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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 第一章

作者:锦瑟

男人穿著一袭剪裁合宜、衬托出他完美比例身材的深色西装,落坐在这间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也不怎么样的窄小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就好比把一颗耀眼的钻石摆在杂草堆里,既有损钻石的价值,又能衬托钻石的光彩,充满著强烈矛盾。

只见他带著黑色细边眼镜折射出窗外阳光,刚巧掩饰他此时锐利而有所图的眼神。

而坐在他对面表情显得无奈的男子是他亲弟弟。

今天,他的任务如同过去一般,是要来劝弟弟回到事务所帮自己忙,以完成父亲希望两兄弟能一块打拼的遗愿。

男人稳若山,双眸紧紧对著弟弟,毫不松懈。

这次是第五百九十四次了。

在职场上,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但对亲弟弟──这个他唯一的手足,他是一点强硬的手段都未曾用过。既然是他弟弟,当然要给他更多的时间考虑,就算这次又失败,他的耐性还是很够,足以和弟弟继续耗到这个征信社关门为止。

他调查过了,已经三个月没有客人上门,纵使房子是自己的,但没水没电,早晚得关门大吉,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真的一点都不!

弟弟早晚会心甘情愿回律师界,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份耐心候著他。

推了推眼镜,男人眼神稍稍放柔。

抓住迅速闪过的这一幕,知兄莫若弟的江若原很快就知悉大哥内心的打算──是在等候他主动停手是吧?

但他偏不!这可是他自个儿胼手胝足打出来的江山,前阵子的生意是好到他接到手软,现在门可罗雀,就连职员也让他一个个裁去,让他在内心不得不大大感叹时不我予!

不过他也非省油的灯,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定能再创一片天,昔日风光景象绝对不是梦,因此,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重投法律怀抱。

要不是老爸希望自己延续他的路,他压根就不爱律师这一行,怪就怪在当年缴交志愿卡时,也不知怎么了,他竟拉肚子拉到住院,所以接下来的事完全由老爸安排了;而大哥,也狼狈为奸地连偷偷告诉他的心意都没有,害他白读大学四年。

别问他为何不想转系,乃是因为老爸以他在律师界赫赫有名的声威硬是逼迫系主任将他的申请当垫桌脚地压著,让他终年不得翻身。

所以说了,一毕业,他哪甘愿回去那个牢笼里。

当征信多自由?不受任何限制,这才是适合他的工作,可惜大哥不了解他心中的快乐,只一味愚孝地依照老爹的心愿,一点也不愿听听他的心声,唉!

“哥!”

懊不容易,在一片沉默里终于有人先投降,不,该说是江家大哥的耐性,向来无人可及。

“嗯。”男人低低吟声。

“这是我第五百九十五次回答你了,我、不、想、回、去!”江若原宣告。说真的,他实在不懂律师有什么好玩,为何老爹和大哥如此热中?

男人又推推眼镜,平淡回答:“你算错了,今天加上我来的这次,一共是五百九十四次,你多算一次。”

律师都这么死脑筋吗?江若原听得耳朵神经瞬间打了个中国结。

江若原耙耙头发,对实在无法劝退大哥这个说客深感棘手。

苞他表示自己喜欢征信,大哥回答──你根本尚未踏入律师这途,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

说了讨厌律师死板的工作,大哥也有理由──这不成理由,绝对没有一个工作比律师更新奇有趣了!每个CASE都有其特点,都是一种新鲜的挑战,你不是也爱挑战吗?回来试试,我包准你会喜欢上它!

去!贬喜欢,早八百年前就爱死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才浪子回头。

“如何,我又让你多考虑了三天,你的回覆?”见弟弟久久不言,男人开口。

“你明知道”

两人要是再这么你来我往、你推我挤下去,他早晚仍会败在大哥无比犀利的口才之下。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大哥不是爱强他所难,只是对父亲的交代有些死脑筋,要是能丢给让大哥一个更伤脑筋的问题,那他应该、大概、或许、可能就有机会解月兑了。

但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他要上哪去找?

从大哥出道至今,尚未碰上难办的CASE,就连去年最最最麻烦的也短短两个月就结束,真是快如闪电!

男人低头看了手表,因为墙上的钟显然电池快没电,居然走一小榜停驻近五秒。

“好了,今天暂时先放过你。”由弟弟的表情来看,他胜利在望的日子不远,基于穷寇莫追的道理,他决定暂缓刑期,免得最后逼狗跳墙。

江若原长长吁了口气,显然是轻松了。

“是不是今天有工作?”笑话!大哥会轻易放手,肯定是有任务在身,反正对大哥来说他是自家兄弟,跑不了庙的。

男人颔首,俐落起身,离开前又环顾四周一会儿,最后,笑容不自觉泛开。

他的希望愈来愈大。

“过几天,我会再来,希望到时你能有好消息给我,我会非常乐意聆听的,弟弟!”

