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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魅惑妻 第四章

作者︰凌築

沁涼的夜,寧靜的巷道內僅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靜得連燈下飛蟲盤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艾梅一個人走在無人的巷道中,驀然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心一驚,頭也不回的加快腳步。

摔不及防肩上被拍了下,她不假思索的將背包往後一甩。

「啊!你搞什麼?」刀魅敏捷的接下她的背包。

「是你!你干麼沒事嚇人。」艾梅吐了口氣。

刀魅沒好氣的道︰「誰叫你走那麼快?那麼晚了不回家在街上游蕩。」

艾梅搶回自己的背包,「你管我。」

「難道你不知道夜歸的單身女子很危險。」

「跟你在一起更危險。」她深吐了口氣,不知為何看到他竟讓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她走到路邊一輛跑車旁,那是昨天剛運到的。「你離我遠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還好巷子里沒有人,不至于引發元鋒迷的騷動。

「你就這麼討厭我?」刀魅倚著車,目光灼灼。

「你想做什麼?」對任何人都可以以微笑來武裝自己,但是面對他,她卻不知所措。

鼻息間充塞著他那陽剛的男人味,她可以听見他沉渾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因兩人的靠近而劇烈跳動,渾身戰栗著。

「欲求不滿的話大可以去招妓。」艾梅深呼吸,極力忽略他在她身上造成的影響。

「我要找的是你!」

「哎呀呀,天王巨星臨幸,小女子是否該感到無限光榮?」她試圖揚起柔媚的笑靨。

刀魅頓覺口干舌燥,呼吸急促,曾幾何時那脆弱瘦小的精靈蛻變成妍麗耀眼的女神。

「我相信依你元鋒天王響亮的名聲,身邊應該不乏美女才是,隨便欽點都會有女人心甘情願上你的床。」他真當她是他盲目的崇拜者?

「你忘了我!」她話中的冷諷澆熄了他的欲火,他自嘲一笑,「你也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

「什麼約定?誰跟你有約定,你在胡說些什麼?」她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不知自己為何因他的話感到心悸和不安。「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可別害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被女人分尸。

「算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刀魅掩去眼底的失落,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不懷好意的逼近她。

艾梅感覺心髒怦怦然,不自覺的倒退一步,背抵著車門,「你……你別靠我那麼近,走開!」

「有人來了。」刀魅附在她耳畔說。

「艾梅……」

由遠而近的呼喊讓艾梅趕緊轉頭。

糟了,是小童!要是引起誤會,她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

「你快走啦!」眼看小童逐漸接近,艾梅登時慌了手腳,東張西望看有沒有能讓他藏身的地方,可長長的巷子烏蒙抹黑的,看不見任何可躲人的暗巷或牆角,她不由得低咒一聲,驀地視線一溜,她注意到自己的車子。

「你快進車里躲一躲。」

「為什麼?」刀魅故意問。

「別問那麼多,叫你進去就進去。」她半推半拉的將他藏入車里。

「艾梅!」氣喘吁吁的小童捂著胸口,「你今天怎麼走那麼快?對了!我想問你上次我借你的項鏈呢?」

「我放在家里。」艾梅提心吊膽的說。

「那好,我今晚跟你回去拿。」

「我今天有點事,恐怕不方便。」

「那明天好了,反正我今天要跟法蘭去士林夜市,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

面對心無城府的小童,艾梅又內疚又上心下心,「真的很抱歉。」都是那個神經病天王害的。

「沒關系,法蘭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順著小童離去的方向,艾梅向在遠處等著小童的法蘭點了下頭。

