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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的真心话 第四章

作者:金吉

浴室外用来放置干净衣物的藤椅上,李旭然已经放了件他的衬衫,让黑恕碍泡完水后能穿,她把脸埋在衬衫里,稍早的挫败一扫而空。

虽然是洗过的,可是仍是有著属于他的味道,她眷恋不已地捧住衣服,脸颊蹭了又蹭,才开心地套上衬衫。

李旭然见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忽然有点后悔。他刚刚应该拿新的浴袍给她的,看著她娇小的身子套在他曾经穿过的衣服里,那种亲密和暧

昧,让他好不容易平复的又悄悄地升温,心口也涨满又疼又甜的感受。

若不是那丫头的衣柜里,全是一堆让男人喷鼻血的衣服,他哪里用得著伤脑筋?明明她昨天来时穿的还是端庄淑女的小洋装。

“我可以在厨房外的露台上晾衣服吗?”她突然问,手里拿著刚刚用冷洗精洗周的此基尼。

“没什么不可以,那里就是用来晾衣服的。”话落,他认出她手上那两件比基尼,不就是她刚刚穿的那套吗?而她匆忙跑进浴室,没时间

拿替换的内衣裤,他也忽略了这点,换言之……

李旭然还处在震惊状态之中,黑恕碍已经把比基尼晾好,折回客厅,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准备吃午餐。

“怎么了?”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白饭,发现他一脸怪异地瞪著她。

“你……”他觉得喉咙干涩,室温仿佛升高好几度,明明空调一直就设在二十七度。

摆恕碍夹了块可乐猪脚给他,“吃饭啊!”她自己也夹了一块,然后扒起饭来,“这猪脚很好吃,在哪里买的?”

李旭然发现自己视线的角度几乎可以尽览她领口内的风情,连忙移开眼,专注地瞪著桌上的菜。

“没事。”应该是他想太多了,这丫头不可能衬衫底下什么都没穿。

“什么没事?我问你猪脚是在哪里买的?”她觉得奇怪地道。

李旭然怪自己胡思乱想,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只穿一件衬衫,否则她应该迫不及待想上楼换衣服吧?李旭然为这个推测松了一口气。

“这附近你还不熟,等晚点太阳下山,我再带你逛逛,到时你就知道在哪里买的了。”

“哦。”

既然她总算换上比较不那么让他“上火”的衣服,李旭然终于记起该教训她招来一堆苍蝇的事。

“我说你啊!”他清了清喉咙,又摆出这两天以来,黑恕碍已经看过太多次、明明很凶悍却完全感受不到威胁与压迫感的模样。“你知不

知道刚刚如果我晚点回来,你会发生什么事?你就不能穿件正常一点的衣服吗?这里的人很善良,但不代表那些外地来寻乐子的观光客也是!”一想起刚刚那些围著她流口水的男人,他怒火又再次狂飙。

“对不起。”黑恕碍竟然完全不辩白,一脸忏悔。

原本以为得花一番唇舌才能让她听话的李旭然一愣,接著那丫头却整个人朝他贴近,近到他百分百确定,她衬衫里根本没穿内衣!

“我一定让你觉得很困扰,所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她眼神莫名闪亮道,甚至倾身抱住他,让他清楚地感觉到她两团丰满的圆润

正夹住他的手臂。

李旭然呼吸一窒,想往旁边闪避,沙发扶手却阻断他的去路。

他暗骂自己孬种,对眼前完全被牵著鼻子走的情况感到愤怒,粗声粗气地道:“不用了,吃饭吧。”

“不行啦!现在是你收留我,我不能没有‘贡献’却给你找麻烦。”黑恕碍很用力地强调“贡献”那两字,然后又贴著他蹭了蹭,“所以

,你尽避‘惩罚乙我吧!”用片里男主角惩罚女主角的方式,用力地惩罚她吧!

李旭然被她蹭得心烦意乱,同时也心猿意马,火气跟著直线上升,他用力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与他隔开三十公分以上。

“你想要惩罚是吧?不用急,吃饱饭就有你受的。现在我要先跟你谈在这间屋子里的规矩,首先第一条就是,不准贴著我讲话!”他的理

智跟冷静端赖她离他多远而定,怎么能不死命维护?

摆恕碍嘟著唇,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挪开一段距离。

“干嘛那么凶……”她咕哝著,落寞地拿起筷子,“人家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小媳妇似地低头扒饭。

他错了。

他的理智跟冷静,原来不只跟她的距离有关。李旭然又坐立难安起来。

要让她知道谁是老大?这完全是个鬼主意,可是不这样,他很难和她保持距离啊!