他非常清楚,弟弟绝对撑不了一个星期,很快就会举白旗回家。

门开启又关上。

仍坐在位子上的江若原,终于抱著头仰天大吼:“老爸!你为什么把我生成老二!”

要是他是老大,至少还能仗著老大的威严逼迫老二不准犯上!

坚持了两年,难道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呜呜呜,他好可怜!

铃铃铃──

刺耳的闹钟响彻云霄,只见床头上的音乐摇摆花已经开始舞动,但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声音持续十分钟,终于有人在受不了后,踹开这间房门,把闹钟关掉。

女孩气呼呼地站在床边,大声喊:“叔叔!起床了──”

七点起不来做早点就别勉强,出去吃就好,偏偏还要装贤慧;贤慧不了不说,倒楣的人还是她呢!

焙缓地,床上有动静,男人以极慢的速度翻转过来,冲著小侄女连夜的面容微微一笑。

“小宝贝,起床啦?”

男人的笑十足魅惑,可惜对一个还没有完整审美概念的未成年女孩,很难构成威胁,尤其,他们还有血缘关系。

“起你个头!自己起不来,闹钟响了半天,最后还不是要我起来做早点,赶快去给我盥洗,二十分钟后没见到你出来,就别吃了!”连夜鼓著一张臭脸地离开。

床上的男人则是笑了,就连眼神也可见温柔的笑意。

昨天辞退一个心有不轨想爬上他床的女管家,如今他们可得自食其力了,可惜自己话说出口了,却没做到。

吸了口气,男人起身下床,走入浴室。

小祖宗的话,他不敢不听。

忙完了基本工作,他换上一套铁灰色的笔挺西装,往餐桌一坐,随意耙耙前额的头发,显得意兴阑珊。

“小宝贝,不好意思,还要你起来做早餐给叔叔吃,真的是昨晚太晚睡,不好意思。”

听得出来他是有些歉意,可惜,不够多。

连夜挑挑眉。“叔,你说错了,是你‘今天’太‘早’睡了。”凌晨三点才悄悄开门进来,让出来喝水的她瞧见,还不早吗?太阳都还没出来说。

“加班嘛!”

“是吗?昨天陪我的是陈秘书,她说的跟你稍稍有些出入耶,她说你是在咖啡店里钓到一个好货色,想趁新鲜大坑阡颐一番。”连夜每字每句都夹棒带棍。

男人听了,连忙低头吃起早餐。他还是少说半句才能安然度过今天。

叔偶尔会早上回家,那么当天就会有人奉命前来陪她,不过算来算去能让叔信任的人,也只有两根手指头,久了也会腻。

男人模模连夜的头。“小宝贝,乖!今天叔叔一定会准时回家,别生气了,这么容易生气会长皱纹。”

连夜白他一眼。“你当我几岁?”对叔来说“准时”的定义是跟灰姑娘比谁晚回家的时间,似乎早一秒都嫌浪费。

“不看你外表,你还真像我妈呢!”男人笑道,这个小侄女真是人小表大。

连夜扁了嘴。

“好了,小宝贝,该上课了,叔叔送你去学校。”

男人步入卧室提起手提电脑,拎著钥匙又走出来;连夜也已顺手收拾好餐桌,背著书包在玄关处候著了。

尽避两人年龄差了好几个沟,不过默契还挺不错的。

“啊!等等”

连夜转身回房拿差点忘记的美术用具,经过书桌时,顺手拿起昨晚她与陈秘书合力完成的征婚启事──虽然陈秘书对她的隐瞒连连摇头,不过,该有所保留的,还是不能说太多的,更何况她怕说出真相后,根本没人敢上门应征了。

唉!连夜端详著A4大小的电脑列印板,叹气连连。

她的叔为何就不能多少符台她写在应征单上的期望呢?

“小宝贝,好了吗?”

门口的催促让连夜赶紧收妥重要文件。

“来了!”

“蓝调”,坐落于南京东路上的一间知名同志PUB。

店内的设计完全符合店长所喜欢的爵士蓝调风格,十分慵懒又有个性,每一个装饰都别具巧思,充满异国风情。

虽是同志PUB,但店长是女性,所以她手下的服务生也是年轻女孩,不过个个有气质又有见地,处理事来精准明快,也不会与客人发生纠纷,所以有相当多客人中意此地,经常光顾。

店的营业时间是九点到隔天清晨三点,时间短,但上门的客人却是络绎不绝,谁教这里的格调高、品味佳,就连流连在此的男人也是个个称头,不是经理级以上的人物,就是科技新贵。

爵士乐缭绕于耳,慢节奏的旋律让人不禁放松,好好享受起来。

来到这里的男人,不是寻求一夜美好,便是想从中找寻伴侣。

此刻,两名男人走了进来,一前一后。

前头的男人眼神过分轻佻,刚进门就四处张望,走路的样子也不稳重,看上去流里流气;而走在后头的男人,恰恰相反。

俊美清朗的外貌当下掳获不少注意的视线,细边眼镜下的瞳眸深邃如黑釉,仅轻轻一瞥,淡扫过整个PUB,态度著实稳重大方,收回视线,他专心跟著眼前的男人前进。

今天他是来洽公的,小埃是他的证人,说要讨论,却带他来这种吵闹的地方,他虽不置可否,但一进门就知道自己不该来的。

他的冷,与这里的热,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里很吵!”怎么谈事情?