「對了!」冷不防小童煞住腳地旋身,艾梅的呼吸也跟著她的腳步停止,「你剛剛是不是在和誰說話?」

「有嗎?」艾梅勉強揚起一抹笑。

小童歪著頭想了下,「可是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影鑽進你的車子里。」

「你大概看錯了。」習慣了演藝圈的假面具,連假話都說得如此流暢,根本不需要劇本。艾梅眸底掠過難以察覺的輕嘲,表面若無其事,「法蘭在等你,別讓他等太久。」

小童點點頭,「知道了,那我帶些宵夜回來給你。」

「不必麻煩了。」車內還有個大麻煩。

「沒關系啦,你要吃什麼?」

「你們買什麼我就吃什麼。」

「OK-那我走了。」

艾梅如釋重負,轉身拉開車門,只見刀魅正舒服的坐在座位上閉眼休息,連位子都調整好了,適合他的長手長腳。

「談完了!」听到開門聲,他張開炯亮的眼,「那上車吧。」

「下來。」

「拜托,那麼晚了,三更半夜的你忍心讓我一個人流落街頭?」刀魅故做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這個大明星想要招車還不簡單,隨便馬路上一站,還怕沒車停下,說不定還有人連人都奉送。」

「不要,這位子很舒服。」刀魅雙手枕在腦後。

「下車!」她不想和他牽扯不清。

他索性連眼楮都閉上,對她來個相應不理。

無可奈何艾梅只好俯低身子鑽進車,想辦法將他揪出來,「你給我下來。」

不料腳下一個不穩她整個人踉蹌的跌進車內,撞到他兩腿中央。

倏地,一聲痛苦的悶哼自艾梅的頭頂冒出,她臉色驟變,慌忙的驚跳起身,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後腦勺撞到了車頂,身子又跌進他兩腿之間,而且還是面朝下。

她痛得擰眉,可沒忘了道歉,「對不起!」看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她感到不好意思,冷硬的態度也軟化下來,「你還好吧?」

刀魅緊咬著牙關,抓緊車椅的手背青筋暴凸,「沒事!」天知道當她的臉一靠近他兩腿中央,他男性的就自動站崗了,弄得他又難受又尷尬,只好夾緊腿以免失風。

艾梅心虛不已,悄悄地覷了覷他合身的西裝褲,褲襠正中央的部住隆起,像藏了粒饅頭,她心驚的想,該不會是被她撞腫的吧?

霎時,血液在四肢百骸奔竄,她羞窘不已。

「喂!你要……不要去醫院?」會不會撞斷了他後半輩子?

「不用了。」刀魅喘息的搖搖頭。

「可是……你那邊腫起來了。」萬一害他終身「不舉」,叫她拿什麼賠他?

忍受欲火煎熬的他差點笑出聲,「我沒事,一會兒就好。」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可是你看起來很像很難受的樣子。」艾梅咽下心虛和困窘。

豈止難受,那種被撩動僨起的欲火幾乎要摔爆了他的褲襠!听到她的話,刀魅想哭又想笑。

「我不是故意的,你真的沒怎樣?」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他叫她為他的後半輩子負責怎麼辦?」想到愛情她就毛骨悚然,更別提婚姻了。只是奇怪的是,她明明對他印象極爛,而且也不過才跟他見過幾次面,她竟然會想到長久以來避如蛇蠍的婚姻。

「不管怎樣,我想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好了。」甩去腦海中的迷惘,艾梅迅速的坐上駕駛座,啟動引擎。

「不……不必麻煩,我休息一下就沒事。」要更到了醫院丟臉的是他。

「那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住的地方到處都有狗仔隊,你確定要送我回去?」她的態度變得和緩,刀魅不禁心想,是否該因這一撞而感到高興。

拚命的深呼吸,他用力縮月復來抑制血脈僨張,雖是「命根子」惹的禍,但難得佳人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他若白白放過這機會就是笨蛋。

艾梅沒注意到他深瞳中詭異的眼波,心念一轉。他說得沒錯,給狗仔隊拍到他們在一起,她跳到太平洋也沒用了。

「要不去飯店好了。」真想將這麻煩丟下,省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你確定?難道你不知道住飯店要登記姓名,而我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元鋒。」

「你還真 簟!卑梅瞪了他一眼,「你干麼不用藝名?那你叫刀魅又是叫假的、叫好玩的?」

「元鋒是身份證上的名字,不過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刀魅。」

去……$%#@##&!一連串三字經在她腦子里打轉,她真想剛剛就把他閹了,省得麻煩。

「OK!你想去哪?」

「可不可以去你家?我保證絕不亂來。」他壓下內心的雀躍。

她再度橫了他一眼,「難道你沒有什麼好朋友家可以借住?」

「呃,這個……」劍影已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飛虎追老婆去了,至于留在台灣的只剩會落井下石的魁。

