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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风流债 第一章

作者:馥梅

凤阳王朝

御书房里,当今圣上苍昊帝正在批阅奏摺。

突然——

“混帐!一个个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苍昊帝咒骂一声,摔了笔,将面前的那份奏摺傍扫到了地上。

“皇上请息怒,保重龙体。”一旁伺候的李公公立即低声劝慰,上前跪着捡起奏摺,不着痕迹地快速扫了一眼,心中

暗暗一叹,果然又是因为这件事,如今天下承平,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也只有这件事能让皇上大发雷霆了。

他将奏摺放回御案上,轻巧的将苍昊帝摔掉的笔置妥,擦掉案上朱砂,俐落的收拾干净,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苍昊帝吐出了口长气,伸手拿起那份奏摺,一会儿又丢回御案上。

“安顺,你说说,朕该拿那丫头怎么办呢?”苍昊帝很无奈的说。

身为皇上身边的人,侍奉了主子二十多年,李安顺当然晓得主子口中的“那丫头”指的是何人,无非就是皇上放在心

尖上的人儿——沁馨公主。

说起沁馨公主,正值青春年华,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公主,皇上老来得女,加上皇后因为难产过世,且又是皇后唯一的

阿子,因此皇上非常疼宠这个小鲍主,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更别提责罚了。

尤其沁馨公主长得娇俏可爱、活泼俏皮,一双骨碌碌的灵动大眼晶亮有神,红润润的唇儿总是笑得弯弯的,让人看了

都会忍不住苞着心情愉快,也难怪皇上会这么疼入心坎,可以说是整个皇室里最受宠的人了。

“皇上是在为沁馨公主的婚事烦心吗?”李安顺问。

“是啊!那丫头的婚事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婚事的问题已经是“果”了,朕忧心的,是那些“因”哪!”苍昊帝忍不

住又是一声叹息。

“皇上请勿忧心,沁馨公主娇俏可人、活泼开朗,又得皇上宠爱,能成为沁馨公主的驸马,是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李安顺恭谨地说。

“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苍昊帝挑眉,嘲弄地勾了勾唇角。“难怪那丫头要成亲这么难,要找一个修满八辈子以

上的人实在是难如登天啊!”

呃!李安顺额上冷汗滴了下来。

“皇上,公主年方十六,婚事应该还不用太着急。”他硬着头皮再说。

“安顺,你不用再安慰朕了,本朝哪位公主过了及笄尚未婚配的?那丫头都已经十六了,你看看,朕为她挑了多少个

俊才人选,可……那些混帐东西,竟然一个个都想尽镑种理由藉口拒绝!”不想不气,一想就气,他不是明着赐婚,只是

稍稍提及而已,算是明白的暗示,那些人竟然都个个回绝。

懊恼啊!他这么疼着、宠着的宝贝,却因为一些流言而被那些王公贵族、邻国皇子们避之唯恐不及,偏偏人家理由说

得充分合理,挑不出问题。

凭他一国之君,是可以直接下旨赐婚,可是他要他的宝贝公主幸福快乐,一桩不情愿的婚姻、不适合的人选,只会磨

掉他宝贝公主的灵性,是不可能给他的宝贝幸福的。

李安顺没有说话,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插嘴的,他也知道皇上是看到方才那份“拒婚”的奏摺,一时心里懊恼才

发发牢骚。

对于那些皇上曾有意招为沁馨公主的驸马的人选,皇上是恼在心里,却又发作不得,毕竟被皇上挑上的人,哪个不是

上上之选、国之栋梁?人才难觅,万不可失,这种又爱又恨的情绪,才是最纠结的!

“朕是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朕的沁馨公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会有那些流言,也是因为那丫头自己的行

为落人话柄,是吧!”苍昊帝叹气。

想起那些流言蜚语,他可是恨极,偏偏流言传来传去,难找出处,在宫里,他是可以下令杜绝众人谈论,一抓到便严

惩不怠,一两次下来,宫内就无人敢谈论了;可在宫外,就算他贵为天下之主,也难杜悠悠众口啊!

