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爱狂野 第五章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自己可以无欲无求,就算独自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怎样,为什么现在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难道……她其实在心底深处一直渴望有个人这样爱自己吗?
爱……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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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饿得叽哩咕噜地乱叫,胃也开始狂冒酸水,小九眉头紧蹙,刚想翻个身,却不小心撞到一堵结实的肉墙,害她娇挺的小鼻子一阵酸疼,眼泪几乎要被呛了出来。
她哀鸣着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一具赤果的古铜色胸膛,一大早就被这么夸张的春光刺激,小九哇哇叫着跳起来,结果腰酸背痛的她再次跌回男人的怀抱里。
燕未勒醒了。
昨天刚刚刮过的胡子,一夜之间似乎又窜出来不少,青青的,衬托得那张英俊而野性的脸性感十足。
他的眼睛还是弯弯的,很开心地看着一大早就手忙脚乱的小女人,看着她那张小脸上眨眼间变幻出的十几种表情。
“有什么好笑的?”小九嘟起嘴巴,脸蛋却一点点红起来,昨天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虽然这个坏家伙真的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但是却以他自己也快憋坏了为理由,拉住她又抱又亲,又模又搂,把她从头吃到脚,然后再从脚吃回来,完全没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而且在她累得快昏迷过去之后,他也跟着她一起睡,休息得差不多之后再接着乱抱一通。
结果到最后被扔诩弄得湿湿黏黏的,根本无法睡,小九就这一床被子,只好厚着脸皮跟村民借了新的来用,简直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昨天一天,加上昨天晚上一夜,也不知道被这坏蛋折腾了多少回,小九郁闷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吃亏上当了,还不如做到底一次解决来得痛快呢。像这样总是隔着靴子搔痒,先不提她自己,那个万年发情兽的男人因为总是得不到最后的满足,所以一直要个没完没了。
“在想什么?”见她坐在被子中间,傻呼呼地发怔,燕未勒从后面替她一件件套上衣裳,低声问。
“想你是个坏蛋。”小九恨恨地说。
他低声笑起来,听起来很开心。
被人骂还这么高兴,真是怪胎。小九恨恨地想。
傍她套上棉裤的时候,燕未勒故意在她的柔软处撩了一把,大手带来的摩擦感觉带出一阵阵奇妙的刺激,小九紧张地打掉他的手,面河邡赤地大骂:“你够了没?”
“一辈子都不够。”男人厚着脸皮回答。
小九从他的怀里挣月兑出来,慌慌张张地穿戴好,刚想把头发像往常那样梳成辫子,一只大手却夺过了她手里的木梳。
“我来帮妳。”
“不、不用了!”她慌乱地想抗拒,谁知道这家伙又要做什么坏事?
“妳忘了吗?以前我也经常帮妳梳头,妳这粗心又大意的笨蛋,总是学不会梳我们戎族的发型,每次参加重要聚会不都是我帮妳打点吗?”燕未勒边说,边俐落地把她的秀发梳理整齐,然后一手巧妙地绾起发髻。
“又笑话我。”小九小声嘟囔着,但是那温暖的大手抚模头发的感觉太舒服,所以她也不再挣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是不太会梳戎族那种好像有一千一万条小辫子的发型,加上她的头发太细太柔软,大君配给她的侍女又笨手笨脚的,给她梳头总是弄疼她,燕未勒听说之后就坚持要自己替她梳头。
绑来她也才知道,燕未勒为了给她梳头,还特地向他的姆妈讨教过。
傻瓜。
小九的脑海里不时浮现出他们少年时的影子,心里泛起淡淡的甜蜜,那个时候,他们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又快乐。
“好了。”给她绾了一个漂亮的凤髻,燕未勒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长发高高盘起,斜插一根素朴简雅的银簪子,衬托着粉女敕女敕的小脸,昨天还显得幼稚生涩的大姑娘顿时变成了散发着迷人风韵的小媳妇。
知道她的一切改变都是因为自己,燕未勒的胸口几乎被无法压抑的狂喜所充满,如果不是害怕她太过劳累,他真的很想再把她压到床上去。
小九就着简陋的铜镜照了一下,左看右看,歪着头看,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哇!我要梳辫子的!你为什么给我盘起来了?”
