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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你愿意 第二章

作者:路可可

"如果我的表现太唐突,那么我在此为我的疏忽致上最深的歉意。请你原谅一个男人,对你无法自制的爱慕。"

蓝雅夫面对着季怜的目瞪口呆,他好心情地发现他想对她挥洒更多的热情,只因为他想看她惊吓到无法反应时的娇憨神情。

季怜甩了甩头,三秒钟后才有法子让脑子清醒地思考——

咦,他怎么还跪在她面前?

面对他这般戏剧化的姿势,她使劲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扯、又扯、再扯,可他偏偏不肯松手,一迳霸道地把她的手握到发红发热。握到她连脸颊都泛红了。

"你一定要用这么夸张的方式表达你自己吗?我们现在不是在演莎士比亚。"她拧起眉,微愠起来。他以为这是什么时代,男人霸道,女人就该柔顺屈就吗?

"我不觉得我的邀请很夸张,那只是代表了我的慎重其事。"

他敛去笑意,用最严肃的神情面对着她。她够直爽,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他,从善如流。"如果我这样的举动造成了你的困扰,我在此致歉。"

季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不过,被尊重的感觉倒是让她挺愉快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因为你已经造成了我的困扰,你应该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边了吧?"她说。

"你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并不觉得她是那种会扭捏的女人。

"我介意在我游泳抽筋、模样狼狈的时候,还要被大家评头论足。"她调整了下泳帽,认真地回答道。

蓝雅夫一听,仰头大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衬着宽软的唇形,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了!"他毫不保留地说道,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一米八的颀长身材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高雅。

"有些感觉不要说得太直接,比较有美感。"她怀疑自己在脸红,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发热。

她望着他的肩膀,其余部位全都不敢乱看,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不要太直接?你指的是像你一样迂回吗?"蓝雅夫挑眉朝她一笑,带有几分挪揄的意味。"你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明晚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没有女人拒绝过你吗?"她反问了他一句。

蓝雅夫认真地想了一下,还没开口前,嘴角却是一弯,低笑出声——

"有,我妈妈就拒绝过我。她似乎比较热爱和我爸爸一块用餐。"

季怜一愣,旋即随着他浅笑出声,她笑到连眼睛都泛起了水光。她怎么样也想不到他会给她这么一个可爱的答案。

蓝雅夫望着她的笑容,她开心的笑容让他感到很舒服。

他从不曾为自己的伴侣预设太多条件,可她却让他开始觉得他想要的妻子就该和她一样,有着这样坦率的开朗笑容。

"我欣赏你!"季怜笑着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你欣赏我的程度绝对没有我喜欢你的程度深,我觉得自己对你着迷。"蓝雅夫露骨的视线直逼着她的眼。

"你是戏剧系毕业的吗?还是你存心要让我脸河邡赤?"她心跳加剧,却仍然迎视着他的目光。

"如果我说——我只是很单纯地对你一见钟情呢?"他低语着。

"那么,明天的晚餐时间、地点就由你决定,如何?"她慧黠地说道。

蓝雅夫一笑,朝她竖起大拇指。他欣赏她的敏捷。

"季怜,温水和毛巾来了。"

陆小娴大叫一声,横冲直撞地挤入他们两人中间。她先把一杯热开水塞到季怜手里,再用大毛巾裹住季怜,完全没发现这两人此时对望的暗潮汹涌。

季怜捧着热开水啜了一口,乘机低下头避开蓝雅夫的眼,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原来,男女之间的吸引力可以强烈到这种地步,她像跌入流沙一般,下陷的速度完全让她无法自制。

"好好照顾她。"蓝雅夫直起身,拍拍陆小娴的肩。

"我会的。"陆小娴一挑眉,目光不禁在这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的。瞧蓝雅夫说话的语气,好像他是季怜的"男人"似地。

蓝雅夫看着被白色大毛巾一包裹,遂显得有些稚气的季怜。他眼神温柔地弯,看着她的眼,低声说道:"明晚八点,俱乐部对面的法国餐厅见。"

季怜点头。

陆小娴则是惊讶到连嘴巴都闭不起来。

从没有男人第一次约季怜,季怜就同意赴约的!