“安顺,你说朕是不是太放纵她了?”苍昊帝感叹地低喃。

李安顺微微一怔,这是皇上首次提出这样的疑问,可见皇上终于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尤其他们听到的蜚语,可比皇

上知道得更多,所以知道的情势远比皇上知道的更严重,当然有些流言是绝对不能传进皇上耳里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恕奴才斗胆,皇上为沁馨公主如此挂心,奴才想,皇上或许可挑个适当的人选稍加约束教导沁馨公主,如此

一来,也许因为公主有其他事情可做,便不会时时想着出宫了。”李安顺小心翼翼的提议。

“嗯,有道理,那丫头是该好好的约束教导,给她找点事儿做,就不会时时刻刻总想着要溜出宫去,就算出宫,也有

蚌可靠的人盯着,如此,那些传言或许会少些。可这人选……”苍昊帝蹙眉沉吟着,脑袋里闪过几个人选,一会儿便又一

一否决,终究是舍不得让自个儿捧在手心的公主受了委屈。“要能约束得了,又不让那丫头受委屈……难啊!”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傲然挺拔的身影,苍昊帝微挑眉,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抬头开口,“安顺,你觉得今年的

新科状元如何?”

“回皇上,盛大人乃是今年的文武双状元,奴才觉得此人允文允武,为人谦恭有礼、进退有度、沉稳内敛,年仅二十

又二,前途不可限量。”

“嗯……”苍昊帝站起身,双手背于后,来回踱步考虑着。

李安顺恭敬垂首静立于一旁。

懊一会儿,苍昊帝终于有了定案,他回到御案后坐下。

“安顺,朕要拟旨。”

李安顺立即将拟圣旨用、外绣腾云金龙的明黄绸布恭谨的铺平在御案上。

须臾,就见苍昊帝提笔写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新科文武双状元盛宇珩为沁馨公主太傅,授礼习武,并赐翔龙玉牌,可自由进出皇宫,钦此。

“安顺,明日早朝,当朝宣旨。”

忍住笑意,李安顺深明皇上的算盘,直接下圣旨,不给新科状元郎任何婉拒的机会。

“奴才遵旨。”

嬉凤宫,一大清早,便热闹非凡。

“我的天啊,公主,您您您……您这是什么打扮啊”老嬷嬷一瞧见沁馨公主的模样,立即呼天抢地。

所有宫女、护卫,一听见老嬷嬷的惊呼声,全都往声源处望去,不瞧还好,这一瞧,也都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息。

“嘿嘿,嬷嬷,这身衣裳够亮眼了吧。”古灵精怪的沁馨公主凤盼月,笑着拉拉身上的“新衣裳”,献宝似的在大家

面前转了一圈。

亮眼?是啊,亮到让人眼发昏,想直接昏倒了事!

“公主,您就饶了嬷嬷吧!跋紧去把这身……“新衣裳”换下来,若是让人瞧见了可怎么得了?到时您的耳朵又要不

得清静了。”

“哼,谁理她们啊!”凤盼月皱皱鼻子。

“可落人话柄总是不好啊!要是让人瞧见了,那话不知道要说得多难听,公主您自个儿应该也很清楚才是,别让皇上

为难了。”老嬷嬷望着凤盼月身上的衣裳,干净是干净,可是堂堂一个公主,怎能穿上这种满是补钉的破衣裳?

“放心吧!案皇不会为难,她们早学乖了,在父皇面前编派我的不是,倒霉的只会是她们自己。”凤盼月不在意的说。

反正被她们说说也不会少一块肉,不痛不痒的,更何况话传到父皇那儿,父皇也会挡下来,甚至查明严惩,当几个嫔

妃被降了位分,几个兄姊被训斥惩罚后,便再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为难她了。

她确实是父皇最疼宠的公主,这让她的那些兄姊,甚至后宫嫔妃们都眼红,虽然明着不敢说些什么,也多有巴结,可

暗地里那些酸言酸语、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可不少,那些个虚情假意的交好她也懒得应酬。

所谓高处不胜寒,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就算她并不刁蛮任性、骄纵无理,但是因为独占圣宠,她在宫里就是孤独的。

所以在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她才会时常往宫外跑。

“在宫外……很快乐。”她喃喃地说。

“公主……”老嬷嬷叹息的望着她,她知道公主心里的苦,可……要说苦,这宫里哪个女人不苦呢?

“勤贵妃娘娘、淑妃娘娘驾到!”突然,嬉凤宫的宫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唱到。

“公主!”老嬷嬷一惊,一时之间顾不得尊卑之分,拉着他们的宝贝公主就往寝宫里跑。“快快快,快进寝宫把衣裳

被了!”

