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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惡魔 第三章

作者︰凌築

下課鐘聲響起,吳莎琳一溜煙就不見人影,古宜芳東問西問之下,總算在校門口前攫住踩著沉穩步伐的吳莎琳,不小心觸踫到皓腕上鏤刻的深疤,她愣了一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

吳莎琳抽回手,拉平長袖,淡淡回睨她一眼,「有事嗎?」

「你的手……」莫非是她昏倒後……古宜芳瞠日咋舌,「那天你玩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吳莎琳門氣不慍不火,繼續前進。

「為什麼?」古宜芳追上去。

「你不覺你管得太多了?」

「你是好學生,又受老師賞識,為什麼會去酒店那種地方?」

「我為什麼不能去那種地方?」又不是監牢地獄,若是地獄,她倒也想去一游見識見識。

「可是……」佔宜芳找不出話來駁斥。

「就因為我是好學生、乖乖牌?」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吳莎琳停下腳步,斜睇著呆若木雞的她,反唇相稽,「那是你們以為的吧!」人往往以眼前所看到、听听到而妄下斷語,卻不曾深究事件的真實與否、傳言的可信度,這就是流言的開端-

吳莎琳含諷帶剌的話打人心坎-,佔宜芳愕然的想到,對呵!在她印象中的吳莎琳幾乎全是道听途說,而真正的本人……地連忙趕上去。

「那你那天到酒店做什麼?」

「小姐,你未……」當地視線落在門外被女孩子包圍的陽光男孩時,她的話卡在喉嚨,不假思索的掉頭就走,打算從後門離去。

「吳莎琳!對不起,各位,我等的人來了。」梅之靖笑如朝陽向周遭的懷春少女們哈腰一禮,急忙的追上相應不理的吳莎琳。

「這位是……」古宜芳杏眸圓睜的端詳眼前的大帥哥,心口卜通卜通的如小鹿亂撞,特別是他竟然在對她笑。

「在下梅之靖,目前和莎琳同住在一起。」

「同居!」古宜芳驚呼,引來旁人的側目,她不可置信的望著外表乖巧文靜的吳莎琳,居然……

「不是!」第一次吳莎琳為了這個荒謬的名詞而動了肝火,頭一次對子虛烏有的事而出聲駁斥,「你別亂說,他只是我的房客!」

「房客?」古宜芳像鸚鵡般重復著吳莎琳的話。

「是,我住在她那。」梅之靖笑咧了嘴,知道能激起她某種情緒讓他得意不已,雖然她看起來快氣炸了。

「梅子靖,我警告你……」

「是梅花的梅,知之乎的第二個之,也就是芝麻的芝去草字頭,而靖是李靖的靖,要記清楚。」他笑咪咪的詳細自我介紹,猶如老師教導小學生念ㄅㄆㄇㄈ。

「你……神經病!」吳莎琳頭一次踫到如此不可理喻的人,嘻皮笑臉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搬來不到兩天就把整棟樓、左鄰右舍全混得爛熟,一張嘴油腔滑調,連附近阿公、阿媽級的人物都樂不可支,直說要收他做乾兒子,還有方才在校門口的盛況,也不知道他是說了什麼笑話,讓那些私立名門學府的女學生笑得花枝亂顫。