瞧他又皺眉又哀怨的嘆息,艾梅搖搖頭,「你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

刀魅干笑,事實上是那些死黨被他騷擾到想搬家。

「好吧!就一晚,明天你就得給我滾蛋。」

「謝謝,只是身為淑女,你說話不可以那麼粗野。」

「再 裟憔透我下車。」一句話成功的讓他噤聲,車內恢復平靜。

艾梅收回視線回到正前方,心里暗忖著,她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

清晨,曙光乍現。

艾梅好夢正酣,突然覺得有點熱,胸口有個巨大的物體壓得她透不過氣。

她不得不睜開眼,沒有焦距的惺忪睡瞳慢慢集中在胸前那黑色頭顱。

「啊!」拔高的尖叫將刀魅震下了床。

「搞什麼?」刀魅低咒的撫著撞到床頭櫃桌角的後腦勺。

「你……你怎麼在我床上?」他不是打地鋪睡在地板上嗎?見他上半身光溜溜的,嚇得艾梅趕緊拉高棉被,不敢看他下半身,怕見到也是赤果的。

「是你拉我上床的,還抱著我不放。」

「怎麼可能?」她又氣惱又羞窘,努力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她依稀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常抱著睡的五十寸超大玩偶史奴比,沒多想就將它摟到胸前,難道說……視線回到他身上,她將他當成了史奴比?

天啊!她怎麼會犯這種錯?艾梅捂著臉申吟。

「這不是真的。」

「這是事實,而且你還剝掉我的衣服。」刀魅強忍著笑,一本正經的道。

「別再說了!」她的史奴比本來就沒穿衣服。

「你還替我蓋被子,要我乖乖睡,唱搖籃歌給我听,說實在的,你唱得真的很好听。」他憋了一肚子笑。

「夠了,我承認是我的錯。」瞧他那張像偷腥的賊貓的臉,艾梅真恨不得給他一拳。「但你也該叫醒我。」

「我試過啦!」刀魅無辜的聳肩。

「我看你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愈看愈火,霍地意識到他還赤果著身子,她舉目四顧,掃見床頭散落的衣服,立刻不假思索的扔給他。

「你快點穿上。」她閉上眼不敢看他。

「你確定要我穿?」

「叫你穿你就穿。」艾梅悄悄睜開一條細縫窺視,瞄見他手上拿的竟是她絲質的全感睡衣,倏地,一股熱辣的血液自耳根沖上臉龐。

沒多考慮,她探身搶回,這才想到她在國外早習慣了果睡,這一動豈不全被他看光了。她連忙縮回到被單下。

「還給我!」她伸出一只藕白的玉臂。

眸底閃過一抹遺憾的刀魅微笑著,笑得眼楮都彎成上弦月,「你不是要我穿嗎?那我就穿嘍。」

「你不要亂來。」她就只這麼一件而已,而且想到衣服穿在他身上沾染了他陽剛的氣味,她時頓覺得渾身不自在,無法言喻的麻酥感在體內顫動。「快還我。」緊抓著床單,她爬著前進搶下睡衣,頭也不回的沖進浴室,全身像著火的感覺。

而身後傳來他朗聲大笑更叫她羞愧不已,連上舞台跌倒都沒那麼糗過。

???

懊整以暇的穿上衣服,刀魅神情愉快,精神奕奕。

蚌然間,浴室傳來嘩嘩水聲,他依稀可以想象流水滑過她凹凸有致的曲線,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兒自她誘人的豐盈淌下,溜過平坦的小骯,凝滯在她女性最隱密的黑色叢林……噢!該死的,光想他就欲火奔騰,全身發燙。

「你東西收好了沒?我送你回去。」沖洗後,艾梅神清氣爽,一掃剛剛起床的窘迫和起床氣。

刀魅猛吸了口氣,剛沐浴完的她頭頂裹著大浴巾,身上穿著純白的棉質背心和汗閑褲,像是山中精靈自氤氳的湖心走出來。幾絲頭發散在耳鬢、眉梢,在發末凝修珍珠似的水珠兒,一滴滴滲透了她的白色背心,他幾乎可以描繪出她圓潤的豐滿尖挺。