“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声娇媚的嗓音传来,随即威吓地一喊。“这是反了吗?一个贱婢竟然敢对公主这般无

礼,这要不是本宫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老嬷嬷浑身一僵,心下道了声糟,今儿个自己给主子添麻烦了。

“奴才(婢)参见勤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娘娘吉祥。”嬉凤宫众奴才、奴婢跪了一地。

“来人啊!把这个目无主子、尊卑不分的奴才给本宫拖下去杖毙!”勤贵妃一声令下。

“奴才遵命。”随扈的侍卫领命,一拥而上,准备将老嬷嬷拿下。

“嗯?”凤盼月冷冷淡淡的微扬了音调,下巴微微的一仰,那浑身的傲气尊贵乍显。“在本公主的嬉凤宫里妄想动本

鲍主的人,是不想活了吗?”

被那冷眼一睇,两名侍卫一颤。

见侍卫煞住脚步,凤盼月才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往那两名妃子望去,只见勤贵妃僵着脸,恨恨地瞪着她,一旁的淑妃

则低垂着头,一派怯怯的模样。

凤盼月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若真是一个胆怯的人,就不会上她嬉凤宫找碴!

“沁馨公主,本宫这也是替你不平呀!”勤贵妃漾出了笑意。“本宫知晓公主天真无邪、心地善良,但若将奴婢纵容

到不知身分、恃宠而骄、对主子不敬,这就是自甘堕落了,本宫都亲眼所见,若不严惩,以敬效尤,岂不是助纣为虐?今

儿个这贱婢敢对你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不敬,他日不就要爬到皇上的头上去了?”

“够了,勤贵妃娘娘。”凤盼月故意透着一丝不屑的表情望着她,冷冷淡淡地开口,“不就是想找本公主的麻烦吗?

就直接来,别拐着弯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勤贵妃娘娘怕了本公主,只敢藉故找奴才的碴,会让人瞧不起的。”

“你!”勤贵妃胸口堵着气。她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明摆着说她怕了她吗?

“勤姊姊。”一旁的淑妃怯怯的扯了扯勤贵妃的袖子,然后一脸柔柔笑意的望向凤盼月。“沁馨公主千万别误会,贵

妃娘娘是真心为公主着想,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尊卑之分是很重要的……”

“规矩?尊卑之分?”凤盼月浅浅一笑。“也对,本公主是该谢谢两位娘娘的提醒,那么从一品的贵妃娘娘、正二品

的淑妃娘娘,在超从品的本公主面前,这么重规矩的两位娘娘,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本公主教导吧?”

两位娘娘脸上霎时白一阵、青一阵,着实精彩极了。

“嗯?本公主正等着懂规矩的两位娘娘呢。”凤盼月不疾不徐地催促。

“见过沁馨公主,公主万安。”两位娘娘狠咬银牙,不甘不愿的曲了膝,接着就打算起身。

“嗯?本公主叫起了吗?”凤盼月冷冷地说。

起到一半的身子一僵,只得又蹲了下去。

“奴才参见公主,公主万安。”又一声问安从嬉凤宫的宫门口传来。

“李公公免礼。”凤盼月明眸眺去,见到是父皇身边的内侍总管,微微一笑。

“谢公主。”李安顺起身,对于跪在地上的两位娘娘,以及沁馨公主身上的乞丐服装,一律视而不见。

“公公前来,是不是父皇有何吩咐?”她笑问。

“回公主,奴才传皇上口谕,宣沁馨公主御书房觐见。”李安顺说。

“多谢李公公,待沁馨换装便立即前去。”

“是,奴才告退。”

“桂嬷嬷,送李公公。”凤盼月对依然跪在地上的老嬷嬷说。

“是。”老嬷嬷起身,送李安顺离开。

“哎呀!两位娘娘还在啊?”她轻笑一声。“本公主还要赶着去见父皇,没时间陪两位娘娘学规矩了,希望两位娘娘

不要怪罪,改天待沁馨闲着无聊的时候,再陪两位娘娘学规矩。”

见两人几乎要气晕过去,凤盼月又笑了笑,才终于松口,“起吧!”

