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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姊镇宅 第十四章 吴家强娶亲

作者:简璎

第一次吻姑娘?

银衫长睫轻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意思是说,这是他的……初吻?

她微烫了脸,内心淌过一阵甜蜜,却也因为无法回报他一句“我也是”而有些许的遗憾。这肯定是原主的初吻,但并不是她的,如果这也是她的初吻就好了……

楼天临心里同样热热的,他虽然有些懊恼自己一时脑门一热的唐突举动,但他并不后悔,只要让她成为他的娘子,他一辈子对她好不就行了?这便称不上是冒犯而是情不自禁。

思绪走到这里,他轻轻握住了银衫的手,用他的手温焐着她冰凉的小手,眼中灿着星光,温声说道:“衫儿,要是你因为我而有什么闪失,我可要遁入空门当和尚去了。”

银衫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想抽回手,楼天临却固执地紧握着不松手,她垂眸叹口气。“你不会……你会难过一阵子,思念我一阵子,然后,你依然是你,依然能过日子。”

适才才那样亲密的吻过,转瞬间却听到这样的话,楼天临有些气恼,便语带怒火地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断定我?”

这个不肯轻易卸下心防的丫头,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他想要听她的真心话,到底要他如何做,她才肯对他说出真心话?除了两人身分的差距,她还担心什么?怕什么?怕他会像吴振贵一样,因为某个不满意的理由就抛弃她吗?

“凭……”银衫苦涩喟叹,凭什么吗?凭她前世的经验。“总之,你无须放在心上,为你挡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

“怎会与我无关?”适才认定了两情相悦而展露的喜悦骤然凝结了,楼天临眯起了眼眸,冷森森的咬牙道:“你当我脑子不清楚吗?若是旁人,你会如此义无反顾的舍身去救吗?你再不承认都行,反正我认定了是因为我,你才会有此本能,若说你心里没有我,我万万不会相信。”

银衫又缄默了,她的眸子悄然自睫毛底下偷偷瞅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这个人会是属于她的吗?她好怕明明白白的把心交给他之后,会让自己受伤。

她不是古代的女人,她接受的文化和教育都让她没法接受与人共事一夫,要她受伤很简单,只要他有别的女人,她就会受伤了。

或许他真会无视两人身分的差距娶她为妻,但他也理所当然的会有几房妾室,想到他去其他妾室的房里,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想到她听到郭启轩让别的女人怀孕时,那无法置信的天旋地转的感觉,要是他让妾室们也一个一个怀孕了,她如何自处?对他而言,妻妾为他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却得忍受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看他和众多女人行房,看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出世,这些都是可预见的折磨。

见她想得自苦,楼天临轻叹了口气,脸上神色和缓了一些。“衫儿,你一径的用自己的胡思乱想来评价我,那可不公平。”

姚不语曾感叹的说,他故乡那里的男人若可以选择,一定都想来大宁朝,可以堂而皇之的享齐人之福。换言之,他故乡那里的男子不能三妻四妾,若银衫也来自那处,自然是没法接受三妻四妾了。

他深情的模了模她的脸。“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若是发生就罚我变太监。”如此毒誓吓到银衫了,可是他话都出口了,她也来不及堵他的嘴阻止了。

银衫还没从太监的毒誓里恢复过来,又听到楼天临决然说道:“我楼天临此生仅娶你孟银衫一人,若有违此誓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虽然他不曾想过要三妻四妾,但在大宁朝,像他这样的地位,又是三代单传的独子,有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就算他娶了长乐长公主或南康郡主都一样,势必还有其他大臣想往他身边塞人。就算别人不塞人,正妻也会备两个陪嫁丫鬟塞给他,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没想过有三妻四妾是什么严重的事,天下的女子更是没有一个会视此为问题,会因为这样而不嫁人。