燕未勒不回答,只是双手抱臂,含笑看着她。
小九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心乱乱跳,其实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毕竟他们昨天当着村人的面前拜堂成亲了,面子里子上她都成了他的人。
懊可惜,她以后再也不能梳辫子了。
“我以后天天给妳梳头。”燕未勒在她嫣红的小脸上啄了一下。
“人家比较喜欢辫子……”小九小声的嘟囔。
“那可不行,以后我每天给妳换一个发型行不行?”
“我想梳辫子……”
“妳是想红杏出墙吗?”燕未勒忽然压低声音,大手紧紧掐住她的纤腰,好像她再不听话,就立刻把她的腰给折断。
不等她辩解,他又立刻恶声恶气地补充,“作梦都别想!”
小九咬了咬嘴唇,忿忿不甘地瞪着他,可是被他的气势所恐吓住,也只能憾恨不已地想着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招惹这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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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梳洗一下,打开门,小九才吃了一惊,门口站满了魁梧的汉子,而且状似颇为优闲,看到燕未勒出来,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脸上露出心知肚明却又暧昧无比的笑容。
“三爷,您找到了心上人,新婚燕尔在那边快活,咱们却在外面守夜受冻,这可有点说不过去吧?”一个年轻人起哄地喊起来。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如捣蒜地应和。
燕未勒伸手打了个那个年轻人一下,豪爽一笑,“臭小子,回去少不了你们的打赏!惫有巴里,昨夜他们真在外面受冻了吗?”
巴里是唯一一个跟着燕未勒从草原上出来的人,虽然身材瘦削,甚至有些矮小,却有着戎族人特有的剽悍,算是燕未勒最信任的亲信。
“回爷,他们原本想闹洞房,个个不安好心,村民请他们去过夜,他们还流连不舍的,但最后还不是个个都睡在暖暖的被窝里,一个也没冻着。”边说着,巴里边斜看了那些坏家伙一眼。
“臭小子!就你爱打小报告!难道你就没偷听吗?你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呢。”一开始起哄的年轻人同样送他一个白眼。
“我……我那是为了保护爷的安全!”巴里黝黑的脸顿时也红了,其他人哄然而笑,一时很是热闹。
小九咳嗽了一声,反正经过了昨夜,勉强也算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也不再像个小丫头一样遮遮掩掩地害羞,她扯了扯燕未勒的袍子,“我饿了。”
“三夫人饿了,六子,快把饭菜拿来。”那个年轻人笑嘻嘻地朝后挥了挥手,“想想也是,洞房花烛夜是最消耗体力的,三爷想必也饿坏了吧?咱们可伺候得周到了,老早就花钱让村民们准备好饭菜了,瞧,还热着呢!”
小九这回咳嗽得更厉害了,燕未勒恨恨瞪了那年轻人一声,对方只是笑嘻嘻地模了模后脑勺,退到了一边。
待小九和燕未勒简单用过饭菜,有人收拾下去,那些随从早已抬来了竹轿,并且用厚厚的棉被把轿子密封起来,里面还铺上了软软的毛皮坐垫,小九好奇地打量着,“这要做什么?”
“抬我的新娘子回家啊。”燕未勒伸手撩起她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妳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闭塞的山窝里吧?”
“呃……这么快?”小九虽然已预料到会这样,但还是感到有些突然。
在远处,那些和她已经有了感情的村民正看着她,眼睛里也满是不舍。
在村民家里借住的汉子们都付了银两,而且为数不少,足以让这些山里人生活个大半年,他们这才明白这些人不是强盗,而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因此也明白了小九终于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虽然对她有些不舍,但也只能默默祝福她。
像九姑娘这样天仙化人般的姑娘,长相漂亮,心眼又好,怎么可能会老死在他们这又穷又落后的山窝呢?