像古宜芳也不到三秒鐘就傾倒在他男性魅力之下,此刻兩人並肩而行,郎才女貌羨煞了旁人。

她是怎麼了?!她居然在吃味!吳莎琳猛然驚覺這個事實,地懊惱的低咒一聲,該死!並且加快了腳步。

「莎琳!」看她要逃走了,梅之靖忙不迭的向古宜芳頷首一禮,「跟你聊天很愉快,拜!」然後追趕上去。

懊不容易追到校門外的馬路,在站牌前攔住了她,他抓住她的手,「別走那麼快嘛!」

「梅之靖先生,請問有何貴干?」她幾乎從齒縫中擠出話來。

「我喇下課,順道過來接你二起回家。」他努了努嘴,示意停在路邊的摩托車,這還是他舍跑車而買的二手機車,為了偽裝窮大學生身分,避免她起疑。

吳莎琳淡淡瞄了一眼,「不需要。」

「坐公車很累人的耶!」他是為她著想,怕她擠公車。

「誰說我要搭公車?」她皮笑肉不笑的抽動臉頰的肌肉。

「難道你每天坐計程車?」依她目前的經濟狀況,能坐公車已經十分拮據了。

吳莎琳僅翻了翻白眼,轉身走去。

「莎琳,走慢一點。」梅之靖立刻迫上她,看她優閑的散步朝回家的方向,一個驚訝的念頭閃過,「難不成你每天用走路上下學?」光騎車就要十五分鐘,當然還得扣掉紅綠燈和塞車時間。

「不行嗎?」

「沒……沒有。」頭一次他被問得啞口無言,對象只是個高中女生。「那要走多久?」

「慢的話三十分鐘。」她言外有意的瞟了瞟身旁走「慢」的家伙。

「台北市交通那麼可怕,路上壞人那麼多,你不怕?」想到他就心驚膽戰,而她居然走了三年,不知道她運氣比較好,還是她是武林高手,穿梭川流不息的馬路能平安無事,有遇狼宰狼的本領。

「習慣就好。」她仰視灰蒙蒙的天空,一個人漫步在攘熙的人海中是她平日享有的優閑與愜意,那是她惟一擁有自我的時光。

即使空氣中流動的是烏煙瘴氣,耳際傳來喇叭聲,車子引擎聲和人群嘈雜聲,在這冷漠的水泥叢林裹交織成不協調的嗚奏曲,而她可以自在的幻想,不必偽裝,也沒有面具,更不用面對虛情假意的人情世故,和為了因應逢迎諂媚而必須強撐的矯作微笑,說些不著邊際的交際辭令,忍受強制學習的繁文褥節。

這是他認識……見到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輕松的面孔,淺淺的微笑躍上她眼尾、唇角,柔和地平日冷肅刻板的輪廓。

這般無憂無慮才是她該有的青春年華,她被壓抑的太久,久到遺失了心,忘了相信其實世界上還有許多美好的事務、美麗的生命。

梅之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告訴她︰「縱然失去了所有,我會依然陪伴在你身邊,所以,請不要放棄希望,堅強的活下去。」

他陪她走回家,而她居然不知道,直到管理員出聲喚住了他們,「放學啦!你們一起回來?」

她一怔,詫異的回過頭,「你怎麼在我後面?」

「我一路跟你走路回來,你不知道嗎?」他有些無辜,但唇角的笑意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無聊!」吳莎琳怒不可抑,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租給一個無賴,更沒想到她路上一舉一動豈不全被他瞧見了?

她惱怒的快步走向電梯,不顧他也趕電梯的按下關鍵,始深吁了口氣,整理著紊亂的心緒。

此刻她懊惱租房子的確是錯誤的決定,她讓他這個陌生人介入了自己的生命。

懊死!

「魁,她似乎比鬼夜還難開導。」梅之靖回到天地門總部,閑散的癱在沙發

文魁從電腦中抬起頭,「沒想到你也有觸礁的一天。」

「大概是我太躁進了。」他憶起自己試著走進她的生活,每天故意陪她上下學,她便不再和他說話,簡直形同陌路,讓他郁卒了半死。

「這個垂頭喪氣的家伙是我們那位不畏艱難、脾氣執拗任性的合帝嗎?」

「你是在幫我,還是在損我?」梅之靖沒好氣的撇撇嘴。

「當然是幫你,要不然我也不會替你弄來這個。」文魁自桌面取來牛皮紙袋扔給他。

「這是什麼?」他緩緩打開。

「陳家的遺囑。」

「你怎麼弄來的?」梅之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用電腦去律師那查到檔案,再去偷過來。」文魁輕描淡寫的說。

「魁,你真是太棒了!」

「謝謝,別忘給我加薪。」

「這話你應該跟掌經濟大權的幽皇說。」他笑得邪惡。

「那丫頭現在被尼克斯先生纏得分身乏術。」文魁繼續埋首苦干,「噢!對了,差一點忘了,那位尼克斯也對你的女人很感興趣。」

梅之靖臉色遽變,低咒一聲,拿起資料匆匆往門外走去。那個色魔!