偏偏,他就遇上了一个特别在乎这件事的姑娘。

银衫虽然没有亲口说出,但他很清楚她不愿与人共事一夫,她甚至因此宁可不嫁。

所以他必须妥协,谁叫他爱上了她,就如同皇上对天爱也做了许多让步一样,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什么不能让的。

“你不要再说了!”银衫心怦怦地乱跳,心急伸手要捂他的嘴,她真会被他的毒誓给吓死!“不要再发誓了!我信你就是了。”

他立即捉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露出朝阳般的笑容。“你信我,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银衫不由得脸色一红。“知道了,我不会反悔。”

是了,他都说到这地步了,她也该信他一回,相信他与郭启轩不同,相信他是能带给她幸福的人。

下定了决心之后,她的心忽然像一碧万顷的天空般晴朗起来,同时想着,她心里究竟喜欢了他多久又有多喜欢他啊,她怎么能压抑着这份感情这么久?怎么能想要把他推离她的身边?

“那么,你喊我声天临。”他望着她愉悦地笑,心中泛起无限温柔滋味。

银衫觉得莫名其妙,这跟喊他名字有什么干系了?而且……她实在喊不出口。她心里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安心,轻轻地说:“喊你大哥就好了,为什么要改?”

“就是要改。”他坚持地道:“不是大人,也不是大哥,喊我的名字。”

“天临……”喊完,她的脸倏地一下红到耳后,跟着鼓起勇气抬眸看着他,羞赧地笑了一下,她已决定接受这份全新的感情不再逃避了,总不能一直羞答答的不跟他对眼。

“衫儿……”楼天临的眼中蕴含着柔光,脸色微微发红,呼吸益发急促,他深深凝视着银衫。“我适才说的誓言绝非轻言许诺,你信我,这一生我绝不负你。”

银衫终是轻轻点了头。

这一点头,两人之间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楼天临更是肆无忌惮的低头亲吻她的手背,银衫羞红了脸,但也是怦然心动,被他撩拨得直想投入他的怀中。

幸好是她背上还伤着,否则两人这般你侬我侬的厮磨,真不知道会如何擦枪走火。

银衫胡思乱想时,楼天临已吻完了手背,但那满腔情窦初开的热情意犹未尽,又低头亲吻她的额心和眼皮。吻着,嘴唇忍不住又贴上了她的唇,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吮着,令他醺然欲醉,种种怜爱和种种由心而发的美妙滋味,就是个初尝情事的主。

吻了好一会儿,两人身子皆感情动,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楼天临这才放开银衫,脑子纷乱的想着要快些将她娶过门,才能名正言顺的吻她!

“我能回家了吗?”银衫这才想到夜恐怕深了,她若没回去,家里要担心了。

“不能。”楼天临也是这时才想到医娘的嘱咐,暗骂自己糊涂竟跟她说了这许久的话,他连忙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不但不能回家,医娘还说你不能多说话,我已吩咐路明跟白娘子说了,不必担心。你再睡会儿,我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他深深的眼眸里还有另一句——以后的岁月,我都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赈灾金弊案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主嫌渠州知府黄毓丰和其他共犯一个都没少的进了大牢,所有贪墨的不法所得也全数缴回了国库。

同时,皇上的回信也到了。

皇上的回信不啻是颗定心丸,孟银衫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还多此一举斩钉截铁的在信上加了一句,他此生只爱楼天爱一个女人,若有贰心便遭天打雷劈,让野狗把他叼去吃。

看完后,楼天临把信嗤之以鼻的揉了揉,扔到一旁去。

这个皇帝还真无聊,又没人问他爱谁,对他这个大舅子表忠心做什么?他又不会去转告给天爱知道,都成自己的老婆了还追不上手,天下竟有这等事,还发生在九五之尊身上,实在罕见,若李凌不是皇帝,他会说他是个十足十的笨蛋。

“少爷!”路明忽然匆匆进来。“找到孟百刚了!”

楼天临精神为之一振,他等这个消息很久了。“人在哪里?”

