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定终生 第二章
蓝秋苹觉得自己怪怪的，不时会想到白先生，尤其是那天晚上他的笑容。
他原本就完美得像幅画，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是从画中走到现实，变得有生气、有活力，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但他喜欢的不是女人，难怪学会觉得可惜，就连她也觉得……
不，她当然不觉得怎样，只是纯粹欣赏艺术的角度，人类也是一种艺术品，对吧？
至于他说要请她吃饭的事，就当他是随口说说，雇主和佣人应该保持距离，她不想破坏了这份和谐。
说到吃的，她好像正在煮什么东西……“糟了！”她回头一看，发现火锅已经滚太久了，甚至溅出一些汤汁，号称小神厨的她怎会这么粗心？
必上瓦斯的同时，她也听到门铃声，这是周三晚上，她约了学来吃饭，谢谢学姐帮她找到工作。
“哇，你做了这么多菜！”吴涵带了些水果，一进门就惊呼道?“想把我养成神猪啊？”
“你现在每天跑业务，要多吃点才有力气。”蓝秋苹把火锅端上桌，小客厅里的小矮桌就是餐桌，没有椅子，坐在软垫上，但无所谓，她在此拥有许多快乐时光。
“我真是太好命了。”吴涵坐下来，像在自己家一样。“你在白先生那边做得怎么样？”
“他人很客气，目前为止都没有抱怨，我想我应该做得还可以吧。”蓝秋苹不是很会念书，但是很会做笔记，学姐交代的她都记录得很仔细。
“那就好。”吴涵瑜自己盛了碗汤，那是番茄口味的火锅，她知道学姐会喜欢。
“不过前天他身体不舒服，差点晕倒在玄关，把我吓了一大跳。”
“真的？”吴涵瑜双眉挑起，显然也非常惊讶。“我从来没看过他生病。”
“我想是因为夜间值班太辛苦了，后来他喝了点东西，还是去上班了。”那黑色瓶子可能是提神饮料，里面有些红色液体，后来她洗干净了放在厨房。
吴涵瑜眯起眼笑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幻想说白先生是吸血鬼耶！”
“啊？”什么跟什么啊？
“唉，幻想而已嘛！因为他都是晚上工作，还有种神秘的气质，你不觉得吗？”
“嗯，他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蓝秋苹颇有同感，白先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有次我看到他跟他的另一半在一起，我觉得他应该是闷骚型的，外冷内热，就像那些BL漫画，火辣得要命！”吴涵瑜啧啧两声，暗示得非常明显。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另一半？他们有自我介绍吗？”蓝秋苹很难想像白先生会有多火辣？那天她在书房看到他刚写好的心经，一笔一画都是完美书法，这种男人会有狂野的一面吗？
“白先生事后有说那是他男友，害我一颗少女心都粉碎了，只能说这就是人生吧。”吴涵瑜耸耸肩，改个话题：“说到男友，介绍我同事给你怎么样？”
“你自己留着吧。”学姐除了替她找打工机会，更喜欢介绍男生给她，她不知拒绝几百次了，真奇怪，为什么人活着就得谈恋爱？这是义务还是责任？
“我认识的人那么多，不差这一个啦，你都几岁了还没交过男朋友，这样很浪费耶！”
蓝秋苹从来都不喜欢浪费，但她对此无能为力，刚好这时屋门打开了，蓝翠蓉提着两袋饮料走进来。“哈?！两位大美女，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吴涵瑜冲上前尖叫道：“啤酒？太赞了！”
“这是厂商送我的，免费的！”蓝翠蓉抬起骄傲的下巴，今天她穿的迷你裙果真有效。
“你是怎么跟人家拗的？该不会让他们看你的内裤吧？”
“拜托，靠我的美腿就够了，别把我想得那么逊！要是露出我的内在美，我怕他们会中风。”
吴涵瑜跟蓝翠蓉都大笑起来，她们有许多相似处，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毫不迟疑，蓝秋苹在她们面前常自觉笨拙，但她知道这只是自我意识过剩，学姐和妹妹都是她重要的人，不会随便否定她的一切。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不醉不归。”吴涵瑜决定打地铺，事实上她有个睡袋放在这里。
女孩时光总是欢乐而逗趣，不过依照惯例，蓝秋苹在午夜前就昏迷了，除了因为生理时钟，也因为酒精浓度，她的酒量是一罐啤酒，不多不少，刚好能睡着。
