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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猎骄阳 第八章 巨石之下

作者:米洛

按照卡埃尔迪夫的“指令”,全身赤果的晏子殊坐在卡埃尔迪夫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夜风吹在背上有点冷,不过还不至于感冒,他强压下胸中快要爆炸的羞耻感,很不自在地看着卡埃尔迪夫,“行了吗?”

“吻我。”

“你开玩笑?”

“不是玩笑,”卡埃尔迪夫悠然自得地抬起头,笑盈盈的,“把头低下来,我不是教过你吗?”

“闭嘴。”晏子殊忿忿地瞪着他,手指硬邦邦地抓着卡埃尔迪夫的肩膀。

吻……他从来没想过主动去吻卡埃尔迪夫,更何况他现在什么都没穿,湿答答地坐在卡埃尔迪夫的大腿上,好像变态……

“快点啊,你想耗到天亮吗?”

“烦死了!”晏子殊不客气地吼回去,面河邡赤,缓缓地低下头,凑近那浅笑的双唇,卡埃尔迪夫体贴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还真密……

晏子殊有点分神,也有点慌张,动作笨拙、但还算优雅的,贴住卡埃尔迪夫的嘴唇。心跳声震耳欲聋地响着,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卡埃尔迪夫的嘴唇柔软得就像是花瓣,温润而光滑,但和女性的柔美又截然不同。

那是男人的气息,一种垫伏着危险的气息,晏子殊感到自己的嘴唇在发抖,他僵硬地摩拿着卡埃尔迪夫的唇瓣,重迭了一、两次之后,豁出去似的伸出舌头,探进那湿润的口腔,微微地碰触着一动不动的舌尖。

舌叶互相摩擦着,窜起细小的火花,唾液交缠的声音是那么婬靡煽情,晏子殊的脸红得像刚才的夕阳,连眼睑都是诱人的徘红色,他悄悄地吐息,听到卡埃尔迪夫的申吟,下月复竟猛地一紧,有了些反应。

晏子殊很尴尬,脊背僵直,他并不想对还穿着衣服的卡埃尔迪夫起一些难以启齿的变化,但是卡埃尔迪夫似乎毫不介意,回吻着晏子殊的嘴唇。

轻咬,交迭,又分开,频繁的亲吻像恋人之间乐此不彼的嬉戏,当晏子殊的手臂放松下来,忘情地抱住他的脖子的时候,卡埃尔迪夫送上了一个——激烈到缺氧的吻!

“唔嗯……”赤果的胸膛急促地起伏,水珠已经干涸,晏子殊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很热,卡埃尔迪夫一手托着他的背,似乎不想再玩“指令”游戏,袭击着晏子殊的耳朵,湿润的舌头舌忝着柔软的耳垂,含进嘴里……

从远处传来风声,翻飞的窗帘啪啦啪啦地摇俺着墙壁,意识仍然很模糊,仿佛倘佯在水里,虚幻的水波轻柔地扩大,与恬静的黑暗融在一起。

左手习惯性地握住塞在枕头下的警枪,可抓空了,惊讶的同时,手指被握住了,有人在温柔地吻他。

晏子殊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那深深凝视着他的淡紫色的眼眸,那瞳仁宛如清澈的水晶,让人着迷。

“抱歉,吵到你了。”卡埃尔迪夫小声说,摩掌着他赤果的肩膀,“你睡吧,我出去看一下。”

“嗯……?”

晏子殊的意识还有点迟钝,想起来自己是在沙漠里,疾剧的旋风似乎就在附近撕扯咆哮着。晏子殊听清楚了,那是休伊直升机的旋翼发出来的巨大暴音。

“梅西利尔来了?”晏子殊缓慢地撑坐起身体,从腰部直达脊柱的酸疼让他申吟了一下。昨晚……高潮后的颤抖很久都无法平息,一次又一次,他比平时更沉浸在卡埃尔迪夫制造的极致欢愉里。

纵欲的结果就是浑身无力,全身还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是。”卡埃尔迪夫答道,自责地看着他疲惫的脸庞,“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累。”