得知银衫身上有梅花胎记,震惊之余,他已将银衫的身世又查了一遍。

结论:银衫并非孟百刚的亲生女儿,这件事银衫本人也不知道,是不久前在孟老爹那里掀了开来。

原来,孟百刚的发妻木氏身子弱怀不上孩子,银衫是他们捡到的孩子,捡到时银衫还是个新生儿,两人视如己出的扶养,银衫约莫八、九岁时,木氏病逝,孟百刚续弦了杜锦娘,生下六个孩子,也就是说银衫和六个弟弟妹妹没半点血缘关系。

究竟银衫是在哪里捡到的,这事如今只有孟百刚能解答了。或许知道了答案,他便能猜出皇上找银衫的理由了。

“说起来,那孟百刚也真是命大。”路明口沫横飞地道:“他确实被老虎叼走了,可老虎并没有伤害他,他人也并无大碍,就是在逃离老虎窝时滚下山崖断了腿,又被困在山洞里动弹不得,只能吃野果充饥、喝露水续命,弄得身子虚弱无比。如今已经把他运下山了,目前安置在无人的老宅院里,很隐密,不会有人知晓。”

楼天临点了点头。“取他身上一件信物留下,派人好生看照,等他身子稍好些时立刻由点石送他入京,暂时安置在栖霞胡同的宅子里让他好好养伤,点石就留在那里,让他看紧了。任何人不得泄露消息,我会另外写信让点石去找慕容商行的少夫人,请慕容兄权充搭救孟百刚的恩人,把他留在京城给他差事,让他主动把家人找去京城团聚。”

路明听着这一系列的安排有些意外。“少爷,不让孟百刚先回家跟家人团聚吗?孟姑娘、孟大娘和金金银银、招宝进宝他们一直在等孟百刚的消息,怎么说也要让他们见上一面再走吧……”

楼天临投去一眼,警告道:“我自有计划,你不要在孟家说溜了嘴。要是说溜了嘴,后果一样,回京之后卖身契拿走,我不需要会说溜嘴的奴才。”

路明表示,少爷别的不会,就会拿卖身契拿走来压人。

“小人口风很紧!”路明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一副两人同艘船的语气。“少爷可以放心把为何要这么做的理由告诉小人,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不让孟百刚和家人团聚,却要把人送进京里,而且是身子稍好便要送走,这什么奇怪又没人性的计划啊,到底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太想知道了!

“你不必知道。”楼天临一锤定音,不再理会路明,坐下给皇上写信。

当初为了让天爱点头进宫,他可是帮着皇上把天爱骗出去无数次,殚精竭虑,可说是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是皇上还他人情的时候了,能镇住他一家老小,不让他们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的也只有当今天子了。

“少爷!”路明气结,这根本是过河拆桥。

楼天临头也不抬。“去跟孟姑娘说,我晚上过去吃饭。”

路明猛翻白眼。少爷有哪天晚上不过去孟家吃饭的吗?还派他特意去说干么,根本多此一举。

如今他才明白,少爷心机可真深哪!买下离衙门那么近的宅子,把孟姑娘一家安置过来,根本是方便他自个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打从孟姑娘伤好了之后,少爷日日都去孟家蹭饭,好似他是孟家的男主人似的。招宝、进宝第一日要上学堂时,也是他陪着孟姑娘一块儿去送束修,还见了教书先生,直接表明自己县令的身分,根本就是暗示教书先生要好生对待招宝、进宝,不得因为他们家世不如城里的孩子就看轻他们。

只要是孟姑娘的事,少爷都亲力亲为,在他看来少爷根本是中邪了,夫人若看到此等情况必定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不会相信那是由她肚子里出来的亲生骨肉,因为他家少爷向来不会配合他人,如今却事事都在迁就孟姑娘,太不可思议了。

“分明天天见面了还写什么情书啊……”

怀里揣着主子要给孟姑娘的信,路明边嘀咕边由县衙后门翻墙过去,几个起落便来到孟家门口了。由远而近的鼓乐喧天令他好奇的停了下来,看着同样在孟家前停下来的迎亲队伍和花轿。

一阵疑窦油然而生,孟家有谁要嫁人吗?

