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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夫人有官威 第十六章

作者:寄秋

第六章

“我要吃脆皮烤鸭。”

脆皮烤鸭?

什么是脆皮烤鸭?

好吧!她要吃什么脆皮烤鸭就吃呀!为什么要大手笔的买下西山村的水塘,直接养起鸭子,还买了水塘附近近三十亩大的水田,以水田养鸭法一口气养了上千只水鸭。

不仅如此,朱小蝉还打算开间铺子,卖起她口中的脆皮烤鸭,地点正在物色中,十分认真。

她突如其来的作为让朱家人全都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谁也不晓得她为何要开起卖吃的铺子。

其实,起因还是因为锺掌柜到山北村买棉,他气势凌人的出口威胁,气不过的朱小蝉和父亲、弟弟抄起家伙将人打出村外,但是事过境迁后她有点后怕,人家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出身县城的大商人,敢上门叫嚣肯定有大背景,他们朱家势单力薄,人家使坏来阴的,他们哪招架得住。

以莫非定律来看,越怕的事越容易发生,因此她加强了棉田的巡视,一日十二时辰,照三班轮流,一次少说数人一班,一看到不怀好意的可疑人物赶紧敲锣打鼓,以防有人来烧田。

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都敢出口威胁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在商场上的竞争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又何妨,让人畏惧才是重点,所以她不设防不行。

另一方面她也通知了封锦城,既然是锦隆行的对手,就由他出面应付,势大的对上仗势的,两方自个儿去拚个你死我活,谁输谁赢都与她无关,她不牵扯进商业竞争。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她才想多留一条退路,同时让老朱家的大伯母和三叔别来纠缠,离远点才不会连最后一点亲人情分都留不住——由于锺掌柜闹了这一场,把朱老二家的底掀了一大半,就算他们满嘴说着棉田不是他们的,这大房、三房依旧闹着“分家”。

分家?多可笑。

四年前就分过了。

但他们这回吵着要分的是朱大壮的家产,硬称那些个水田、棉田也有老大、老三家的一份,要一分为三,每人都有份。

虽说走律法他们不会输,走情理却难保有人背后中伤,有鉴于此,朱小蝉知道自己不开源不行了,因此做起脆皮烤鸭生意便成了她的当务之急。

“你要买什么样的铺子?”

在镇上念了几年私塾,王秀轩熟门熟路的,他向书院请了几日假,一早就陪着朱小蝉看待沽的铺子,一间走过一间亦不嫌累,清雅的面容始终是平静如水,未见不耐烦。

同行的还有硬要跟来的封锦文,十四岁的他已经长得很高大了,外表看来像个成年人,只是脸上还有些稚气。

和朱家的棉花买卖让封家赚得钵满钱溢,这也归功于他的紧迫盯人,顺利的牵上朱小蝉这条线,使他在家中的地位一下子飙升,颇受家族看重,这些年也慢慢地让他管些事。

因为父兄的重用,他更加攀着同窗王秀轩不放,人家进苍云书院他也进,人家的小青梅要找铺子他也跟,听都没听过的什么脆皮烤鸭连影儿都没见着就口水直淌。

封家兄弟都有行商的直觉,他嗅到银子的味道,还不知烤出来的鸭子好不好吃,他已决定参一股了,以小东家的身分帮着挑铺子,顺便可以杀杀价,练练手。

“前堂是店铺,做生意用的,最好有二楼,供铺子里的伙计住宿,夜里也能顾着铺子,免得贼儿光顾,而后院我希望有二进院子可以住人,厢房多几间。”最好能住下他们一家人,还有多余的房间可供其它用途。

“那你看清水巷的这间如何?”面街,后有通路,两边各有商家,出入方便,载货也易行。

朱小蝉大略看了一下,总感觉欠缺了什么。“店面有点浅,人一多就满了,没站的地方。”

“喂!蝉丫头,这里已经很好了,在镇上最热闹的街道,看在我们封家的面子,卖家同意减二百两。”以行情价来说算是低了,没什么赚头,要不是东家年纪大了不想做,还不一定能捡到便宜。

嫌她太挑剔的封锦文捶捶发酸的腿肚,口干舌燥的想找间茶楼坐坐,喝口茶、腿。

“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的烤鸭一摆上架,保管香三里,在不在闹市不重要,重要的是合我意。若凑和着用,我住起来也不爽快,何必呢!把银子往外丢也要丢得自个儿痛快。”

穿过来四、五年,问朱小蝉想不想念当于青波的生活,以及她留在二十一世纪的亲人,她的回答竟是不怎么想念。

原因无他,于家有一子一女,于妈妈开旅游社,于爸爸办旅游杂志,于小弟是旅游作者,于家一家人都爱往外跑,想碰到面很困难,往往要一、两年才能把人凑齐,所以一整年都见不到面是常有的事。

虽然各过各的,但一定会有人在家,其它人在外旅游或冒险,留在家中的这人便是负责当连系的窗口。

不过于青波这一失联,想必她的家人不会太担心,他们习惯了家人不在身边的日子,只当她又上哪儿快活了。

“不满意我们再看看,不用急,还可以多走几家,柳镇很大,不愁没有好铺子。”王秀轩走在外边,以身子挡住照着朱小蝉的日头,他面色清朗的有如春满人间,处处桃花开。

“还看?!你们都不觉得累吗?我两条腿快瘸了,不歇一会不行,两位好心点,可怜可怜我腿长。”封锦文以手当扇掮着发红面颊,装出一副快走不动的样子。

不过是一间铺子,她要挑到什么时候?

