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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结锦衣郎 第十章

作者:艾珈

蒲泽的夜空清朗,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御花园里虫鸣唧唧,完全看不出两天前,此时还是一番兵荒马乱的模样。

摆羽在靖王死去当天立刻即位,自封为“明帝”。他下诏收回靖王一脉持有的赏赐与爵位,但也不过于为难他们,只把他们贬回百姓,自此和皇族无关。

至于其他功臣,该赏则赏,曾经投身靖王麾下的文武朝臣他去芜存菁,只择善留之。他不问朝臣过去效忠谁,他只在乎他们日后能否为蒲泽百姓贡献一己之力。

另一德政是税赋减收。他一路打进蒲泽也看见了百姓的困苦,特别容许全国百姓三个月免上缴各式赋征。他圣旨一到,众人们全跪在门前面朝皇宫跪谢。

忙过了政事,但黑羽还有一件事记挂在心上。当晚离开御书房,他支退身边太监,一个人来到皇后寝宫,负责照顾翠微的宫女们一见他来吓了一跳,赶忙曲身要拜。

“皇上——”

穿著银织缎栏衫的黑羽挥手免了她们的礼。“翠微怎样,还是一直睡著?”

“回禀皇上,是的。不过小的一直按时喂皇后娘娘吃药喝鸡汤,娘娘也都确实吃下肚了,没有呕出来过。”

惫有办法吃点东西倒还好。黑羽下摆一撩落坐床沿,温暖的掌执起藏在被窝里的小手,一双黑眸满是忧心。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还是体力不济,自她跃下城墙两天了,她一直这样昏睡不起。其间黑羽跟御医都帮她把过脉象,感觉没什么异样,但不管他怎么唤,她就是不醒来。

他爱怜地轻抚她如缎的黑发,枕著殷红头枕的她,宛如一朵纤巧的白花,那么纯,那么净。

必想她那时一跳,轻抚著她脸颊的手颤了下。他望著她喃喃问道:“翠微,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像往常一样,甜笑著看著我?”

今一早花婶被留在西湖小屋的护卫们送回蒲泽。花婶受了点伤,但气色看起来还好。黑羽问了她当时情状。花婶哭得凄凄惨惨,可该说的话一句也没漏掉。

再加上那几名黑衣刺客的吐白——他终于明白这几日她是怎么过的。

“是我失策,”他轻抚她柔软的脸颊低喃:“我应该早想到皇叔会去找你麻烦,我应该留下更多的人保护你,而不是听从朗叔他们的说法,说人留得太多,反而引入侧目。”

现在再自责有什么用?他让她受苦了。都不知道他方才听那几名黑衣刺客说起,她一逮著机会就想逃跑,逼得他们不得不动手打晕她时,他心火之旺,差点就下令把他们全推出去斩了!

他闭眼呼气,缓下蓦地窜升的火气。“你之所以拚了命想逃,一定是想到一被绑回来,你就会成为我的负担对吧?傻丫头,你根本不需要自寻苦吃,你该相信我有那能耐保全你的——”

在他喃喃自语中,一名宫女送上刚煎好的汤药。“皇上,皇后娘娘用药的时间到了。”

“给我。”他伸手接过。“你们下去吧,皇后有我照顾。”

“是。”几名宫女一福,鱼贯似地离开寝宫。

“喝药了,翠微。”他先在她耳边唤了声,接著搀她靠著他坐起,一口一口小心吹凉,再喂她喝下。

“我要怎么做才能唤醒你?”他俯头望著她微微颤动的长睫说话。“你是在作什么梦吗?梦里会比你现在还好吗?你知道现在是谁坐在你身边、喂你喝药?”

稍后,他将昏睡不起的她放回枕上,取出花婶送回来的玉笛,轻吹了两个音。

报婶——啊不,现在该改口唤她护国夫人,她告诉黑羽,因为思念他,翠微竟无师自通学会了越人歌的曲。每每夜里想他想得睡不著,她就会拿出玉笛,一遍又一遍地吹。

他在想,她吹奏玉笛的时候,是不是那么刚巧,他也正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抚著雌凰玉……

他垂下眼,专注地吹著越人歌,而就在这时侯,他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和。

“——得与王子同舟?”