***

那天晚上从俱乐部回到家之后,季怜几乎是头一沾枕便沉沉入睡了。睡眠之间,梦境一直在干扰她的睡眠,可她仍然精神奕奕地在隔天八点准时醒来。

她其实记不清楚昨晚的梦境是什么了,似乎像童话故事一样地可笑,或者情节和好莱坞电影一样公式化,不过她的心情很好。因为梦中的那个蓝雅夫,始终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接下来的一天,季怜则忙到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起他的一根头发。

她忙着开会、忙着提案、忙着和客户联络、忙着和媒体敲定客户专访的时间,她忙到七荤八素、忙到连公司内部要决选的"蓝"企划案,都没有空多想。

要不是手提袋里的织金披肩,提醒着她晚上要和一个迷人的男人共进法式晚餐。她其实只想暴饮暴食一番,然后趴在桌上大睡一场。

季怜喝了一瓶提神饮料,在"超月兑"乐团的咆哮重金属音乐中。飞车驱入法国餐厅的停车场中。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对着后视镜补好了唇彩。才一下车立刻就看到那个昨晚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餐厅外的铜雕长椅上——

他长腿交叠地搁在大理石人行道上,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夹着香烟,乌亮的长发被晚风吹得微乱。

季怜定定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一身的疲惫完全一扫而空。这种诡异的感觉来得太急,快到她连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不自觉地拥紧披肩,却开始担心自己一身的黑色洋装只用一条金色披肩搭配,会不会让她的脸色显得很差?

她伸手去轻捏着双颊,希望让自己的脸庞多一点血色。

天,她竟希望让他看到她最美丽的一面,她这辈子还没这么像个女人过哩。

季怜失笑出声,而蓝雅夫则在这时候抬头看见了她。

"你来了!"

蓝雅夫用随身的银色名片型烟灰盒捻熄了香烟,嘴角扬着笑意,大跨步地朝她前进。

"对,我来了。"她回应着他的笑,胸口被喜悦涨得满满的。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该不会又没吃午餐吧?"他皱着眉看着她眉眼间淡淡的疲累。

"答对了。不过,我今天早餐吃得很丰富。"她巧笑倩兮地答道。

"早餐距离现在,已经过半个世纪了。走吧!让我们晚上好好大吃一顿。"

蓝雅夫自然地将她的手挽人臂弯里,那是一种极优雅的绅士风范,她没理由拒绝,也根本不想拒绝。

就这么倚偎在他身边,让他的体温透过她的手臂传进她的四肢百骸里。她从不知道被人呵护,会是这么让人动心的事。她一直不愿意对任何感情太过没入,因为爸爸就是一个在感情上出轨的差劲例子。

心头忽然钻过的不安,让她抬头看向他,明眸中有着自己没察觉的无助。

蓝雅夫凝望着她的眼,发觉了她的惊惶。他的眸光变浓,虽不明白她何以会出现这样让人心疼的眼神,他却转而握住她的手,握得极牢极牢。

季怜咬住唇,笑了,笑得又坚强又脆弱。

蓝雅夫紧盯着她的脸,发现自己完全移不开视线。

他的目不转睛,让季怜又是开心又是羞涩地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是那个别人口中能干、聪明的女子,她只知道自己因为他的喜欢而雀跃,她只知道自己因为喜欢他而心动不已。

这种心悸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与他并肩走入餐厅的那一刻。

当食物的香味朝着她扑鼻而来时,季怜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她深深吸了一口食物的香味,没注意到他含笑的注视。

"谢谢。"

当季怜坐入蓝雅夫为她拉开的座椅中,看着他立刻吩咐服务生为她送上热汤的举动,心头一暖。

"先喝点热汤暖胃,我可不想待会儿对着你谈情说爱时,听到你肚子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他双肘置于餐桌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你对女人说话,总是这么甜言蜜沿吗?"她莹亮的眼毫不掩饰对他的怀疑。

"先点餐,然后喝完你的热汤。"他把她手边的汤匙放到她的手里,对着她微愣的表情一笑。"接着,我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于是,他看着她用一种优雅却迅速的姿态,进食着那盘番茄浓汤。而他惊奇地发现,看她用餐的乐趣,竟不不于他在催生新产品的快意。

季怜把最后一口浓汤放进唇间,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才拿起餐巾拭唇时,他已经先开口对她说道——

