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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天子(下) 第十三章

作者︰淺草茉莉

豐鈺攜著高月深夜悄然回宮。

必到他平日所居的龍延殿,已有一人雙腿跪地,直挺著上身請罪。

他見到那人淡然的頷首。「先起身再說吧。」

那人不敢起。「臣未盡到職責,罪該萬死,請皇上治罪!」他伏地叩首。

斑月好奇,這人究竟犯了何罪,要這樣深夜請罪?且他能進出守衛森嚴的龍延殿,豐鈺見到他也不意外,說明了兩人關系很親近,但豐鈺身旁的人她皆很熟悉,可這人她卻沒見過,他是誰?

豐鈺嘆了一聲。「簡容,朕不怪你,朕也沒想到珍淑妃與二弟有一段情,更沒想到她會在出嫁之日對小月兒出手,幸好小月兒無事,這事也就不怪罪你了。」

斑月訝異的挑高眉毛,原來這人就是簡容!

記得她多年前曾問過打石,豐鈺的心月復是誰?打石回過她一個人,這人就是簡容,可是這麼多年來,她卻從未曾在東宮見過他,也沒再听人提起過,致使她以為打石當時是在胡諮,也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然而沒想到在多年後的此刻,這個簡容卻突然出現了。

包讓人訝異的是,他向豐鈺請罪的原因,竟與她有關?

瞧著眼前跪地的陌生人,她越發好奇這是怎麼回事了。

豐鈺在她驚訝奇怪的眼光下,卻沒有立即向她解釋。

簡容起身後,深深瞧了一眼高月,見她身上無大傷,繃緊的臉龐似乎沒那麼僵硬了。

「那臣先退下了。」他行禮後退出龍延殿。

他一走,高月再也忍不住滿腔的疑問。「豐——皇上,他——」

「私下無人時,你喚我豐鈺不用改口,這最得親密,我很高興的。」他竟還能說笑。

她瞪他一眼,這時候他還有心思和她打情罵俏?

接收到她的怒容,他這才收了笑,正色的說︰「他是從小堡衛我的第一死士,對我非常忠心。」

「然後呢?」應該還有下文吧?

「因為忠心,所以多年前,我派他去執行一件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任務。」

非常重要的任務?「和我有關?」她有點明白了,想起珍淑妃之前說的,有高手護衛她。

豐鈺點頭。「我要他隨時在暗處守著你,保護你周全。」

雖然心里已猜到,但親耳听見還是教她大為震驚。「他是保護你的人,你怎麼可以——」「我有許多人保護,可是你沒有,所以我派他跟著你,防的就是像今天這樣的意外發生。」他嚴肅的說。

斑月心情變得很復雜。原來簡容一開始就被派來保護她,難怪她不曾見過他,豐鈺對她可謂是用心良苦,這份心……這份心……

「主子,太醫到了,您的手得趕緊上藥啊!」打石神色緊張,領著一名太醫匆忙進殿。

「朕不急,先為小月兒瞧瞧,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揉著頭。」

原來他注意到她後腦受傷了,他明明自己雙手血流不斷,卻還只是在意著她!

她抿抿唇。不成,她不能這樣就心軟,她還有一堆疑問等著解決……

「還是先為皇上的手止血要緊,我的傷不礙事的。」高月說。

他皺了眉想再開口說什麼,可是見她一臉的堅持,只能輕嘆,不再與她爭了。

「好吧,太醫先來幫朕瞧瞧吧!」

太醫立即誠惶誠恐的上前,仔細為他的虎口止血包扎,傷口頗深,血沾濕了太醫好幾塊棉巾,可他依然神色未變。但是當太醫處理完他的傷口,檢查起高月的後腦時,見到她後腦竟腫出一大塊瘀青,他臉色立刻變得難看,太醫見了忍不住戰戰兢兢起來,連忙為她敷藥,不敢輕忽。

太醫忙了一陣退下,打石馬上又招來人為豐鈺更衣,而且不知由哪弄來一套女裝,也讓高月褪下那穿了一天就破爛髒污的紅色嫁服。

當兩人都打點干淨,她驀然對著打石道︰「你們全都退下去吧,龍延殿不許有人進來打擾。」

對這吩咐,打石先是詫異的瞧向皇上,見主子頷了首,這才領人退出。

「有什麼問題,你問吧。」遣退打石後,豐鈺似己做好準備,等著她發問。

斑月面容沉肅的立于他面前。「先帝是被毒死的事,你早已知情?」

「是,我早已知情。」他坦承。

「你與申璟一樣都等著見先帝死嗎?」她無比心痛的問出口。若是如此,他跟真正下毒的珍淑妃有何不同?他也是弒君的凶手!