梦中，她又来到那场舞会，又碰到那个男人，让他轻轻握起她的手，她根本不会跳舞，但为什么她不觉得害怕，反而像是回到家？随着音乐和那双温柔的手，她可以幻想自己就是公主，只要在梦中就够了，她从来都不贪心，真的，真的……
周五下课后，蓝秋苹来到工作地点，心情莫名紧张起来，一打开门，她看到白御棠就坐在椅上，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仿佛在等谁？
“你来了。”
呃，难道她搞错时间了？惊讶之余，她仍礼貌招呼：“白先生你好。”
他站起身，直接走到她面前，胸膛起伏得有点厉害。
室内空气不够用吗？也许她占用了太多氧气？
她不是故意的，都是学姐说什么闷骚、火辣的，害她不断想到白先生的激情画面，但她不确定他到底是攻或是受？老天，她在想什么啊？
“今天我轮休，请你吃饭。”
“啊？”她的下巴差点收不回来。
“上次说的事，你忘了？”
是她的错觉吗？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受伤？“我没忘，可是你不用这么客气。”她已经长大了，不会把什么都当真。
“难得我放假，你就陪我吃个饭，不行吗？”
他的表情变了，眼神微眯，带着一股压迫性，她惊讶的眨眨眼，他应该是温和有礼的人，而且对女人没兴趣啊，为什么一定要找她吃饭，难道他男友放他鸽子了？
“可是……我今天穿得很随便。”她的借口有些薄弱，但她确实觉得不太适合，她就像个灰姑娘，还没有受到魔法改变的灰姑娘。
他的视线往下端详，注意到她脖子以下的地方，忽然间她不知怎么呼吸，总之，她穿着牛仔裤和丁恤，他却是一身正式西装，怎么看都不配。
一抹笑意爬上他嘴角，他模了模下巴说：“我们可以先去买衣服，我买单，看你喜欢哪种打扮都行。”
“绝对不行！”她立刻反驳，上次他差点昏倒，她只是扶他坐到椅子上，他就说要给她加薪，现在还要买衣服给她，难道有钱人都是这种思考模式，只会用物质来回馈？
“为什么不行？”他皱起眉，一脸困惑。
她试着耐心解释，或许他真的太高贵，不懂这只是一件小事。“白先生，我看到谁跌倒都会帮忙，只要对方不是坏人就好，这是很自然的反应，你真的不用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他随手解开领带，月兑下西装外套。
点头或摇头似乎都不对，她只能目瞪口呆，心想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吗？还有他宽衣解带的动作会不会太性感了？或许他是无意的，却造成了某种效果，学姐说得对，此人果然闷骚、果然火辣……
“等我一下。”他走回卧房，很快拿了另一件外套。“好，我们不买衣服，一起吃饭。”
“可是我要打扫，还要洗衣、换床单……”
他穿上风衣外套，看起来随兴又帅气，微笑说：“衣服我送洗了，床单我换好了，至于地板、桌子和窗户……其实非常干净，我相信你下次再擦就可以了。”
他准备得太周到了，她还能说什么？碰到这种好雇主，是她三生有幸。
他又笑了，无辜而纯真，直盯着她说：“拜托，我好饿。”
当他用那种语气和那种眼神请求，她怀疑世界上有谁拒绝得了？感觉就像被催眠，她不自觉点了头，当他替她打开大门，她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公主。
只是一顿晚餐，只是暂时不用当女佣，她应该可以作个美梦吧？
白御棠带蓝秋苹来到一家美式餐厅，他很少来这种地方，但他心想这是个好选择，客人都穿得很休闲，音乐轻快，灯光明亮，应该能让她放松一些。
他们坐在窗户旁的位置，因为四周的音乐和声浪，说话时必须倾身靠近，他立刻就后悔选了这家店，什么叫甜美的折磨，他从未如此深刻体验过。
身为一个“混血儿”，加上多年行医的训练，就算有人割破喉咙他也不会冲上去，就算冲上去也是为了救人。
但是这女孩……她年轻、健康而美丽，还带着一股天真气息，说是极品也不夸张，吸血鬼的他想要她的鲜血，但人类的他想要她的什么呢？或许是……她的笑容？
“想吃点什么？”白御棠不由自主深吸了口气，痛并快乐着。
“呃……”她低头研究了一下，很快就选了今日特餐。
“两份特餐。”他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反正吃什么都一样，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等服务生离开后，两人同时端起杯子喝水，几乎喝了一大半，难道她也跟他一样干渴。
“你现在是大四，对吗？”他试着找些普通话题，最好是针对她讨论，因为他的生活乏善可陈。
“嗯，明年夏天毕业，到时我会找一份全职工作，可能就没办法来帮你打扫了。”