孟大娘?白娘子?孟姑娘?不可能啊!年长的不可能,那小的金金、银银、钱钱就更不可能了。再说了,孟姑娘家里要办喜事,他们怎么没听说?若有喜酒可喝,他们少爷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他不解的看着那些人,就见一个不知是媒婆还是喜娘模样的妇人向前用力拍了门。

不一会儿,白娘子出来应门,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门外阵仗。“你们是……”

媒婆笑得牙不见眼。“今日是孟姑娘和吴少爷的大喜之日,花轿已经到了,新郎官要进门迎亲啦!”路明一个激灵。

老天爷!这是什么话?今天是孟姑娘的大喜之日?可新郎官不是他家少爷!痹乖,这让他家少爷知道可不得了,会出人命的!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迎亲?”白娘子脸色一变,纤弱的手臂一展,拦着门口不让他们进。

“这位娘子,迎亲你不懂吗?”媒婆皮笑肉不笑,口齿伶俐地道:“孟姑娘和吴少爷是定了亲的,早该在两年前成亲,因着吴少爷腿脚受伤才延着。如今吴家看好了日子,就是今天,要来迎孟姑娘过门去过好日子了,娘子你快进去通知孟姑娘吧,要抓紧吉时拜堂啊!”

“一派胡言!”白娘子气急败坏道:“衫儿和吴家早退了亲,如今又何来迎亲之说?”

那仪表堂堂的县令大人每晚过来蹭饭,跟银衫两人眼里都有对方,她和杜锦娘一直在等县令大人开口提亲好把银衫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让她跟县令大人过幸福日子,如今却冒出见鬼的吴家来迎亲,这些人根本不安好心!

“那是误会,根本没有退亲那回事。”媒婆笑嘻嘻地说道:“吴家是提了退亲,可孟家长辈不乐意,说了婚约照旧,吴家顾念两家情分便答应了。这事可是孟家老太爷、老太太亲口跟吴家谈的,错不了。”

白娘子冷声道:“衫儿已从孟家族谱除籍了,孟家老太爷、老太太要和吴家谈什么,那是孟家两老的事,与衫儿无关,你们走吧!再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甘氏忽然从迎亲队伍里冒了出来,她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又阴阳怪气的看着白娘子说道:“白娘子,听说你管着这个家的大小银钱,衫丫头赚了那么多,你肯定也中饱私囊了不少,怕衫丫头嫁人,你就没得揩油了是吧!”都说孟银衫那小蹄子置下的宅子在这白石街是数一数二好的,原以为是个二进的院子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青砖围墙。

“甘氏!”白娘子一眼认出那是银衫的大伯娘,她恍然明白了。“原来是你搞的鬼!是你怂恿吴家过来迎亲的吧,你们两家勾结又想做什么?又想抢走衫儿的银子吗?”

甘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笑话,何必抢?等衫丫头嫁人,这个家的一切我们自然要接收,身为娘家人,她在巧绣庄的股份也都是我们的,她只要做好吴家媳妇儿的本分就行了,尽快生养个白胖娃儿,其他的我们娘家人自会看着办,不劳你这个外人操心。”

白娘子脸色一变。“原来你们贪图的是巧绣庄的股份……”

甘氏哼道:“以为不说我们就不知雪兜雪裤卖多好是吧?以为不说我们就不知道那是衫丫头设计的是吧?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娘家人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管,衫丫头还小,要是被那岳十娘和你这样的外人利用就不好了,当然要有自家人看着才可以严防外人搞鬼。”

“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白娘子气结道:“模模你们的良心!当初是如何对待衫儿的,口口声声她跟孟家没有血缘关系还说她是丧门星,如今怎么就不怕被克死了?”