「你也是這樣想我的嗎?」他定楮看向她。

她直直望著眼前那雙始終清澈的眸子。「就是不信才問!」他怎麼可能是個為奪皇位,狠心任由父皇慘死的人,她不信,一點也不相信!

豐鈺微微一笑。「你信我就好。」那神情仿佛像是能夠忍受天下人的誤解,但只不願心中的人兒不信他。「那珍淑妃下毒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是長期在父皇飲食中下藥,眾人不知情,只當父皇病了,身體日漸衰弱,我得知父皇中毒,也已是他將死的那一刻。」他面露悲傷。

「我既知父皇是被毒殺的,你必然疑問我為什麼默不吭聲?為什麼不為父皇報仇?那是因為,珍淑妃並非主謀,主謀另有其人!」他眼神變得懾人。

主謀另有其人?高月猛然想起申璟對珍淑妃說的話——

那是你蠢,听信陳敬的話,說什麼他會扶持直璿成為皇帝,結果你沒想到陳芝貞妄想做皇後……

「皇後的父親、陳將軍是主謀?」她大驚。「他有大功于天朝,先帝待他不薄,他怎麼會……」

豐鈺凜冽的瞧向窗外,似在平息怒氣。「陳敬確實有大功于天朝,但他狼子野心,想要獨攬兵權,父皇早發現他的心機,在位時便明里厚待,暗里打壓,不讓他繼續擴張兵權,父皇的心思他自然知道,惱怒之余野心更大,便想干脆殺了天子,扶植幼君,一嘗獨攬天下的滋味,因此他找上珍淑妃合作,珍淑妃為了直璇當然願意冒險,只是她作夢也沒想到,會殺出一個陳芝貞……」

「陳之貞想做皇後,不想便宜珍淑妃母子,所以陣前倒戈,逼你娶她,是這樣嗎?」她逕自猜測出後續的發展。

他沉痛不己的點頭。

斑月倏然心驚,那喚她姐姐、有著真摯笑容的女子,竟會是個如此心機深沉的人?

「我不得不接受,我若不同意,他們立即會殺了母後,而外頭還有一個禁軍在握、對龍椅虎視眈眈的二弟,就連劉尚書也不甘大權旁落,有意攪弄朝綱,這天下轉眼即將混亂廝殺,屆時這座皇宮會血流成河,成為一座屠殺煉獄。」

「所以我那天去宮里見你時,正是事態發展最驚心動魄的時刻?」那時情況危急,難怪他會對她一臉肅容。

「那日我急著讓你走,就是因為劉潔兒見到你,當場起了殺念,為了安撫她,我才會妥協的冊封她為妃。」

她以為他是為安撫劉尚書的勢力才收劉潔兒進宮的,原來不是,竟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

她立刻明白那日打石後來追生她,不只是為了偷偷告訴她,先帝駕崩升天的消息,想必也是奉了豐鈺的命令,確定她是否有平安離開吧。

「你……為何不將這些事讓我知曉?」他不信任她嗎?

豐鈺輕嘆。「我不說,只因處境已是如此,我怎麼舍得讓你為我承受這些,我情願你怨我,也好過我不能給你皇後之位的遺憾。」

斑月悵然,這先帝遺留的天下竟是如此混亂,豐鈺這天子才一即位就被四方壓榨得四分五裂,他的苦,無人可訴,她卻一點也不知情……想到此處,她心頭就不由得亂雜紛沓,眉心跟著緊緊鎖起。

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眉,撫去她眉間的摺佰。「我就是不願你心煩才不說,可現在……唉,你還怨我嗎?」他澀聲問。

「我——」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殿外打石高聲稟報。

斑月立時一僵,陳芝貞來了!

豐鈺瞧她一眼,他手雖受著傷,仍用力握住她。「請皇後回鳳延殿,朕今日乏了,有話明日再說。」他不見。

最然她听到珍淑妃的事了,深夜趕來確認的。

殿外一陣沉默後,傳來陳芝貞的聲音道︰「那臣妾就不打擾聖安了,臣妾明日再來求見。」

殿外打石高聲又道︰「恭送皇後娘娘。」這是刻意讓他們知道陳芝貞已確實離開了。

豐鈺抬眉見身旁的人兒神色有異,他握在掌心中的手竟還微微顫著。

「小月兒?」她怎麼了?

