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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亿万情人 第九章

作者:子心

月光走出屋子,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

她缓步朝着巷外走,想到巷口再拨电话给陈雄,请他开车来载她回去。然而就在这时,巷口走进了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子,她的脚上蹬着颇高的细跟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近月光。

就在两人刚擦身而过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直盯着月光瞧。

“喂,-等一下!”易飘飘大喊,认出她来。

没错,她就是那个让她开着车子尾随了一个早上的女子。

单-的拒绝让她自尊心受损,在咽不下心口的怒气下,她已暗中跟踪了他好几天,直到今日一早,见到他由住处出门,车上还搭载着另一个女人,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嘴里口口声声所说的女友,早已跟他是同居关系。

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开着车子一路尾随,直到亲眼目睹他进了公司,临下车前还不忘与车上的女友缠绵的接吻,令她更是妒火中烧,决意要查清楚这个敢与她同争一个男人的女子,是否貌如天仙,或是有何过人之处,竟能独占单-的心。

“请问,有什么事吗?”忽然被喊住,月光莫名其妙的停下脚步。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哼,-居然敢问本小姐有什么事?”易飘飘不改骄纵霸道,突然伸来一手扯住月光的臂膀,拉着她就往巷口走。

她的脚步太快、太急,让脚伤仍旧还没全好的月光,险些踉跄跌倒。

“-做什么?我不认识-,-拉着我走干嘛?”好不容易,月光终于挣月兑了她的手。

由于她出了极大的力气,月光的手腕已明显地被勒出了一道红圈。

“-不用认识我,我认得-就够了!”手被甩开,易飘飘终于停下脚步。

迎着她恶狠狠的眼神,月光只是自觉倒楣。

“我不知道-要找谁,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拉着我走,但我能很确定的告诉-,我不认识-,-认错人了。”

真倒楣,一定是遇到疯子了。

亏她还长得一副娇艳美丽的模样,穿着又时尚,结果精神却是有问题。

“我认错人?”易飘飘哼笑一声,一手-腰摆出凶恶样。

“别人我有可能认错,像-这种专门勾引人家未婚夫、破坏人家情感的狐狸精,我怎可能会认错!?”

她仔细的打量月光,从头到脚,却看不出她有哪点比她强,要胸没胸、要身材没身材,气质更是比不上她,所以她实在无法服气,单-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说我是狐狸精?”月光更无法置信了,这下她非常肯定,自己真的是遇到疯子了。

不想再理会她,一转身,月光直接走人。

如果跟一个疯子吵架,自己也会成为一个疯子的。

才走了一步,没想到易飘飘的手又擒了过来,这次不仅仅是抓住月光的手臂,另一手甚至不客气的挥来一巴掌。

毫无心理准备,月光才被抓住转身,那灼热的一巴掌已落在她的脸上。

“-做什么打人?”除了被突然打了一巴掌的错愕之外,她还有愤怒。

脸被打偏了,颊上传来的炽热刺痛感让她知道,一定留下了五指痕迹。

易飘飘得意的笑着。“让-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迎着她得意的笑容,月光的怒火在瞬间被撩起,虽然她是疯子,但那不代表她就有随便打人的权利。

“是吗?那么,我告诉-,我也不是好惹的!”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那,她也反击的挥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易飘飘的脸上。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打我!?”被突来的力道打偏了脸,易飘飘一回神,就开始破口大骂。

“对付疯子,不需要太客气。”她金月光可不是被吓大的。

“-骂谁是疯子!?-这个狐狸精!”易飘飘气得冲上前来,一把想揪起她的头发。

有了前车之鉴,月光飞快闪身,顺利闪过她的攻击。

“-别太过分了,否则我真的对-不客气了!”她的脚虽然有点行动不便,但不表示她就会任人欺负,她还有敏捷的双手和另外一只脚。

“哼,-以为我会怕-吗?”易飘飘的目光由月光的脸移到她受伤的一脚,然后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一开始,我还想不通他为什么被-这个狐狸精给勾引了,现在我才完全明了,原来-跟他一样都瘸了脚。”

都瘸了脚!?