"我不认为自己曾经对哪个女人甜言蜜语过。"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谎话吗?"她放下餐巾,不苟言笑地看着他。

"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你对我而言相当特别这样就够了。"

蓝雅夫微退了子,让服务生为他们送上餐点。

她看着那篮置于餐桌中央的香蒜面包,她不自觉咬住唇,做了一个她本来以为是年轻女孩才会做的动作。

两人之间的快速地进展,快到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她不是冲动的人,也不想这么快就把两人的关系给火热化,她需要再多了解他一些。

她知道自己轻叹了一口气吗?蓝雅夫感兴趣地看着她微拧的眉心,他猜测她并不习惯顺着感觉行事。她的表情泛着怀疑、或者也有一些抗拒吧。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对两人之间的吸引力有十足的自信。他甚至有种感觉,一种他以为女人才会有的第六感——他觉得她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另一半。

"怎么一脸苦恼的样子,香蒜面包有这么可怕吗?"他笑着把面包篮往她的方向推近一些。

"不,我是因为看到这么多香蒜面包,感动到说不出话了。"她拿起一块面包递到他手里,回报他的体贴。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除了他的真实身分之外,他不介意对她推心置月复。

"救生员的薪水很高吗?"她看着他一身的器宇不凡,突然想到一个实际的问题。

"这是一个没有礼貌的问题。为什么这么问?"蓝雅夫不客气地反问,内心顿起反感。他又遇到了唯"金"是图的女人吗?

"因为你挑了一家很昂贵的法国餐厅。"季怜直截了当地说道。"然后,你穿了一件至少要五千块的名牌休闲衫。"

"我不能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第吗?"他咬了一口面包,说话口气听似玩笑,目光却是始终在打量她。

"那我对你的印象分数可能要扣十分了,我欣赏的男人会是那种用自己赚来的钱打理自己的男人。"她舀起一大匙的凯萨沙拉到自己的大圆盘里,继而对他说道:"所以,先说好,待会儿各付各的。"

"你开心就好。"蓝雅夫俊挺的脸上闪过一丝激赏。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有法子负担这些高消费?"她送了满满一叉子的罗蔓生菜到嘴里。

"因为我目前身兼不只一份工作,而且颇善于投资,所以,才有法子行有余力地负担你现在看到的我。"他倾身向前,原本是想故作神秘,却忍不住大笑出声:"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询问我的薪水是多少。"

"知道吗?这也是我第一次询问男人的薪水。"她也跟着倾身向前,笑靥如花。"而且我还打算告诉你,我们不一定要来这种高级餐厅,肯德基的炸鸡也很好吃啊!"

蓝雅夫笑了,蓦地紧握了下她的手。谁会知道像她这么一个看似千金小姐的女子,竟会如此体贴呢?

在这个功利挂帅的社会里,她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上班族,甚至不因为他"现在"的职业,而对他有任何成见,实属难得。

"那我们下次就改吃肯德基,如何?"他的眼神有着比约定更深的承诺。

"很好,为我们达成协议干杯。"她拿起水杯,开心地和他碰了下杯子。"你快吃东西吧,再不开动,桌上的食物就要被我一扫而空了。"

"无所谓,我喜欢看你吃。"他兴味十足地看着她。

"问题是,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她皱皱鼻子,硬是舀了两大匙满的沙拉到他的餐盘里,闲聊地问道:"你做救生员这份工作多久了?"

"一个星期。"他一挑眉,没忽略她眼里的不以为然。"事实上,救生员只是我一份临时性的工作,大部分的时间,我在环游世界。"视察-蓝-的业务。

"环游世界?!"她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沙拉,立刻对着他惊呼出声:"听起来好精彩!我也好喜欢旅游,可是就是没有时间出国超过一个礼拜。这是你第一次来台湾吗?你会在台湾停留多久?"

"我的倒是第一次到台湾来,我原本打算停留三个月,现在-一我不敢肯定。"

蓝雅夫拿起餐巾纸拭去她唇上的沙拉酱,炯亮的双眼像是要从她的眼里逼出天长地久似地咄咄逼人。

她屏住气息,感觉他的手指正隔着餐巾抚过她的唇,她望着他性感的唇线,不自禁地微启了红唇。

被他那两瓣看似性感而柔软的唇吻住,会是什么感觉?灼热?激烈?或是让人喘不过气的温柔?