“没事,有点困而已。”晏子殊喃喃地答道,抬头看着外边的天色,漆黑的夜空像巨大的帷幕,只有天际隐隐透着一些幽蓝的星光,还很早,大概是凌晨四、五点钟。

直升机在别墅正门口的空地慢慢地停下了,钢铁旋翼的噪音被沙漠的幽静替代,卡埃尔迪夫动作轻盈地下床,披上一件深蓝色的真丝睡袍。

天还没有亮,梅西利尔就心急火燎地赶来,一定是古墓挖掘有了重大进展,晏子殊想,卡埃尔迪夫会离开吧。

轻轻地叹气,心里有些失落,可自己也是说走就走,收到电报就立刻收拾行李,相当无情,他没有立场抱怨卡埃尔迪夫。

晏子殊倚靠在雕花铁柱床的床头,看着卡埃尔迪夫走出卧室,下楼。他用力揉了揉眉心,躺进暖洋洋的,却有些空虚的被窝里,连头都密实地盖住。

只过了五分钟,卡埃尔迪夫就回来了,缎面拖鞋几近无声地踩过花纹斑斓的地毯,打开了古董壁橱,铁艺衣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晏子殊一动不动。

被褥突然被掀开了一角,晏子殊的眼睛睁得老大,卡埃尔迪夫竟然还穿着睡袍?手里还不合时宜地端着一杯热茶?

“你……”晏子殊讷讷地问,“你怎么还穿着睡衣?”

“什么?”卡埃尔迪夫似乎不明白,只是把香气阵阵的热茶递给他,“喝点花茶再睡,里面有菩提子、熏衣草和茉莉,对消除肌肉疲劳很好。”

“梅西利尔走了吗?”晏子殊接过玫瑰瓷茶杯,还难以置信的样子。

“是啊。”卡埃尔迪夫躺进床里,手臂搁在晏子殊背后。

“你不走?”晏子殊听到了直升机启动的声音,怔怔地问:“他连夜赶过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陵墓的事。”卡埃尔迪夫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已经钻开了巨石,不过遇到点麻烦,岩石下方是一个密室,没有入口,等天亮了我再过去。”

晏子殊不说话,低下头喝茶。卡埃尔迪夫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你想我现在就走吗?”

“不是。”玫瑰花型的茶杯磕上托盘,差点洒出来,晏子殊嗫嚅着,“我只是觉得……你不用在意我,如果你很忙的话……”

茶杯被拿走了,卡埃尔迪夫靠近晏子殊,不容分说地将他压在自己身下,覆上唇瓣,温柔到让人直不起腰来的吻,晏子殊无力抵抗。

“要说忙,确实很忙……”

婬亵地低语,卡埃尔迪夫的手指不安分地往下游弋,滑进双腿之间,“反正已经醒了,子殊,为了纪念你亲口说爱我,我们……”

“睡觉!笨蛋!”抽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在卡埃尔迪夫的脸上,晏子殊面河邡赤地转过身体,紧紧裹住被子。

“晚安。”卡埃尔迪夫轻笑着说,在他发梢上印下一吻,熄灭了台灯。

许久之后,晏子殊缓缓睁开眼睛……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被悉心照顾,卡埃尔迪夫很温柔,晏子殊害怕自己因此而变得软弱无能,但是……他又依恋这种温柔。

晏子殊至今才发现,他有多么依赖卡埃尔迪夫,明明习惯独来独往,为什么还会深陷进去?还觉得幸福?

晏子殊在心底喟叹,悄悄地反握住了卡埃尔迪夫的手。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吃了午饭,再搭直升机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天气渐渐变了,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整个营地笼罩在巨大的沙尘暴里,连几码前的物体都看不见,令人窒息!

沙尘暴让人产生错觉,自己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某一颗酷热的、毫无生命迹象的外星球上。

在大自然的力量前,人类显得那样渺小……

晏子殊收回眺望的视线,他正站在防风帐篷的丙烯酸窗户边上,卡埃尔迪夫正和几名学者说话。

他们的面前是三张不锈钢工作台,一张狭长的指挥通讯台,这些台子上高高堆栈着古董书籍,中间是放大的照片、量尺、投影仪、激光打印柄、显微镜、细毛刷、PE材质的画筒,还有许多考古用的器材,晏子殊走过去,看着他们苦苦研究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堵青铜雕刻的墙壁,墙上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圆形包含着一个比它小一些的圆形,这两个圆圈之间均匀排列着十二个小圆,看上去像是一个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而“蛋糕”的正中是一个神秘的倒三角形。

