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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甜心 第七章

作者︰有容

「昨天一夜沒睡好,」才下了樓,蘇蘊甜就哭喪著一張臉。「我再繼續這樣下去,不久大概就可以‘駕返瑤池’了。」

倒了杯牛女乃給老妹,蘇蘊虹忽覺好笑的說︰「小姐,你若年紀輕輕就兩腿兒一伸,那挽聯是不能用‘駕返瑤池’的,那是給老人家的,你呀,只能用痛失英才。」

「唉喲,反正都死了,還管得了人家送什麼挽聯呀?就算別人送了‘普天同慶’我又能怎樣?」她灌下了一大口牛女乃,啃著老姊遞來的三明治。

這時,蘇蘊虹忽然問︰「呃,你今天怎麼那麼慢吞吞的?」她看了下表。「都已經快八點半了,我記得你昨天才念著,好像今早九點有一個廣告要拍攝嘛,不是嗎?」

「廣——告?!啊!完了。」蘇蘊甜答應宋少班要早一些到攝影棚幫他弄布景的,這下完了!她把剩余的三明治塞進嘴里。「我……走了……」她口中有東西,含糊的說了之後才匆匆忙忙的往外沖。

「這孩子,都已經那麼大了,怎麼還是如此丟三落四?」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開始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蘇蘊甜一口氣的沖到門口,正要拉開車門上車之際,一股沒來由得惡心感直沖上心口。她單手撐著車門,另一只手則是撫著胸口,好一會兒她才深吸了口氣,平息了那股惡心感。

「怎麼回事?」她自己也被那股沒預警的感覺嚇了一跳,上了車之後,一夜幾乎沒睡又加上惡夢連連的夢境,使她沒有追根究底方才那惡心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說到了夢境,她昨天到底夢見了什麼?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懊像是夢見君睿……又有……唔……夢中那女的好熟悉,可又看不清正面的臉。一時間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然後呢?好像是那個女的跑過來搶她的東西,等到君睿過來救她時,東西已經被搶走了。

只是,那女人要搶的究竟是什麼呢?孩子!對!她想起來了,那女人要搶的是她懷里的孩子,可是她哪來的孩子?直接的,她想到了方才那沒來由得惡心感。

太神經質了吧?蘇蘊甜對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好笑,可是想了又想,她的前一次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嗯……月事……好像……上個月沒來耶!那麼,這個月?

不會吧?!她有兩個月左右月事沒來了,這樣的答案令她心跳跳亂了拍子。不!不行,看來今天下班後,她得跑一趟婦產科了,上天不會對她那麼殘忍吧?

背孕?!多可怕的字眼!

走出辦公室,任君睿撥了通電話找蘇蘊甜。

「怎麼仍是沒人接?」任君睿皺著眉把話筒掛回原處。

堡作中的蘇蘊甜是不會把行動電話關機的,而且打電話給宋少班,他說她下午請了假,沒交代去處。這個時候,她會去哪里?

待司機把車子開過來時,他要司機把車開回停車場,並且把他的跑車開出來,他想自己開車找蘇蘊甜。

上了車之後他也打了通電話到蘇家,蘇家沒人接電話,打到店里,蘇蘊虹說她沒看到妹妹。

蘊甜到跑到哪兒去了?開著車,他漫無目地的尋著她的蹤跡,幾個她常去的地方他也找過了,最後,他只得到蘇家等她。

在下午三點左右,蘇蘊甜一臉蒼白的回家了。

「你到哪里去了?」

蘊甜沒想到家里頭會有人在,她一推開門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輕撫著胸口,還來不及開口,一股惡心感又沖上胸口。她匆匆忙忙的沖入浴室,大聲作嘔了起來。方才才吃的東西全掏得一點也不剩,這才罷休。

「怎麼了?」任君睿輕拍著她的背,把毛巾遞給她。看她吐得淚水直流,他有些慌了手腳。「不舒服嗎?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不要——」蘇蘊甜把嘴角的穢物拭去,然後到水龍頭前潑了一把水。「我沒事,而且方才我才從醫院回來。」

讓他帶她去醫院還得了,他會發現她懷孕了,他會不會叫她把孩子拿掉?很可能會,畢竟他並不愛她,他有的是門當戶對的名門淑媛為他生孩子,絕對看不上她這出身小康的平凡女子的。

