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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男 第九章

作者︰夏榆

「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

「就是切工呀,技師人在嘉義,可能趕不上來。」

「那就把他開除好了。」

開除?這種字眼未免過份了,不過是晚來一逃邙已,真有到開除那麼嚴重的地步嗎?

「可是……」

「再羅唆的話,連你都開除算了。」

扒呵,開除?

眼前這女人,真的是程盛紅嗎?王俊生簡直不敢相信,她一向是那麼的冷靜,今天卻暴跳如雷?

再說,他可是老板,誰能開除他呢?

這小妮子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自從她上星期回公司上班後,一切都變得怪怪的,不但常常暴躁的發脾氣,還無故的發呆,連寶石鑒定的工作都變得遲緩多了,她真的變得好奇怪。

「好啦、好啦,這件事我來處理好了,張剪約你中午吃飯,吃飯總要去吧,也該好好休息了,對不對?」

「休息什麼?工作都沒做完,休什麼?沒用的東西?」

天呀,連沒用的東西都月兌口了?這個女暴君還會說出什麼更難听的話呢?

王俊生不敢再惹她了,起身便要走出她所能看到的範圍。只是在離去前,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喬允的人打電話來說有幾個案子……」

哇,王俊生硬是沒敢把話說完便跑走,只因程盛紅手上的文件一並拋丟過來,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她不把他這個老板看在眼里就算了,還用東西扔他?

她一定受了什麼刺激。不過,王俊生沒敢再問,這事還是留給張剪來問。不一會兒,他便嚇跑了,完全不敢招惹生氣中的她。

一見王俊生離開,程盛紅心中的氣更是無處可發。

原本,她以為只要過些日子,她會把徐澤富給漸漸淡忘,沒想到,日子愈過愈久,她的心情愈來愈不穩定,在夜深人靜時,她腦子里容不下任何事,唯有徐澤富的笑,徐澤富說話的樣子,徐澤富對事獨到見解的言詞,無時無刻的映在她腦海里……她甚至很沖動的想去找他,但,拿什麼臉去找他呢?

那日分手的情形,是那麼的尷尬,到今天,她還覺得丟臉極了。然而,她的心情沒法照她的意念去做事情。

比如說她愈要自己不去想他,卻愈不斷的想起他,愈想找點事來做,愈無法安心的做任何事,如果有什麼方式可以換回從前灑月兌過日子的話,那麼,她願不顧代價的換回。

不經意的嘆了口氣,她覺得心頭像被塊重石給壓著,一直沒法放開心懷,到底誰能幫她鏟除這種壞心情呢?

而這樣的壞心情,不是只有程盛紅有,另一位當事人徐澤富,一樣逃不過相思之苦。

他與程盛紅一樣,都想藉著工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注定被愛戀所苦的兩人,心頭都苦悶不已,不能平靜。

他的腦子里,同樣沒法忘她,但他更多了層……受騙的感覺。

由于事出突然,他真的沒有面對的勇氣,幾次想把電話提起,但想起她女扮男裝的事,他又無法釋懷,所以,那輕而易舉可以打通的電話,他撥也沒撥過的便放棄。

兩人情形旁人都看在眼里。

喬老板來了公司五趟,每回總見穩重的徐澤富心神不寧,再加上開給程盛紅的支票是由王俊生代領,他心里也就有個譜了。

這小子,終于發現真相。

只是喬老板沒想到,幾天不見,他整個人都消瘦憔悴,公事雖然不曾耽擱,但他平日的穩重,全都因為程盛河邙亂了,甚至一向儀容整潔的他,兩頰的胡子竟沒刮乾淨?

看來,他這個老頭子,得插一腳了!

「澤富。」

「嗄?乾爹!」

徐澤富被喬老板突如其來的身影給嚇了一跳,連忙的起身,卻因起身得太坑邙讓椅子給絆到了,差點狼狽的跌倒,幸好一手扶著椅背,才沒在他乾爹面前難堪。

喬老板見狀,當然是一陣搖頭了。看來,澤富對程盛紅是動了真情,那女孩子也是了不得,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的好本領,娶了她,澤富是不會吃虧的;然而,現在兩人之間不知發生了什麼狀況,他得先了解真情。

「你別忙著,瞧你慌的模樣,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沒……沒有呀!」

苞在喬老板身後坐下,徐澤富故作鎮定的想控制自己的臉色,問題是,他根本就是心事藏不住的老實人,怎麼能瞞得過喬老板這只老狐狸。

「還說沒有,程盛紅怎麼不來了?幾個案子都交給藍獺的其他人做,這樣我怎麼會放心呢?她人呢?」

徐澤富不知該怎麼回答,也不清楚喬老板到底知不知道程盛紅是女人的事,只好悶不吭聲的杵著。

看他心事難安的模樣,喬老板自是一陣心疼。他一向都寂寞,也不太玩樂,生活拘謹,好不容易見他這幾個星期心情都很好,怎麼一下子又悶悶不樂?

