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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愛美少女 第六章

作者︰唐席

報紙描繪再多,也遠不及親眼目賭「首席鋼琴演奏家」的豐采和才華。

演奏會當晚,國家音樂廳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我半年前在紐約听過他的演奏會,當時好感動,一听到他也會在台灣演奏,馬上就去買了票。」

「我巴黎的朋友說,錯過他的演奏會,會遺憾終生。」

「我好期待喔,從早上就一直心跳個不停。」

「他很帥,又很有才華,電視的專訪,我一集也沒錯過。」

入場處,艾蘭抱著她的小白兔,听樂迷興奮的談論牧豐。

牧采和牧伯父、牧伯母已經相偕進去了,牧豐遣她去買喉糖,卻忘了給她門票和工作證,驗票員不讓她進去,她只好等在外頭。

「也許是小豐哥哥太忙,忘記了。」艾蘭抱著小白兔,喃喃自語。

外頭好冷,她縮在牆角。

沒多久,喧嘩聲消失了,離演奏會開始的時間,只剩十分鐘。

失去人牆的阻擋,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艾蘭覺得更冷了。

「雖然小豐哥哥忘記了,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進去。」她可不會輕易被打敗的。

艾蘭抱起小白兔,在音樂廳周圍尋找別的門。

音樂廳除了正門外,的確還有不少側門,只是全都鎖著。

「怎麼會這樣?我不信,一定有門忘記鎖的!」艾蘭不放棄的繼續在表演廳周圍打轉,只是轉了好半天,仍沒找到。

小豐哥哥一定在等我。她捏理手中的喉糖,無論如何都要交給牧豐。

心一橫,她趁驗票員沒注意,再次卯足勁兒往里面沖。

「小姐,對不起,可以看一下你的票嗎?」沒想到還是被驗票員逮個正著。

「我是工作人員,只是忘了帶工作證。」艾蘭連忙解釋。

「對不起,沒有票,我們不能讓你進去。」

「我說的是真的……」艾蘭只想讓他們相信。

她身上沒半毛錢就算了,就算她有錢,票也早就銷售一空,去哪兒生出票來?

「真的很抱歉。」驗票員邊道歉,邊把她往門外帶。

「那,可不可以替我把這個轉交給小豐哥哥?」

艾蘭發現她再怎麼說都沒用,只好請驗票員把喉糖轉交給牧豐。

「好,我們會替你轉交的。」

艾蘭望著關上的門,覺得無計可施。

「幸好驗票員願意把東西交給小豐哥哥。」艾蘭只好如此自我安慰。

「既然不能進去,我們就在外面玩吧。」艾蘭積極的替滿腔失落感和壞心情尋找出路。

讓小白兔在廣場上活動,她坐在旁邊的階梯上,這時天空卻突然下起傾盆大雨。

雨下得又快又猛,廣場上運動、散步的人,跑沒兩步,就變成了落湯雞。

「哇,我們快去躲雨。」艾蘭也趕緊抱著小白兔躲雨去,只可惜再怎麼跑也沒有兩快,還沒到走廊下,已經全身濕透。

「哇,全都濕了。」艾蘭看看自己,也嘲笑小白兔,「你也很慘。」

小白兔正可愛地以前腳撥臉上的水珠。

艾蘭把外套月兌掉,將水擰吧,也努力一點一滴把身上的水擰吧,只是擰得再干,風吹過來,還是那麼冷。

「我們是不是去跑跑步比較好?」她問小白兔。它跟她一樣在發抖。

雨一直下,刺骨寒風一直吹過來,艾蘭要退到牆角,才能稍稍躲過一點風。

「好冷。」她把小白兔擁在懷中,不斷地往發冷的手心呵氣。

演奏會還要多久才結束?她和小白兔都好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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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豐忘情地彈奏著他最喜歡的藍目,每彈完一曲,就得到掌聲雷動。