“吃饭吧。”他道,示好地夹了她最爱吃的女乃油干贝给她。

其实今天为了找她爱吃的菜,他跑了好几间餐厅,可是这些黑恕碍不会知道,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饭后,黑恕碍仍是一脸期待地等他宣布她的惩罚。

罢吃饱,是应该来点帮助消化的运动,所以某些床上运动还满适合的……

“我真的希望能对你有所‘贡献’,所以你不要客气!”请享用她已经准备好的身体吧!

李旭然沉吟著,最后像下定决心般,点点头,“想要贡献是吧?”

“是的!尽量‘惩罚’我没关系!”她半跪在地板上,靠著他的腿,姿态撩人,衬衫下摆几乎掀到臀部,李旭然居高临下,差点又要倒抽

一口气,却忍住。

现在,他完完全全确定这臭丫头故意在整他!

“把一楼的地板擦干净,你应该知道怎么用拖把拖地吧?还有,不要没事光著晃来晃去,去穿一件正常点的内裤!”

“……”黑恕碍跪坐在地板上,鼓著双颊瞪视他撇下她,头也不回地上楼的背影。

讨厌鬼!她生气地捶著抱枕出气。

当天晚上,黑恕碍虽然没有光,包得密密实实的,但李旭然看见她下楼来,还是差点喷饭。

她穿了件肉色的紧身衣和紧身热裤。

讨厌鬼。

摆恕碍闷闷地擦著窗户,这是她入住这里一个多礼拜以来,做得最好的工作,事实上包括洗厕所和清理厨房她都做得很好,大概是因为有

人让她怨念太深,只好拚命擦东西泄恨。

趴在二楼窗台上看著楼下的李旭然和送陶土来的工人在讨论著什么,似乎和对方颇熟了,聊著聊著,他阴鸶了好几天的表情竟然出现一抹

雨过天青似的微笑,看得黑恕碍心里酸泡泡冒不完。

懊不会搞半天,他变成同性恋吧?这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不过,黑恕碍很清楚,李旭然对她不是没反应,他总不可能在自己色诱他时把奇怪的东西往裤裆里塞吧?而且她记得很清楚,八年前在圣

罗兰,有好多学姊,甚至是师长躺过他的臂弯,她还曾经亲眼看过……

想到那些回忆,黑恕碍的脸冷了下来。

她绝不会让旧事重演。

想著想著,不知何时李旭然跟工人走出了她视野之外,黑恕碍连忙转移阵地,这栋房子的二楼有许多小窗户,最近没事时她最爱假擦窗之

名,行偷窥之实!这些窗户外表看很隐密,但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外面的风吹草动。

李旭然和工人似乎准备搬运什么机器,月兑掉了上衣,露出她已经一个礼拜没看到的结实体魄,黑恕碍原本阴冷的眼神又回复生气,双眼灿

亮地丢下手中的抹布,跑回房间。

柄不可失!上礼拜她才刚卖掉一件Prada的提包,一收到转帐,她立刻就上网买了一台轻薄短小,变焦功能强大的数位相机,方便偷拍。

摆恕碍笑得好不得意,决定要多拍几张养眼的镜头,好弥补她连日来一直被迫面对李旭然阴沉的大便脸,和死守贞操似的、半点不肯露的身体。

哇!

这远距离放大的功能真不赖!那六块月复肌每块都看得很清楚,她还发现李旭然身上沾了一点陶土,但无损他性感成熟的魅力。

说起来,虽然她家猛男不少,她应该早就看到不想看了,至于想博她青睐的男人更多到数不清,帅的、酷的、有型的、俊美的任她大小姐

挑选,可从小到大会让她起色心的,还真的只有李旭然。

唉,真是好可惜,好遗憾,明明住在一起,明明李旭然每次看著她都像饥饿大老虎盯著可口小白兔,可是这等英俊潇洒、性感威猛的男人

,她还是只能看不能吃,最可恨的是大部分时间连养眼的都不给看。

摆恕碍一抓到不错的角度就拚命按快门,另一个卑鄙无耻的念头又悄悄成形。

托前几位买家帮她宣传,她的二手名牌商店最近人气不错──当然啦!摆家大小姐耶,她用过的东西几乎都是世界顶级的,还有一堆东西

买了根本没用过。最近还会有一笔钱入帐,她考虑写信问问在征信社工作的亲友,能不能帮她买几组针孔摄影机,画面要清晰,操作要简单,

李旭然虽然会防她,但主要是防她偷袭,平常他的房间是不会锁的……除了他在里面睡觉的时候。I

拍得正高兴,李旭然突然抬起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他不会有超能力,发现她在偷拍吧?黑恕碍也不慌忙,拿起抹布若无其事地擦著窗户,眼角瞄到他跟工人讲了几句话,便走进屋里。