“九儿,我等了足足八年,还快吗?”燕未勒轻巧地把她拦腰抱起,放到了竹轿上,抬手把帘子放下,乘机在她脸上香了一下。
小九慌乱地把他推开,“坏蛋!也不看看时候!”
燕未勒笑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人生有妳,便不虚此生了。”
小九脸红红地瞪着他,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油嘴滑舌的人,“我不用坐什么轿子,自己走着就行,山路本来就难走,别难为那些抬轿的了。”
“天快下雪了,妳乖乖坐里面。”他突然正色道。
“我没有这么娇贵!”小九虽然心里甜甜的,但第一次被人这样呵护,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可是江湖侠女九姑娘,怎么能像个大小姐一样娇滴滴的?
“就爱逞强。”燕未勒依然制止了她的要求,“妳有风湿,天一冷浑身关节就疼,以为我不知道?乖乖在轿子里待着,把皮袄给我乖乖裹上!”
小九惊讶地看着他,忽然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立即啪答啪答地滚落下来。
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她这些年以来一直最怕过冬天,一到了冬天,她就像冬眠的蛇一样,只想躲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否则浑身骨头就像是被拆散了架一样的疼。
当年她在米亚罗山的雪洞里只顾着给燕未勒渡真气,后来又受了惊吓,之后也没有好好调养就从若尔盖草原匆匆逃走,半路上被雨淋了个湿透,发了高烧,又冷又饿,如果不是一对猎户夫妇碰巧经过救回家里,也许她当时就一命呜呼了,但从那时候她也就落下了风湿的毛病,药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喝,但这个病却无法根除,天一冷就让她痛苦不堪。
这也是为什么昨逃诩日上三竿了,她还缩在被窝里睡懒觉,没去参加狗娃的婚礼。
八年了,她总是一个人熬着,第一次被人这样呵护,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望着燕未勒掉眼泪。
也许,就是因为她本能地感受到了燕未勒的真情,所以才没有对他的强行成婚反抗到底,而是这样半推半就地顺从了他吧?
她……最终还是渴望被人疼爱的。
“傻丫头,妳说妳跑什么?当年留在草原我还能吃了妳不成?明明就不会照顾自己,落了一身的毛病,受了那么多苦,妳知不知道当我听到王大娘说妳下雪天寒都会疼得偷偷哭时,我多想把妳抓起来痛打一顿?”
小九扑到燕未勒的怀里,放声痛哭,边哭边捶打他,“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唉我这么痛!痛了这么多年,呜呜……”
“是,都怪我,以后我会负起责任,当妳的暖炉。”
“真的?”小九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
“用我的生命起誓。”
“那……你什么时候见过王大娘和她聊天的?”小九忽然想起,燕未勒一直和她在一起,这短短的时间里什么时候有空见了王大娘?
“就在小傻瓜睡懒觉的时候啊。”
小九哼了一声,原来他们没有做一天一夜,他中途曾离开过。
“我说三爷,你们有那么多甜言蜜语等到回山寨再慢慢细说好不好?咱们没被冻死,可也要被酸死啦!”那年轻人过来提醒燕未勒该起程了。
小九俏脸一红,把燕未勒推出轿子外面,听到他大声命令起程,她撩开帘子偷偷向外看,只见他身材高大挺拔,在一群威武雄壮的汉子中间也显得最耀眼夺目。
当年那个有着倔强眼神的少年真的已经成长为可以依赖的苍天大树了。
小九不由得抿了抿唇,无意中绽放出一抹最动人的笑容。
以后,这就是她的男人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悬在半空中,若有所失呢?
龙清羽的影子反而因此越来越清晰,龙氏山庄宛如一个铭刻在她心上的烙印,让她怎么也摆月兑不掉。
不行!
她一定要做一个了断!
否则心里总是存着芥蒂,对燕未勒也是不公平的吧?
当燕未勒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其实她就已经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而如今,她也已经做了选择。
她是个性格俐落的女子,一旦心里有了什么想法,就会立即付诸实施,所以,她决定要和龙氏山庄做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然后,她就可以全心全意地爱这个追了她八年,以后也一定会追她一辈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