企管碩士回來,以後會在祁老身邊幫著他,祁老希望以後你能在工作上照應一下佳芬。」

「需要我照應的通常都是公司內部出問題的公司,所以,讓我照應應該不會是好事。」

听了他的話,女子臉色刷地沉了下來,閔夫人更是一臉尷尬。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我的意思是佳芬剛踏入社會,如果工作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傳授她幾招,誰讓你照應祁老的公司來著!」

「相親就說是相親不就好了,不用拐著彎說一大堆藉口。」不想浪費時間,他乾脆挑明。

西洋鏡被拆穿,閔夫人仍舊繼續裝傻,「你們先點東西吃,我去一下化妝室。」

去化妝室是假,藉此尿遁才是真的,這招母親玩了很多次了。但是閔政浩不戳破她的話,自顧自地拿著菜單點菜。

也好,老媽離開他才好辦事,母親大人在場他反而不好出手。

所以等閔夫人離開,他就出招了,「你沒有听過關于我的閑言閑語嗎?」

「什麼意思?」

「就是外面對我的評價、興趣、嗜好等等。」

「我剛從美國回來,還沒有機會認識太多人,如果你願意說,我願聞其詳。」

「我不喜歡女人。」他還故意翹起小指。

「嗄?」祁佳芬嚇得一愣。

「我有嚴重的潔癖。」

性向有問題,又有龜毛的性格,難怪長得那麼帥氣,家里卻還急著替他相親找對象……她確實應該事先打探清楚才對。

「如果你不會被外面的閑言閑語嚇到,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交往看看……」

「不用了……呃,其實我也不很喜歡這種相親方式,以後我們只要工作上有往來就好了,你看怎麼樣?」哼!以她的條件,根本不用委曲求全地找個怪咖當對象。

「不考慮、考慮嗎?」他假裝好意的詢問,到時別說他沒給過機會。

「不用了。」

得到他要的答案,閔政浩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笑容滿面的說︰「那我就先走了,這餐我買單,請慢慢享用你的美食。」

看著閔政浩帥氣的走掉,祁佳芬突然後悔自己太快放棄,因為他轉身離開時的笑臉,讓她察覺自己被耍了。

閔夫人急著離開餐館,在走出餐廳時,她的鞋跟突然斷掉,害她整個人跌了一大跤,恰巧被剛下計程車的裴敬雯看見,她連忙上前把閔夫人攙扶起來。

「您還好嗎?」她關注地審視著閔夫人的腳踝,看到已經紅腫,猜想她可能扭到了,「我送您去醫院吧。」

「應該沒事……」

閔夫人想站起來,腳卻痛得站不住,人又差點跌跤,幸好裴敬雯機靈,連忙用身體撐住她。

「您的腳踝腫起來了,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妥當。」

「好像是呢。」她看了看自己的腳。

「還是要通知您的家人來接您?」裴敬雯貼心的提議。

閔夫人想到麼兒,但一想到他現在正和相親的女孩一起吃飯,她馬上打消了那個念頭。

「小姐,可以麻煩你替我叫輛計程車嗎?我可以自己去醫院。」

「還是,我陪您去吧,你這樣走路不方便。」

「那怎麼好意思,太麻煩你了。」

「沒關系的,先看好您的腳比較重要。」

這女孩很細心,心腸又好,閔夫人看著她,心里不禁想著,政浩要是能娶到像她這麼善良的媳婦就太好了。

「那就麻煩你了。」

裴敬雯攙扶著閔夫人站起來,卻發現閔夫人的鞋子壞掉了,「您的鞋壞掉了,我先幫您處理一下好嗎?」

「好啊。」說著,閔夫人便把腳上的鞋子月兌下來給她,好奇的看她怎麼處理。

裴敬雯將鞋拿在手上瞧了瞧,看鞋跟只斷了一邊,索性把另一邊的鞋跟也扭了下來,讓兩邊平衡。

「可以了,您穿看看,我扭下另一腳的鞋跟,可能穿起來沒原本那麼好穿,但至少兩腳高度一樣,請您忍耐一下。」

「嗯,謝謝你。這年頭像你這麼熱心助人的好人不多了。」閔夫人有感而發。

「您把我說得太好了,我其實也沒做什麼,請您先等一下,我去攔計程車。」

扶她坐下後,裴敬雯才走到馬路旁去攔計程車。也許是天氣熱,只見車子一輛接著一輛飛馳而過,平常閑置著來來去去的計程車,忽然間似乎都生意好了起來,她攔了許久,還是沒能攔到一輛車。

但她很有耐性地持續著同樣的動作,伸手、招手,不厭其煩的重復著,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微笑。

閔夫人越看她越是喜歡。

終于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裴敬雯馬上轉身攙扶閔夫人上車,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

裴敬雯一直陪著她到醫院做完治療,再送她上計程車,才道再見。

「啊!要找閔政浩!」送閔夫人上車後,裴敬雯才想到自己先前的目的。

這下可好,跟人跟丟了,今天要上哪去找人?

想了半天,她決定再度折回閔氏集團。

而搭著計程車遠離醫院後,閔夫人才想起自己忘了跟那女孩要聯絡電話,要計程車司機折返,但她已經不在了。

「瞧我這記性……還會再見吧!」想起幫她的女孩,閔夫人真的是滿心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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