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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和 第七章 惜

作者:章庭

一句话、一个吻,

字字嘤咛、声声深情,

动作缠绵、心情难测。

但不会再有下次了……

步出浴室,西村难和对于满室的黑暗不禁怔住,是谁这么无聊,偷偷进来把灯关掉的?

“真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不耐烦地在黑暗中迈步,熟悉地模索到墙边的电灯开关。

满室光明突绽——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情站在房间的中央,肩上披着丝质的薄被,从头到脚包了起来,女性曲线毕露。

相较之下,他腰间系的毛巾似乎就太小儿科了。

“我才打算去找你呢!”他可一点都不欣赏她的“保守”打扮。“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毫不僻讳地扯掉身上的毛巾,大剌剌的到衣橱前翻找自己的贴身衣物。

“不用了。”她说。

什么东西不用了?西村难和回过头想问她。

情松开丝被,双肩轻轻一耸,遮蔽物无声无息的落至脚边。

他错了,其实他们两人是“穿得一样多”。

眯起眼,他伸出大手, “怎么?你是来诱惑我的?”

情清澈的眼儿眯了起来,快速闪过一丝哀伤。

“不!你说错了,我是来取悦我自己的。”

“取悦自己?”这种说法倒新鲜。“怎么做?”这女人,臊红从鼻尖一直蔓延至耳后了,还想做什么?

情吐着舌尖舌忝舌忝唇,企图压抑下羞赧所引起的青涩。

她真的、真的怀疑自己怎么会有胆量照脑海中的企图行动,但做了就是做了,她还是继续吧!

“别动。”渐升的激 情开始熏染四周,她攀住他的双肩,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两种暖意相似的温度出奇地擦出美丽的火花。

吻,可以是很单纯的友谊,也可以是意义深远的缠绵,比花味香郁,更比蜂蜜甜美。

……

“很疼吗?”他的指尖抚着她脸颊上残留红肿的肌肤,尽避只剩一些淡痕,他仍觉得刺目不已,在在提醒他甩她一巴掌的光景。

他将整个手掌贴抚上去。怜惜、愧疚、不安,净在这简单的肢体语言中。

“疼。”他实话实说,嘴角牵出一抹算计的笑。“不过,今晚我绝对会好好讨回来。”

“哦?”

再一次的,他觉得今晚的她是那么的不同,但哪儿不对呢?

“你隐瞒了我什么吗?说!”不经意滑至她颈部的手突然轻轻收拢,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着。

她却不似以前一般垂首畏缩,反而笑得更灿烂。“我又能隐瞒你什么呢?在这个家中,最了解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她冷静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颈上拿开,一根一根亲吻他的指尖。

“我知道你喜欢吃秋刀鱼及茶泡饭、我知道你喜欢打蓝色的素面领带、我知道你在露出笑容的时候,左边嘴角会有迷人的笑窝;也知道你在心情恶劣的时候喜欢喝清酒……但是,我了解你这么多,却仍然是不够呵……”

感伤的摇摇头,情忽然将脸蛋埋入他宽实的肩头,身子剧烈而明显的颤抖。

“情?”她在哭吗?西村难和急着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她倏地仰起脸儿,非但一点泪水也没有,反而是学河豚似的吹鼓着脸,试着博君一笑。

“你……”西村难和松了一口气,轻持她的鼻尖,像在逗弄一只小狈儿。“吓到我了。”

“是吗?”她露出不以为意的芜尔一笑,“原来我还是有能力可以影响到你呢!真好。”

西村难和微拧起眉,不怎么愉悦。“别再有下次!我不喜欢。”

她的笑容隐去。“是啊!你不喜欢……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一句话、一个吻,她字字嘤咛、声声深情,动作缠绵、心情难测。“不会再有下次了……”

窗外映照入的阳光持续放射热能,干扰了西村难和的好眠。

光luo的手臂抬起遮住双腿,阻止视线受到刺激。

“嗯……”他懒洋洋的睁开眼,发现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这是他预料中的情景。

情应该是去上课了。

西村难和悠闲地走入浴室,准备洗掉一身的疲倦与汗水。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不单单是**后全身舒服的畅快感,更因为心中的满足。

呵!以后还有机会,他绝不会介意情再来“取悦自己”的。

背部经过热水的冲刷下传来隐约的刺痛,是被指甲抓伤了吗?一定是情昨晚留下的“战绩”!一抹自满的、得意的、纯男性的笑噜在嘴角。

嗯哼!也许今晚该换他来“取悦”她。

但是,西村难和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下午,在他得悉石黑贤一与情订婚的消息为止。

“什么?!”