霎時,全身血液逆流至胯下,刀魅感覺大腿之問繃得好緊,緊得他幾乎怕自己的拉鏈被撐裂而當眾出丑。

「你怎麼了?臉好紅,是不是感冒了?」她很清楚自己睡癖一向很差。「是不是昨晚被子沒蓋好?」搶被子、踢被子對她來說是正常的,但抱錯「人」這還是生平頭一遭,愈想愈覺得丟臉。

「沒事,我想借個洗手間。」刀魅沖進浴室,耳邊還傳來她的擔憂。

「喂!你那兒愈來愈腫大,你確定你沒有內傷?」

門闔上的那一剎那,刀魅再也憋不住的爆出大笑。

他真是敗給她了!

就在此時,驟響的門鈴嚇得艾梅從床上跳起。

這麼一大早是誰?自門孔窺看,她愀然變色。

是小童!糟了,刀魅還在洗手間。她的心亂紛紛,不知所措。

「是誰?」刀魅平息了,才走出浴室又被她推進去。

「小童來了,你進去躲一下,千萬別發出聲音。」投以嚴正警告的眼神後,艾梅迅速關上門,背抵著浴室門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處變不驚的拉開門。

「艾梅,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小童提著大包小包走進屋內。

「抱歉,我剛才在洗澡。」說著,她刻意的伸個懶腰。

「喔。」小童將大包小包擱在茶幾上,「這是給你的宵夜。」

「你和法蘭該不會玩到天亮吧!」她才說完,便見小童打了個大呵欠。

「對呀!我們走了一個晚上,逛到所有的攤子都收了,後來我們還去唱KTV,直到現在才回來。」小童往後一仰,倒入艾梅的大床上。

「那法蘭呢?」

「他送我到家就回去了。」小童再打個呵欠,眼皮沉重得快撐不開,「你的床借我躺一下。」

「小童,今天不行,我待會要出門。」刀魅還躲在浴室。

「那正好,我會替你看家,慢走。」小童翻個身,昏昏欲睡。

「可是我……等等,你要干麼?」當艾梅乍見小童忽地彈坐起身,並睡眼惺忪的走向浴室,血色倏然自她臉上消失,她趕緊擋住小童,「你要做什麼?」

「上洗手間,可能昨晚吃太多了。」猛打呵欠的小童渾然未覺她的異樣,繞過她繼續走到浴室。

「慢……」已經來不及了。艾梅膽戰心驚,也連忙跟著小童進入浴室。

偌大的浴室中空無一人,艾梅驚詫之余也松了口氣,可是浴室內氣窗小得僅容小阿通過,那刀魅呢?他不會化作泡沫了吧?

「你跟我進來做什麼?」小童的手停在門把上,「還是說你也要上廁所?」

「沒有,我是怕廁所的衛生紙沒了。」艾梅訕笑,「你慢慢上沒關系。」她連忙關上浴室的門,靠著門板深呼吸。

「嗨!」

冷不防肩上一個輕拍,艾梅駭然驚跳的轉身,心髒差點被嚇得蹦出胸口,她瞪著氣定神閑的倚著牆的刀魅。

「梅兒,你在找我嗎?」他小聲的笑問。

「艾梅,你怎麼了?」她的驚駭聲驚動了浴室里的小童。

「沒事,看到一只蟑螂。」

刀魅一點也不在意被當成蟑螂,他走到沙發上坐下享受美食。

「你剛剛不是在……怎麼會?」艾梅滿月復困惑,指指他又指指浴室。

他聳了下肩,這小伎倆對身經百戰的他可說是三歲小阿的把戲。

「艾梅,你在跟誰說話?」

「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現下最重要的是送走他,「你快出去。」

刀魅半推半就的任她推到門邊,「我肚子餓了。」他意猶未盡的瞄了瞄她的宵夜和她。他最想吃的還是她。

「全給你。」艾梅快手一抄的將所有大包小包塞進他手里,在浴室門打開前一秒成功的將他推出門外。

「艾梅,你吃得還真快。」小童掃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連桌子都收拾得干干淨淨。」