為了擄獲佳人心,他決定施展十八般武藝。

在花了三天的時間整理好新窩後,他總算有空閑時間,打量起窗明幾淨的屋子,雖然收拾得很乾淨,但總覺得少點顏色,顯得有些冷清。

靈光一閃,他決定替她的家布置一下,首先打電話到花店訂幾盆盆栽和花卉,然後看了下表,已經五點多了,她也該放學了。

視線落在空蕩蕩,乾淨得形同虛設的廚房,他忽然想何不趁她回來之前煮一頓豐盛佳肴,不是有句俗諺說什麼捉住情人的心,要先征服她的胃。

打定主意,他決定上超市買菜去也,甫拉開門就看見門外站了三個西裝筆挺、面無表情、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是黑手黨那群家伙,沒想到他們居然找上門來了。「你……」他著實愣了下。

「在下列德?斐?尼克斯。」他優雅一澧,並不知道眼前看似無害,洋溢陽光氣息的男子就是天地門之合帝,「請問莎琳小姐在嗎?」

「有事?」這俊美似吸血鬼的家伙到底想干麼?

「我听說她似乎有困難……」

「這與你何干?」他冷眉一挑。

「無禮?」手下杰克冷斥,卻被尼克斯手一橫的阻止他再說下去。

「請問貴姓?」沒想到這位平凡無奇,走在街上也不會特別引入注意的男子無形中竟有一股外進的非凡器宇,流露不怒而威的魄力,讓人不容小覷,尼克斯第一次看走眼了。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他瞄了瞄表,再不趕快去買菜,莎琳就要回來了。

「那麼你和莎琳小姐是什麼關系?」繼幽皇後,莎琳是他挑中的女人,怎能輕易放棄?

「你未免管得太多了。」黑手黨裹的女人不是溫床的情婦就是淪為殺人的工具,他絕不會讓這家伙有機會接近莎琳的,「若沒事,請便。」

「小子,你可知道你面前站的是什麼人?」杰克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中國人。

「杰克。」尼克斯墨鏡下冷冽的眼神睨向他,要他噤口,然後伸出手要與梅之靖相握,「很高興見到你。」看似寒暄,實是以手勁試梅之靖。

人家客氣的伸手,總不好裝作沒看到,梅之靖只好回應的打招呼,誰知尼克斯忽然加重力道,他沒防到,痛得眉頭都糾結在一塊,險些失聲叫出來。

「抱歉。」尼克斯虛應一笑,放下手,心想難道是他的錯覺?「我們走!」

憊好他沒防備,否則豈不泄底了?可見得尼克斯這家伙也不簡單,第一回合較勁似乎是他略勝一籌,這都虧刀魅教他的演技,而他現在是普通老百姓,自然就要像平常人一樣。

一待他們遠去,梅之靖才想到要買菜的事,急忙的街出去,但願莎琳別那麼快回來。

日暮時分,滿天霞光,整個灰灰的城市像籠罩在金色年華的絢麗中。只有這個時候晚風輕拂,沒有早晨的趕急和壅塞,只有優閑恣意的自我。

吳莎琳漫不經心的走在人行道上,不想那麼早回家,只因那屋子多了個煩人的家伙,老是柬問西扯,嘰哩呱啦的惹得心煩。可是不回去,她也無處可去,畢竟它是目前惟一棲身之所。

隨著黑幕降下,路燈點起,她終于走回家了,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

搭電梯上頂樓,她掏出鑰匙還沒開門,就聞到陣陣撲鼻的香氣,引發她空月復咕嚕咕嚕叫,她才想起中午忘了吃飯。

「回來啦!」梅之靖身穿圍裙,拿著鍋鏟從廚房探出頭,「我听到開門聲就知道是你。」

吳莎琳依然緘默,緩慢沉穩的走進屋,但覺屋內似乎變了許多,卻說不上來是哪-變。

「再遇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只要等這鍋牛肉湯炖到人味就可以了。」他欣喜的喃喃自語,注意力全都在那鍋香味四溢的牛肉湯。