月光的心口蓦地一惊,顾不得她的嘲讽、顾不得尚未痊愈的脚伤,她反被动为主动的上前,扯起了她的衣襟。

“-把话说清楚!”莫非她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未婚夫是指……

“-做什么抓着我的衣襟!?抓破了,-赔得起吗?”情势逆转,换成了易飘飘挣扎。

“要我不抓-,就把话给说清楚。”月光的心口在颤动,她偷偷地祈祷着,希望不是、希望这个女人是疯子、希望她接下来所说的都是谎言。

“拜托,-凶什么?横刀夺爱的人可不是我!”易飘飘挣扎着,用力的想挣开月光。

“什么横刀夺爱?”月光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两人一阵扭拧。

“-还敢问我什么横刀夺爱?”易飘飘忽然使劲,奋力的推了她一把。“要不是-,单-他早就跟我结婚了,他早就成了我的老公!”

月光一时失去重心,颠踬了下,脚一扭差点跌倒,还好慌乱的抬起一手撑住墙面,才勉强撑住了身子。

“-是说单-?”果然。她的心蓦地往下沉。

“不是他还有谁?”情势逆转,换成易飘飘欺近。“要不是-的出现,我们的婚礼早该举行了。”

记得当初单爷爷答应,单-一回台湾,就让他们先认识,然后订婚,接着结婚。

“你们有婚约?”月光摇摇头。

不,她不相信,单-不会骗她。

如果他真的跟另一个女子有婚约的话,就不会来追求她,他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虽然应得有些心虚,不过易飘飘不介意说谎。

由月光的反应和表情,她找出了挑拨他们两人情感的间隙。更少,她看得出来,月光似乎不是那么的了解单-,就某些方面来说。

“-有何证明?”月光说服自己相信单。

她没理由不相信他,而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胡说八道。

“哼,-凭什么跟我要证明?”易飘飘更加的欺近她,一只手直指着月光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地位?也许-现在得意,不过没关系,依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厌倦。”

“我是什么身分,跟谈恋爱又有何关?”月光从来不是个会任人欺负的人,她伸出一手欲推开她,却在挪动脚步时,在心里大喊了一声不好。

她的脚有点麻痛,不知是不是脚伤复发?

“有何关?”易飘飘用嘲笑的眼神睨着她。“当然会有关了-少天真了好不好?以单-的家世背景和今日的地位,-以为他的父母会让他随随便便迎娶像-这种又穷又跛的女人?

况且,他也不可能在台湾长期居留,所以,他不过是跟-玩玩,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美国去。”

“-胡说!”月光是气愤的,但还有更多的情绪是恐慌,这些恐慌源自于她对单-的背景真的不了解。

“我胡说?”易飘飘讪笑着,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可以去问他呀,问他打算在台湾待多久。”

月光气极了她嘲笑的口吻、鄙视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再也隐忍不住火气,忍着椎心的脚痛,月光使尽所有力气推开她。

“啊!”易飘飘尖叫一声,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颠了几步,跌倒在地,不仅扭断了脚上的高跟鞋,还跌出了一身狼狈。

也在此时,她发觉了周围开始众集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对着她指指点点,还偷偷窃笑。

易飘飘咽不下这口气,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挣扎着由地上爬起,一手顺便抄起了地上的红砖,不落痕迹的藏在身后,她一步步的逼近月光。

“-居然敢推倒我?-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大小姐?都是让人捧在掌心呵护着的大小姐?”

她的气势和发狂的狠劲,吓退了一旁围观的人群。

“就算-是大小姐,也不能随便欺负人。”

“我就是要欺负-怎么样?而且我不仅要欺负-,我还要……”她的双眼露出了激狂的凶光,来到月光的面前,她突然高高的举起藏于身后的一手。

“我还要毁了-!”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她的一手已朝着月光的门面砸了下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闪过。

月光惊骇得忘了呼吸,然后一片血红在她的眼前爆散了开来,血液喷洒上她的脸、她的眼睫,还有她的全身。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在昏过去之前,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砸伤,因为有个人压伏在她的身上,替她挡去了那致命的一砸。