伫在窗边吹笛的黑羽像被烫著似的一震,急忙赶回床边。

“黑羽——”翠微己坐起身,满脸泪花地望著他。

他紧环著她,像是想将她揉进心里的紧度。“你终于醒了!你吓坏我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她脸埋在他胸口又蹭又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了这么久,直到笛声钻进她耳,她才蓦地发觉应该要张眼了。

“傻瓜,跟我道什么歉。”他略略松开怀抱,俯头望著她清丽如花的小脸。“身子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我听刺客说他们打了你?”

“身子没哪里痛啊。”她模模自个儿手臂腰月复,很是确定。“你刚说我睡了多久?”

“两天。”

“那大概是太累了吧。”她笑容有些憨。“我被那几名刺客绑著的时候,夜里不睡都在想著该怎么逃走,或许是因为这样——”

听到是这缘故,黑羽好气又好笑。

“你呀。”他双手一掐她脸颊,害他白白担心了两天。

“对不起嘛,我也是头回发现,我竟能一次睡那么久……”

摆羽深吸口气。他怎么可能会怪她,他只是一时情绪来不及平复,才会随口念了她两句。

天呐,他在她额际印下一吻后,又再度紧拥住她,能够再跟她说话的感觉真好。他下领抵住她额感动地蹭著。他还需要多一点证明、再多感觉一点她身体的暖度,他才能切切实实地接受,此刻拥著她的动作,不只是一个梦。

而她则是慢了好一会儿才留意到眼前房间——哇!多富丽堂皇呐!

“这是哪儿?”她惊疑地望著灯烛煌煌的皇后寝宫。她一介平民,何曾见过如此华贵的摆设,那厚重的织锦、镶金的屏风,还有搁在几上的金丝薰笼——

“皇宫,这是皇后的寝房。”黑羽揉揉她发僵的小脸,觉得好笑。

“所以说战事结束了?”

“早结束了。两天前,就在你冒失跃下城墙那一刻,战事就结束了。”

本来她还在打量漂亮到不像话的寝宫,不过一听见他后头说的那两句话,她就知道他生气了。

她怯怯地扯著他衣袖。“别不高兴么,那个时候我也是逼不得己。”

她不道歉还好,一提,他心思马上被勾回那瞬间,他眼睁睁看著心爱女人自高处往下掉落的心碎与震撼。

“你这家伙,”他板起脸孔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动不动老想牺牲自己!”

她嘟起嘴一副小可怜样。“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牺牲我,就会变成牺牲你啊……”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我那么久没见你,好不容易再看见你,你却像个破布女圭女圭似任人拉扯——那当下我不挺身救你,我还算个人?”

“我也一样啊!”她紧抱住他嘤嘤哭了起未。“那个时候,我也是好久没见你,之前的你看起来多精神,眉宇都是快乐的!可那时候我在城墙上看到你,你样子好忧愁——那时候,如果我让你牺牲了,我还是个人吗?”

强词夺理!他捧著她泪湿的脸颊拿脸揉蹭。这折腾人的小家伙,明明只要傻傻接受他的保护就好,她偏不肯听话,还要反过来拿她的命保护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他心底多么重要?!

“你现在跟我发誓,下回绝对不许再这么做,你再这样冒冒失失动不动要牺牲自己,下回我一定会打肿你,保证让你痛到三天下不了床!”

“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她反过来威胁他。“你下回再拿自己的命交换我的命,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哪怕之后你会打我。”

“你!”