“中看不中用,没想到你白长了个子,竟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而已,走不到两步路就喊累,这也难怪啦!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干过什么粗活,不像我们在田里打滚的粗人,一天走上百里也不觉疲累。”言下之意他太无用了。

一旁的王秀轩含笑而立。

被朱小蝉言语一激,封锦文打了鸡血似的挺起胸。“谁说我累了,我是怕你没三两肉的小身板撑不住,才故意说说,你呀!别逞强了,哥哥我不会笑话你,小不隆咚的装什么高山,你踩得再高也是矮子。”

和个头躐得跟小山一样高的封锦文一比,朱小蝉真的很娇小,像只很小很小的蝉儿。

封家的男子都个高,封锦文是这一辈最高的一位,连王秀轩都矮他半颗脑袋,但个大无脑呀,他全身的养分都长在个头上,脑子便差强人意,就是运气比别人好上那么一点点。

“少在那哥呀哥的占我便宜,我才不认呢!”朱小蝉直接赏他个没脸。

“喂!做人要公平点,我跟小轩子同年,你左一句秀轩哥哥,右一句秀轩哥哥,我有比他差吗?要你一句哥哥还亏“你。”也不想想他是谁,当她哥哥他才吃了大顾。

“叫我秀轩或阿轩都成,你太轻浮。”王秀轩的意思指他不够稳重,孩子气太重。

被同年的少年说浮躁,封锦文做人还真是失败,不过,他最欠缺的的确是定性,容易心浮气躁。

“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人,我双拳难敌青梅竹马,哼!你们就偷乐着吧!我度量大,不和你们计较。”封锦文还不算太笨,知道口才上不如人索性先退让一步。

“谁欺负你,我们是讲理的厚道人,对吧!秀轩哥哥。”她鄙夷他,说不过人就装孬。

“嗯!我们很厚道,封三少,你该练练身子了。”配合她的王秀轩笑着揶揄他。

柳镇很大,不比一个县城小,但人数少上一半,大多往市集上聚集,空屋很多,人口并不密集,不过因为有几间私塾,处处可见着青衫方巾的儒生,相互交谈着课堂上的功课。

文风鼎盛,商贾也不少,可是真正繁荣的却只有几条相连的商店街,而且大部分已被当地人占据,称得上生意兴隆,其余几家皆在夹缝中生存,不好不坏的开门做生意,勉强维持生计。

三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不知拐错哪个弯,越走越偏僻,人烟也变得稀少,几棵百年老树遮住了后头的荒草漫漫。

一个转角,就见一座荒废的宅子矗立着,四周并无人家,高墙独户,朱漆斑驳,门口一个酒瓮已裂了碗大的口。

“哎呀!怎么走到这儿……”莫非是鬼挡墙?

“这里有什么不对?”朱小蝉问着土生土长的封锦文。

“没什么不对,就是阴气重。”白天没人敢打从这经过,入夜后更是人车绝迹,绕路而行。

“阴气重?”闻言的王秀轩眉头一蹙。

“别乱想,这户人家并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只不过一个丫头被逼奸得遂因而跳井身亡,后来闹得有点大,钱家被丫头的家属闹得不得安宁便举家搬迁,这宅子就传出不平静的风声。”大家都有所忌讳,久而久之便乏人问津。

“你是指闹鬼?”

“小蝉妹妹,不得胡言。”见她双眼一亮,有点兴奋,知她性子的王秀轩出言制止,免得她太过亢奋。

“见仁见智,有人说见到白影,有人则宣称听到哭声,也有人在里头睡了一夜什么也没有。”眼见为实,他是不信,不过这样的宅子他绝对不会买,以商人的眼光来看,风险太大。

“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一眼。”她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平和,此地的磁场和她满合的。

“看一眼?”封锦文差点叫出声,眼睛往某人身上一瞟。

某人很平静的点头。“她要看就让她看。”

“她真不怕?”封锦文在他耳边小声问着。

“有我们在,她怕什么。”王秀轩笑道。

他咕哝着。“也对,怕什么,咱们不做亏心事,小蝉妹妹都不怕了,我们还在忸怩什么。”何必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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