「肚子太餓了嘛!」艾梅牽強一笑,心下大大的喘了口氣,總算將麻煩送走了,但願日後一切太平。

小童驀地想到,「啊!差點忘了,昨天看到雜志上刊載出,天王元鋒為因應繁雜密集的演藝工作,決定要征助理,條件不拘,薪資優渥,還可以二十四小時跟著他,真是太棒了。」

艾梅心頭隱隱感到不安,「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去應征。」

丙然——

「艾梅,你真厲害,一猜就中,我已經報名了,應征面試時間就在下星期一。」

艾梅眯起眼,「跟我沒關系吧?」她不想和那痞子糾纏不清。

「我想到你現在又沒工作,所以……所以我也替你報了名。」小童聲如蚊納,瞟了瞟她。

「什麼!?」

「反正你閑著在家也沒事,不如跟我一起去應徵。」

「我絕不去!」話語自艾梅齒縫間迸出。

「艾梅!」小童可憐兮兮的拉拉她的衣服。

「夠了,別拉,我的衣服快被你拉壞了。」她真後悔認識了純真善良的小童,更後悔遇見了他,一個無賴天王。

???

「艾梅,快起來。」敲門聲如急驟的雷雨打在門板上。

屋內沒有任何回音,小童取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大剌刺的跳上艾梅的床,扯開喉嚨大喊,「艾梅——」

「拜托,沒有通告的時候讓我多睡一會。」艾梅翻身,埋首在枕頭里。

「什麼通告?艾梅,你在說什麼?」

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的艾梅倏地張大眼,迎上小童探索的眸子,「沒什麼!」她忙不迭自床上跳起,「小童,你怎麼又沒敲門?」

「我敲啦,這會兒恐怕整棟樓的人都快被我吵醒了。」

艾梅干笑,機靈的眼波流轉,「你今天沒去上課?」

「艾梅,你忘了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你答應我什麼?」

心咚地下沉,艾梅裝傻,「抱歉,我真的忘了。」

「還好我來叫你,否則面試的時間都被你睡過去了。」小童跳下床,雙手環胸。「今天是我們去應征元鋒助理的重要日子,為此我還特地請了一天假。」

艾梅笑得好苦,她寧願小童不要記得今天這個大日子。

「快一點梳洗準備,面試早上十點開始,我們動作要快,提早一點到才能搶到好位子。」

艾梅套上睡衣,「好!別推我。」明明是來渡假的,怎麼撇不開演藝圈。

禁不起小童黏人的磨功,她還是起來了,迅速梳洗準備後便跟著小童出門。

一路上,開著車,艾梅忍不住要問︰「你到演藝圈打工,那你以後的課業呢?還有PUB的工作怎麼辦?」

「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就算我應征到了,大學的課還是可以繼續上。」

「那PUB呢?」真替她不經深思熟慮的行為擔憂。

「大不了辭了。」說完小童指著眼前建築宏偉的電視公司大樓,小臉寫滿雀躍的道︰「就在那邊。」

「小童,法蘭知道嗎?」艾梅利落的轉彎,邊找停車位邊問。

「哎呀,沒關系啦!這里這里。」指著一位難求的停車空間,小童興奮的大叫,「看來我們今天會有個好兆頭。」

佩服她的樂觀,艾梅好笑的搖搖頭。「我這有行動電話,你要不要打給法蘭說一聲?」

小童跳下車,「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干麼做什麼事都要稟告他。不用那麼麻煩啦,能不能應征到都還是個問題呢。快一點,我們走吧!」

艾梅無奈的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心里祈禱著但願不要和那痞子踫上。

???