每奏完一曲,牧豐都會向台下的听眾鞠躬致謝,台下有他的父母、妹妹,還有一個空位——是留給艾蘭的。

空位,是她最好的存在方式,沒有遺憾,也不會激起他的心痛。

他是故意支開她的,因為他決定,再也不讓自己記起她曾經是個天才小提琴手。

一切的安排都很好,雖然當眼楮瞄到那個空位時,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有多麼空。

終于,眾所矚目的思念奏鳴曲登場,偌大的音樂廳里,只回蕩著動人心肺的鋼琴聲,與溫婉柔美的小提琴聲。

思念奏鳴曲優美動人的音符,敲打在人們的心坎上,一如報章上的描述,令人如痴如醉、如癲如狂。

牧豐修長的指尖熟練地在琴鍵上飛舞,比現場任何一名觀眾更融入。

他的腦海里不斷地浮現艾蘭的笑容,知道她就守在他身邊,他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愉悅、滿足。

「安可!」

「安可,安可!」閉幕時,听眾不停地喊著安可。

安可曲他選的是蕭邦的「第九號夜曲」,和諧中有變奏、穩定中有驚喜,最後又流暢地歸于平靜,在在充滿撫慰人心的力量。

他精湛的琴藝受到無比的肯定,總共謝了四次幕,才在久久不散的掌聲中,結束這場演奏會。

听眾魚貫走出音樂廳,邊走邊發表心得,人人贊不絕口。

演奏會結束後,牧豐馬不停蹄地要趕到下一個寅奏會場去準備,一場兵荒馬亂的整理後,終于得空想到艾蘭。

「艾蘭呢?怎麼沒進來?」邊叮囑工作人員小心鋼琴,邊放眼尋人。

他知道她被關在外頭,但演奏會結束後,她不是可以趁亂進來嗎?為什麼沒有進來?

她跑到哪里去了?這個念頭升上來時。他有嚴重的心慌。

沖出音樂廳,一陣冷風夾著狂雨打過來,讓他打個哆嗦,下意識地拉緊西裝外套。

「艾蘭?」放眼看去,遍尋不著人影,他忍不住急了起來,慌張地四處奔走。

「艾蘭!」雨大聲大,他根本連自己的聲音都听不清楚。

「可惡,她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慌措不安之時,在某個不經意的眼尾余光中,他發現轉角一蹦一跳的小動物。

那是艾蘭的月亮。

「你怎麼在這里?」牧豐走過去,拎起那個小家伙,「艾蘭呢?」

視線理所當然地朝它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縮在牆角的艾蘭。

「艾蘭?你怎麼倒在這里?」他連忙跑過去,發現她體溫燙得驚人。

「艾蘭,艾蘭。」她連衣服都是濕的。

她怎麼把自己弄得這樣?牧豐擔心極了。

「小豐哥哥……」察覺到有人踫她,艾蘭用盡一切力氣醒過來,「你……拿到喉糖……了嗎?」勉強說完一句話,她又昏了過去。

「艾蘭!」牧豐趕緊抱緊她,希望用體溫溫暖她,「笨蛋、笨蛋、笨死了。」她可不可以別讓他這麼擔心?

「牧先生,一切都整理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找到他的是台灣地區的統籌,負責打理演出的所有細節。