墙壁上雕刻着极细的锯齿状花纹,十二个小圆上则雕刻着奇怪的符号,它既不是阿拉伯文,也不是象形文字,晏子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完全由直线构成的文字。连卡埃尔迪夫都有些疑惑,雷达回声探测器显示,这面青铜墙壁其实是一扇门,它是整个地下陵墓的支撑点。

如果找不到门上的钥匙孔,用特殊的“钥匙”将门打开的话,这千年的古墓会像扑克牌搭建的城堡一样向下坍塌,最下层的石棺也会被砸成碎片!

卡埃尔迪夫有“钥匙”,那是一枚镶嵌着黑曜石的金戒指。

这四方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黑曜石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它最初是在中美洲着名的古城特奥蒂瓦坎被人发现的,它被嵌在古祭司的黄金权柄上,对墨西哥人来说,黑曜石具有特殊的神性,能向天神祈祷和占卜。

这块黑曜石先后到了无数君主、贵族、珠宝商手中,后来被俄国黑手党掠夺,他们视它为教父的象征,镶嵌在戒指上。

只有莫斯科地区的教父才能拥有这枚戒指,卡埃尔迪夫之所以会找上莫拿·沙夏,不是为了那一亿美元的军火,而是这枚戒指。

晏子殊知道这件事,一个国王不会拱手送出王冠,莫拿·沙夏也不会让出黑曜石戒指,卡埃尔迪夫和他做了交易,就是远古人的基因。但是当他发现莫拿·沙夏竟然在制造生物武器的时候,毅然除掉了他。

他只想要戒指,可是却成了教父。

晏子殊对此不知道该说什么,卡埃尔迪夫的势力在扩张,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可是——让其它黑手党组织掌握住莫拿·沙夏所研究的生物病毒技术,会让更多人生灵涂炭,相比较之下,卡埃尔迪夫是最安全的人选。

他是绝对不会利用生物病毒大开杀戒的,实际上,卡埃尔迪夫成为教父以后,已经终止了那种残忍的病毒战研究。

这让晏子殊大松了一口气。

风暴渐渐开始有了平息的迹象,帐篷不再发出可怕的“谵谚”的响声,晏子殊在附近的一把折迭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不打扰卡埃尔迪夫。

“阁下,这是不是迈锡尼人的线形文字呢?”一名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学者,询问卡埃尔迪夫。他的手边摊开着一本很大的线形手稿图,这是欧洲大陆上可辨认的最古老的书写形式,存在于四千年前。

卡埃尔迪夫沉思着,没有说话。

“线形文字有三种符号,表音、表意,还有计数。”一名戴眼镜的教授,指出他的错误,“这些文字显然没有。”

“也许是简体,”学者咕哝着,一一比对着已经被破译的线形文字,“线形文字是象形文字的简化,这种文字说不定也经过变化。”

“怎么变?去掉标点符号?”一名数学家不屑地插嘴,“这些是数字,我可以算出来,大圆和小圆的比例,正好是黄金分割。”

“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那就需要一个公式,很复杂的公式。”另一人挫败地对着笔记型计算机,说道:“它包含着几何、代数、分析,用一台电脑是算不出来的。”

“而且还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得看我们的运气好不好。”一名大学教授小声地嘀咕。卡埃尔迪夫一直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照片,他在意的不是十二个小圆上的文字,而是倒置的三角,倒置意味着另一种世界——冥界,也象征着镜像。

卡埃尔迪夫突然将照片一百八十度翻转,使它成为正三角,他看着十二个小圆,在脑海中使它们也顺时针翻转,一下子出现了十二个全新的符号,犹如茅塞顿开,卡埃尔迪夫微笑了。

这些符号他非常熟悉,虽然它经过了变化,和现在的不同,但是它们的象征意义是不变的。

“是星座。”卡埃尔迪夫轻轻地说道,“去往地府的冥河,就是银河。”

晏子殊吃了一惊,银河?在古墓里?