也不過是小助理的職位,竟涌進上千名應征者。

艾梅與小童走進接待室才發現人滿為患,都排到長廊上了,不知是台灣失業率高居不下,還是元鋒天王魅力所向披靡,來應征的人男女皆有,不過以女性居多,而且個個爭奇斗艷,宛若參加選美大會。

艾梅和小童提早來,結果拿到的號碼牌已是一千多號了。

「哇!人真多。」小童拉她到剛空出的一個位子,座位還是熱的,「你先坐一下,我去逛逛。」

艾梅點點頭,「OK!你小心一點。」她一方面怕小童迷路,一方面又不想踫上刀魅。

小童一走,艾梅優閑的拿了報紙正轉身落坐,一個女音陡高了八度,硬是喊住了她。

「你干麼坐我的位子?」濃妝艷抹已看不出原來長相的女子,一身黑色洋裝緊里著她微腫的身材。

艾梅記得她是剛離座的女子。

「這位子是我先坐的,我只是去上個洗手間而已。」她睥睨著穿著簡單牛仔褲裝的艾梅,「你還不快讓開。」

艾梅錯愕了下,還來不及反應,周遭已有看不過的人仗義執言。

「你這人怎麼這樣,是你自己先離開位子的。」

「對呀!位子上又沒貼你的名字,你憑什麼叫人讓位?」

「憑什麼,憑我是元鋒的女人。」她不可一世的說。「我可是內定的,你們也不過是陪襯。」

艾梅掩著嘴忍住笑,佩服這女子的大膽直言,也同情刀魅身為演藝人員,八卦永遠離不了身。

立刻,在四周一片竊竊私語中,鎂光燈突然不斷往那女子身上閃,是狗仔隊,艾梅不由得欽佩這些無孔不入的記者。

而那女子倒也懂得把握成名機會,開始大放厥詞,艾梅不想被卷入這場風波,正想退出這混亂之地,沒在意到背後的攝影師,腳下一個顛簸,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後跌。

「小心!」一只大手適時攙住她的身子,說的話帶著洋腔。

「謝謝!」艾梅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個留著銀灰發的中年外國男子,她笑臉僵了下,心下大喊糟糕!

居然是她的唱片制作人。艾梅趕緊甩了下飄逸長發,以發掩蔽自己的臉,從容的站穩與他保持距離。

「是保羅-包威爾。」不知道誰大叫一聲。

「是世界知名FIRE搖賓樂團的制作人。」

旋即艾梅被擠出人群之外,只見鎂光燈閃爍不停。元鋒的小八卦跟保羅-包威爾來台的新聞相較就顯得微不足道,何況誰知那女子是不是造謠生事,以制造緋聞作為成名的手段。

「很抱歉,目前所有行程無可奉告。」保羅在回答記者的同時,視線穿過人牆鎖住艾梅。

艾梅全身緊繃,回避他探索的目光。保羅只知道瓊莉放她個長假,為世界巡回演唱會做準備。

「包威雨先生,你中文說得很標準,是不是特地學過?」

「沒有,我有幾個朋友是東方人,跟她們學的。」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艾梅,讓她膽戰心驚。

「听說包威爾先生心儀的對象是FIRE的經紀公司負責人瓊莉-米克小姐,這是不是真的?」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保羅笑容親切的回答。「很抱歉,我還有事。」在保鏢排開萬難離去前他還刻意多看了艾梅一兩眼。

但願他沒認出她來。艾梅在保羅走後繃緊的神經才得以放松,心忖瓊莉在搞什麼,居然讓老頭子出來,也不看緊他一點,害她差一點被認出來,畢竟他也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家人之一,同時追了瓊莉十多年,這已不是新聞。

「剛剛是怎麼回事?」繞了一圈剛回來的小童問。

「是保羅-包威爾。」艾梅將報紙放回,心底還余悸猶存。

「什麼?那個一手打造FIRE搖賓樂團的天王制作人。」小童難掩雀躍的拉著她的衣服,「他真的來台灣了?那FIRE搖賓樂團呢?主唱薇薇安-羅和貝斯手凱迪-拉克,以及吉他手喬-海格爾,還有鼓手東尼-藍德爾,他們有沒有來?」

「只有保羅-包威爾。」艾梅怎麼也沒想到她也是FIRE迷。

「啊!懊可惜,人家可是薇薇安的忠實歌迷。」小童興奮不已,充滿期待,「不過,能拿到保羅-包威爾的簽名也不錯,只要能應征到工作,就有機會和保羅-包威爾見面,到時候說不定還可以拗到魔音薇薇安-羅的簽名照,那就真的卯死了!」

艾梅心想,要是小童知道她就是那紅發的魔音薇薇安不知道會怎樣?等要走時再說出真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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