彼慮到種種問題,巡回演奏開始後,所有人都被要求行動一致。現在,他來請牧豐上車,一起到下個演出地點。

「現在?」牧豐萬分遲疑。

他想先送艾蘭去看醫生,但行動一致是大家事前說好的,而且另一個場地,還有人在等他們過去。

「好吧。」事到如今,只好讓艾蘭撐著點,到那邊再說。

于是,牧豐抱著艾蘭和小白兔上車去。

車上很冷,不,是艾蘭太冷,連帶的,讓他也冷。

「怎麼辦?」他用力抱緊她,也用一堆毛毯包緊她,卻一直沒有效果。

她的衣服是濕的,任他拿多少毯子來里,她還是冷得像根冰棒。

「小豐哥哥……」艾蘭恍恍惚惚地呼喚,顯得相當沒有元氣。

「撐著點,我替你把濕衣服月兌掉。」在這緊要關頭,他只能先這麼做。

他拿毛毯遮掩,笨手笨腳地把她的衣服全數月兌掉,用自己的體溫熨熱她,再用毯子裹住彼此。

「這樣有沒有好點?」明知她昏睡得不省人事,他還是問了一句。

她的身子冷冰得不像樣,他用力拖緊她,卻發現肌膚相親,就像磁鐵作用,緊緊將他們吸在一起,他毫無預期的產生了生理反應。

「傷腦筋。」他對自己苦笑,臉紅心又跳。

只希望她別做什麼夢,亂動一通。

誰知天不從人願,昏睡中的艾蘭尋到熱源,拼命往他懷里鑽、往他身上摩蹭了一陣子,甚至還發出滿足的低吟。

牧豐要屏住棒吸,才能忍住骯下的原始沖動。

這個家伙,自己溫暖、睡得好就算了,卻還找他麻煩,弄得他欲火焚身。

「可惡!」他咬住她的耳垂悶嚷。

「嘻,」像做了什麼美夢,艾蘭在睡夢中微笑,「小豐哥哥……」還張開雙臂抱緊他。

「別亂動,再動我就忍不住要欺負你了。」他輕吻著發絲下的頸項。

這家伙!

「小豐哥哥,我好想你喔……」艾蘭發出如痴似醉的囈語。

「別再說笨話、做笨事。」牧豐忍得更難受了,他這是招誰惹誰?

熬到台中文化中心,牧豐已經堅硬如鐵,忍得幾乎不敢動彈。

可惡,這可惡的小魔女!

牧豐詛咒連連,小白兔只是無知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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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蘭一直昏睡不醒。

「怎麼回事?」牧豐擔心的猛踫她的額、她的身子。

見她睡到隔天中午還沒醒,他不放心的去請了醫生。結果檢查老半天,卻找不到她昏睡的原因。

以為她下午就會醒,結果,她沒醒;等他表演完,總該醒了吧?結果,所有人都準備好要到下個表演場地去了,她還一直昏睡。

她這一睡,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真的如醫生所說,沒事嗎?牧豐擔心極了。

急著趕到下個演出地點作準備,牧豐小心地把她抱上車,才發現她像被插了電般,頓地醒過來。

「哈哈。」艾蘭習慣性地干笑,趁機弄清楚目前的狀況。

哪家廣播電台播放這種搖賓樂,讓她全身的細胞都很想跳舞?

「小豐哥哥。」醒來第一眼就看到牧豐,艾蘭開心極了。

「你睡到這時候,還笑得這麼燦爛,你不知道別人多擔心嗎?」牧豐掐著她的脖子吼。這家伙,說有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啊?這時候?」艾蘭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

一樣在車上,一樣是晚上,她看來看去,都覺得自己只睡了幾分鐘,為什麼他的反應這麼奇怪?

「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牧豐氣得要死。

他這麼擔心,她卻一副「听外星人演講」的表情,這像話嗎?

「啥?」艾蘭傻笑。原來她睡了這麼久喔,難怪精神這麼好。

月亮看她醒過來,一跳跳到她懷中來。

「哈哈。」艾蘭看見小白兔,笑得好開心。

看見她的笑容,牧豐的心才算放下。

「別只顧著玩,把話講清楚。」牧豐把小白兔從她手中搶走,「你昏睡這一天一夜,是怎麼回事?」他非知道這件事不可。

她的昏睡,使他一整天擔心得要命,連表演時都差點出錯,他絕不允許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

「下次放音樂給我听,我就會醒了。」艾蘭欺身去搶小白兔。

「為什麼?」難道她醒過來,是因為車上的廣播正在播音樂?