两人起身,勤贵妃气得就要破口大骂,却被淑妃给拦了下来。

“勤姊姊。”一旁的淑妃怯怯地低垂着头,轻轻的拉了拉勤贵妃的袖子,她一边拉着勤贵妃离开,一边焦急地低声劝

阻,“沁馨公主是皇上的心头宝,不管勤姊姊再怎么委屈,还是忍一忍吧!否则吃亏的会是姊姊,公主迟早得出降的。”

“哼!那也得招得到驸马才成,像那种败坏皇室名声的公主,根本没有男人愿意尚主!妹妹忘了?前些天皇上不过试

探了一下抚远大将军,问起了将军的次子,结果隔日抚远大将军立即上了摺子拒婚,连一个大将军的次子都不愿意尚主,

要是本宫早就无地自容的自我了断了!”

“嘘,贵妃姊姊别这么大声说,虽然说得是事实,可……”

声音远了,凤盼月听不清楚,反正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已经习惯了。

“都起来吧,想把腿给跪废了吗?”扫了依然跪了一地的奴才们,她叹气的说。

“谢公主。”

“公主。”桂嬷嬷走回来。“奴婢帮公主换装吧!笔上还等着呢。”

凤盼月点头,回到寝宫,有些惋惜地让桂嬷嬷把她好不容易找来的乞丐装换下来。

算了,总会有机会穿的。

“幸好奴婢方才将公主拦了下来,要不这下子让皇上找不着公主可怎么办!”桂嬷嬷一边帮公主穿好衣裳,一边又忍

不住叨念。

“是是是,还是嬷嬷有先见之明,月儿佩服。”凤盼月嘻嘻一笑。

被好衣裳,梳好头发,凤盼月和随侍的两位宫女前往御书房,心里有些疑惑的揣想着,父皇找她是为了她的婚事吗?

想到刚刚那两位娘娘说的话,原来抚远大将军拒绝让次子尚主啊!

这不是第一个拒绝的臣子,她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像这种能嘲笑她的事,那些人也总是在第一时间用各种方式

让她知道,有的明里安慰她,有的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反正殊途同归,目的都是看她笑话。

来到御书房,李安顺候在门外。

“公主,皇上正等着呢。”李安顺侧身恭敬的弯腰。

“谢李公公。”对于这个对父皇忠心耿耿的李公公,她是尊敬的。

踏进御书房,首先看见父皇坐在御案后,嘴里正说些什么,她没专注细看,也没注意父皇是对着一旁站着的人说话,

她扬起笑脸,脚步轻快的飞奔到父皇身边。

“父皇,月儿来了,月儿已经好些天没见到父皇了,月儿好想父皇喔!”撒娇地偎进苍昊帝的怀里。

“月儿,没规矩。”苍昊帝笑斥,可却没有一点责备的味道。

“人家想父皇嘛!案皇不想月儿吗?”凤盼月噘着唇儿,不依地抬眼望着父皇。

“呵呵,父皇当然想月儿啊!不过月儿当真想父皇吗?父皇看……是比较想出宫玩吧!”苍昊帝调侃。

“哪有,月儿是想出宫玩没错,可是出宫哪比得上父皇呢?要不这会儿月儿怎么会在这儿。”凤盼月笑嘻嘻地回说。

“意思就是父皇若晚了一步,你就又出宫去了,是吗?”这丫头啊!

“嘻嘻,父皇英明。”她娇俏地吐吐舌尖。

“你喔!真拿你没办法。”苍昊帝摇头,拍拍爱女的背,享受了一下爱女的撒娇,一会儿才轻轻放开她,状似不经心

地问:“方才有人找你啊?”

她微笑地点头,“嗯,是勤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

“找你做什么?”苍昊帝问。

“两位娘娘找儿臣讨论规矩,担心儿臣不懂规矩,恃宠而骄、自甘堕落、败坏皇室名声。”凤盼月甜甜地笑答,像是

没看见父皇眼底闪动的冷光。“勤贵妃娘娘说,若她是儿臣的话,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自我了断了,儿臣想,这勤贵妃

娘娘对儿臣这般关心,真是用心良苦呢,儿臣非常感动。”

“是吗?”苍昊帝一笑,掩下眼底冷厉的光芒,点了点爱女的鼻子。“你喔!表灵精。好了,让人看笑话了,快起来

,父皇让你见个人。”

“谁啊?”凤盼月疑惑地离开父皇宽广的胸膛,站起身,偏头望了望,这才发现一直恭立在旁的男子。

瞧他面如冠玉,眉若朗星,气质尔雅,身段挺拔修长,但……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给她一种疏离感。