甘氏扬起下巴哼了声,声音又高又尖地道:“你都能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不怕了,我们有啥好怕的?你呀,不是我们孟家的人,给我闪一边去,不要妨碍我们今天的好事、喜事!”

白娘子被五大三粗的甘氏推到一边去,直接跌在地上,他们一行人趁隙大摇大摆的进门了。

“白娘子!”路明连忙现身去扶起白娘子。“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儿?”

“扭伤而已,我没事。”白娘子没法起来,急道:“路明小扮!快快快,你快去告诉你们家大人,说吴家来耍流氓要强娶亲了!”

路明索性把白娘子抱起来,飞奔着回县衙里通风报信!

甘氏领着一伙人进屋,一双贪婪的眼睛不断打量着敞亮的大院子,越看越是满意。

她的小儿子就要娶亲了,要是能给他在城里置一间这样的宅子,在亲家面前可是大大的长脸。

其实这也不难,把孟银衫那丫头弄走之后,再把杜锦娘和孩子们赶回村里的旧屋去住,这里不就是她儿子的新房了吗?

待会儿等吴家把孟银衫带走之后,她再来看看要如何布置屋子,还有那巧绣庄的股份自然也是他们大房收着,以后的收益也要源源本本的归大房掌管,老三那家子若想分杯羹,她可不会同意。

还有,这些日子以来孟银衫那贱蹄子究竟藏了多少私房,在踏出这里的门之前也要通通交出来,她可是下了重本答应要给吴家一百两银子,他们才会过来娶亲,这笔钱自然要那贱蹄子自己吐出来。

“你们是……大伯娘?”孟金金在房里听到动静出来,就见一群陌生人在厅里,先是一愣,又见着甘氏在其中,更是惊讶。

甘氏原是眯着眼四处打量屋内的精致摆设,思忖着要拿走什么,见到孟金金出来,连忙和蔼可亲的笑道:“金儿,你大姊呢?快叫你大姊出来,今天是你大姊的大喜之日,不能误了吉时……”

孟金金对甘氏的恶行心有余悸,不等甘氏说完便喊了起来,“大姊!大姊你快出来!大伯娘又来抢东西了!”甘氏顿时脸上无光,她一个箭步向前捂住了孟金金的嘴。“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抢过东西了?”孟金金毫不迟疑的往甘氏的手咬下去。“你有!”

“啊啊啊——”甘氏吃痛松了手。“你这臭丫头竟然咬我?我可是你大伯娘,你是没爹娘教的野东西,这样对待长辈的。”

“什么长辈?”孟金金啐了一口,声音猛地拔高几分,“大姊说的,我们已经出了族谱,你不是我们大伯娘了,你再来抢东西就报官!”

“你再说一句抢东西试试!”甘氏用眼神狠狠地剐了孟金金一眼,扬起手来。她个子高,身子又圆润,这一巴掌若下来,孟金金非倒地眼冒金星不可。

“你敢打金金试试。”银衫快步走了出来,后头跟着一串小萝卜头和杜锦娘。

今天做饺子,他们全在堂屋里擀饺子皮,听到喊人动静让孟金金出来看,不想却听孟金金喊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金儿了?”甘氏连忙把手放下,挤出笑容来。

银衫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后停在穿新郎服、手里还捧着红绸的吴振贵身上。“你来做什么?”吴振贵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娘子,莫非忘了今日是咱们成亲的日子?”

他说的也没错,若是没退亲,今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银衫蹙眉。“你脑子被门夹了是吧?我们已经退亲了,又何来成亲之说?”

“哟,这是新娘子吧!”媒婆让甘氏一推,便冲着银衫夸张的赞道:“生得真水灵啊!难怪新郎官迫不及待要来迎亲了。快!你们几个快伺候新娘子换上凤冠霞帔,这会儿还要回去拜堂哩!”

“是!”

四个虎背雄腰的丫鬟一下子把银衫押住了,说是伺候,却是要强押她进房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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