他点点头，人生就是聚和散，他会用一种“长辈”的心情来看待，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一个小女孩，事实上也是如此，他比她老太多了。
他雇用过许多佣人，男女老少都有，来来去去不算什么，但他从来不曾想找他们吃饭，又是为什么？
沉默片刻后，她开口说：“白先生，请问你几岁了？”
“三十。”至少目前他的身分证是这么写的，说来应该感谢好友黑振勋，三教九流都认
识，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伪造任何证件都很容易。
“。”她略带惊讶的点个头。
“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你好像不只三十岁。”
“可能我保养得不好，你也知道，我是夜间急诊医生。”他耸耸肩，不在意自己看起来怎么样，确实他就是比所有人类还要老，只有吸血鬼才能做他的长辈。
她伸手掩住嘴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抱歉！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成熟，甚至有点复古，像上个世纪的人。”
“确实如此。”她观察得挺细微的，他不该低估小女孩的智慧。
“你的外表一点问题都没有……真的！”她再次郑重强调，声音带着颤抖。
“谢谢。”如果他能丑一点也好，就不会惹来许多无聊桃花，但他不免也觉好奇，在她眼中他算有吸引力吗？他想到可以用读心术，但他立刻对自己摇头，这不是紧急状况，也没有任何意义……确实没有。
服务生送上餐点，及时化解气氛，他缓缓拿起叉子，对生菜沙拉不太感兴趣，毕竟他是嗜血的动物……OK，回到现实，继续谈些安全话题。“你家里有什么人？”
这问题似乎击中了她某个要害，只见她低下头思考，他几乎决定要道歉了，虽然他不知道原因，她这才抬头说：“我爸妈离婚了，我跟我妹一起生活。”
这答案并不让白御棠意外，一个年轻女孩会来当佣人，自然是有经济需求，也可能是家庭状况，只是当他听到她自己说出来，还是忍不住要心疼。
如果她出生在不同环境，下课后应该找朋友去逛街、跟男友去约会，过着轻松快乐的大学生活，但这双小手却在替他洗衣扫地，为了生存而挣扎。
“所以你需要打工赚钱？”他试着不要反应过度，以免刺激她的自尊心。“你还做过什么工作？”
“我比较笨，不像我妹那么聪明又活泼，我做过助理、服务生、柜台人员，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工作。”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叹口气。“你做事细心又负责，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他的赞美让她脸红了，伸手拨一下头发，咬咬唇才说：“谢谢。”
这不是诱惑，不，这是诱惑，但不是刻意的，只是她不自觉的小动作，因为紧张和害羞，他完全可以理解，但他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扑上去，然而他不确定是想咬她，还是想……吻她。
别闹了，他提醒自己这里是公众场跋，他不想上报或引来注意，更何况她是无辜的，一个认真生活的好女孩，他没有权利毁了她的人生。
服务生又送上更多餐点，她对食物的兴趣不大，反而盯着他问：“白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她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九成九会落荒而逃。
“你呢？你家里有什么人？”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妈已经过世了，我爸……应该在欧洲某个国家吧，每年他会回来一、两次。”
说起他父亲，他不知该抱怨还是感恩，吸血鬼和人类要孕育下一代非常困难，他父亲环游世界找了几百年，终于遇到一个幸运或不幸的女人，他母亲是一名女佣（真巧），生产之后得到一笔钱，他的父母之间并无真爱，只是一种交易关系。
“所以你一个人在台湾生活？”蓝秋苹睁大了眼。
“嗯。”他从她眼中看到怜悯，但他不希望她替他难过。“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充实，我上班的时候除了做急救还要做研究。”
“是哪方面的研究？”
“血液。”他挤出更多番茄酱，薯条都快被淹溺了。