她忽地憤怒的抽開手,動作太大導致他的傷口扯裂,又滲出血來。

斑月見了咬咬唇,狠心不願瞧上一眼。「那皇後是你被逼著立的,可她肚子里的孩子,難道也是她逼著你才有的?」她小臉冷得像塊寒冰。

「孩子?什麼孩子?」他一臉錯愕。

「原來她還沒將驚喜告訴你,倒是讓我多嘴破壞了她的好事。」她譏誚的說。

他的臉全皺在一塊了。「小月兒,你的意思若是指那陳芝貞懷了我的孩子,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怎麼不可能?你日日上人家那兒去下棋,喝著鳳延殿里的春露茶,能下懷上孩子才奇怪?」她醋勁大發的說道。

當初她會願意嫁給申璟,主因就是這事,他既有了孩子,便該對她死心,能讓兩人從此徹底了斷的法子就只有她嫁人,而以當時的情勢她別無選擇,除了申璟沒人能夠娶她,所以她只好忍痛許嫁。

豐鈺神色狐疑,「自從立後後,我不曾上過風延殿,更從未踫過皇後,她如何懷孕?」

「你……沒踫過她?」她不禁愕然。

「當然,當年我連她絹子的味道都不喜歡了,更何況是去踫她的人!」他非常認真的說。

斑月傻往了,所以她被蒙了?好你個陳芝貞,這樣會做戲,居然將她騙得團團轉,害她傷心欲絕……這女人還真不是簡單人物,難怪能夠干掉囂張的劉潔兒佔據中宮!

她咬牙切齒的道︰「氣死我了,這女人這般耍我!」她正滿臉怒容,卻看見面前的男人露齒笑著,正在氣頭上的她忍不住沖口問︰「我被耍了,你笑什麼?」

豐鈺依舊笑得如彎彎明月。「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看我有別的女人,你生氣,氣得好,不過別氣太久,我會舍不得的。」他笑嘻嘻的提醒。

「你!」他又變成東宮里的那個無賴了!

「是你不好,想也該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腑袋瓜還怎麼容得了別人?要是能容人,這些年我又怎會身邊無人,連個侍嬪也沒有,這幾年還真擔心外頭會傳出什麼東宮「無能」的傳言來。」他打趣道。

她臉頰悄悄熱了起來。這家伙說的一點都沒錯,是她嫉妒得昏了頭,沒想清楚就鬧脾氣,萬一因此真與申璟拜堂,那事後她定會後悔的……

「小月兒,進宮吧!進宮陪我,可好?」他渴盼的問。

斑月遲疑著不說話。

他心急了,「還在意皇後不是你嗎?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皇後,唯一的女人,我可以發誓,今後後宮絕不會再多一個女人!」他立誓。

她仍冷冷睇他,似乎不為所動。

「小月兒!」他額上滲出了些許薄骯。

「……我考慮考慮。」她大牌得很。

「別考慮了吧,我是真的很需要你!」他哀求。

她皺著眉。「可進宮……太後不愛見我,遇了皇後還得屈腿跪拜,那劉妃也想找我麻煩,我不喜歡……真的不喜歡……」

*

這高家小姐當真是當代奇葩,紼聞、事跡厚得都可以寫一本長書了!

先是差點成為靖王妃,誰知迎親當日一場變故,新娘失蹤,听說是悔婚逃走,靖王爺為此暴跳如雷的找人,人找回來後,青天霹靂的一道聖旨又直送高府,冊封高月為貴妃,一個月後舉行迎妃大典。

天子強奪兄弟之妻,這事在天朝絕無僅有,驚得眾人瞠目結舌,這新帝瞧似溫和正派,居然也搞強取襖奪這套,眾人對這位新帝是刮目相看了。

再者,貴妃雖尊貴,但也貴不過皇後,可這位貴妃進宮的排場,竟是比之前皇後受封時還要盛大,綴金飾玉的鳳輦、聲勢浩大的儀仗,從承天正門入宮,天子更是由大殿上親下六十階迎接。

這等勝過皇後的殊榮教眾人開了眼界,高月這位風光無限的貴妃,立即又成了天朝上下的話題人物。

然而,無人知曉這位貴妃被風光接進皇宮時,那張小臉其實臭得可以。

這家伙一開始就存心不讓她好過,搞得這麼囂張離譜,分明是將她往浪頭上推去,這要她進宮後想低調過日子都不行了。

她氣鼓鼓的坐在龍延殿里的龍床上,等待皇帝親自來掀蓋頭。

而這又是一個違反祖制讓她頭疼的事,听說她沒有自個兒的宮殿,進宮後,她的宮殿就是這座龍延殿,龍延殿向來是皇帝的專屬寢宮,不許嬪妃留宿,就算皇帝召幸,也是雨露過後就得離開,而她竟然就此大刺刺的住下來了,這不擺明她與天子同居嗎?