帐篷内一片寂静,学者们看上去也十分惊愕,他们压根就没考虑过天文学。

“这三点是夏季大三角,天琴座,逃陟座,天鹰座,把它们最亮的一颗星连接起来就形成了大三角,它就像是地标,贯穿了银河。”

卡埃尔迪夫拿起一支电子触控笔,在与计算机、投影仪相连接的液晶绘图板上,画下大三角的符号,“也就是说,旁边是围绕着大三角的十二个星座,只是现在它们的位置被打乱了。”

卡埃尔迪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画出十二个星座符号,这让晏子殊惊讶不已,他只能认出最常见的几个符号,比如大熊星座,猎户座。

重新排列之后,星座图完整了,可这只是第一步,卡埃尔迪夫用红色线条,把它们最亮的一颗星连接起来,十二条直线、斜线,通过了一个交叉点,其它人都恍然大悟,而晏子殊还不明白。

通过这个交叉点,什么都没看到啊。

实在忍不住,晏子殊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钥匙孔。”卡埃尔迪夫回头看着他,微笑着,“你只看到了一面墙壁,我们该去古墓了。”

晏子殊听说古墓的第一层是个密室,等他和卡埃尔迪夫一起,下到一百二十五米深的洞底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密室。

从屋顶到地面的每一寸空间,覆盖满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壁画,看起来像是一幅无比巨大的地图。地图上用古老的颜料描绘着河流、山川、寺庙、宫殿、城镇等等,令人眼花撩乱。

壁画上也精细地描绘着人物,其中有一支蜿蜓不绝的,去山上神庙祭祀的壮大队伍,每个人物的脸部细节都不一样,衣服褶痕也栩栩如生,这是多么庞大的工程啊!

渐渐地,晏子殊发现这些人物的服饰有别于古埃及人,虽然都是腰布、罩衫,女性穿着统状束衣,但前者的剪裁显然更适合人体曲线,冠饰和项链也更加华丽。

他们膜拜的神庙是阶梯式的金字塔结构,周围有宽阔的街道和用白色、红色岩石建造的房屋,中问有花园,最外侧还有环状运河。

一让晏子殊不能理解的是,在壁画上方,经常画着一个方形的符号,它出现在山脉、河流和城市的上空,它不属于象形文字,倒类似某种飞行器……

远古的飞机?

晏子殊觉得自己一定是弄错了,说不定它只是古人的数字符号。

青铜墙壁上十二条线的交叉点,指向巨幅壁画上一座不起眼的小神庙,卡埃尔迪夫用刀片刮掉了上面红色的颜料,挖出一层两英寸厚的灰泥填充物,找到了一个四方形的水晶凹槽。

卡埃尔迪夫拿下手上的戒指,旋转戒指上天然花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嵌进凹槽中,几乎是与此同时,青铜门上的一个圆形星座符号转动了,它被缓慢地推了出来,是一个环形的门把。

晏子殊对一切都感到惊奇,不论是恢宏的壁画还是这扇古怪的门,他像是走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下子被抛进了时空的洪流!

卡埃尔迪夫没有说话,气氛是凝重而神圣的,他们毕竟是入侵者,亵渎了墓穴主人的尊严。

静立了有一分钟,卡埃尔迪夫示意手下把门打开。

青铜门十分之沉重,四个粗壮的男人合力拽着环形门把,拖动门后一条锈迹斑斑的青铜铰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门拉开,一股潮湿的空气从底下扑面而来,像是一个很深的地窖,又寒又湿。

一条通入地下的阶梯,完全湮没在黑暗里。

卡埃尔迪夫的保镖举着高强聚光的手电筒探路,这阶梯非常古老,用灰黑色的闪长岩凿杂邙成。这是一种非常坚硬的石头,能使这座古墓保持万年之久。

晏子殊走在卡埃尔迪夫身后,两边是凝聚着水滴的粗糙窑壁,由于潮湿,许多地方都覆盖着一层白光闪闪的硝石苔,使这里看上去更像是洞窟。每走五米,石壁上就嵌着一盏青铜灯,碗状的容器中盛着白色干涸的灯油,晏子殊用手指捏了一点,似乎是动物的脂肪。