「這些都是你煮的?」吳莎琳走到餐桌前,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咽口水,習慣吃外食的她從沒看過也沒吃過那麼豐盛的晚餐。

母親在世,她們母女是受冷落的族群,孤兒院裹只能分食,而年長者或早期生還會掠逗 來極弱勢的人;而在蘭姨家,她是不受歡迎的外人,被摒棄于陳家外,只能一個人躲在房-,直到上了高中蘭姨買了間房子給她,她才搬出來獨居。

所以,何謂家的溫暖她從來不知道,只有冷掉的殘羹及剩飯,和寂靜空虛的華宅伴隨著她。

「不錯吧!」他走出廚房,見她盯著食物一動也不動似乎看傻了眼,「以後我每天會弄三餐給你吃,不許你再吃那些泡面或不吃飯來虐待自己的胃,你中午有吃飯嗎?」

吳莎琳不知怎麼竟搖頭順應他的話。

「你看,我就知道。待會那鍋牛肉湯你要吃三碗才行。」他不容駁斥的說。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月兌口而出時,她始驚覺口氣中含著嬌嗔,她居然在撒嬌,而且對象是認識不到三天的房客?霎時,她狼狽的漲紅了臉,吶吶的低語︰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你來管我。」說到最後,她抬起不馴的下巴,拚命的隱藏住燥熱感。

「我哪有要管你?我只想好好照顧你。」出其不意的他擰了下她的俏鼻,回到廚房。

吳莎琳震驚的杏眼圓瞠,雙頰倏地飄上兩朵紅霞,她的心髒失去了控制。該死!她的心思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而她卻毫無辦法。

說實在的,他的廚藝好得沒話說,真是人不可貌相。每天他除了做早、晚餐外,還細心的替她備妥便當,簡直是完美的家庭煮夫,若說沒心動是騙人,但她就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豈知,他竟主動了起來,只見放學後,在校門口被女同學眾星拱月的正是那家伙,看他笑咧了嘴,正向那群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賣弄男騷,吳莎琳直覺的裝作不認識,想低頭快步通過。

「莎琳!我等的人來了,下次再聊。」他揮揮手告別眾女生,露出迷人的笑容。

這舉動在她感覺就像臨送秋波,勾引純潔的小女生。正當她想逃離,他那巴掌在眾人驚呼聲中搭上她的肩膀,在竊竊私語中她知道想撇清跟他的關系是不可能的,說不定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有新版的流言上市了,只因她是校園年度孤僻特異的風雲人物,而他卻是世紀大騷男,來她學校不到兩次就已經誘惑眾家純情少女心頭似小鹿亂撞。

唉!這是誰的錯?一切都怪她沒有識人之明,居然租給一個厚顏無恥的無賴。

「別走那麼快嘛!」

「放手。」她腳步不停,肩一抖抖掉他的黏手。

「我今天一下課,就急急忙忙趕來接你回家,你別臭著一張臉。」他可憐兮兮的語氣有如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她險些噗哧的笑出聲,勉強的抿緊唇才克制住,「我沒要你來接我。」

「人家是想和你一起去超市買菜,看看你喜歡吃什麼,我弄給你吃。」

「我沒意見。」她內心卻因他溫柔體貼而吹縐了一池春水。

「那我們吃西餐好嗎?」

「你想做就做吧!」

「你別一副事不關己的嘛!享受美食叮是人間一大樂事。」這美麗世界如此美好,難道沒有一樣東西能引起她興趣?除了那張枷鎖的遺囑?