難道這就是她隨身听不離身的原因?牧豐暗中揣度。

可是,這幾天,她並沒有帶隨身听。

「不知道。」艾蘭聳聳肩,「把月亮給我。」

不,她是隱約知道的,只是不想明白告訴他。

「醫生怎麼說?」牧豐把小白兔捉到更遠的地方,要她專心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說。月亮給我。」艾蘭傾身去要小白兔。

其實,他們都建議她去做催眠治療,找出真正的原因。

她沒有去做,因為她不認為催眠治得好。

「回答我的問題才給你。你要怎樣才不會昏睡?」牧豐追問。

「听音樂。」還有跟小豐哥哥在一起。

綁面這句她沒有說,怕被當作丟不掉的黏皮糖。

「難道治不好嗎?」他願意用一切方法,治好她的怪病。

「不知道。」艾蘭巴巴地看著小白兔,不想回答問題,只想跟它玩。

艾竹曾說她的怪病是「睡美人等候王子癥」,而牧豐是她的王子。

她怕如果牧豐知道只有他能讓她醒,會覺得自己存心賴上他。

「如果不是無意中听到音樂,你會昏睡到什麼時候?」牧豐不接受「不知道」這個答案。

「一直睡下去。」艾蘭乖乖回答。

她沒意識到,早在多年前,自己就拿命賭了他的愛。如果他不愛她,那麼,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永遠不醒?」牧豐緊張地聚攏了眉心。

怎麼會有這種怪病?如果她真的長睡不醒,他怎麼辦?

「哎呀,別想那麼多啦,這世上音樂那麼多,我不會睡到世界末日的啦。」艾蘭故作無事的笑他杞人憂天。

而事實是,萬一他不愛她,她就真的會睡到世界末日。

「唉。」牧豐嘆口氣,摟緊她,「別讓我擔心,嗯?」

「好。」艾蘭回答。他緊張她,令她開心。

「親我一下,表現你的誠意。」他要求。

昨天害他欲火焚身,今天又擔心得食不下咽,要點補償一點都不為過。

「啊?」艾蘭困瞄旁邊的工作人員,小臉火辣辣的紅起來。

「就一下。」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呃?」艾蘭還是覺得很害羞為難。

牧豐心猿意馬,相信只要她輕觸一下他的唇,就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月亮。」艾蘭翻身去抱來小白兔,要它代勞。

「又要我吃兔毛?」牧豐氣得很想掐死她。

這家伙,他非好好教訓她不可,看她還敢不敢叫他吃兔毛。

「啊——」牧豐張牙舞爪,艾蘭嚇得驚叫連連,惹得工作人員好奇張望。

艾蘭趕緊噤聲。

幸好,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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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作人員到表演廳去做場地書,牧豐和艾蘭,則直接進飯店。

一進房間。牧豐就迫不及待地把艾蘭壓倒在床上。

「你欠我一個吻。」他把身子撐在艾蘭的兩側,追討。

「月亮。」艾蘭又拿兔子打發他。

牧豐一手搶過兔子,把那小家伙丟進一旁的沙發里。

「我要你。」他眸光氤氳的堅持。

「我昏倒了。」艾蘭側過頭,裝死。他這麼直接,令她害羞。

「你害我擔心一天一夜還不夠嗎?」牧豐臉色敗壞的暴吼起來。

「小豐哥哥擔心嗎?」艾蘭眼中閃著晶瑩的光芒,「謝謝。」

說著,主動勾著他的脖子,笨拙地親吻起來。

突來的香吻對氣呼呼的牧豐來說,簡直就像上逃鄺賜的禮物,驚喜根本不足以形容。

喜不自勝的牧豐加深了那個吻,勾舌忝出令人醺然的香醇。

「唔……」唇舌的糾纏像導火線踫到火苗,瞬間燃燒波濤洶涌的情潮。

艾蘭在那激狂的熱吻中,一下子便迷失了神志。

牧豐迅速而確實地卸除彼此身上的束縛,那一連串的動作,讓艾蘭的身子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令人害羞的地帶……

艾蘭熱情的回應著,心好像不那麼空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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