接到石黑家以亲家身份打来的电话时,他发出前有未有的咆哮!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当场他就把手机给狠狠摔坏!这还不够,大手把一桌子的文件挥扫落地,再用力地踹踢着桌子!

办公室中发出的剧烈声响,就像是在拆房子似的,吓得门外的职员赶快找人来帮忙。

“难和!”

在自己的办公室收到消息后,西村京极第一个赶到。本来他不相信,但打开门后的一片狼藉,让他深锁浓眉。

“你是怎么回事?发什么神经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西村难和却像是没有听到兄长说话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喃语,最后迅速抓起车子钥匙往外跑。

“她呢?”将车子停在西村宅邸大门口,匆忙得连熄火都来不及,西村难和便冲进大门,抓住一名女佣询问。

“二少爷,您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谁知道他在问什么。

“情呢?她人呢?!”

“情小姐吗?她大概五分钟前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

“是石黑少爷说,打算在婚前先让情小姐适应新环境,所以,特地来把未婚妻接去住一段日子。”这种作法多么体贴、多么令人羡慕啊!

“走了……”

就在这一刻,西村难和才有着切身的真实感——他失去了她——不!

脸色阴郁、脚步仓卒,西村难和飞奔在木制的走廊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不顾一切的再次跳上尚未熄火的车子!

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他迅速在心中默念着石黑家的住址,眼中几乎没有交通号志的存在。车子暴风也似的闯入井然有序的车阵中,瞬间引发喇叭齐鸣的抗议,但他都没有听见,心中只有搜寻的念头!

情,别以为你可以逃得了我!

终于,在他抵达石黑家门前时,看到有一辆刚好熄了火的车子,情正推开驾驶座旁的车门下车。

听见车子所发出的噪音,她反射性地抬头,看见是他,微微一怔后,不但没有以往顺服的态度,反而沉默地抬起下巴,仿佛是一种反抗,也是一种示威,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现在他再也控制不了她了。

是吗?野蛮的笑意令他的面容狰狞起来,西村难和走向她,一步接着一步,看着石黑贤一像老母鸡般护着她。

“西村先生。”

“石黑先生!”他先礼后兵,“让开!”

“为什么?”他是比西村难和年轻了些,但胆量可没有因此而小了些。“您找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事吗?”他刻意挑明了情此时的身份。

石黑贤一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西村难和,两人就像是年幼的狮子与成熟的狮子对峙着;不过,石黑贤一却一点惧色都没有。

“我有些话要找我的‘妹妹’谈!”说完,西村难和不耐烦地伸长手臂要拉人,但不仅是情马上反抗尖叫,就连石黑贤一也动手拦阻他,就在一来一往之间,原本只是单纯的动作立即演变成肢体的冲突!

“住手!你住手!”

当西村难和一拳朝石黑贤一的下巴挥去,后者应声倒地时,情忍不住冲上前去要帮忙。曾经受过西村难和的防身术指导,她知道他那一拳是多么有杀伤力!

“你在做什么?你现在找我又想做什么?”她尖叫着,不顾一切的插入两个男人之间,一字一句的喊出现在的心情。“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之间……难道不能就这样结束吗?我没有办法再撑下去接受你的羞辱了,我想要过得像个人,而不是奴隶!求求你,西村难和,求求你!”

她反身抱紧了石黑贤一。是的,她现在必须维护的是这个未婚夫,而不是西村难和,不是那个一直以伤害她为乐的西村难和!

西村难和一怔,正好被石黑贤一乘机打了一拳,往后踉跄!

情则是强忍着冲过去探个究竟的关怀念头,用力地转过身跪在石黑贤一身旁,轻抚着他肿起来的脸颊。

“贤一,你没事吧?”她低声道歉,“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她错得太多。太多了,所以不能继续再错下去。

“过来!”该死的女人!西村难和脸色铁青,双眼几乎要冒出火焰!她居然敢背叛他?!

