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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目标 第八章

作者:米洛

“妳说什么?”晏子殊非常吃惊,阿米娜知道卡埃尔迪夫也在打捞沉船吗?

“北欧蔷薇,一把带着毒牙的剑,”阿米娜轻声叹息,“我当时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那么优雅的公爵才是我真正的敌人!

“晏刑警,我知道我杀人是得不到饶恕的,可是,有时候必须铤而走险。”

“晏刑警……我知道公爵是你最痛恨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应该合作。”

水灵灵的、清澈的眼睛,扼腕的语气,晏子殊后退一步,像被噎住似的说不出话来,阿米娜要杀了卡埃尔迪夫?

实在是晴天霹雳,晏子殊不相信那么柔弱的阿米娜能杀人,可是,信念能改变人的一切,那么……阿米娜是认真的了?

晏子殊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也想过暗杀卡埃尔迪夫,就这点来说,他根本没有资格责备阿米娜,可是……

心脏怦怦地跳着,血液流动得太猛,引起剧烈的心悸,杀了卡埃尔迪夫?

为什么……他会那么惊惶失措呢?

晏子殊呼吸急促,犹豫不决,阿米娜上前,坚定又温柔地握住了晏子殊的手,轻声道,“答应我,忘掉法律,站在我这一边。”

阿米娜的手温润而柔软,带着淡淡的乳脂香气,让人安心又留恋,晏子殊不想放开阿米娜的手,他极少对女性动心,可是头脑里的混乱又是怎么回事?

晏子殊觉得自己慌乱极了,一会儿看见阿米娜对着自己微笑,一会儿看见卡埃尔迪夫被黑暗吞没,他左右摇了摇头,深呼吸着。

“晏刑警?”阿米娜觉得意外,怎么听到拔除眼中钉,晏子殊不是高兴,而是骇然呢?

“妳不了解卡埃尔迪夫,”许久,晏子殊才能保持冷静地看着阿米娜,“他没有人类的感情,是冷血的杀手,他不会因为妳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妳不知道他的恐怖……阿米娜,妳不一定能杀了他,到时候,惹来的就是魔鬼!我不想妳……”

死这个字,晏子殊说不出口,阿米娜才二十四岁,为了近乎荒谬的信念而被杀,晏子殊十分不忍。

看着晏子殊忧心忡忡的眼睛,阿米娜柔情的微笑,“我真高兴,你是那么关心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妳想怎么做?”晏子殊忍不住追问。

“让他葬身海底。”阿米娜瞇起眼睛,放开晏子殊的手,转身面向那巨大的伊斯西神像。

意思就是引爆沉船上的炸药?

可是搬运黄金需要时间,二战时期的炸药引爆装置不像现在那么精确稳定,而且,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海水冲刷,那些包裹炸药的铁管、箱子一定已经生锈产生泄漏,丙三醇等易燃物质很不稳定,说不定稍微的刺激就会引发剧烈爆炸,阿米娜这样做太冒险了,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卡埃尔迪夫不会乖乖等在那里让妳引爆炸弹的,”晏子殊有些着急地说,“妳有没有想过,妳很有可能反被他牵制住,海面下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妳想陪葬吗?”

阿米娜不置可否,半晌,才说道,“晏刑警,如果……水面下没有黄金呢?”

“妳说什么?!”晏子殊反问,十分震惊。

“公爵想要的是那块翠绿碑板吧?所以……无论有没有黄金,他都会潜到沉船里面去。”

晏子殊完全听不懂阿米娜在说什么,没有黄金?那萨里哈、唐·加洛他们那么拼命地寻找沉船,是为了什么?

“在二次大战结束前的最后几天,也就是一九四五年四月,全副武装的纳粹德国党卫军,在奥地利萨尔茨堡东南的巴特奥塞附近也就是托普里兹深水湖那里,秘密投下了数百箱宝物。

“那些东西,是纳粹德国从欧洲各国掠夺来的黄金珠宝、文物宝藏和绝密档案,而他们从犹太人手里掠夺来的东西,远远不只这些,那些从历史上消失的黄金,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一九四一年,执行秘密运送任务的斯特鲁少尉。