她可不想人還沒在宮里真正待下,就被人視為國之禍水議論了。

氣悶的獨坐了一會,沒多久耳邊听見數十道腳步聲行來,多數腳步聲在殿外就停住,唯有一雙腳獨自踏進寢殿里來。

這人一步步走來步伐輕快,在靠近她時停下來了。

在紅綢蓋頭的遮掩下,她只瞧見他的-雙金絲黃靴,其余的一概瞧不見,自然也不知他的表情如何。

但是,此刻光只瞧著他的靴子,她的心已怦怦跳個不停。

他並沒有馬上掀開她的紅蓋頭,而是靜靜站定在她跟前,她可以清楚听見他的呼吸聲十分的紊亂急促。

他也很緊張嗎?這樣一想,高月不由得輕笑出聲。這人居然比她更慌!

「別笑。」豐鈺倏然掀開她的紅蓋頭,露出眉眼均是笑的嬌容。

「你這新娘子真不知羞,這時候哪個不是垂眉無措,哪有像你一樣取笑自個兒夫君的!」他雖嘴上斥責,但眼底滿是濃濃笑意。

她噗哧笑得更大聲。「我偏不,難不成你會嫌棄我?」她側著頭。笑得頑皮。

但她得意沒多久,隨即被他橫抱入懷,接著听見他愉快的朗笑聲在耳畔響起,令她望著他颯爽好看的笑臉呆呆發怔,樣子痴迷。

他低首正好捕捉到她的呆樣,臉上光彩更盛,眸中溢滿柔情。「小月兒,咱們終于成了夫妻,我等這一日可是等了好久!」

斑月聞言柔柔一笑。「你就這麼迷戀我?」

「是啊,就是這麼迷戀。」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眼神中寫滿了柔情愛戀。

她忍不住顫了一下小心肝,再也調皮不起來,整個人迷失在他深情的眼眸中。

「還記得那回我在你寢房吻你,吻得差點剝了你的衣裳,手指都模到團扣了,還是硬生生止住了……」

「那時其實我也很訝異,你明明……明明已經動情,卻……」她臉上仿佛被潑上了染料、

豐鈺輕撫著她頰上的女敕紅肌膚。「那是因為我怕萬一,萬一不能給你唯一,你會怨我,可如今你是我的——」

「如今我依然不是唯一,你另外還有一後一妃!」她挑起眉提醒他。

「但是你懂我了,在我心中,你就是唯一,唯一可以存在的那個位置。」他深情的說。

斑月聞言心軟得一場褒涂,眼中瞬間凝聚了一顆顆的淚珠,在一片朦朧的視線中串串瀉落。

他俯首吻去她的淚珠,輕輕品嘗著這咸中帶甜的甜美滋味。「小月兒,今夜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上次未竟之事,今夜我要完成……」

他吻上她的唇,不是輕點,而是熱烈得教她身子火熱起來的吻,她在他懷里輕顫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最重要的位置不在風延殿上,不在中宮寶座,而是在他心里,她就在他心里面……

夜正長,紅燭燈下,金絲綢上,火熱的韻律終于展開——

*

一夜醒來,睜眼的同時,她細細打量眼前這睡得純淨如水的男人。

他真是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啊,這副皮相真令人百看不厭!

她眉梢掛笑,幸福似蜜。

甜蜜蜜的瞧了他一會後,逐漸分神瀏覽起四周——烏木瓖邊的龍榻,金色挽花的絲綢,紫金華珠的串簾……這兒真是大內宮中,而她高月真嫁給當今天子了。

原本還不怎麼真實的感受,這會兒越發清晰了起來,她真屬于他了!

想起昨夜的癲狂,她立時羞得滿面通紅,女子大婚該有的嬌羞她現在才出現。

她捂著燙熱的臉,這時才臉紅是不是遲了點兒?