她挺胸,毫不退让。

她竟敢顶撞他!他交牙切齿怒瞪她,但火气只出现那么一下,就被心头涌起的情意给融化。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若他再出现危机,她还是一样会冒著性命危险,挺身保护他。

她绝不犹疑,只因她爱他。

“你这家伙——”他软软骂了一句后,紧紧将她拥在胸口,热切的唇寻上她嘴,终结这近两个月来的相思之苦,他朝思暮想、甜美的人儿啊,他唇瓣舌忝舐、吸吮,饥渴地想补足分开以来这些日子的空虚与寂寞。

每夜,他都想她想得全身发痛,渴望聆听她软软娇娇的申吟,还有那羞怯但又不保留的欢愉姿态。

奇异的,在他心里这么想著的同时,她嘴里也吐出同样的话语。

“好难捱……”她在他唇瓣游移间呢喃说道:“跟你分开这段时间,都觉得日子过得好长好长……晚上睡觉,胸口就像缺了什么东西似,闷得生疼,身子也是……”

“也是什么?”他蓦地停下吮舌忝的动作。

“疼。”她脸儿红扑扑的。“就像您每回吻我,我身体都乱乱的一样,同样的地方,都有一种空空的疼。”

他目光往她胸口下方移,很清楚知道她在说哪里。他吸口气。

“不行,你才刚醒来,得需要多点时间休息——”

“我不要!”她撒娇。“我身体好得很,你是大夫你会把脉,我身子好不好你一定最清楚。”

瞧她拗的!他忍俊不禁地敲著她脑门。“你急什么?往后日子还多得很,再让你多休息一天不为过。”

“可人家就不想等!”她任性起来。要知道这会儿觉得不踏实,不只他一个,她也是;她也好怕现在两人紧抱在一起不过是她在作梦。她想要更真确的感觉。

“听话——”黑羽还想多劝个两句,可她却突然扑来,小子邬渴慕地吻住他柔软的唇。

“你说过的,”她唇贴在他嘴上呢喃。“我可以对你任性,你绝对不会生气……”

这丫头,学会拿他的话来对付他了!

他从鼻里发出哼声,接著从被动转为主动,他一把抱起她柔软的身体,大步朝寝宫后方步去。

想缠绵,可以,不过得依他的方式。他知道有些方法,可以让女子初夜不那么难受。

“要去哪儿?”她惊讶瞠眼。

“温泉池。”寝宫后方有座温泉池,黑羽猜想不知哪一代先祖,定是听了唐代诗人的长恨歌起了绮念,才特别掘出这一池。

两人的唇一直没离开过彼此,当他把她抱进浴池,她己因满盈而双腿发虚。他翻转她身体让她手支著石墙站立,而他则是立在她身后,将她身上一件件衣裳除尽。

除了她身上的雄凤玉佩。

白如凝脂的玉佩绑著红绳就挂在她脖子上,看起来纯情,又带著三分绮丽。

温热大掌赞叹般沿著她赤果的肩膀背脊一路下抚,感觉她白女敕的肌肤在他指掌下的细微震颤。偶尔瞧见几块瘀青,他便连同嘴巴凑上,又舌忝又吻直到手搭著墙壁的人儿冒出难耐的申吟,他才又继续他的指尖探索。

“黑羽……”不知何时,她脸己贴靠在她手臂上,随著他手指每寸游移,或吟或喘的叹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抚模她肌肤?

虽然,被他触碰,真的很舒服……

“你的身子真好模——”背部巡过一圈后他站起身,嘴贴著她耳垂低喃亲吻。“听说你被俘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那几个刺客自承打伤过你。”

“你在检查?”

“我是在疼惜。”他端起她脸颊给了她一个吻后,稍稍退开身子,开始月兑去他身上衣物。

翠微蓦地张大眼——说真话,两人虽在“浸月邸”,在桔梗田边做了很多羞人的事,可她始终不曾碰过他身体。

但她好歹也是有绮想的人,分开这一个月,她每晚都在梦里想像他的身子。瞧他平常穿衣时那出色的模样,想必身子也是健壮结实——可什么叫“健壮”跟“结实”,说真话,她还真想不出来。

小时是曾看过捕鱼大叔果著上身在河上收网,但翠微就是没法把那些大叔粗莽的身体,跟天神般俊美的黑羽接在一起。

今日,她终于可以不用猜,直接用眼睛看、用手触碰了!