情假装没听见,也不屑听见,只是伸手帮着石黑贤一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轿车疾停下来,下车的人是西村京极。

“你果然在这里!”弟弟冲出办公室后,西村京极脑筋动得很快,揣测一下后便打电话回家询问状况,然后追来这里。

看见石黑贤一戒备的表情与嘴边的血丝,西村京极立即深深地一鞠躬,“石黑先生,对不起,我替舍弟向您道歉。”不用问,这一定是西村难和的杰作!

“不必!”石黑贤一生气地说,随手抹去嘴角的血丝,瞪着西村难和,“对不起,我们石黑家目前不欢迎你来做客,请你回去吧!”

“你——”西村难和气得想冲上前再找他单挑,却被西村京极伸臂挡下,顺便还附赠了他一记狠狠的白眼。

“是的,对不起。那么,西村家会尽心准备新娘出嫁的事宜。刚刚的事,还请您多多包涵。”

先动手就理亏,再怎么说西村难和都难辞其咎,索性把罪认一认比较不罗唆。西村京极是抱持着这种想法。

“你为什么阻止我动手?”

看着石黑贤一在情的扶持下走入石黑家的大门,一肚子鸟气没处发的西村难和立即对兄长发飙!

“你凭什么动手?”沉下脸色的西村京极不答反问:“而且有什么资格动手?”他讥笑一声,再道:“就凭你是情的‘哥哥’吗?就算如此,‘妹妹’嫁人是喜事,你又凭什么阻止别人的姻缘,难道就凭着兄妹俩的感情‘好’吗?”或许他什么都没说过,不过数年来,这一对的动静变化,全然没有逃过他的眼。

“哥,你……”西村难和一怔。难道哥哥知道了些什么吗?

西村京极没有给他猜测下去的机会,只是淡淡地命令道:“别管我知道多少,你可别忘了,你还打算和玉山小姐订婚,若你再如此一意孤行下去,丢的是西村家的脸!况且,如果你对她还有点在乎的话,不妨想想如果再这样闹下去,到时候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谁?”

是情!西村难和的嘴张了又闻,终究无言以对。不甘心的他拳头握得死紧。

该死!被兄长这么一提醒,他居然真的在乎起来了!

“我要你飞去夏威夷的分公司一趟。”西村京极以总裁的身份下令,“那里正好有些麻烦,需要高阶层的人去处理,你也可以顺便在那里冷静、冷静。”他相信弟弟对情的态度只是一时的不甘心罢了,时间一过,自然就会没事。

“不!扮,你不能——”

“我说了算!”

西村京极怒目一瞪,就算是个性较为冲动的西村难和也噤声了。“不会叫的狗会咬人”,而西村京极就是这一类型的人物。

从订婚到举行婚礼,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坚持速战速决的并不是情,而是准新郎倌石黑贤一。

深恐她转身便反悔,同意事情的第二天他就立刻昭告天下了。

石黑家的家长对年轻的儿子所选择的对象颇有微辞,但在他极力的恳求下也只好点头。

“贤一,老实说,你究竟对你爸妈说了什么?”可以让石黑家的双亲就算不高兴,也勉强对儿子的婚事点了头。

“哎呀!没什么啦!”他说。

“贤一。”虽是很平静的声调,不过情就是要个答案。

“呃……我只是说……你有了女圭女圭,还能怎么样?他们再不爽,也不可能放任宝贝孙儿在外头流浪吧!”

“你——”情大吃一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你明明就知道——”

“喂!”他立刻把手掌捂在她的嘴巴上。“你才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敢侮辱我家小孩看看,我打你喔!”

这种“爱到不顾一切”的态度,让情想哭又想笑,更深深觉得承受不起。

让情承受不起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半个月来,石黑贤一每天紧张得像只老母鸡,绕在她身边不时问她“你不会反悔吧”!

她总是苦笑着摇头。她怎能后悔呢?一则是自己的心不容许她临阵月兑逃,背叛这位全心全意帮助她的好友;二则是她渴盼离开西村家太久了,即使嫁入石黑家等于是进入另外一座囚禁自由的宫殿,但只要能和西村难和拉开距离,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石黑贤一忽然一把抱住她,口吻有些赌气的说:“你又在想孩子的爸爸了,对不对?”