“你知道,弗雷号沉没在大西洋,死亡、失踪了数百人,斯特鲁少尉因为烧伤而重度昏迷,而阴差阳错的,一具很像他的尸体被运到了柏林,黄金……就这样失踪了。

“斯特鲁少尉一直待在红十字会医院,整整五年,因为烧伤他面目丑

陋,极少说话,只能用手写字,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学会雕刻的。

“总之,在因痢疾而去世前,他怕这个昂贵的秘密无人知晓,在赝品上刻下了宝藏的地图,近半个世纪的寻宝游戏,就此展开……”

“可是妳说,水面下没有黄金。”晏子殊喃喃的问。

阿米娜平静的点头,“那近百箱黄金在西班牙庞特维德拉山区,斯特鲁少尉运送的,其实是黄金具体位置的地图。”

“妳一开始就知道黄金在陆地上?”晏子殊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

我?”

“因为……你是警察。”阿米娜脸红了,轻声说道,“对不起。”

晏子殊无话可说,如果阿米娜要找的只是一张小小的地图,那么她月兑身的机会就比较大了,卡埃尔迪夫似乎还不知道,黄金不在沉船上。

“阿米娜,妳说合作,可是我发现……妳并不需要我的帮助。”晏子殊说的是实话,阿米娜有她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别人插手。

“不,我需要你。”阿米娜再一次紧紧握住了晏子殊的手,还将头靠在晏子殊厚实的胸膛上,“对我来说,你很重要,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妳做。”晏子殊低喃。

“……那就保持沉默。”阿米娜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晏子殊,“船一爆炸,黄金的传说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人窥觑它,只有我们能得到它。”

“这就是妳想做的吗?”晏子殊重重的叹息。

“我保证,除了公爵,我不会伤害其它任何人。”阿米娜泪眼婆娑,生怕晏子殊拂袖而去,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柔软的、郁馥的卷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的圆润的肩膀,面对啜泣着的阿米娜,晏子殊情难自禁,轻轻地抱着她,笨拙又温柔地安慰。

十一月,天气阴霾,阴冷而半暗,海面上刮着大风,波澜很大,船在大浪频频的冲击之下,左摇右颠,不是潜水作业的好日子。

晏子殊从逃陟绒的沙发椅里站了起来,不想待在虽然豪华却相当沉闷的客舱内,迎着蒙蒙细雨,吃力地爬上邮轮的甲板。

“远望号”,是“庇里穆斯”酒店集团的观光邮轮,有横向避震系统,所以晏子殊登上甲板后,才发现风浪比他想象中的更巨大。

前面二十米处,一艘黄色的潜水船像玩具一样被大浪甩来甩去,五个有TDI执照的专业潜水人员,穿着黑色的潜水衣,背着压缩空气瓶,背滚式扑通落入水中。

晏子殊的眼睛半瞇了起来,抓着湿漉漉的栏杆。

这是他们今天第四次下潜,沉船在三十米深的水下,根据水下照片,残骸分成两段,前一段在近四十多米深的峭壁下,后一段比较完整,还保留了客舱、行李舱和加密的金库夹层,只是锈迹斑斑,扭曲的舱门需要用焊枪烧开。

在三十米深的水下,人最多只能待上二十分钟,超过时间,氮醉会让人的思考和判断力降低,像喝醉了一样,严重时,还会导致死亡。所以潜水员下潜了三次,才勉强打开舱门。

“卡埃尔迪夫会来吗?”晏子殊暗想道,举目望去,到处是灰蓝的一片,除了“远望号”以外没有其它船只。

埃风吹鼓起晏子殊白色的衬衫,非常冷,身体就像冰一样的凉,晏子殊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费力地点上。

烟很呛,味道蛮劲,晏子殊却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戒烟已经十年了,现在却需要烟草才能冷静。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晏子殊弯子,觉得抽搐的肺部像被掏空了似的。

必忆,是像潮水般突然涌现的,晏子殊像被淹没般的大口呼吸着,紧闭着眼睛,他选择了阿米娜,他不想看到阿米娜死,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深夜,心脏甚至还有隐隐疼痛的感觉?

一梦见卡埃尔迪夫缓缓沉入漆黑海底的景象,晏子殊就会惊醒,全身是汗,连镜子也不敢看,他的耳边充斥着自己惊恐的心跳声,扩张的瞳孔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起初,晏子殊还会自嘲,是太胆小了吧?害怕暗杀失败后,将会遭受到的报复,可渐渐地,晏子殊发现这和怯懦无关,而是他不想……卡埃尔迪夫死。

实在是晴天霹雳!他恨卡埃尔迪夫,却希望他活着?