“宇珩,这就是朕的爱女,沁馨公主。”苍昊帝对着盛宇珩说,然后笑望着女儿介绍,“月儿,这位就是今年的新科

文武双状元盛宇珩。”

“微臣见过公主。”盛宇珩依礼而行。

“状元郎免礼。”凤盼月点头说。

“月儿,从今天开始,宇珩就是你的太傅。”苍昊帝笑望着宝贝女儿突然睁大眼的模样。

凤盼月讶异地瞠大双眸。父皇刚刚说什么?什么太傅?她一定是听错了,父皇不可能说这个男人是她的太傅!

“月儿,发什么呆?还不快见过盛太傅。”苍昊帝慈祥的望着宝贝女儿。

凤盼月回过神来,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

“父皇,月儿根本不需要另聘太傅!”皇家子孙,不论男女,五岁启蒙,须入上书房学习,由太傅统一授课,皇子习

至成年出宫开府为止,公主则习至十三岁,至今除了太子另有专属的太傅之外,其他皇子公主从未有专任的太傅。

“月儿,昨儿个早朝时,朕已经当着文武百官下旨,君无戏言,这三年你的心都野了,该收收心了,盛太傅乃是今年

的文武双状元,你要好好地向他学习,往后少出宫,知道吗?”苍昊帝严肃的道。

凤盼月小子邬微张,本想再做争取,可见父皇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禁闭上嘴。这是父皇第一次对她摆出这样的脸色,

她知道父皇是认真的、知道这事已无转圜之地,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认命点头。

“儿臣知道了。”这话里的语气,连三岁孩童都听得出其中的勉强。她向前一步,面对盛宇珩,微一屈膝。“沁馨见

饼盛太傅。”

“不敢,沁馨公主免礼。”盛宇珩微一拱手,也回了一个礼。

“月儿,三日后,你必须每日辰初至墨香阁上课,一日两个时辰,由盛太傅自己安排授课课程,父皇会不定时的抽查

你的学习成果,莫要让父皇失望了。”苍昊帝疼爱的模了模爱女的头。

“儿臣遵旨。”凤盼月中规中矩的行礼。“不知父皇还有何吩咐?”

苍昊帝心头微微一怔,对这样乖乖遵旨的女儿竟有些无法适应,不过他马上甩开这种感觉,为了女儿的未来,这是必

须的。

“没有了,你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凤盼月又行了个礼,临走前瞥了盛宇珩一眼,见他只是静静的立于一旁,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抿

了抿唇,便转身离开。

“盛卿,往后公主就交给你了。”苍昊帝交代。

“微臣定竭尽心力教导公主,定不负皇上所托。”盛宇珩垂眼拱手一揖,脸上无表情,可低垂的眼里闪过一抹抑郁。

对于“太傅”这个官职,他不满极了,以他文武双状元的身分,就算没能在朝堂上一展长才,至少也能到战场上保疆

卫国,万万没想到竟然沦落至此,成为沁馨公主的太傅,心里的恼恨正磨着他的心。

尤其昨日下朝后,与好友相聚,好友竟说皇上可能打着招驸马的主意,调侃地恭喜他即将鱼跃龙门!

必于沁馨公主的流言不少,其中最沸沸扬扬的,便是有关沁馨公主的“花名册”,据说这本“花名册”里记载着许多

男人的名字,都是公主偷溜出宫,到处留情的成果。

虽然说流言不可尽信、谣言止于智者,但所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至少在那些王公贵族、邻国皇族间,有关沁

馨公主的流言,是宁可信其有,导致无人敢娶这样一位公主。

像这样一位女子,就算贵为公主,就算从此荣华富贵、权势圣宠一把抓,他也敬谢不敏、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皇上当朝下旨,就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难道他还能抗旨不成?

为这样一位女子惹来杀身之祸,不值!

反正他早就打定主意,除了“公事”之外,不会和这位公主有一丝丝私人牵扯!

盛宇珩退出御书房,准备出宫回府,却在御书房外的花园里看见沁馨公主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树荫下,而伺候公主的两

名宫女则退在数丈之外。

他眉头微微一蹙,瞧那沁馨公主一看见他,便立直了身子并朝他微微一福,摆明是在等他,甚至还摒退左右。

他很想当作没看见的绕道而行,偏偏这条路,是从御书房里要出宫唯一的路径,他避无可避,心里更是不豫了。

这位独占圣宠的沁馨公主,等在这儿有何目的?