「你看過醫生?他怎麼說?」他知道她身體狀況一向不怎麼理想,尤其這小不點根本不會照顧天生就已不是甚佳的身體。

「沒事……有些感冒吧。」她撒謊時的眼楮通常不敢直視對方,為了避免他追根究底的問,于是她反問︰「你今天怎會在這里?」

她在逃避著話題,這種小伎倆並不適合用在她身上,她不是個善于說謊的女人,算了,他想,她不想說自己也不勉強她。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任君睿看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

蘇蘊甜一听說要去某個地方,她興致就缺缺,問題是她要是說她不想去,任君睿一定會認為是否因為她身子不適?屆時請來了家庭醫生,那可就好玩了。

「可不可以晚一些再去?」她現在真的有些不舒服。天!才懷孕兩個月就這樣,往後的日子要如何過?

「怎麼?身體還是不舒服嗎?」之所以要現在去,是因為想趁著太陽未下山,讓她看看新別墅的景致。

那棟別墅是數年前就動工的,當時因為它所處位置景色優美,因此想把它當成度假地點。之後他認識了蘊甜,每當他獨自前往,駐足在窗口看夜景時,心中常常浮現的人影就是她,那時他就有把那棟別墅送給她的想法,因此,他請來了建築名人,設計針對那景點的特質再斟酌別墅某些部分的重新規劃。

半年前別墅總算完工了,如同他當時心中所期許的一般。

「那個地方要白天才看得到全景。」任君睿相信她會喜歡那里的。「我希望你去。」

「嗯。」她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車子在一座種滿了花卉的豪華別墅前停了下來,倚山面海的景致教人有股置身仙境的恍惚感受。

「好美!」蘇蘊甜著迷的看著車外的景物。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想親自感受置身仙境的感覺。

「喜歡這里嗎?」任君睿來到了她身後,由後頭環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他喜歡這種擁有她的真實感受,貪戀她的感受,有時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喜歡。」靜靜的,她閉上了眼楮,享受他的溫柔,細數著他的心跳、氣息。

崔靈說過,他快被安排相親了,一旦他娶了妻之後,很快的他會忘了她。而她,自認也不是什麼當第三者、情婦的料,屆時不必他多費心,她會離開他的。

當崔靈告訴她君睿即將被安排相親一事,當時她知道自己是該高興、該慶幸的,她不是一直想和他畫清界線嗎?可是,天知道當時她是費了多大的氣力,才讓在胸口中翻騰欲化作淚水的情緒給平靜下來的呢?

總是告訴自己,君睿不是自己可以愛的男人,把給了他的心慢慢收回來吧!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在他面前,她總是裝成不在乎他的樣子,但,當夜深人靜,獨自獨醒之際,她就無法再對自己說謊。

她是愛他的,深陷的程度連自己都怕!

巴他在一起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就好好的把握住這僅剩余的兩人世界吧。至于孩子,她不打算讓他知道,那小生命,就當作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樣禮物。

「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任君睿嗅著她發際洗發精的香味。

「沒什麼。」她垂著眼瞼輕輕一笑。「為什麼忽然想帶我來這邊?」她回頭看他時,被偷香了一下。

「帶你來看看你未來要住的地方。」任君睿將她摟得更緊一些,「看來你是挺喜歡這里的,可見我的禮物送得沒錯。」

「送我?!」蘇蘊甜瞪大了眼。她知道他有的是錢,但是那麼一棟大別墅,太離譜了吧?莫非……一個不甚舒服的感覺掠過心頭——這里不會是他打算金屋藏嬌的地方吧?!

也就是說,他娶了妻子之後,他們仍舊不受限制的繼續交往?而她,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小老婆、情婦?!天!多可怕的一件事。

「蘊甜,你怎麼啦?臉色變得那麼難看。」他把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她。「不喜歡這棟房子?」

「為什麼要把它送給我?」他需要給她一個理由。

「為什麼?」任君睿微微一笑。「以往我送你任何禮物也不需要理由的,不是嗎?我不認為這次送房子需要一個理由。」

蘇蘊甜把頭垂得低低的,她幽幽的說︰「我……不想要當情婦、不要!」她抬頭看他,「就算是留點自尊給我吧!別讓我成為人人眼中的第三者。」

「送給你房子之後你就成為我的情婦?!」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他的小不點特別鐘情于「情婦」這名詞嗎?從以前到現在,她都認為自己是他的情婦。天!難不成他天生一張「情夫臉」不成。「小不點,我仍單身,對于你口中的情婦我深感莫名。」