为什么?

身体周遭忧郁的气氛,阿米娜察觉了,用女性胴体才有的温柔与自信安慰了晏子殊,可是身体还是那样的冷,即使在缠绵时,晏子殊的脑海里仍挥不去卡埃尔迪夫的身影。

有一瞬间,晏子殊恨透了卡埃尔迪夫,他打下的烙印太深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是不属于他的?

“子殊……记住我。”只是一个吻,就能让身体颤栗。

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晏子殊一惊,回过神来,将烟头在掌心掐灭。

远处,有人自海底浮了上来,挥舞着一面明黄色的小旗,找到藏宝地图了?

晏子殊不禁站直身体,看到又一个潜水员在稍远的地方浮了上来,这回拿着的却是红色小旗,拼命挥舞是求救的信号!

晏子殊心脏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五个潜水员,却只上来了两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没办法在海面下撑那么久的,晏子殊一咬牙,转身下了甲板。

如果他没记错,邮轮上还有一艘快艇,上面不仅有海钓的渔具,还有一套潜水装备。

“子殊!”晏子殊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一脸不安的阿米娜。

“什么?”晏子殊停了下来。

“已经有人下去了,风浪那么大,你不要去。”阿米娜说道,伸手想挽住晏子殊的胳膊,却被晏子殊轻轻推开了。

“不,我不放心,阿米娜,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晏子殊急促地说,走向直达邮轮底层的电梯。

“子殊!”阿米娜叫住他,“一拿到地图,我就会让船长发射鱼雷,无论如何,就算我求你,不要留在沉船那里。”

为防海盗,“远望号”上装备有鱼雷,这也是阿米娜选择这条船的原因。

晏子殊点点头,说道:“我会回来的。”

阿米娜却因为这句话布满泪痕,女人对爱情是敏感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晏子殊这几天来的茫然、不安与犹豫?晏子殊的心里没有她,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就算再温柔,那也是空洞的……

埃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乌云滚滚,有变成飓风的气势。在剧烈颠簸的快艇上,晏子殊吃力地系上配重带,穿上救生衣与气瓶,套上蛙鞋。

晏子殊几年前考有NAUI潜水执照,可是一个人潜水是非常危险的,尤其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一个大浪扑来,快艇几乎被掀翻,而且已经漂离了最佳下潜地点,晏子殊拉下面镜,咬住棒吸调节器,仓卒地扑入水中。

为避免被大浪卷出更远,晏子殊一下水便放掉BC气囊中的余气,快速下潜,强劲的水流在面前涌动,视线浑浊不清,晏子殊竭尽全力辨认方向,费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

下潜到三米多深时,风浪似乎一下子静了,面镜前也变得清晰,晏子殊从面罩上面捏住鼻子,然后用力吹气,保持耳压平衡。

数以千计的鱼群在各个方向出现,初时下水有些混乱,晏子殊现在已经适应了。

水中,物体看起来比实际上的体积要大上一点二五倍,晏子殊朝幽暗的海底继续下潜,十米,十五米,二十米……

他没有看到人,却看到珊瑚礁一样的轮船残骸。

晏子殊更快速地摆动蛙鞋,向沉船靠近,他的身体右侧是深不见底的峭壁,许多种类的珊瑚扎根于峭壁上。

晏子殊快要接近沉船一端的时候,从脑后传来“嗖”的声音,鱼枪?

晏子殊大惊,身体突然被人用力一拽,在进入沉船后的瞬间,足有一百公分长的鱼枪镖也“铛”地射中了晏子殊刚才靠近的位置。

晏子殊的心脏跳得厉害,他没有看见偷袭的人,那双救了他一命的手臂仍然从背后抱着他。晏子殊回头,看到白色面镜下,卡埃尔迪夫略带着调侃的眼睛。

“到哪儿都能遇见你啊。”卡埃尔迪夫在晏子殊的手心里敲下了字,是摩尔码。

晏子殊挥开他的手臂,转过身,瞪视着他。

“是谁要杀我?”在水下,交流的方式有限,晏子殊只能打手语,但他知道卡埃尔迪夫能看懂。

“……我啊。”卡埃尔迪夫暧昧地点头。

晏子殊不客气地回以一个白眼,如果卡埃尔迪夫要杀他,刚才就不会救他!