不过,她的腿却也因此又被压断了,疼得让她当场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只感觉到一股熟悉感,合眼前,她很确定,救她的人是个女的。

再度醒来,月光没马上睁开眼,脑子昏沉沉的,让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隐约间,她耳边传来了交谈声,是单-和日光的声音。

“单大哥,如果等一下姊醒来,我希望你暂时别将我妈的事告诉她。”日光的声调中含着浓浓的忧虑。

“关于这点,我也是这么认为。”单-的嗓音变得-哑。

“姊的腿又要重新开刀,对她来说已经很糟糕了,若还知道妈为了救她而……我想,她一定会受不了打击。”日光说着说着,声音骤然哽咽。

单-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搭上他的肩,轻拍着。

“日光,你要坚强,你知道月光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一想到该怎么面对苏醒后的月光,单-忍不住虬眉。

“我知道。”日光抬起手来拭去眼角的泪。“不过,她会这么做,真的让我感到很意外。本来我已经不打算认她这个妈妈了,因为她这么多年来……”

日光一时激动,无法将话说完,又哽咽的拭泪。

单-拍着他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单大哥。”日光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你不明白的,我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做对过一件事,我一直认为她是故意在折磨我和姊,因为爸爸抛弃了她。

但,现在她终于清醒了,也做对事了,可却是用自己的命……”

再也无法往下说,日光终于隐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单-沉着脸,拍着日光的肩。

饼了一会儿,日光终于止住哭泣,因为他想起了病床上的月光。

“我不该哭的,万一吵醒了姊。”

随着他的提醒,单-将眸光拉向病床,感觉床上的人蠕动了几下,他的心倏地绷紧,眉尾颤跳了下,松开揽着日光臂膀的一手,他走到病床旁。

当他弯下腰来瞧着病床上的人儿,月光刚好抬起头来,睁开了双眼。

两人的目光交会,眼波中流转过许许多多的情愫,有依恋、有疼惜、有不舍、有彷徨……

又过了一会儿,月光终于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日光,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有话想私下和单-谈。”

日光骤然转过身来,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月光早已醒来。

“这……”该不会方才的话,姊全都听见了吧?他在心里喊了声不妙。

“日光,让我们私下谈谈吧!”单-来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要他别担心。

“可是……”他怕姊会承受不了母亲已逝的消息。

“放心吧,有我在。”单-的眼神是坚定的。

迎着他的眸光,两人互看了片刻,日光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病房外走,顺手关上病房的门,将空间单独留给他们两人。

“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等到病房门完全合上,月光才缓声问。

她的声音听来很疲惫,彷佛是由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既干哑且无力。

单-走了回来,在病床边站定,伸来双手紧紧握着她的。

“医师说-的腿又断了,明天-得再开一次刀。”

月光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如果可以,单-宁愿她有,因为她又再度自我压抑了。

她是很坚强没错,也一直是独立的,但过多的压抑若无释放,会导致何种结果,他可不敢想象,他宁可她现在嚎啕大哭。

“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月光咬着嘴唇,可看出她咬得很用力。

“月光。”他心疼她的自我压抑,希望她可以依赖他,他有厚实的肩膀可供她依靠,并为她遮风避雨。

单-伸出修长的指头,轻抚着她的唇瓣,不让她咬伤了唇瓣。

“告诉我吧,你知道我能承受的。”她仰望着他,眸光祈求地。

单-蹙紧了眉结,凝望着她数秒,深叹了口气。

“当易飘飘拿着手里的红砖砸向-的-那,-母亲刚好挺身而出,我想是出于母爱的天性吧,她以身体护住了-,所以易飘飘的砖块刚好砸中了她的后脑。”

接下来的可以不用说了,他看出了她在颤抖,全身抖得厉害。

“月光……”单-的面色凝重,整颗心揪在一起。

“后来呢?”

原来那个疯女人叫做易飘飘,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对她的伤害却已确确实实的造成。

为免她的一再追问,他只好坦言:“因为后脑受到重击,又失血过多,所以……”

他停住话,改以双眸深情地凝望着她,没想到月光却接替了他的话。

“所以,我母亲到医院时,已经回天乏术了,对吗?”