"为两位送上你们的主餐——芥末鲑鱼与女敕煎羊小排。"服务生再度送上餐点。

季怜眨了下眼,忽而双颊飞红地往后一缩。天啊,她刚才居然在幻想被他亲吻的感觉。

她急忙紧抿住双唇,却又因为觉得太暧昧,而急忙拿起水杯喝水掩饰心慌。

"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吗?"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方寸大乱,他几乎可以想像出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了。

她想要他,如同他要她一样。

"可爱是和我无关的形容词。"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块鲑鱼,还没送入口就急着要发问,以掩饰她的不安。"既然你经常在世界各国旅游,那最熟悉、或者最喜欢的国家是哪一个?"

"意大利。我在那里出生,也住饼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笑着说道,目不转睛地叮视她进食。

"难怪你说话的表达方式和举止实在不像一般的东方人,不过你的中文一点腔调都没有,非常地标准呢。"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存心不让自己的脑子有胡思乱想的机会。天啊,他如果再继续盯着她的唇看,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强吻他。"对了,你知道-蓝-这个品牌吗?就是那个品牌LOOO采用中国如意图腾,在意大利很有名的东方家族。"她突然双眼发亮地盯着他。

"当然知道。"他唇边的笑意渐敛,眼里的眸光变深。

他或者在意大利还有些知名度,但在国际媒体中却并不常曝光,她应该不可能知道他与"蓝"的渊源。

"谈谈你对这个品牌的感觉,好吗?"一提到工作,她的冲劲全来了。

"为什么突然提到-蓝-?"他敲敲桌子,提醒她说时也要记得用餐。

她太瘦了。

"我在公关公司做事,我们公司最近要争取一个案子,就是-蓝-在东南亚一间旗舰店的宣传公关案。我想知这一般人对这个品牌有什么想法、看法,或者能激发我一些创意与灵感。"她据实以告,晶亮的美目因为能接触到"蓝"这个案子而神采奕奕。

"原来如此。"他和她还真是有缘啊。他为此而笑了,体贴地切了一块他盘里的羊小排,放到她的餐盘里。

季怜看着那块被剔净了骨的羊肉,心里甜蜜地一暖。

"你在哪一家公关公司?"他回去查一下。

"我在-多伦公关-做事。"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对他说话的口气有着不自觉的撒娇口吻。"你别只顾着喂我,快告诉我,你对-蓝-的看法啊!"

老板公告天下,说是公司内部最后中选的案子,若能出外竞标到"蓝"的公关案,其企划人员马上加薪并升任为专案经理。这可是她到"多伦公关"的第一个表现机会啊!

"我对-蓝-的看法啊?"他沈吟了一下,抚了下自己方正的下颚,感觉就像是要父母夸赞自己的小阿有多聪明伶俐一样地略带尴尬。

"-蓝-在设计上带有意大利阳光的热情,不过在细部镶嵌零件却又有着浓浓的东方含蓄美丽。举例来说,他们的皮革缝法不仅既是西方一脉对马革用品的精致传承,可是在品牌设计的大方向上,又是以清朝的中国味为主干——总结来说,我们……呃-蓝-总是有点中西合并的味道。"

她因为听得太认真,就连他拿起叉子喂她吃肉的这个小动作都没放在心上,呆呆地张开嘴就全吃了进去。

"你怎么研究得比我还消楚啊!"季怜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又是泄气又是佩服的,所以一下子鼓起颊,一下子又垂下肩。

"我在意大利住了很多年,毕竟不是白住的啊!"他看着她美丽脸孔上的不服输,对她的倔强倒是印象深刻。

"说得也是啦!如果你问我台湾小吃,我也是可以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当然是没你说的那么精彩就是了。"她用叉子吃掉最后一颗被削成圆球状的红萝卜,心满意足地看着一干二净的盘子。"哇,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身体比事业重要。以后不论再忙,还是要记得吃饭,别又像昨天那样在泳池里体力不支,那是很危险的。"他想起她昨天憔悴的模样,俊挺的面容不赞同地摇摇头。

"蓝教练,小的遵命就是了。"她眼睛滴溜溜一转,既清艳又俏皮地让人移不开视线。"那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回到我的公事了吗?如果你今天要参加-蓝-的开幕宴会,你会希望现场是什么景象?"