這件事,喬老板決定耍點心機,而那個心機,當然就是從徐澤富之前曾問起的風水著手。

他替程盛紅問起女人進入辦公室會破壞風水的事,表示他們都很在乎,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口角,把破壞風水這件事丟給他們,讓他們可以為同件事煩惱,那麼,彼此就會開始聯絡,兩人一旦有聯絡,其他事便好辦了。

「案子給其他人做也沒關系,不過,風水師說我最近的運勢有明顯的下降,還提醒我是因為有女人進入辦公室所致……我正在查這件事呢?本來想叫你去調查,不過,你最近狀況好家不太好,我怎麼放心叫你去辦呢?風水師還說,沒把那女人揪出來,我恐怕會有災難,怎麼辦呢?」

徐澤富當下便楞住了!

天呀,那風水不是……隨便說說的嗎?

「乾爹,你不是說,只要沒有長期住進去,有女人進出也無所謂嗎?」

「哎呀,我听錯了,風水師也快被我氣死了。」

喬老板裝出一副煩惱的神情,把徐澤富嚇壞了。

要是讓乾爹知道程盛紅的事,那他會怎麼做呢?「呃,如果查出是那個女人……」

「風水師說他自有辦法,大概是暗中叫人干掉她,還是怎麼著吧!我也不是太清楚,你也見過那風水師,他在黑白兩道都很有辦法的。」

徐澤富幾乎嚇呆了。

這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要復雜多了,怎麼會變成這樣?程盛紅所想像猜測的事,竟然都是成真了?

「有這麼嚴重嗎?」

「也不盡然,還有一個破解的方式,可讓那女人免于一死。」

有破解的方法?徐澤富不禁松了一口氣,喜出望外的問︰「什麼方法?」

喬老板一見這老實的乾兒子上了鉤,表情然仍嚴肅著,但心里早就笑翻了。還好澤富不是太精明的人,否則這辦法是拿他沒轍的,要是換成程盛紅,她定會鬼靈精怪的問東問西,害他露出破綻,到時鐵定不靈驗。

「就是跟我的親人結成姻緣呀!」

這是什麼鬼主意?哪有這種解法的?徐澤富攢眉望向喬老板。

他自知理由不夠充份,連忙又補了句,「我唯一的親人是女兒,所以不能跟個女人結婚,那你就算我剩下的唯一親人。當然,乾爹不會勉強你隨便做出傻事,我已經吩咐風水師用另一個辦法,反正他會查出是誰,然後干掉那女孩。」

他得通知她。徐澤富為程盛紅擔心死了,不管他們之間是如何了,他得為她的安危著想。

而一旁的喬老板,已經快笑出聲了,不過,他選擇了快速離開,否則這個計中計,恐怕還沒辦法得逞呢!

「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承認有點不禮貌,但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到達那個地步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一臉的歉意,一句句的道歉,吉安在離開台灣的前一晚,借由王俊生的安排,得以與程盛紅見上一面。

其實,這些事都不那麼重要了,至少,比起徐澤富的那件事,程盛紅根本毫不在乎。現在除了徐澤富之外,她不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所以吉安的道歉,自然能得到她的接受。

「我也有錯,總之,這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交情,對不對?」

她微笑的神情,讓吉安十分的寬心。她是個開朗、外向而熱情的女孩,他早該在幾年前就追求她才是,而不是到現在讓人捷足先登,擄獲了她的情感後,才來做個惹人厭的第三者。

「那麼,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程盛紅笑著與他相擁在一起。說實話,要是沒有徐澤富插上一腳,她跟吉安是很有可能的,他們的興趣相同,個性也合得來,當對惹人稱羨的情侶,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說這些都太晚了,做個朋友,其實也不錯。

「他呢?我听王俊生說,你們有誤會,是因為我嗎?」

嘆了一聲,她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怎麼了?你像個為情所困的女人一樣?」

「嘿,你瘋了嗎?我哪里像是墜人情網的女人呢?」

「我沒瘋,你真的變得好有女人味,我想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戀愛,你敢否認自己不愛他?」

吉安的話教程盛紅不安,他怎麼可以這麼斷定自己愛上了徐澤富?她自己都不確定了?