「你臉紅時,真好看!」

一听見這話,她拿開捂臉的手,見著他笑咧開來的嘴,顯示他此刻有多麼的滿足愉悅。「你醒了?」天啊,她臉更紅了。

「早醒了,在你醒來之前我就醒過來了,瞧了你好一會,才又心滿意足的闔眼等你蘇醒。」他瞧著她晶瑩肌膚,嫣紅的嘴唇,再想絲綢被不光滑如玉未著寸縷的身子,他氣息又凌亂了起來。

「既然醒了為何不喚我?」沒察覺他的異樣,她嘟著粉唇問。

「你幾乎一夜未眠,又與我這樣那樣的,精力耗盡,我想該讓你好好休息之後才好……」

「才好怎樣?」她傻傻地接口問。

「好這樣——」絲綢被下的嬌軀教他密密圈住了,赤果的身子在他細致的掌心不再度頹起高溫。

「你……唔唔……」

他雙手所到之處,無不教人顫栗,很多事是不需要言語的,這個早晨,瓖金龍榻上,春光旖旎,至為動情。

良久後,兩具身軀喘息著,他漆黑如墨的長發散亂在她赤果的酥胸上,緊閉著雙眼,嘴角含笑,雙手舒懶的環抱著她。

斑月迷人的長睫上掛著一滴晶瑩的小骯珠,她輕眨兩下,小骯珠悄悄滑落了。

豐鈺笑道︰「照咱們這樣積極努力,天朝太子應該很快就會誕生了。」

「積極努力的可是你,我只是配合,你別這麼形容我!」她風情萬種的睨了他一眼,咬咬唇說,耳根有點兒紅。

他抿笑,坐起身,順道長臂一撈將她鎖在懷里。「好吧,我積極努力取悅你,—但你努力積極配合我,這總可以了吧?」他邪邪的笑著。

「你!」在她張牙舞爪前他吻了的她的鼻尖,頓時讓她的爪子沒力了。「我不跟你說了,省得待會你又……」

她的唇才被他吻過,此刻色澤鮮明,襯得小臉透亮。

他忍住想再次吸吮她紅唇的沖動,只是緊緊摟住她,對于心愛的女人不能一次要得太凶,萬一傷了她,他可要心疼死了,所以,還是再忍一下子好了。

「豐鈺,先帝被毒死之事沒有外傳,怕的是引起天下騷動,而珍淑妃的死也是深宮秘密說不得,但是直璇畢竟是你弟弟,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在他終于安分下來後,想起這事,憂心問道。

直璇雖年紀幼小,但母親不僅涉及毒殺先帝又意圖刺殺當年的太子,是很難見容于天家了,以後他該如何是好?

「他母親的事,無須累及他一個孩子,直璇我會安置在宮里,若可以的話,請你幫我分神照看他好嗎?」他問。

「當然好!」高月驚喜道,很高興他沒有趕盡殺絕,若是換做其他人,直璇就非死不可了。

他撥了撥她的發,忽然嘆道︰「小月兒,進宮後,可有你忙的了。」他有點兒舍不得她,卻身不由己。

她默然不語的偎進他胸膛。

斑月非常明白他非要她進宮的理由,除了希望兩人能相守外,主因還是那珍淑妃的劫殺事件嚇到他,深深覺得將她放在宮外不安全,還不如綁在身邊就近照顧的妥當,另外,他也有意讓她進宮掌管後宮,與他一起展開奪權之路。

「我怕幫不了你什麼,我並沒你所想的那麼勇往直前……」她垂下眼睫,煩惱的說。

他輕托起她的粉腮。「你以為我在東宮訓練你這麼多年是為什麼?就是要你能適應宮廷生活,以便有朝一日能輕松面對宮斗!」

她訝異的眨了眨大眼。「你早安排好要讓我面對今日?」

豐鈺劍眉輕揚,嘴角浮笑。「不然,我要你這幾年在東宮幫著處理那麼多事做什麼,這東宮女官你可當得輕松過?」

斑月一愕。「你設計我?」

「是設計你,這樣你才能在我身邊活下來。」他說得一點都不愧疚。「多年前我就知曉,自己是個手中無兵的太子,早晚會面對今日之勢,所以我韜光養晦,潛藏心志,就連你,我都要你及早做好準備,才能與我站在一塊面對未來!」

他心思縝密,多年前相中她後,就對她展開非常教育,還記得他對她說過一個禪師撥炭的故事,那時只覺得他在惡整她,哪有這麼深的想法,如今,她總算了解他的用心。

「好吧,我算是服了你,我認栽了!」她撇了撇嘴的說。

豐鈺笑了笑之後,面容突然嚴肅起來。「小月兒,以後我們夫妻同心,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許退縮,更不能輕言離去!」他慎重請求。

「夫妻一條心,你若信我,我就永不退縮!」她亦正了神色,做出承諾。

他動容的圈緊她的身子。「這世上我什麼都不怕,只怕失去你!」

斑月哽咽地微微紅了眼眶,主動仰起嬌容,熾熱地獻上一吻。

這天下,她要幫著他一起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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