摆羽弯下腰,沉默地除去最后的里衣跟里裤,抬头,就见她瞠大了眼扫过他胸口跟长腿,最后停在他胯间鼓起上,她那脸红出神的样子,像是知道害羞,却又忘了害羞般可爱。

“你那什么表情?”他曲指弹她鼻头。“呆住了。”

“那个——”她捂著鼻子,可眼睛又忍不住往下瞄。“怎么会这样?”

瞧它高高直立,像根棍子一样——不疼吗他?

他索性拉她过来好好模索。“你忘了我先前怎么说?想要你的时候,它就会变成这样——”

“感觉……好特别……”她红著脸,手指握住长柱,那力道又轻又柔,活似她碰著的,是会疼人伤口之类。

太轻了——他喘著气凝望她慎重又羞怯的脸,很想张口提点她用力些,可又不想坏了她探索的兴致。

瞧她双眼亮熠熠,娇俏的鼻头不自觉鼓动——他心想就多忍耐一点,也算甜蜜的折磨。

“会痛吗,我这样碰你?”她天真地看著他问。

摆羽答不出话,只能在每个粗浅的呼吸间发出莫名所以的呢喃,喊的不外乎是她的名。

“翠微——啊——”他低头望著她纤白的手指握著他上下移动,那画面几可让他失去理智。

“先前你说你也会疼,我就在想,为什么你这儿是鼓起来的……啊,我发现一样的地方了!”说著,她指月复纯真地擦过钝圆顶揣上的裂口,抹去上头沁出的几滴稠液。

老天——黑羽捏紧拳头闷闷地发出一声申吟。

“很疼吗?”她眨著不解事的大眼睛问。

可恶!他低吼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再也顾不得希望她多多熟悉的美意。他几个跨步将她带进泉池,察觉水温烫热,他赶紧先把她搁在池畔的太湖石上,只让她双脚浸入水中。

“烫呢!”她立刻缩起脚尖,可又喜欢泉池那袅袅水气上升的模样。她就像个淘气的孩子,扬脚将水花踢在黑羽身上。

“你——”他大掌一握抓住她两只脚踝,接著身体卡进她腿间,两人再次贴得好近,近到她可以从他墨黑的眼瞳,瞧见自己的倒影。

她先是甜笑,可没半晌,两串珠泪突然滚了下未。

他可以理解她心头的百味杂陈——不过是这么简单的心愿,想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他俩也必须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再次品尝到那份平静的辛福。

只能说,造化弄人。

他的指留恋抚上她小腿、膝盖,最后来到她滑腻的腿间。

她双臂就搁在他肩上,随著他每次揉抚,间歇地抓搔他臂膀。

“黑羽——”

他汲起一捧温泉,浇花似地洒在她腿间,当水珠滚落,他唇瓣也跟著追上。

当他唇舌来到她湿润的开口,她忍不住杯身抱住他头。

太多了——她呜咽地感觉他细腻地旋转和舌忝弄,直到她无助地摇头申吟。接著他抱著她滑进泉池,烫热的唇一路吮上她。

润泽而烫人的暖泉很快热红她一身雪肌,再加上他的唇,不消片刻,她只能无力挂在他臂膀间喘息。

四肢百骸像快化了一般,她晕陶陶地望著贴在自己胸口的男人,那飞扬的眉梢、挺直的鼻梁,还有那俊逸似天神的相貌——从她眼里很清楚看见,这近两个月的日子里,老天爷已经将她不爱笑的心上人,训练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然,他老早就锁住的眉头,如今更是解不开了。

“辛苦你了。”她脸贴住他颊低语。跟在他身边这段日子,她很清楚他个性中的无拘无束,谦和温柔——这样的人担上大任,确实是百姓之福,但也是他个人之苦。想他在争战期间得目睹多少残酷画面,她的心便疼了起来。

摆羽抬头,深深望进她眼眸。

他就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懂他。

人人都说飞黄腾达,身居要津是人生大喜,可他怎么觉得,能够挽著自己心爱的女子,驰骋林野,才是他最最渴慕的辛福?