杀手应该还在外面,是一个还是两个?晏子殊会潜水,但是在职业杀手面前,就像是才学会走路的小表。

晏子殊蹙眉看着射穿钢板的枪镖头,有特制的不锈钢倒钩,从枪头看不出来,但是估计是专业级的意大利鱼枪XFIRE,或者是黑色响尾蛇。

“你的船在哪里?”耳边是呼吸器响亮的声音,晏子殊有些疑惑,卡埃尔迪夫怎么是一个人来?

“岛的背面,是装甲汽艇,我用推进器游过来的。”卡埃尔迪夫又抓住了晏子殊的手,“武装是强,就是太招摇。”

“你也知道招摇这个词啊!”有武装炮台的装甲船,晏子殊都想比中指了,“你怎么不干脆用核潜艇?!”

卡埃尔迪夫耸了耸肩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穿透钢板的鱼镖枪,“这个才是问题,我想是两个人,那么擅长水性……是“海蛇”吗?”

“海蛇”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冷血杀手,两兄弟,他们做杀手不是为了钱,而是享受扮演上帝杀人的乐趣。

晏子殊眼神冷峻,不用说,卡埃尔迪夫也觉得麻烦,在水下,呼出的气体会暴露他们隐藏的位置,而水流的冲击会让身体不受控制地上下浮沉。

卡埃尔迪夫抬起晏子殊沉思的脸,指了指腕表上的潜水剩余时间,意思是不能再犹豫了。

“我想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你,那么……是你做饵,还是我做饵?”

晏子殊突然想到了阿米娜,难道阿米娜聘请的专业潜水人员就是“海蛇”?不可能啊,阿米娜怎么会想杀了自己?

“子殊,”卡埃尔迪夫轻拍晏子殊走神的脸,“我决定了,你做饵。”

“什么?!”晏子殊一激动,呼出一串混乱的气泡,“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看上去更可口啊。”卡埃尔迪夫拉过晏子殊,做了一个类似拥抱的动作,然后轻轻一推,就把晏子殊推出沉船钢板外面。

晏子殊又气又急,抬头就看到一远一近两道黑色的人影,他没有武器,更没有盾牌,只能拼命往前面游。

“嗖!”又一支鱼镖擦着他的手臂而过,晏子殊感觉到右手臂烧灼似的刺痛,赶紧下潜,避开了第二支瞄准他小腿的鱼镖。如果在地面上的话,他根本不会那么狼狈!

晏子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抓住沉船残骸上像旗杆一样的东西,借力转了个身。

既然是享受杀人的乐趣,那么“海蛇”一定更喜欢近身搏击,果然,接受挑衅的杀手,抛开空了的XFIRE鱼枪,从腰侧的皮带里拔出了同样带有倒刺的钢刀。

杀手一头黄色头发,体格健壮,不是年轻人,估计在四十岁上下,他游近时,晏子殊看到他在笑,即使遮着护目镜,也可以看见他脸上那道扭曲的刀疤,他只有一只眼睛。

晏子殊吓了一跳,仓卒地低头,避开那扎向他脖子的第一刀,并且快速下潜,一手猛地一拉男人的脚,让他同样也失去平衡。

男人有些惊慌失措,但毕竟是杀手,很快转身用力踹开晏子殊,并想砍掉晏子殊呼吸器上连接气瓶的塑料管,晏子殊单手握住匕首,血即刻涌了出来,晏子殊瞇起眼睛,竭力不让匕首靠近自己,并抬脚踹向杀手的月复部。

杀手一阵急促的呼吸,并不让开,另一只和晏子殊搏斗的手,突然以蛮劲拖过晏子殊,并用手肘死死夹住了晏子殊的脖子。

面镜里一下涌进许多海水,眼睛刺痛,晏子殊用力砸着男人的肋骨,却没有用,他的手肘打到的,是像钢板一样坚硬的肌肉,脖子被越掐越紧,眼睛前面星光点点。

晏子殊使劲扳着男人粗壮的胳膊,一边稳定自己的呼吸,千钧一发之际,他使出了柔道过肩摔的招式,狠狠拽下了男人气瓶上的塑料导管。

杀手似乎在“怒吼”,愤怒地推开晏子殊,并举刀刺向晏子殊的面镜,晏子殊头一侧,在惊险躲过的同时,看到一支短鱼镖,扑地从后面射穿了杀手的心脏!