狭窄又陡峭的石阶不断地往下蜿蜓,似乎没有终点,男人们开始觉得寒冷,水滴在台阶上聚成了小洼,很滑,稍不留神就会滚下去。

在石阶变得更加倾斜的拐角,卡埃尔迪夫伸出手,扶了晏子殊一下。

“我们快到了。”卡埃尔迪夫轻声说,在这静谧幽深的古墓里,一点点声音都能发出很大的回响。

“你怎么知道?”晏子殊压低声音反问。

“回声变轻了。”卡埃尔迪夫答道,握住晏子殊的手。

摆暗中,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相互交握的手,可晏子殊的脸颊一下子红了,他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做出亲昵的动作,轻轻抽回了手。

卡埃尔迪夫没有生气,对他微微一笑。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都快要蹦出来了,晏子殊不敢抬头,卡埃尔迪夫难道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调情吗?

绕过第三个拐角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直达洞顶的乌黑油亮的铁黎木门,铁黎木就像岩石一样牢固,在潮湿的地下也不会腐烂变形,铁梨木门上横着沉重的青铜门闩,门闩上雕刻着晏子殊依然看不懂的文字。

卡埃尔迪夫说这是一个酋长的墓室,可晏子殊满月复疑问,这些文字、雕刻、壁画,和阿拉伯酋长没什么关系,它显然属于另一种文明。

在晏子殊思忖的时候,铁黎木门上的门闩被人一点点地抬高了,最后完全离开了巨大的木门。六个男人齐心协力把它扛到了一边,余下的十几个人喊着口号,合力推开了一吨多重的铁黎木门。

“匡!”沉重的金属响声,大门敞开了,一股厚重干燥的泥土气息涌入鼻腔。

透过手电筒的光线,晏子殊看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墓室,墙壁四周放满了黄金打造的陪葬品,有人物雕像、面旦、动物浮雕、座椅、生活用具、书卷,简直像一座地下金库。

在墓室中央,安置着一口金色云母岩打造的矩形棺材,看起来很沉重,它就像是《圣经》中的约柜,在光圈下照照生辉,华丽无比。

卡埃尔迪夫径直走上前去,站在石棺之前,伫立了足有五分钟之久,他轻轻触模着石棺上雕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他真正要找的东西,一个在历史中突然消失的、和他一样的家族,亚特兰蒂斯的后裔。

“黄金沙漠里居住着睿智的公主,她书写着神秘的文字,她熟知天文地理,她给骆驼治病,她在黑夜里行路。”

这是《古兰经》中隐藏的诗句,卡埃尔迪夫撒了谎,其实那本《古兰经》是有特殊涵义的,它指出了远古文明的特征,即独创的文字、超前的知识,以及能在黑夜中看清事物的非凡本领。

卡埃尔迪夫需要她,他一直在寻找这位难以捉模的公主,这是他的使命和义务,保护家族的秘密,保护亚特兰蒂斯的遗物,以及——生育家族的后代。

他必须和同样拥有亚特兰蒂斯血统的后裔结婚,这是他的命运,他费尽千辛万苦寻找这本雕刻在石棺上的族谱,有了族谱,才有希望找到他未来的妻子。

卡埃尔迪夫不想如实告诉晏子殊,至少现在不可以,但他知道晏子殊对他的研究很好奇,所以他带晏子殊来这里,让他看到这只是一个坟墓罢了,别的什么也没有。

晏子殊对古代文明是不会感兴趣的。

所以他能一直隐瞒下去,卡埃尔迪夫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在继承人的问题上,他顶着巨大的压力。

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扛着一箱箱仪器开始扫描、记录、整理工作,墓室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回转式鼓风机嗡嗡地响着。晏子殊觉得自己会妨碍他们,就想回到地面上去。

“我想先回帐篷,这里的空气太闷了。”晏子殊对卡埃尔迪夫说。

“我几分钟后就上去。”卡埃尔迪夫轻柔地说,目光里闪烁着几丝不安定的犹豫。

“怎么了?”晏子殊奇怪地问。

“没什么,”卡埃尔迪夫微微一笑,温柔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你上去吧。”

晏子殊欲言又止,一个工作人员捧着便携式计算机,询问卡埃尔迪夫怎么翻译文字,晏子殊轻轻耸了耸肩,独自一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按原路返回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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