今天有个现成的军师可以询问,她当然不能放过。

"你有什么想法?"他反问她,却没有打算立刻帮她。

他喜欢她这个人,不代表他就要帮她解决她的工作。公私分明。向来是他的处事原则。

"我原本是想把现场布置成唐朝皇宫场景,用华丽的宫廷来突显-蓝-这一季的秋冬华丽皮件。可是这样又少了些西方味,感觉似乎又不是那么地对味。"季怜苦恼地皱起眉,抓着水杯叹了口气。

看来她在撰想企划时,已经把"蓝"中西合并的特质考虑进去了,基本上算是兼顾到"蓝"的品牌精神了。冲着这一点,他可以考虑帮她一把——蓝雅夫在心里忖道。

"考虑过用歌剧演出的形式来开幕吗?"他出声说道,黝亮的眼有着习惯下指令的精明干练。"-杜兰朵公主-会是个不错的剧码。一个西方的作曲家所写出的东方故事,正是西方人想像中的东方;而这样的东方,也是东方人希望看到的东方。

"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季怜挫败又兴奋地低喊出声。

杜兰朵的造型够华丽、够东方,歌剧又够西方、够意大利!况且,用歌剧表演开幕的人手笔,肯定会是媒体的最爱,宣传功效当然会超级成功!

"我明天就找几个记者和他们讨论一下他们的看法,如果可行的话,我就开始对我的企划案大翻修。"她兴奋地拍着他的手背,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地乐陶陶。

"我找到你真像挖到宝一样。快快快,我们再来脑力激荡一下。"

"脑力激荡当然没问题,不过你现在专心把你的烤布丁吃完。营养不够,注意力会不集中,我不想和一个精神恍惚的女人讨论事情。

"是。"她冲着他一笑,吃了一口布丁之后,突然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蓝雅夫。"她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要让自己的脸那么红。有一件事,再不讲出来,她的胸口就要被塞爆了。

"什么事?"蓝雅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发现我很喜欢你。"

"咳——"蓝雅夫被水呛到,急忙拿餐巾纸堵住自己的嘴,低头猛咳。

季怜看他咳到脸都红了,总算平衡了一点。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他在主导她的情绪走向,现在总算让她扳回一城了。

"喝水要小心啊。"季怜看着他,好心地说道,眉眼笑成弯月。

"该小心一点的人,是你吧……"他浓黑的眼直觑着她。

"啊!"

她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话,小手就被他的手掌握住,整个人缓缓地被拉往他的方向。

两人的脸孔愈来愈近,近到他的呼吸侵上她的肌肤,近到她只能看到他深亮的瞳孔中有着多灼热的。

"这里是公众场跋,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失礼的事。"她强自镇定地说道,身子却忍不住轻颤了。

"没错,我是不会做出失礼的事——"他手劲微松,让她多得到了一公分喘息的距离。"但是,我不觉得男女互相喜爱是一件失礼的事。"语音一落,他的唇己经覆上她的。

季怜终于知道被他亲吻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她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的唇像一把火,彻底地烧尽她的理智。

唇舌的缠绵原来可以如此蚀人心神,她想退却,却又无法抵抗那快感的诱惑,遂随着他而起舞,直到她喘不过气地低吟出声,他才怜爱地放开了她。

"对不起。"他说,双瞳炯亮有神却没有任何歉意。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心一揪,身子立刻缩回了座位里,恶瞪着他。"如果你要说的是那种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我情不自禁的混帐话,我建议你闭嘴,然后滚离我的视线。"

"除非你同意我的追求,否则我没有女朋友。"他收起脸上的调笑之意,贵族般的脸庞却隐约闪过一丝戏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挑了一个不适合吻你的场跋。"

"想不到你还算有常识,知道这是公共场跋。"言毕,不忘怒瞪了他一眼。却根本不敢去看餐厅里旁人的反应。

"我下次会注意场跋……"他的眼露骨地从她的唇拂过她雪白的颈线及一身美好的曲线,微笑地看着她轻颤了躯。"因为我根本不想停下来。"

季怜瞪着他,然后——

把她发红的脸埋入她的手掌中。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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