她的过于冷静实在让他担心。

单-点点头,弯身欲抱住她,但月光却早一步伸来一手,抵住他。

“她呢?”那个杀了她母亲的疯女人呢?

“易飘飘?”单-有些慌,因为她的拒绝是那么的明显,她不让他抱她,也不让他亲近她。

“嗯。”点点头,不可思议的,月光的眼里首度闪现了恨意。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跑了,不过稍早之前警察来过医院,说已经抓到她了。”

“已经抓到了吗?”她嘴角扬起的笑纹,连她自己都讨厌。

“月光,-……”她脸上的笑让他心惊,那不像是他认识的月光。

“我累了,想休息,你能离开吗?”

她的心里好复杂,许多事发生得太突然,她需要时间来厘清。

单-看着她,动也不动。

“我不许-这样对我,更不许-这样对待自己,-心里难过我知道,-可以哭呀,干嘛压抑自己呢?-可以哭出来,我会抱着-,我可以当-的依靠。”

“我能吗?”月光似在自问,也似叹息。“能把你当成依靠吗?”

“-当然可以,因为-是我的女人呀!”如果她不是还躺在病床上,他一定会用力的摇醒她。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跟你在一起。”终于,月光的泪水被逼出了眶底。

她的心好乱,乱成了一团。

她很自责,要不是她和单-交往,易飘飘就不会找上门,那么所有的事就不会发生,母亲更不可能为了救她而身亡。

“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单-搞不懂她的逻辑思考,也急了、气了。

月光吸了吸鼻子,暂时停止了哭泣。

“你明知道易飘飘为何找上我。”

“那是她的事,与我们无关。”那个疯女人,谁能控制得了她的行为。

“怎会与我们无关?”月光摇摇头,任情绪掉入死胡同。“如果你跟她没有婚约、如果我没答应你的追求、如果你不是没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事情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婚约?”等一下,他听出了她话中的重点。“她告诉-,我跟她有婚约!?”

“你想否认?”她无法置信的看着他。

“-宁愿信她也不信我?”她指控的眼神让他极为不悦。

他是那么的爱她,用尽全心全意,她却宁可相信一个混蛋女人,也不相信他?

“那么,你会在台湾定居下来吗?你能否认,你不过是短暂停留吗?”月光动摇了,不过又如何?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得了,每当午夜梦回时,想起了母亲的死亡,是她和单-的交往所种下的恶因,她又将如何的面对他?如何能心安的与他生活在一起?

单-一时无言以对。

是的,他无法否认,这些年来,他确实长期的定居在纽约,那是因为整个公司、整个集团的运作重心,都在纽约。

这次回台湾开创一个新的据点,他确实已经停留了过久的时间,而之所以会迟迟不离去,则是为了她。

“我说对了吗?”

“我留不留在台湾,跟我们之间的感情又有何关系?”

他在地球上的哪一个城市,不都一样?因为,他会带着她,永远将她系在身边。

“怎会无关?”月光凄然地笑了下。“我想,也许现在我就该告诉你,不,或许应该更早一点就告诉你,我就像是只飞不开港口的海鸥,虽然很坚强,可以自己觅食,但我离不开这块土地,离不开这个城市,因为我爱这里,这里有我的亲人。”

“-将这一切看得比我重要吗?”单-误解了她的说法。

月光不想解释的点点头。

“还有,你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每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妈妈这件事,是因为我们两人的交往,她才会受到易飘飘的伤害,在我的心中,这个疙瘩会一直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能自私的继续与你在一起?”她痛苦的说着。

算了吧!这样就好,就这样分手了吧?

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久许久,久到几乎要让人忘了该呼吸。

“-休息吧,我先走了。”他知道她的思绪已陷入了死胡同。“关于-母亲的后事,我会派人帮忙处理。”

他转身走向大门,在伸手触及病房门的门把时,才以极沉重的声音,缓沉地说:

“我想-需要一段时间清静一下,所以这几天我不会再来打扰。但是能不能请-用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我们两人的感情,并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没有-,我会很痛苦。”说完,他头不回的开了门,走出去。

月光的泪水,在这时由颊靥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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