杀手的嘴巴猛地大张,涌出一口血来,举起的手臂随之缓缓落下,晏子殊挣开他,摆动蛙鞋往上面游,看见卡埃尔迪夫就在五米远的地方,单手拿着空了的雷霆空气枪。

卡埃尔迪夫的注意力不在晏子殊,而是正快速往海面游去的另一个杀手,他的腋下似乎挟着一个长长的铁盒,难道是地图?

晏子殊尝试排掉面镜里的一些水,卡埃尔迪夫丢掉鱼枪,朝晏子殊打了个手势,“有毒,快上浮。”自己却转身,很快地游向沉船残骸。

“什么毒?”晏子殊很惊讶,可是想都没想,就跟上了卡埃尔迪夫,阿米娜马上就要发射鱼雷了,晏子殊不愿卡埃尔迪夫就这样葬身海底。

至于理由,也许是为了能真正的赢他一次。

卡埃尔迪夫扶着舱门,游入沉船,是生满海藻和铁锈的长廊,上面依稀惫有德语“三等舱”的字样,卡埃尔迪夫沿倾斜的楼梯往下潜,下面很黑,需要打开配重带上的潜水灯。

卡埃尔迪夫沉着冷静,在有限的光线下,慢慢地寻找金库夹层。

晏子殊跟着游了下去,卡埃尔迪夫看到了他,很不高兴,“我告诉过你,这里有毒。”

晏子殊回以一个更简单的手势,“有鱼雷。”

卡埃尔迪夫顿了一下,显然是很惊讶晏子殊会特意来警告他,他伸手抓住了晏子殊的手腕,晏子殊没有挣开。

“炸药是铵梯。”卡埃尔迪夫又用了摩尔码。

他花了很长时间调查过这艘船,知道金库里面的炸药是铵梯,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炸药,爆炸威力适中,加工方便,同时也被装填在炮弹、地雷和水雷等炸弹中,它的缺点是吸湿结块严重,有毒。

晏子殊明了地点了点头,炸药如果是铵梯,那么在海水长达半个世纪的渗透下,应该已经失去了爆轰性能,毒性才是它可怕的地方。

“你留在这。”卡埃尔迪夫以眼神示意,放开晏子殊的手,“我三分钟后回来。”

不等晏子殊反应,卡埃尔迪夫已经像深水鱼一样,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晏子殊缓慢地呼吸着,之前的争斗,虽然只有五、六分钟,却消耗了他很多空气,借助荧光的余压表,晏子殊看到自己的空气还剩下四百磅。

也许是知道晏子殊的压缩气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卡埃尔迪夫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让晏子殊都很惊讶他办事的能力。

卡埃尔迪夫的手里捧着一个灰蒙蒙的石盒,石盒约十公分长,表面上似乎雕刻着繁复的图形。晏子殊很好奇,卡埃尔迪夫花了那么多时间,就是为了盒子里的什么碑板吗?

晏子殊很想打开石盒看看,却被卡埃尔迪夫压住了手腕,“不要打开。”

卡埃尔迪夫的眼神甚至有一丝无奈,“我不想伤害你。”

晏子殊不得不松开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出口处游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沉船舱门游出来后,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晏子殊回头看着卡埃尔迪夫,两人面面相觑,“鱼雷?!”

卡埃尔迪夫的身子突然上扬,蛙鞋摆动迅速,一把抓住晏子殊的手往上游,因为浮上海面前还要减压,以排除体内过量的氮气,卡埃尔迪夫脑海里

第一个反应,就是尽量帮助晏子殊离开沉船残骸。

在上浮的过程中,晏子殊首先听见了沉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卡埃尔迪夫游到峭壁处,放开晏子殊后,很快地拉过之前用钩索固定在岩石裂缝里的推进器,交给晏子殊。

几乎与此同时,“轰”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压力冲击波卷起沙石与残骸碎片,向上膨胀,就像是陆地上狂暴的飓风,晏子殊双手握住推进器,身体就像叶片一样摇摇蔽晃,在剧烈的气浪快要冲击到两人时,卡埃尔迪夫按下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急速转动的螺旋形叶片,在晏子殊回头看卡埃尔迪夫之前,就已经将他带出五、六米远,水流强劲,晏子殊的面罩几乎被扯掉,耳边是地狱似的呼

啸声,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又被分裂,肩胛骨一阵剧痛,之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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