不会真的被发现了吧?她不安地想。把相机塞进口袋,轻薄短小的体积几乎不会被察觉,如果她这时冲回房间反而更启人疑窦。

她溜到楼梯边,假装擦著楼梯扶手,观察李旭然进屋里来做什么。

幸好,他只是进客厅拿点东西,往二楼的方向瞥了一眼,两人的视线立刻对上了,简直像心有灵犀,李旭然却很快地移开,又离开屋子加

入工人搬运的行列。

摆恕碍觉得好闷。

她决定等等就打电话,找人帮她订两组针孔摄影机!

李旭然,讨厌鬼,你等著瞧!摆恕碍哀怨地继续把已经干净到反光的楼梯扶手擦得更闪闪发亮。

针孔摄影机这种东西,当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装的,更不是玩具模型,看著说明书、照著步骤做,就能够完成任务。不过幸好,黑

恕碍有高手指点──这“高手”不是别人,正是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突然决定开办侦探事务所,扮演二十一世纪福尔摩斯的黑家老么黑恕平

,但她相信过不久老八又会决定要转换跑道,毕竟你怎么能指望一个当侦探时就一定穿得像侦探的笨蛋在征信界会有什么好成绩?

不过黑恕平对机械电子一向很在行,任何这类型的东西到了他手上,他都能无师自通。黑恕平还寄了张DV来,里面是一段完整的操作示范

影片,黑恕碍难得地在心里夸赞弟弟的贴心。

“最后,”影片里不知为什么穿著燕尾服,还坐在乌漆抹黑的房间里的黑恕平一脸严肃,“万一你因为使用本征信社提供的摄影机偷拍而

吃上官司,本征信社一概不予负责,若是事迹败露传进老大耳里,本人也一概否认。

摆恕碍翻了个白眼,老大指的当然是他们的大哥黑恕宽,这死老八还真有“手足之情”啊!

“这张光碟会在十秒之后爆炸,祝你好运。”接著画面一片漆黑,开始进入读秒。

摆恕碍又翻了个白眼,把影片关掉,收回刚刚心里夸赞的话,老八才不是贴心,而是入戏太深,连寄这箱东西来都不是用正常的快递,她

庆幸老八最近不想扮演大侠,否则今天这箱器材就会由一群自称是“镖师”、而且可能还骑著马的家伙送来。

这时的李旭然,正在楼下的工作室忙著。

李旭然的陶艺工作室休息了一季之后又即将开幕,他应社区委员的要求开了一班才艺班,本来收的都是些小阿子和退休的老人,不过这一

季报名的人数是往常的五倍,而且以女性居多,幸好他有挑选学生的权利,每一班的人数有限,他声明不会多收,否则就让社区委员去找其他

老师。过去在陶土堆中他能找回自己的平静,并不想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闲杂人等打扰他。

除此之外,工作室还有几个固定成员,下礼拜起都会回来。说是工作室,其实原本只是提供兴趣相投的朋友一起切磋,虽然他们有些人也

有自己的小堡作室,但李旭然这里空间大,设备齐全,偶尔出借给附近大学的社团,也有商业团体向他们下订单或提案合作,除了夏季会季休

外,通常有很多人出入。

堡作室盖在后院,李旭然最近一整天也都待在那儿,似乎是有什么地方要扩建还做啥的,而他也没打算要黑恕碍帮忙,这表示她下手的时

柄来了!摆恕碍在自己房里练习架了一台针孔,所以已经算颇为驾轻就熟,黑恕平毕竟不会挑太困难的仪器给她。

至于李旭然,的确也没空管那丫头在做什么,虽然这几天下来他常常觉得自己太冷落她,有点不舍和愧疚,他几乎都要忘了黑恕碍到他这

里来的目的,吃饭是他张罗,还得时时担心那丫头闯祸,怕她冷,怕她热,怕她生病受伤,甚至还怕她无聊难过……简直比专业保母还尽心尽力。

总之,那丫头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常常跑得不见人影,但是见她人也好好的,不像跑到外面去鬼混,李旭然也就放心了。