「吃進肚子還不是一樣拉掉。」

「但,總該有你喜歡吃,令你食指大動的食物吧?」

「吃的再多再好,到了行將就木時,還不是還將一杯黃上。」她想起了坐擁財富的蘭姨,結果還是逃不過病魔索命。

「你太悲觀了。」這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的她飄忽似一抹幽魂,若不捉緊,風一吹就不見了。

「我還用不著你來教訓。」她冷淡的從鼻子悶哼,不理他的往前走。

「莎琳!」他又惹她生氣了,可是,他是關心她,怕她傷害自己。

吳莎琳沒轉身繼續走,正巧紅綠燈給他趕上來抓住她的機會。

「莎琳,你听我說,我不奢求你喜歡我,我只希望你別放棄希望,別放棄自己。就算所有人都棄你而去,但,你還有我。」

聞言,她緩緩轉身,望人他真摯熱切的深邃眸子,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咚了一下,而表面上卻偽裝冷傲譏誚,她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耶穌基督?」

「我想幫你。」他可沒那麼容易被擊潰。

「以前我一個人活下來,未來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她甩掉他的手,剛好黃燈一閃跑到對面,頭也不回的離去。

留下梅之靖悵然的凝望她遣世孤獨的背影,他要怎樣才能打開她心中的結,融化她冰封的心?

照常一天三餐全由他包辦,他絕不因為小小的挫折而退縮。

一早,在她吃完早餐離開後,他收拾好廚房,然後要出門上課,才赫然發現她沒帶到便當,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

不管如何,他會送去給她,讓她拒絕不了他。想著,他唇畔揚起一個得意的笑。

「真難得現在還有家長親自送便當。」校門警衛伯伯笑呵呵的放他進入校園,「你一定是位好大哥。」

「謝謝!」為了避免引起誤會,他只好謊稱是她大哥。

「現在是下課時間,你可以直接到三年甲班去找她。」

「我知道了。」他露出陽光般和煦的微笑,連警衛伯伯也不能免疫。

「需要我給你帶路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謝謝伯伯。」

「好吧!那你沿著車棚走過去,會看到一楝黃色建築物,那個是電腦教室,它的隔壁就是了,三年甲班是二樓第一閭。」警衛伯伯巨細靡遺的解說給他听,「還有地下室是餐廳和販賣部,旁邊是體育館,這樣你應該知道了呵?」

「我知道,謝謝伯伯。」他行個九十度鞠躬禮,朝目標前進。

他記得她功課表上這一堂是體育課,而遼闊的操場上似乎只有兩個班級,就是不見三年甲班。

一問之下,他才知原來上了三年級後,在升學主義的壓力下,學生惟一的課就是讀書和考試,難怪現在小阿大都是四眼田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跟他在美國求學完全開放自由學習,依個人興趣發揮的環境實在差人多。

唉!每種教育制度都有它的優缺,他無力置啄,真正有資格說話的是受教育下的學生。

「這節是自習課,你們找我出來有何貴干?」吳莎琳倚著牆,面無表情的睥睨車車前包圍住她的女同學。

「听說阿美吸煙被記過的事,是不是你打的小報告?」為首的高壯女學生欺身,仗體格威嚇她。

可惜,她若是會被這種陣仗嚇到那她就不是吳莎琳,「自己去查呀!一在這些太妹級眼中,好學生是歸類于「親師派」,就算她沒做,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才不做浪費口水的無聊事。而且與其白費唇舌,倒不如看她們意欲為何,圍毆?找人海K她一頓?她長那麼大,除了被人羞辱,倒還沒遇上被人毒打,想著,她還有一點期待……