小埃眉开眼笑地点了两杯伏特加。“江律师,我是顺便带你来见见世面的!这里可是高级的PUB。”

江若雅晓得小埃出身富贵,不便多说教词,只是,就算是高级PUB又如何?他依然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谈公事。

“我们谈的是保密性的事情,你确定这里适合?”冰冷声音后头的真正意思是希望换场地。

小埃撇撇唇,第一次见到江若雅,他就很有兴趣了,只是瞧他那种毫无感情的脸孔,加上他严谨的性子,自然不敢放肆;也清楚他非这个圈子里的人,今天才顺便带他来见识,否则除了公事外没有任何交集的他们,怕是今生都无望了。

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慢慢卸下心防,他就不信江若雅是冰打造的。

“放心,这里是我的包厢,不会有外人敢进来。”小埃刻意又靠近江若雅。

江若雅无动于衷,气定神闲地拿出文件,不顾小埃的反对迳自开始说明,这种地方他实在不想来,所以急于结束。

小埃见状,有些恼,被他看上的男人有哪个这么不知趣的?

“等一下,我去厕所。”

江若雅听了,什么也没说。

小埃毕竟二十出头,社会历练不够深,脸上的喜怒哀乐非常明显。江若雅已经在职场打滚八年,而且还从大学开始就在父亲的事务所打工,看的人不少,自然也练就情绪不形于外的功夫;他可以看别人的表情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却不泄露自己半分情绪。

他明白小埃的性向,也清楚他对自己有意思,不过他没这个念头,任何人也强逼不了他。

叭了一口伏特加,他边翻文件边等著小埃回来继续。

打从那个男人走入蓝调,连放-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错过如此上等的佳肴。

那个男人非常合他的脾胃,教人真想一口吃了他,可惜料理他的厨师是那个没格调的小埃。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望著附近男人个个露出失望的神情,要他也在一旁干叹,他可不。

“耀光,跟著小埃进来的,你认不认识?”方耀光是他的专属律师,口风紧、办事效率高,认识的人也不少。

顺著连放-的目光看过去,方耀光清楚老板又见猎心喜了,于是笑道:

“我劝你最好别动他,他──不太好惹。”他刚巧真的认识对方。

“说来听听。”连放-很清楚方耀光的交际手腕有多广,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藏著这么一盘“美味佳肴”不介绍给他品尝。

来这里纯喝酒的方耀光头也不抬地说:“他是我大学的直系学长,不过走得不近,因为他个性比较冷僻,能装得进他眼底的事情一共只有两件”

说到重点处,方耀光遂地安静下来,在等待自己提供的消息究竟会有多大的回报。

连放-了解这个现实律师图的是什么。要不是看在他的专业能力远远超过一般律师,自制力又够强,早把他装在麻布袋里丢去海里喂鲨鱼!耙觊觎他的小宝贝,不想活了!

“我答应让你陪她一晚。”他很勉为其难地提供这项优惠。

方耀光笑得可耀眼了。“就知道老板很大方。第一,是他亲人;第二,是有关律师这行业的任何事情。除了上述两件事外,其它的,他都不放在眼底。他父母相继去世后,如今只剩下一个弟弟而已。我只能说这么多,如果老板想更了解他,我另有‘管道’。”

连放-瞅著江若雅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声音继续发问:“你还没说他叫什么名字。”

方耀光又喝了口酒,装傻。“咦?我没说吗?我记得刚刚好像”

“两晚,不能再多了。”连放-冷著脸回答。

知道进退的方耀光赶紧奉上答案:“他叫江若雅。江潮的江,草右若,雅致的雅。”

“很女性化的名字。”

“但他的人可不。”方耀光补充,一副“你千万别小觑他”的模样。“如果老板有需要,我这里有张征信社的名片,包准打他自出生到现在的事情都可以让老板模得一清二楚。”

连放-接过名片仔细看了会儿,嘴角浮现一丝会心的笑意,随即抬眼盯著模样一脸无辜的律师。

两人的心机,无须言明。

方耀光清楚他的,正如他了解方耀光很有分寸的。

“再派你一个任务,完工后可以下班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板。玩得开心点。”

牺牲大学学长所换来的利益,问他会不会愧疚?愧疚──那是什么东西?