「我可不這麼想。」

「是嗎?那你何必脾氣暴躁、心神不寧、食欲不振……甚至是悵然失意?難不成這些是你故意的嗎?」

程盛紅被他的指責嚇到。

這個洋鬼子竟然成語連連?干麼,把學過的全都卯足了勁說嗎?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想承認。」

「噢,親愛的安妮姑娘,你不是這樣的人吧!你是那麼熱情大方,怎麼遇到自己的戀情,就慌張得比不上幼稚園的孩子?」

程盛紅被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不得已,她只好狠瞪了他一眼,以示自己的不能苟同。

「算了,不跟你提這個了,省得友誼破滅,明天我要離台了,怎麼樣,要不要送我一程?」

「沒問題,幾點的飛機?」

「下午四點,你不用上班嗎?」

「最近的確不輕松,不過那是我老板的報應,不理他了。」

吉安被她的話給逗笑,安妮姑娘就是安妮姑娘,一向都是那麼大剌剌的!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今天呢?逛逛好了,好久沒逛街了呢!」

「好耶,求之不得。」

「那走吧!」

兩人從咖啡店走出,談笑的要從斑馬線走到對街的百貨公司時,突然有輛車疾駛上前。

看到那輛車時,車子已經離程盛紅不遠,吉安心慌之余,只能大叫,「小心!」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間,車子已經駛過,但她的身子並未被撞擊,反而是被一只手給抱住腰際,然後快速的騰空移位。

驚慌失措的她來不及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身後的徐澤富已經快速的將她放下,並讓她面對著自己。

他急切的問︰「還好嗎?你有沒有怎麼樣?」

程盛紅仍然搞不清狀況,但徐澤富的突然出現,以及他拯救自己性命的舉動,讓她一陣鼻酸襲來,而所有委屈瞬間釋放,兩行清淚莫名不爭氣的滑下。

「你怎麼樣?撞到哪?會痛嗎?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安危,我趕快叫救護車。」

徐澤富慌了手腳的掏出手機,並急忙的要叫救護車,程盛紅卻一手拉住他的手,哽咽得淚如雨下,半句話也吐不出的投入他的懷里。

那感覺是奇妙的,兩人不用任何解釋,就能冰釋前嫌。

看兩人情深的模樣,在旁的吉安當然知道自己完全無望了,但卻也替程盛紅開心,她找到能讓她倚靠並保護她的男人,這樣的愛就足夠了,又何必甜言蜜語?

而投入徐澤富懷里半天的程盛紅,終于平復心情,而平靜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退開他的擁抱。

片刻猶豫後,她才慢慢的抬起頭,「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理我了。」

這樣的告白,真的很辛酸。

徐澤富不是不理她,而是,他覺得心里好苦,因為他愛得心驚膽跳,以為自己愛上男人,他心里的那種苦楚,真的不是旁人可以感受到的。

然後,她又以女人的身份在他面前揭穿謊言,那種沖擊真的不是兩三句道歉可以帶過的,要不是因為喬老板的一席話,他到現在仍曾陷在痛苦深淵中煎熬,他此刻的心情,像塊卸下心上大石一樣,輕松而愉快。

輕拭去她眼角源源不絕的淚,他已經不需要她的任何道歉字眼,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再愛他一次,而這次的身份,是教他不會遲疑、困惑的女人。

「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害怕自己而已。」他快快的扶起她,並指著紅綠燈,笑說︰「再不走的話,我們都會被車給輾死了。」

她同時笑著哭著,哭笑的表情溫柔極了。

徐澤富突然好怕失去她。人們不都總是在失去後,才開始學會珍惜,他不想讓自己有那麼一天。

他緊牽著她的手走離馬路,在一塊空地停下後,不安心的又問︰「你最近常遇到危險的事嗎?」

程盛紅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臉疑惑。

徐澤富見她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樣,知道她今天是頭一次遇到麻煩,為了避免她擔心,他決定不告訴她真相。

而這時候,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吉安也走了上前,對著兩人揮揮手,兩人才想起他的存在。