情忽然发现自己和石黑贤一真是同病相怜——同样都是爱上不会回报自己的爱的人。

西村难和冷酷得无心以报,她却是爱得无心以报。

理由不尽相同,结果却是相同的。

“您真漂亮,石黑夫人。”

在女店员极其夸张的恭维下,情静静的看着自己穿着湖绿色礼服的模样。

削肩的款式让她的双峰性感地半露不露,维多利亚式的长裙从胸下就开始滑顺曳地,巧妙地遮掩去初孕时微微隆起的小肮;在层层波浪般的裙下,是一双白色优雅的平底鞋。

她不得不说石黑贤一着实心思缜密,连孕妇不适合“踩高迹”的小地方也想到了。

“就这一件吧!”

石黑贤一愉快地一拍掌,觉得自己来这家贵得要人命的法式服装馆真是来对了,难怪日本大半上流社会、有钱有权的太太、千金们全往这里跑。

“好吧!再把蓝色那件拿来给我们瞧瞧……”

就这样,他们一共买了十二套造价上百万日圆的礼服。

随即,石黑贤一带她去吃晚餐,一直耗到将近午夜,他才依依不舍的带着情回石黑家的宅邸。

“等一下,别动喔!让我抱最后一下下。”一进家门,就会有太多的眼光让他无法“随心所欲”,不趁现在抱她更待何时?

石黑贤一蓦地从后头搂住她,热热的气息呼向她的后脑勺,使她全身神经紧绷起来。

他也是这样搂着她,性感、炽热的呼息徘徊在她的颈背,让她光luo的肌肤敏感地起了疙瘩……

那是西村难和——不!现在她是和石黑贤一在一起啊!

见她僵直却没有反抗,石黑贤一遂大胆地将唇挪向她的一只耳垂,咬啮那小巧的细致柔软……

“不要!”情无法忍耐了!低喊了一声,仓皇地月兑出他的怀抱。“对不起!我、我没有办法……”

夜里的空气凉凉地掀出两人之间的尴尬。

“没关系,是我的错。”石黑贤一打破沉默,尴尬地扯开笑容。“我太猴急了一些。”

年轻的呼吸静悄而急促地交织在一起。

“那么……我先进去了。”他自找台阶下,干笑几声,转身准备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情突然叫住他。

他才错愕的转身,她已如乳燕归巢般投入他的怀中,并顺势大胆地踞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呃?”他开始眨眼睛,愈眨愈猛;开始脸红,愈烧愈红。“呃……”

“呵呵……”情忍不住低低笑了,很短暂,却是会心的。

原来男生发起窘来,脑袋是会短路的啊!“贤一……我可以再亲你一下下吗?”也许她会爱上他,假以时日吧!谁教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咦?我不是在做梦吧!”石黑贤一月兑口而出,还顺便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呵呵呵呵……”

低低的笑声再次在黑夜中响起。

圣洁高雅的白色教堂,里里外外,人群川流不息;进进出出,无处不忙成一片。

孟枫美自觉自己就属今天最为风光。穿着高级京都西阵织的和服,她的笑靥灿烂如花,骄傲地抬着头走来走去。

她的女儿将要嫁入一个富有的世家,当人家的正室,这种扬眉吐气的愉悦,真的非笔墨所能形容。

“大少爷、二少爷、玉山小姐。”她恭敬地弯腰行礼,内心却不再有那种矮人一截的挫败感。“欢迎您们的大驾光临。”

“嗯!”西村京极只应了这么一声,接着低声在弟弟耳边说:“既然你都来参加婚礼,就代表已有心理准备,希望你安分点,别坏了今天的一切。”说完,他率先走去找父亲。

西村难和的表情先是相当难看,然后停了下来,手臂环着可能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恭喜你了,夫人。”他面无表情的说,短短的几句祝福是他深呼吸后从牙关间挤出来的。

“谢谢。”孟枫美小心的回礼,想到他与她女儿之间可能有的暧昧,便大胆地试探,“二少爷,您也算是情的兄长,希望婚礼中您能给予她祝福。”

“我知道了。”西村难和平板的应声,额际的青筋却不自觉暴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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