他可没忘记她对于自己突然多出了一位专属太傅有多不甘愿。

“臣见过公主。”盛宇珩拱手行礼。

“太傅无须多礼。”凤盼月受了礼,也依照礼仪向太傅行礼。“沁馨见过盛太傅。”

“不敢。”盛宇珩淡漠地回应,便打算告辞,“臣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盛太傅请留步。”凤盼月开口留人。

“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盛太傅应该知晓,历朝以来,公主皆习至十三岁为止,盛太傅文武双全,在朝堂上定能有辉煌的成就,屈就于本公

主的太傅,实乃大材小用,亦是皇朝之损失,盛太傅何不禀明父皇,请父皇另置适当的官职,才不至于埋没了盛太傅的才

能。”

“公主应也知晓,从古至今,抗旨的下场如何吧?”盛宇珩面无表情地说,冷漠地瞥她一眼。若非圣命难违,他也万

万不愿接下这等差事。

凤盼月微微一窒,他的眼神态度好像在告诉她——她以为他愿意吗?他也是很不甘愿的。

“父皇是圣明之君,爱才惜才,应不会为此怪罪于你,本公主相信你一定有所抱负,并不愿意屈就于此吧!”

“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公主与其私下游说臣行杀头之事,何不自省笔上为何为公主做此安排?”

凤盼月闻言,呆立于原地。现在她很确定这位新科状元郎,对于担任她的专任太傅非常的不满。

“自省?”她微蹙眉。“本公主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需要自省、重新教导的事来,盛太傅此言是何意?”

“公主视规矩为无物,经常偷偷溜出宫外,不说出宫后的行为举止,光是偷溜出宫这件事,历朝以来有哪位公主曾做

出这样的事来?”盛宇珩一本正经地陈述,心中隐忍的不甘让他不再客气,反正他是公主的太傅,教导公主是理所当然的

事。

“父皇都没管我了,你凭什么管!”凤盼月不满地反驳。

“皇上已经管了,皇上命臣为公主太傅,不是吗?”盛宇珩略带一丝讥讽地道。

凤盼月呼吸一窒,无法反驳。

“……不就是出宫玩嘛!大惊小敝!”她颇为不悦,不认为自己有何不对。

“公主认为只是出宫玩,却没想过自己的行为已经让皇室蒙羞了吗?”盛宇珩冷淡地望着她。

“什么?”她一愣。他也说她让皇室蒙羞?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安这个罪名给她?勤贵妃娘娘这样说,

她当作对方是找她麻烦想羞辱她,偏对方脑袋不好使,只能逞口舌之坑邙已,可这个状元郎呢?会如何刁难她?

“事情若非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万不可能采取此行动。正式上课前,就请公主好好的自我

反省。”神情淡漠地垂下眼,他恭敬的一拱手,“臣告退。”

“你!”凤盼月气愤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纤细修长的白皙玉手交握在腰前扭绞着。为什么她必须听他明嘲暗讽

的指责?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让他这样责备?

不就是出宫嘛!只要她带着护卫、宫女保证自己的安全,父皇便也对她出宫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父皇有

意放行,凭皇宫层层守卫,她难不成还能飞天吗?

所以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件事到底有何严重性,让他冠了“让皇室蒙羞”这么严重的罪名给她!

一定是迁怒!她咬牙恨恨地想。

他不愿意当她的太傅,却碍于皇命不可违而不得不做,所以迁怒于她,对,一定是这样!

亏他还是今年的文武双状元,又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心眼竟然这么小,照这么推断,未来他可能会利用授课之名,

行出怨气之实,加上课程方面父皇又全权让他作主,看来她将来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可恶!本公主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盛宇珩,咱们走着瞧!她握拳,在心里喊话。

“公主。”宫女走回到跟前,低声地唤。

“什么事?”凤盼月回过神。

“公主,您不是打算出宫吗?”

凤盼月一怔。对喔!在父皇传唤她之前,她正准备出宫呢,结果刚刚被那盛宇珩给气到都忘了这件事了!

“我们走……”话一顿,那盛宇珩方才的话语又在脑海闪过,让她有些犹豫。

她抿了抿唇,算了,过两天再去也行。

“算了,回嬉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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