「還好嗎?安妮姑娘。」

此刻的徐澤富並不吃味他對程盛紅的匿稱,總覺得在生死過後,很多事都不那麼重要了。

也許是驚嚇過頭,也許是徐澤富的溫柔打動了她的心,程盛紅只能以點點頭回應,而當她的眼光投遞到徐澤富時,他也能心有所感的替她回答,「她沒事了,我看,我先送你回去,至于她……我會把她安全的送回家。」

他那以保護者自居的口吻,听在吉安耳里,真的是一種諷刺。

但看到程盛紅幸福的模樣,吉安的嫉妒不再,對于多年前未付諸行動追求她的遺憾,他只能用祝福的心來彌補。

「不用了,你只要把她保護好就夠了,我自己會回飯店的。」

「不,我看還是送你一程吧!」

由于徐澤富的堅持,吉安讓他送返飯店。在臨下車前,程盛紅也不忘明日之事的叮嚀著,「明天我會來接你去機場的。」

吉安笑著點頭,對著她禮貌的擁吻,並小聲的在她耳畔輕道︰「把握機會!」然後,他對徐澤富點個頭,瀟灑的走回飯店。

在只剩下兩人獨處的時候,徐澤富的溫柔顯然更甚于剛才。

「你還好嗎?」

「我很好,別擔心。」

「是嗎?我怕你會有內傷什麼的……」

「有你的手抱我月兌離險境,我毫發未傷。」

在這一刻,兩人變得好親近,感覺幾乎成為相交的一直線,凝在一塊兒了。

「那時候,我以為會失去你。」

兩人四目相交,程盛紅感動得再度熱淚盈眶,再也捺不住連日的思念,顧不得那些不愉快的經驗,她飛快的投入他的懷里,感受到他對她的熱力、親密的吻,就在生命脆弱的瞬間,連接兩人無法分離的命運。

只是,他們之間的麻煩,好像還沒解決呢!

尾聲

「對不起,我想我的任性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如果要懲罰的話,那就罰我一個人就好了,不要連累他。」

程盛紅與徐澤富跪在喬老板別墅里的花崗石地板上,足足四十分鐘了。偌大的室內,氣氛十分凝重。

為了取得喬老板的原諒,程盛紅不在乎自己未來的命運會如何,欺騙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但她不想連累徐澤富,從頭到尾,他都是無辜的。

「不,乾爹,都是因為我的隱瞞,所以才讓這件事現在才真相大白,你要罰的話,罰我好了。」

「不,應該罰我,他沒錯,都是我騙人。」

「沒有,她都是逼的。」

「不,我是自願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著將過錯攬到身上,為對方月兌罪。

「夠了!」

喬老板的聲音讓兩人安靜的低下頭,不敢再發一語。

但事實上,喬老板根本沒有生氣,他只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看見兩人恩愛的模樣,他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生氣?

而且風水之說、車禍之事,都是巧合,他都還沒來得及安排,事情便意外的發生了,要說真有什麼……那也是兩人太有緣份了,跟他完全扯不上關系。

「乾爹?」徐澤富畢竟與喬老板的感情深厚,他不敢妄自菲薄,但他想求得喬老板的諒解,「別為難她了,一切的事都是因為陰錯陽差,我們也知錯了,所以特來請罪。」

程盛紅怯怯的瞄了他一眼。這娃兒是機靈的,在這樣的氣氛下,懂得乖順與安靜,有她輔助澤富,他應該可以安心退休了。不過既然令兩人復合的方法是他想的,那麼送佛也該送上西天,他得想個法子讓小倆口甘心的結合在一起。

「喬老板,不好了!」

說曹操是曹操,他的法子要上演了。

屋外跑來一個公司的職員,他的神色緊張,戲演得不錯。

「不好了,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喬老板站起身,走向那職員,而程盛紅與徐澤富也對望了一下,並看著那職員。

「公司派人到緬甸挖掘寶石的人,全都失去聯絡,還听說那里發生了礦難。」

這職員演得真不錯,身後那兩個人全都信以為真的站了起來,並走上前關心真相,「怎麼會呢?」

這下子喬老板便安心了,然後假意告知職員自己知情,三兩下便打發他走。然後,眉頭深鎖的他,硬是把眼光加諸在程盛紅臉上。

她一見喬老板的怒目,心里有幾分膽戰心驚。這一切都怪自己踏入辦公室的結果。

而徐澤富也更深信不疑那風水之說。

「現在怎麼辦?」

將難題丟給他們,喬老板想順便考驗一下這小女子的膽識。

丙不其然,才沒幾秒鐘,她的反應便快得令人吃驚,「讓我去,我有辦法找到他們。」

事實上,寶石開挖的工程都還沒開始呢,何來人員落難之說?