他拿脸蹭著她软女敕的胸脯。“有你这一句疼惜,感觉什么苦,也都不苦了。”

“我喜欢你开开心心的……”她粉唇儿从他眼角鼻子一路下吻,最后双唇叠合,她在每个亲吻间吐露她的爱意。“外边人不懂你,没关系,你还有我——”

是啊。他双手握住她细腰,将她一把抱上一旁的软榻。

倍爱结束,他抱著她再一次泡进泉池洗净身子之后,才抓来柔软的包巾,将挤不出一丝气力的她裹紧抱回寝宫。

密贴著青石的长廊出现两道脚步湿印,黑羽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亲著她额、蹭她脸颊,仿佛片刻也舍不得离开她。

当她再度被放回柔软床褥,她才困倦地张开眼睛。“你要回房了?”

“当然不。”他在她额上一吻,之后又踱回温泉池取必两人的衣裳。

她半梦半醒望著他不著片缕,宛如神般气度万千地走来。

“在看什么?”他展臂滑至她肩下,将她香馥馥的身子往自己怀中拉。

“看你,你长得真好看——”她指尖抚过结实的臂膀,看著他肌肤在她指下微微起伏的模样,她心一动,忍不住又哭了。

“又是喜极而泣?”他温润的唇吮掉她每一颗滚落的泪。“都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幸福的日子还多著,不要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她“呵’地笑出声。“好奇怪,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好忙,明明心里好开心,可眼泪就是停不了。”

“那是因为你爱我。”他执起她手一根根吻过。“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你心情还没从惊疑里转变回来。”

“你真觉得我会有适应的一天?”她拿哭红的眼瞅他。

他头一点,脸上漾满轻松的笑。

他那表情,教翠微觉得,这定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笑脸。

“一天没法适应。我们还有第二天,第二天还是没法,还有第三天,第三天再不行,还有第四天——”

“要一辈子不行呢?”她开始说起了傻话。

“就再陪你一辈子喽。”呵,连他也变傻了。

“遇上你,我好幸福。”她伸直双臂紧紧贴向他胸口。

在那瞬间,她脑中已经转过两人相识相遇的种种,每回吵过的架、闹过的别扭,此刻看来都如同珍珠般珍贵。

他亲亲她,将鼻尖埋进她柔软长发中。

“说辛福,我更是。”因为,他不只是遇上了一个爱著他的人,还寻回自己的心。

此刻,它正藏在他心窝处,一下一下稳稳地跳动著。

是她,让他懂得身为人的快乐。

“皇天在上。”他跟她眼对眼,鼻对鼻低喃:“我第八代蒲泽王黑羽在此宣示,我一定会倾其所有,照顾、关爱我眼前女子,古翠微,直到我合眼死去为止。”

他以眼神诉说,成了王以后,他或许没办法再给她之前那无忧无虑的漫游,那桔梗花田上的嬉闹假寐,但是他愿意给她其他的,而且,是倾其所有。

翠微不顶聪明,但对解读他心意这点,却是一等一地剔透。

她好柔好软地亲了他一口。“后土在下,我一介平民古翠微也发誓,喜欢上黑羽的那一天,我就成了世上最快乐的人。哪怕今日他是个身负千万人性命的王,还是‘浸月邸’中寂寥的吹笛人。”

她是爰他的,这颗心,无庸置疑。

听见她的誓言,他心稳了,心也宽了。

他早该知道的,他的小翠微,永远是世上最懂他的那个人。

接著,她很杀风景地打了个呵欠。

“对不起……”她脸霎时红透。

摆羽大笑。

“不,是我不对,我早该想到你累坏了。”他极其温柔地让她重新枕回他臂弯,拉来软香的褥子,将身旁的她密实地掩上,有如哼歌似地在耳边低喃:“睡吧,什么话,还有明天可以说。”

“嗯……”她又打了个呵欠。“明天说不完,还有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他亲亲她,以一句话作结。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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