“你真是优秀。”
沉默忽然降临，他们默默吃着每道菜，食物很美味，音乐很动听，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吸血鬼的话，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约会……什么？约会？他们正在约会吗？
“你吃得好少，比我还少。”她的口气带着一丝责怪。
“呃，我不太饿。”他轻笑一声，她听起来像个小妈妈，他总是没什么食欲，为了活下去而进食，时间久了自然无趣。
“白先生，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是吗？”他很惊讶她会这么说。
“真的！”她用力点头。
他笑了，如果她能因此觉得赏心悦目，那绝对是他的荣幸，当她也用笑容回应，他发现自己得到太多回报，原来当两人笑着凝视彼此，就是天堂。
“这么巧？”
真不巧，白御棠一听到那熟悉声音就皱眉，今天是周五，黑大老板应该很忙才对，为什么偏偏走进这家餐厅？对了，这附近有一些pub，可能某家就是黑振勋开的，难怪。
“这位是我朋友，黑振勋先生。”无论如何，白御棠必须保持最低限度的礼貌。“这位是蓝秋苹小姐，目前她……替我工作。”
“黑先生，你好。”蓝秋苹面露诧异，白御棠明白原因，他跟黑振勋是极端不同的典型，他喜欢做绅士打扮，黑振勋却是一副风流浪子样。
“嗨，很高兴认识你！”黑振勋抛了个媚眼，神态自然的坐到两人之间。“我跟小白认识很久了，你叫我小摆就好。”
小白？小摆？她无法自制的笑起来，那笑声让白御棠一阵心慌，她知不知道这是一种罪恶？四周的空气都快烧起来了，她想害他中风还是什么的？
美女的笑容总能让男人挺起胸膛，即使吸血鬼也不例外，黑振勋表现得仿佛白御棠不在场，倾身亲匿道：“秋苹，是不是秋天的苹果？我可以叫你小苹果吗？”
“在我念小学的时候，有男生这样叫过我。”她的脸颊瞬间泛红，白御棠又看傻了眼，那小男生是她的初恋吗？所以她的声音才这么甜蜜？他喉中一阵酸涩，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小苹果，香甜可口，让人想咬一口。”黑振勋以感叹的语调说。
白御棠用力瞪住懊友，这什么鬼话？“你今天晚上应该很忙。”
“再忙也要陪你们喝一杯。”黑振勋招来服务生，点了杯血腥玛丽，不顾白御棠的白眼，打定了主意要扮演电灯泡。
气氛转为紧绷，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蓝秋苹站起身说：“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慢慢来。”白御棠站起来替她拉开椅子，这动作让她不太习惯，傻女孩，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公主，应该被捧在手心呵护。
等蓝秋苹一走，黑振勋有声道：“美味，她一定非常美味！”
白御棠挑起双眉，低声警告：“不准对她出手。”
“朋友妻、不可戏，我还懂得这道理。”
肩膀一僵，他的自我防卫系统立刻启动。“她跟我不是那种关系。”
“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看你跟女人约会，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句话吗？”服务生送来饮料，黑振勋喝了几口血腥玛丽，以舌尖舌忝过唇角，眼神超邪恶。
“随便你信不信。”白御棠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
“她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她的心思？”黑振勋摇摇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我不想那么做。”除非是紧急或危险状况，白御棠不会用读心术去侵犯他人隐私，尤其是一个纯真女孩的心情，他认为那是相当无礼的行为。
摆振勋对此毫无罪恶感，挑明了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她是个单纯的女孩，没交过男朋友，甚至没有正式约会过，虽然她不敢期待美梦成真，但现在她非常紧张、非常兴奋，因为她的约会对象是一个……”
“够了！”白御棠打断他的话。“我完全不想知道。”
“自欺欺人，哼！”黑振勋翻了个白眼。“不过我得提醒你，她不适合一夜，也不可能谈速食爱情，最后你不是得把她甩了，就是催眠她消除记忆，你自己考虑清楚。”