「單身生涯快結束了吧?」

「嗯,是快了。」他笑著看著她,眼中有蘇蘊甜不解的溫柔,「再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看來崔靈並沒有騙我。」蘇蘊甜喃喃自語的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以後為了避免讓人說成金屋藏嬌,你的禮物我不能收。」他們之間真的快結束了。

那個女人找上了她?鐵定不會是啥好事!

「崔靈說了什麼?」任君睿的態度嚴肅,「如果可能,我要知道你們所談話的內容。」崔靈太奸詐了,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著了她的道。

「她說……你快相親了,要我離開你……」很少看到任君睿的表情如此沉肅,有些怯意的,她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事情就是這樣了。」

看了蘇蘊甜一眼,任君睿有些無奈的想著。崔靈果真是可怕的女人,她深知女人的心思,因此對于蘊甜的心理她是挺能掌握的,而蘊甜呢?也不負她所望的上了當!她也未免太不了解他了吧!

就算真的要相親,好歹也要他這當事人答應才成,更何況相了親之後,他一定會看上對方?門當戶對?就這麼一個條件就能成為夫妻?太荒謬了吧!

「你真的以為我會去相親,然後結婚?」

「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是嗎?也許相親對你而言,不失為找到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的好方法。」蘇蘊甜看著他,忽然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崔靈曾是你的女朋友?通常男人最不願提的女子,是他最害怕面對的,因為,他曾經愛得如此刻骨銘心。」

不必說,這件事八成又是崔靈告訴蘊甜的,只是,很肯定的,她不可能告訴蘊甜「完整版」,一個自私現實的女人,怎容得下別人知道她的真實面?

「你這算是在指責我嗎?」任君睿拉住她的手,如果她真的想知道,也是該告訴她的時候了。

攜著她的手,他帶著她繞著別墅外環,一面欣賞著景物,一面訴說著陳年往事——那段既純真又瘋狂,可惜終究是被辜負了的初戀。

待任君睿帶她進到別墅時,那段年少輕狂的故事告了段落。

「這就是你不再相信女人,認為所有的女人只向‘錢’看的原因?」一股莫名的心疼使她紅了眼眶,她真的不知道他有那麼一段不開心的戀情,要不,對于他以物質方式寵她,她也就不會起了那麼大的反感。他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只是,不管她現在對他反不反感似乎也沒多大的差別。畢竟,很快的,他就要成為另一個女人的丈夫了。

「有人說男人是‘權錢’動物,女人又何嘗不是?」倒了杯開水給她,任君睿笑著說︰「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和你在一起嗎?」他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因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你想從我身上得到的並不單單只是物質,你——更貪心!」

貪心?!蘇蘊甜初听這句話時有些愕然,但是隨即釋然一笑了。是啊,她的確是貪「心」不是嗎?她可以不要他給的任何東西,但是,她卻非要他把心給她,而偏偏那又是他最不願給的。

「我的確是貪‘心’,而那卻是你不願給的。」蘇蘊甜在認命的語氣中有一抹苦笑。「我已經學乖了,不會再去向你爭取你不願意給的東西了。更何況,我也快沒資格爭取了,不是嗎?也好,就把你的心守好,把它完整的給你未來的妻子吧。」

哪來的「未來妻子」?想了想,這小不點又鑽了牛角尖了,她現在八成仍沒從崔靈告訴她的相親事件中掙月兌出來。天!她真的把他當成要靠相親才找得到對象的人了哩!唔……他心中有些挺不是滋味的。

「我不會去相親的。」任君睿將她摟進懷里。「崔靈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如果真的需要一個妻子,蘊甜會是不二人選,對他而言,她比任何女人都適合他。

「你不打算相親?」蘇蘊甜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喜悅感。「你……你是說真的?可是你不相親的話,你家人不會逼你趕快物色對象結婚?」她得離開他的事實仍是不會改變,只不過時間快慢而已。

「要物色我心中早就有底了。」他逗著她,喜歡看她有些緊張又急欲知道答案的表情。「在我交往的女人中要挑一個正牌夫人並不難。」想告訴她,她就是他心中早就預定好的人選。但,還是慢些時候再告訴她吧!