方耀光俐落起身,笔直地朝厕所走去。

可惜做律师这一行没立下不准助纣为虐的信条,要不,他大概早被逐出律师行了。

真是庆幸啊!

学长,各为其主嘛!见谅喽!方耀光不怎么有同情心地想著。

不解小埃为何久久不回,当江若雅正想出去找人时,正巧让前来的连放-堵在门口。

江若雅头微微一抬,两人身高立下见分明。

“先生,你走错包厢了。”

看上去对方也是有身分的人,却伫立在他面前不动,江若雅实在不想惹麻烦,看来还是打道回府为上策。

“江若雅。”连放-道出他的名字。

江若雅盯了他几秒才承认,十分小心。“我是。”

“小埃在我的包厢里,他要我来请你过去一趟。”

江若雅悄悄打量眼前有著抢眼外貌的男人,不太相信他会屈就在小埃之下,换是小埃来喊他还差不多;两人差就差在那个强硬的气势上,眼前的男人明显高出小埃许多。

懊不会是小埃出事了?

“去不去?”连放-很少会主动邀人,过去都是猎物有意思,他再小小调情一番即可到手,要让他亲自捕捉的,可就是上等货了。

“好,我跟你过去。”本著职业道德,江若雅决心前往一探。

在这种公共场跋里,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心里是如此想著。

蓝调有个不成文规定,除非对方愿意接受你的追求,否则不准以强硬手段相逼。

也不知是谁立下的规则,总之,所有进入蓝调的人都晓得这一点,也乐意遵守。

现下,江若雅自愿走入他的包厢,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佳肴易主了!

江若雅不解他人眼底释出的意思,他只在乎他的客户完整无缺与否。待他一进入包厢,殿后的连放-立刻上锁。

细微的声音被音乐盖过去,江若雅没有听见。

“小埃呢?”

“大概是又出去了吧,先坐会儿。”他出身黑道,向来不管规则如何,或许人前卖人面子;人后嘛,他才不会管那么多,想要的东西就是要到手才会使他心情愉悦。

来到什么场所,就该有什么常识,看得出对方没有恶意,不喜动粗的江若雅随即坐下。

“有事找我,请明说,我不爱拐弯。”他猜大概小埃是不会回来了。

连放-落坐江若雅对面,目光火热又放肆地在他身上来回浏览,被看的人倒也无所谓地任由他,反正看看而已,不会减损什么。

“我喜欢干净清爽的人,你很合我胃口。”

连放-语出突然,江若雅非是傻瓜,十分明白他话中含意。

“嗯哼。”不过他释出的意思是──那又如何?

“相信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那么你也该清楚我的意图了吧?”连放-也不同他-嗦,一夜本来就是看对眼就上床,下了床后各自离开。

不过这个江若雅看起来很不好上手,也令他更想占有。一想到待会儿他在床上可能会有的撩人姿态,不禁让他的下月复传来阵阵快意的感觉。

江若雅目光盯著他,顺便也绕了整个包厢一圈,低头暗忖,稍后抬头回应:“我想我大概明白了,那在这里速战速决好了。”

这下换连放-吃惊。“在这里?”

江若雅褪下西装外套,也把眼镜摘下,露出他俊秀又多带了点孩子气的脸庞──戴眼镜,就是为了遮他这副与专业不符的脸。

“难道要去厕所?我想这里比较隐蔽。”

是了,蓝调为了让某些高级贵宾有更好的享受,便把包厢的镜子换成特殊的,就是由内看得见外,而外则看不见内部的动静。

连放-本来不愿意的,不过江若雅是他难得主动的猎物,不吃掉不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江若雅优雅地挽起袖子,目光锐利,声音异常清柔:“我希望你至少能陪我玩十分钟。”

包厢内,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大概也猜得出发生什么事,毕竟连放-也是蓝调里很优的一个男人,很少有人能抗拒他那双随处乱放电的眼睛。

包厢外,悠扬的爵士不断奏著,比起其它一些过于纷扰的PUB,蓝调显得清静许多,这里的客人宁愿小声交谈,也不想坏了这里美好的情调。

在不到十分钟后,由刚刚大伙过分注意的包厢里,走出一个男人,是那个今夜让许多男人失望的江若雅。

只见他头发微乱,在晕黄灯光的照亮下,唇色似乎过份红了些,西装上的皱折也多出几道,然后夹带著众人充满疑问的注目,江若雅轻轻合上门,依然优雅地笔直走往门口,但眉间难以掩饰的微怒却让人不敢靠近。

等到当事者之一离开,众人还是只能望门兴叹。

谁教对方可是黑道中赫赫有名正在白漂不!是在漂白中的连放-,谁敢造次啊?

不过,好事者还是不少,于是他们都在猜──究竟包厢里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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