他们都很清楚，吸血鬼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四周人们会产生怀疑，因此他们除了同类，不可能拥有朋友或情人，长生不老其实是种折磨，他们注定永远漂泊。
白御棠没有回答，反正他跟蓝秋苹是不可能的，今天他会请她吃饭只是表达谢意，两人谈得来就做个朋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当那女孩带着笑容向他走来，他忽然又不是那么肯定了，不用读心术也看得出来，她笑得太美丽、太灿烂，那不是他所能承受的阳光，他习惯黑白，而非彩色。
时间他明白了一件事，吸血鬼不能上天堂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无法真正的快乐。
夜深了，该是各自回家的时候，但不管蓝秋苹怎么婉拒，白御棠还是替她打开车门。
“请。”
她叹了口气，这男人表面绅士风范，其实固执得要命！她是个有行为能力的成人，他却把她当成三岁小阿！最后她耸耸肩，决定让他开心点，今晚是他请吃饭，客随主便。
上了车，她系上安全带，他也坐到驾驶座，发动车辆后第一件事就是转开音响。“这是梁祝的音乐，希望你会喜欢。”
“梁山伯与祝英台？”不出所料，他是一个很复古的人，很快的她听到小提琴声，如泣如诉，音乐果真能侵犯人心，她顿时就心酸了起来。
为什么相爱的两人不能在一起？这问题从古至今都没有答案，是命运让他们相爱，也是命运让他们分开，她无法想像那种痛苦，只能做个胆小表，不要爱就好了。
他似乎也沉浸于某种思绪，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转动方向盘。“抱歉，小摆今天太吵了，他总是乱开玩笑，希望你不会被他吓到。”
“他很有趣。”她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绝对是闷骚和火辣的结合。“小摆是你男朋友吧？”
他转头盯住她，像是被子弹射中，完全不敢置信，尤其是她发射出来的子弹。
她伸出舌头，用牙齿咬住，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老天，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学姐跟我说的，抱歉，我们太八卦了。”
他盯着她的嘴唇，深呼吸好几次才说：“喔，没关系。”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好奇心占了上风，她还是想问。
“我们认识很久了……是伴侣也是家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咬牙切齿，因为害羞吗？其实她完全可以接受的，不管是哪种性向的爱情都不用害羞，只要他们真心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真的很替你高兴，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小摆，就像我有我妹一样，还有学姐和其他朋友，我在这世界上不是孤独的。”
他又看了她一眼。“嗯，我也替你高兴。”
车内只有音符流泄，她偷瞄了他几次，发现他若有所思，她也不敢打扰，虽然车内没有多少距离，他们之间仍隔着鸿沟，他对她依然是个谜。
就这样吧，她会默默欣赏他、祝福他，希望他能多笑一些，至于其他的，她不能也不敢多想。
不知为什么，二十分钟的路程一下就过完了，他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她又叹了口气，他真是一位固执的绅士。“谢谢你送我回来，下礼拜一见。”
他点点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周末愉快。”
“我明天还要打工呢，学姐介绍我去大卖场做促销试吃。”一想到有赚钱的机会，还可以拿些试吃品回来，她不由得露出期待的微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一切顺利，再见。”
“谢谢，晚安。”
她看他坐上车，很快离开她的视线，今晚就像一场梦，她知道他对她没兴趣，他有像家人一样的伴侣，但是她允许自己暂时幻想，他们刚刚约会完呢。
晚餐，谈话，音乐……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