反正下個月他就要帶著她在任家人面前亮相了,如果她仍「反應遲鈍」的無法意會他帶她出席母親大壽的用意的話,屆時再點醒她。

蘇蘊甜回頭看他,想著他幾分鐘前的那些話——他打算在他所交往的女子中挑妻子人選?

他的過去她並不是很清楚,不過,知道他很花心就是,所以,他能夠選擇的對象絕對不在少數,而她,只怕不是最佳人選。

畢竟他只承認他喜歡她,連個「愛」字也沒對她說過,一個要娶來當妻子的女人,他可能不愛她嗎?

唉……任君睿,這個男人她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他的世界是他一個人所獨佔的,別人似乎也無從了解起,就算曾經和他交往甚密的宋少挺,對他所知也不多。

愛上這樣一個男人,是她自找罪受嗎?天意吧!

「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我了!」李冠俊看見任君睿在他對面的座位坐下來時,挖苦的說。「喂,咱們已經有多久沒好好的喝一杯了?」以前他們倆是一下班經常就一起上PUB喝一杯,紓解一日來的工作壓力的。

打從任君睿身邊出現了蘇蘊甜之後,李冠俊就經常一人上PUB高唱「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偶爾在下班時間看到任君睿,正打算邀他上PUB時,又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上跑車,揚塵而去,留自己呆在原地低吟,「你走你的路,用我無法追趕的腳步!」

唉!可憐哦,就是有人「見色輕友」到這斯地步,不過,這小子今天總算有些良心,竟會約他「再續前緣」的到老地方喝一杯,算他良心未泯。

對于李冠俊的指控,任君睿只是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別用這麼酸溜溜的語氣,行不?你這是羨慕還是嫉妒?幸好你是男的,要不然人家還以為你大吐閨怨苦水哩。」

「男的就沒‘閨怨’吶?」李冠俊向任君睿猛拋媚眼。他從自己那群可用「打」計算的女友身上沒學到什麼,送秋波的功力可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夠了!」他笑著啜了口李冠俊為他點好的白蘭地。「我沒那種嗜好。」

「我當然知道,要不我這不擺明‘勾引’你了嗎?」李冠俊大笑。「對了,今天怎麼會想約我出來?你這種人吶,現在有美女相伴,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是不會想找我這俊男出來相對的。」他說得挺認命的樣子。

「的確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說吧。」李冠俊可不認為好友之間還需要客套些什麼。「說拜托我可不敢當,反正呢,當人家部屬的人是該替主子分擔煩憂的。」他開玩笑的說。

「這麼說就傷感情了。」他笑了笑,「我最近需要一套珠寶,想送給朋友的,對于那些東西我沒啥研究,我想,買珠寶的事你可能比我有經驗。」

「朋友?哪一位?」他姿態擺得老高,「我要看‘那位朋友’是不是我瞧得順眼,為瞧不順眼的人挑首飾,我可沒啥興趣。」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麻煩!替我挑珠寶有什麼不好?好歹替你老爸的珠寶公司賺進一筆可觀的數字。」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去你的。」任君睿搖了搖頭,沒轍的說︰「幫蘊甜挑首飾你可肯?」任君睿知道他會肯的,冠俊對于她的印象一直都不錯。

「原來你打算送她首飾啊?」這個他當然肯。「打算選焙怎麼樣的飾品?價位如何?」想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最近有一套值得一看的彩鑽首飾。「既然是送她的,我看還是由她挑選懊了,選蚌時間我叫經理送過去給她瞧瞧。」

「也好。」

「那套首飾只為了博得佳人一笑?」

「除此之外,你以為還有啥目的?」任君睿反問他。「我可不認為取悅她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棟價值不菲的別墅都不見得能取悅她了,更別說只是一套珠寶。只是他覺得她的首飾似乎太少了,要帶她回任家,她會需要一套像樣的珠寶。