澳建工程是为了把别墅和工作室完全分开,以后进出工作室不再需要经由主屋的前院,但两边基本上还是相连的。改建的工作今天告一段

落,工人在稍早时都回去了,李旭然回屋子后便直接进浴室把一身泥土和汗水洗掉。

当他一身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黑发仍滴著水,赤果著上身,但已经穿上长裤,二楼黑恕碍的房门突然被用力打开,接著就见那丫头慌慌

张张地往楼下冲,李旭然从莫名其妙到心惊胆战,因为他发现那丫头冲下楼梯时根本连路都不看。

“小心点!你想摔断脖子吗?”他几个箭步已冲到楼梯下,好在她万一滚下楼的第一时间能接住她。

摆恕碍停下脚步,捏著鼻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腰下的某一处顿了顿,他听见她嘴里发出一声不明的呜咽……也许是申吟,接

著脸色异常红润的她又急忙越过他冲进厨房。

“你干什么?”见她模样怪异,他忍不住担心。

摆恕碍打开冰箱冷冻库,“冰枕呢?”她需要急救!

李旭然这时才发现她捂著鼻子的手在滴血。

“你做了什么好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血?他又惊又气,气他也才一天没看著她,这丫头竟然莫名其妙地受伤了。

“我要冰枕。”她后悔了,不该下楼来的,在楼上躺下来说不定还好些,可是一想起那些画面……噢!要死了,她又开始脑充血了!

李旭然终于明白她要冰枕做什么了,连忙从冷冻库最顶层抽出一袋冰袋。

“过来!”他抓住她的手,由不得她反抗地命令道,拉著她回到客厅。

摆恕碍不敢反抗,她知道他真正生气是什么模样。

李旭然让她仰躺在沙发上,从浴室里端了盆冷水和毛巾,扶著她的头枕在他腿上,细心地擦拭她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怎么会突然流鼻血?”他不像在问她,倒像在自问。

看来他最近得注意不能买太热补或上火的食物,本来是注意到这丫头生理期刚过,所以做饭或买饭时都会刻意弄些热补的食物,他对自己

的说词是,这丫头实在太苍白了,万一她身体太虚,他也会很麻烦,至于他藏在房间里那一叠关于女性生理调养的食谱……反正书店在促销嘛

,他才不是刻意买的。

为什么会流鼻血?这却问得黑恕碍耳鸣心热,她的视线由李旭然深思的脸孔往下,来到一直令她迷恋不已的嘴,吞了口口水,连忙继续往

下,是她一直认为曲线迷人的脖子,再往下,是性感的锁骨和胸肌……

每一处都太可口了,她还是看天花板比较保险。然而瞪著天花板,却忍不住想,她头枕著的是他结实的大腿!罢刚在萤幕上,她多么清楚

地欣赏到他结实有力且修长的大腿,还有……

摆恕碍的脸以蒸气火车冒烟的速度升温泛红。

尺寸比她想像中大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她在回台湾前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怕那一刻终于到来时会塞不下去。

李旭然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回过神来,眉心的皱折越深。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的大掌贴向她敷著冰袋的额头,另一手探向她的后脑,稍微往上抬,让她下巴仰得更高。

“没有啊!我只是……中暑吧?”

“是吗?”不太像中暑的症状啊!李旭然心想,晚餐后可能得带她去看一趟医生,免得她半夜发烧或流鼻血,他又不在她身边,没人能照顾她。

摆恕碍这时想的却是,她枕著他的大腿,如果把头侧躺面向他……哇!这姿势太刺激了。可惜他穿著长裤,要不然乘机学片里的动作

,看是用揉的还是用舌忝的,说不定他就这么把持不住,然后直接朝她扑上来!

因为看过他的了,脑海里那些画面越加的鲜明起来,黑恕碍不动声色,看起来像是身体不适所以靠著他的大腿暂歇,谁想得到她

那文静的表相下,脑海里正上演著一幕幕激情的秀?颊上的酡红也只增添她的娇媚与女人味罢了。

而李旭然看护著她,那些温柔呵护的动作不自觉地泄漏了他有多么宝贝这个女人,眉头拧起时心里所想的都是对她的担心与关怀,回过神

时也只注意她有没有流更多的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即便他硬要自己摆出冷酷凶悍的表情,装出粗鲁不耐的口气,那浓浓的温柔与眷宠还是

骗不了人。

要是他知道黑恕碍不只意婬他,连他全身都看个精光,还看到流鼻血,真不知会做何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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