「我也去,這件事我也有份?所以,讓我也去。」

喬老板睨了兩人一眼,心里卻樂不可支。「去有什麼用呢?風水師說明了要不就她死,要不就你們結婚,你們既不想死,又沒打算結婚,去那里干麼?讓我一個人死在台灣,而你們趁機逃走嗎?」

這句話真的下重了,徐澤富連忙的跪于地,他真的沒有這種念頭,「乾爹,我們真的沒這個意思,如果你要我們選擇,那我們……」看了程盛紅一眼,徐澤富眼里的意思,她一看便明了,並立即的點頭,這時候他才又說︰「可以馬上結婚。」

喬老板都快笑出來了。

唉,沒辦法,這兩個年輕人要不這麼整的話,又要待何時才結婚呢?

「我不想強人所難。」

「不,沒有,我們沒有被你所難,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總之,緬甸那邊的事,盛紅和我會去處理,而結婚的事……」

「就在這里好了。」

喬老板一言嚇壞兩人。

在這里舉辦婚禮,那不是太……程盛紅看了徐澤富一眼,總覺得事有蹊蹺;但他卻信以為真,立刻答應了喬老板的要求。

這時,喬老板從口袋里掏出兩只戒盒,然後遞給了他們。

當他遞給程盛紅時,他從她的眼里,看到了事跡敗露。于是,他只好拉著她走到徐澤富听不到兩人對話的地方。

他小聲道︰「我知道你看出來了,不過這件事你若不肯配合,將來你想結婚時,我會百般阻撓。」

懊個老狐狸。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喬老板的眼神似不在說笑。

「我知道你很愛他,但跟個木頭談戀愛,可能要等到老死才會被求婚,你想要這種結果嗎?」

當然不。程盛紅也是個識相之人,但卻不是盞省油的燈。

「好吧,我答應你,但你得將此事保密,一輩子都不能說出來,這樣我才願意配合。」

「有你的。」

看到這娃兒如此老謀深算,喬老板不答應也不行了。

然後,兩人又走回徐澤富那兒,並在喬老板的安排下,交換了定情戒,爾後,他派交了份工作給兩個人,才讓他們離開。

「剛才,乾爹跟你說什麼?」

在車上,徐澤富仍不忘兩人方才的竊竊私語,他想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事不可公開說明,非得竊竊私語?

「沒什麼,喬老板只是交代我順便到他一個友人那兒去幫他鑒定寶石。」程盛紅隨便瞎扯一番,反正這男人很容易騙。

「友人?是誰?我認識的嗎?」

「听說是個有錢的阿拉伯王子,總之,喬老板不放心我一個人去,所以叫我們先結婚再去。」她愈扯愈遠了。

一听是個阿拉伯王子,徐澤富的度量突然不見了。

听說王子都是多妻多妾,那如果程盛紅自己過去了……不,他怎麼可以讓對方有機可趁?他得阻止她。不過,寶石是她的最愛,如果他們才結婚他就阻止她工作的話……那情感肯定會交惡,怎麼辦呢?

一見他忽然不說話,程盛紅不覺的竊笑在心頭。這男人還真好拐,一下子便信以為真,現在正在想什麼計謀吧?

「盛紅,我想反正到那種地方,女裝也不方便,不如你還是男裝出現好了,省得麻煩。」

「我才不要,當男人多不方便呀,還得裝聲音,還得裝樣子,還會被認為同性戀。」

他知道她在譏諷他,但男兒身出現的她,總是比較安全些,1別這樣,你去那麼多男人的地方,不太方便呀!你就依我一次吧,反正男人當久了,也習慣了不是嗎?」

「什麼?你是想說我沒女人味嗎?」

「我沒這個意思。」

「還說沒這意思?你分明就是這意思!」

車子里不斷喋喋不休,這對鴛鴦竟為了件子虛烏有的事爭執……

看來,喬老板的設想還真的是很周全,程盛紅這個窈窕淑「男」,果然壓得住徐澤富這個……君子。

誰說只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

這對男女,不正打翻了傳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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