「我以為你會需要一枚‘定情’戒指哩。怎麼樣?需不需要考慮一下?」

「快了吧!」

「真的還是假的?不要高唱‘狼來了’,唱多了會沒信用的。」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任君睿自信一向挺重然諾的,沒把握的事他不會輕易說出口。他和蘊甜的事情也該有個結果了,目前他是還沒有任何動作,但,在心中他已經是認定她了。

「她知道這件事嗎?」他相信只要任君睿一開口,蘇蘊甜絕對會答應。她對任君睿的深情連他這外人都看得出來。

「目前不知道。」想到她,任君睿的表情柔和了起來。「遲早她都會知道的,不急嘛。」

「是嗎?我可不認為她不急哦,今天若是異地而處,你不會急著想知道答案?哈!我想呀,死纏爛打你都會威脅對方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答案的。」

「你常這樣威脅人嗎?要不然,你怎麼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任君睿失笑。

「喂,說真的,你怎麼會突然想定下來了呢?記得才前幾個月嘛,你還口口聲聲說你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了呢!是誰說喜歡和愛是不同的?」李冠俊揶揄他。「我說嘛,就蘇蘊甜那型的女孩子,你遲早要喜歡上她的。」

「你可對她情有獨鐘嘛。」縱使是好友,他對李冠俊的話語仍有戒心。兩性之間的吸引力是容易導致人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她是我的。」他提醒李冠俊。

也許是因為崔靈的影響吧,他學會了一件事——背叛你的人,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他當初也不曾想到和他爭女友的人會是他大哥。

「放心吧,我無意和你爭蘇小姐。」李冠俊心中坦然。「我之所以會特別欣賞她,只因為她和小礙是同一型的女人。」一提到已逝的未婚妻,他玩世不恭的笑臉上仍有著一股戚然。「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我就很直覺的想到小礙。」

蘇蘊甜的某些神韻的確有些神似孟凌涵。都已經是多年的事情了,李冠俊仍舊沒忘記她,誰說他是花心大少?從以前到現在,他的心仍屬于同一個女人的,說他花心,不如說他痴心來得貼切。只可惜,外人只怕看不到他最真的一面。

「你還是沒忘記她?」

「忘得了早就忘了。」李冠俊自嘲的說。「別再提這陳年往事了,談談你對蘇小姐態度的轉變吧!什麼時候開始良心發現的愛上她的?」

「愛上她?」他也不清楚。「我並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得上是愛上了她,只是,我想,娶她當妻子應該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

這家伙!李冠俊睨了他一眼。

「你認為這樣還不算是愛上她?」他是裝蒜,還是連自己心中所想的都無法正確表達?若是後者,那未免也太遜了吧!天!憊虧他有臉當自己的上司呢!

任君睿又啜了一口酒。心想,怎麼連冠俊也要向他逼問這個他實在也不太清楚的問題?

「這個問題是否可以暫且擱下?」再被問下去,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呢。

敝啦!愛不愛蘇蘊甜是和她比較有切身關系吧?這件事和他這「蘊甜親衛隊」有啥關系來著?

就在兩人沉默下來之際,PUB中來了一個男子。那年輕男子在任君睿的對面桌坐了下來,他一個不經意的抬眼看到了任君睿。

「還認得我嗎?任總裁。」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溫恆軒。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冠俊綁,把目光又集中到任君睿身上。

真巧!能在這里遇到他,這幾天溫恆軒正好有些事情想找他談談呢!

「溫恆軒。」他是少數能被任君睿嫉妒到的男人之一,就算是他化成灰任君睿也認得。

「既然你認得我,那我也不必再多費唇舌自我介紹。」他把椅子拉開,大方的坐了下來。

他都如此大方,自己也不能大小氣,不是嗎?招來了侍者,任君睿說︰「這位先生要杯飲料。」待侍者為溫恆軒點完了飲料離開時,任君睿才說︰「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有事情想告訴我,是嗎?」

「你知道的,我會找你只因為一個人。」他知道任君睿了解他指的是誰。

「你也知道,為了她我會不擇手段。」如果連溫恆軒指誰他都不知道,他任君睿就不配姓任了。

「包括‘義助’我父親的工廠渡過難關,要他告誡我不許去追求自己所傾慕的女子?」至今,溫恆軒仍不得不佩服任君睿手段之高超。

他知道自己是該恨任君睿,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該感謝任君睿。沒有任君睿的話,他父親的工廠早就不存在了,畢竟五千多萬並不是一般人拿得出來的數字。只是有了任君睿,此生中他最愛的女人永遠不可能屬于他的。

溫恆軒真的不知道該恨他,抑或該感激他?