「你!沒想到看你在老師面前一副天真乖巧,背地卻是下三濫的小人,我看了就嗯心!」為首的女學生惱羞成怒,用力推了她一下。

「住手!」梅之靖低吼一聲制止。在親友間受排擠的她在學校也受人欺陵傷害,難怪她憎惡著人,不相信人性。

「你是誰?」

五位女學生被突來的喝斥嚇了一跳,轉過頭,乍見一位卓然英挺的男子時,芳心都月兌序的怦然亂跳,但是,他幽合的深邃眸子卻進射冷冽嚴厲的火光,令人不寒而栗。

懊酷的帥哥!為首的女學生著迷于他俊美的外表,不畏他冷峻的目光走上前,

「帥哥,你想干麼?」

「少閑管事。」在吳莎琳陰沉的橫視下,梅之靖愣了一下。

「莎琳。」

「噢!原來你們認識啊!」為首的女學生心-頗不是滋味,「看你一副乖寶寶樣,沒想到在外面交了男朋友還帶到學校來,真是虛有其表、厚顏無恥。」

「不許你侮辱莎琳,我……我是她大哥。」雖然很高興做她男朋友,但為了她名譽,他只好忍痛犧牲了。

「大哥?!」五個女生眼楮都亮了,根本忘了要找吳莎琳算帳的事,立刻一涌而上,一雙雙氤氳的眸子流露出傾慕。

而吳莎琳被拋在一旁,見沒自個的事,拍拍衣上的灰塵就要走人。不知怎麼,看他和眾家女生相談甚歡,她心口泛著一股酸意,彷佛……在嫉妒!

怎麼可能?為了否定這個事實,她狼狽的快步離去,不理會背後傳來他陣陣的呼喚。

自他三不五時的出現在校園,她的行情直線上漲,不啻是女同學的艷羨和友善,桌上也不時出現一封封他的情書,還有男同學也跟著示好,又羨慕又嫉妒,更好奇那一號在學校引起騷動的帥哥是何人?弄得她既頭痛又懊惱,真想蹺課算了。

「莎琳,外找。」惟一知情的古宜芳悄悄附耳,「是你那位同居人,在校門口等你。」

「說我不在!」

「你想引起全校騷動嗎?」古宜芳齜牙咧嘴的說,「為了你的名譽著想,最好還是去。要不是我在校門口買外販正好瞧見,我想他真的會闖進學校,一間一間教室的找你。」

「該死!」吳莎琳拍桌而起,引起眾人側目。現在她的一舉一動已經成為茶余飯後的話題,這是她怎麼也沒料想到的。

在畢業考前夕,向來習慣孤獨、冷淡疏離人群的她,居然躍居全校當紅的新聞人物,這都拜他的騷包之賜,早知道會變成這亂七八糟的情況,就不該租房子給他,如今,攪得她生活一團亂。

「各位,沒事,沒事!因為莎琳早上考試沒考好,心情不好。」古宜芳忙著打圓場,並壓低了嗓音,「你還不快去。」

吳莎琳惱怒的走離座位,每一步都重重的踩下來泄憤,渾然未覺背後有人跟蹤。

來到校門口,看到倚在校外圍牆邊等待的陽光……惡魔少年,她口氣不善的道︰「你來干麼?」

「莎琳!」驚覺她出校門迎接,他喜上眉梢。

「你干麼無的放矢!」他根本不是她大哥,她也沒有任何親人。

「什麼?人家只是好心給你送便當來。上回來,你跑那麼快連便當都沒拿,還好你同學好心替我送去給你。」他無限委屈的垂頭。

「你是吃飽太閑了是不是?」

「你怎麼可以對你大哥這樣說話?他好心替你送便當,你應該感激才是。」發話的人不是他,而是警衛伯伯。

微慍的表情令吳莎琳一怔,沒想到對學生親切慈善的警衛伯伯竟也被他收買了。

在警衛伯伯嚴厲的瞪視下,她搶過便當,話從齒縫間擠出,「我的好大哥,你可以走了。」

「你放學的時候我再來接你。」

「不必了!」吳莎琳低吼一聲,轉身欲走,不期然的竟看見背後站著上回挾持她的高壯女生,叫什麼……張富英的樣子,瞧她差怯的模樣真是不能與當日同語。

「莎琳,你大哥來啦?」

「是啊!」問這不是廢話,都已經垂涎的靠上去了,還問個屁!「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她語含曖昧的打量著他們,忍住快進出胸腔的笑意,迅速離去。

沒想到全校頭號大太妹居然在他面前溫馴得像小綿羊?這太好玩了,也太有趣了,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她感到一陣酸酸的滋味翻攪著她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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