「蘊甜不想見到你,我只是杜絕你去打擾她。」

「如此簡單?你不會是怕我和她之間死灰復燃吧?」這個傲氣的男人,似乎永遠不會把自己的不安顯露出來。「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我和她之間似乎沒什麼可能。以前的那段只怕是我一廂情願吧。」對于他鐘情于蘇蘊甜一事,他一向都是坦蕩蕩的,就算此刻有李冠俊這個陌生人在場,他仍是如此承認。

「這些都是我早就知道的事。」蘊甜是個對于喜歡的人會很熱情的小東西,如果她對于溫恆軒是認真的,實在沒理由把初吻留給他這後來居上的人。「你今天找我,不會是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吧?」

溫恆軒搖著頭。「我今天來,是有幾件事情想問你。」頓了一下,他問︰「你是真的喜歡蘊甜嗎?我覺得她跟你在一塊兒似乎很不開心。恕我唐突,我曾經開車到蘇家附近去探視蘊甜,我知道她不喜歡看見我,因此我每一次行動都很小心,沒讓她發現,有幾次我看見你送她到門口,看著你把車子開走……你可知她眼中所露出來的寂寞多教人心疼?」他是過來人,知道那種深陷情關而對方又不予于你回應的痛苦。「我想……你如果真的在乎她,就該多多關心她一點。」

這小子可真是關心她,一股莫名的醋意鎖緊了任君睿的眉,在一旁的李冠俊則有趣的看著臉色沉肅的他。

啊炳,原來蘇蘊甜的「親衛隊」不只我一個嘛,終于還是有人會同情弱者,對著這個自以為是的「暴君」冒死進諫,唔……今天的戲碼不錯!

「我和她的事不勞你費心。」

「是不勞我費心,但是,基于和蘊甜是好友的立場,我還是得提醒你多關心一些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為了蘇蘊甜,他勇敢的迎視著眼中燃著怒火的任君睿。「順便告訴你,有一個叫崔靈的女人,她也不知是打哪來的神通,知道了我和蘊甜從前的關系。她最近頻頻的慫恿我去奪回自己該擁有的愛情。」

他看著任君睿那張他連十分之一都不及的俊俏容顏。「要不是蘊甜今天喜歡上的對象是你,我不會如此輕言松手。因為是你,論容貌、論家世……我沒有一樣及得上你,所以我輸得心服口服。蘊甜有眼光,我無話可說,正因為如此,我沒允諾崔靈所提的瘋狂計劃,要不……我也許會心動。」

「她果然神通廣大,連你她也有辦法找得上。」

「那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好像挺不願看你和蘊甜走在一塊?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

對于過去,任君睿不願多作解釋。「她目前的身份是我的大嫂。」

「目前?!」這個答案倒是有趣,那意味著有過去嘍。不過,任君睿不提,那也意味著就算他問了,任君睿也未必會回答他,只是,挺好奇的呢!算了,現在好像不是好奇的時候。「我怕拒絕了和崔靈合作,她會再想辦法拆散你們?基本上你和蘊甜分了對我而言並不是壞事一樁,但我怕蘊甜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溫恆軒得表明自己的立場。

「謝謝你的提醒。」的確,崔靈不是個好惹的角色,那個女人沒別的長處,為達目的,她是會「屢敗屢戰」直到有所收獲為止。只是,他任君睿又豈是省油的燈?

「對于今天的事,也許你會認為我是多此一舉,畢竟此刻蘊甜的男友是你,有資格提防他人對她不利的也是你。但請容許我對她盡一份心意吧。她選上你是她有眼光,相對的,你能被她看上也是一種榮幸,不管如何?請你好好的照顧她。」

他的話令任君睿有些動容。溫恆軒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痴情種,他是真的深愛著蘊甜的,比起他的深情和不計一切的體貼呵護,自己用錢為蘊甜所築起的奢華美夢是否太過虛華不實,流于膚淺不真?

如果他是一個女人,在真情和物質間,他會作何抉擇?怕是真情兩字來得吸引人吧?

真情呀……他能夠再一次把它給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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