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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驯妻 第九章

作者:青微

第五章

活了二十几年,他第一次被人甩巴掌。

夏文歌站在院子里等宋瑾熙穿好衣服,他的心里波涛翻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该是狂喜或者被骗的恼怒?一直以为她是男儿身,甚至怀疑自己得了断袖之癖,最后却发现宋瑾熙是女子,这些日子的痛苦纠结一下子找到出口,又忍不住想到很多事情。

既然宋瑾熙是女儿身,皇上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九五之尊为了一个女子亲写密函嘱咐自己,这意味着什么?

不敢再想下去,夏文歌害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答案,他不想多想的,可是如果那是事实,元文帝的古怪、宋瑾熙对自己的躲闪一下子都找到了解释的理由,这实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房门吱呀打开,恢复男装的宋瑾熙苍白着一张脸走出来,“你进来吧。”既然身分已经被发现,她也不管什么敬称了,真要算起来,她位分还比较高呢。

夏文歌沉默着走进去,静静坐了好一会,看着宋瑾熙脸上掩饰不去的惊慌失措,终于沉声说道:“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还未从被发现身分的惊恐中醒过神来,她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开口。

“你真的不解释?”

“我为什么要解释?”

喉咙干涩,夏文歌的每一句都很困难,“你……是皇上的女人?”

说出这句话真的很困难,宋瑾熙蓦然瞪大的眼睛更是让他一颗心都沉下去,难道这猜测竟然是真的?

夏文歌皱着眉,手掌不自觉紧握着,压抑着内心的挣扎痛苦,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刚从断袖之癖的担忧里逃出来,却又只能看着宋瑾熙心有所属,如果那个人是皇上的话,他有什么资格去争取,赌上夏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吗?

察觉到夏文歌的异样,宋瑾熙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

眼底透出一丝希冀,夏文歌抬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不是?”

“不是。”回应他的,是宋瑾熙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知道你的真实身分?”

想起自己隐瞒身分的原因,宋瑾熙眼底闪过阴霾,一脸受伤,却倔强的瞪着夏文歌,“与你何干?”她再也不想提起这件事,就算是偶尔想到也会痛恨自己。

这一瞬,夏文歌仿佛又回到第一次检到她的时候,防备的眼神,不客气的态度,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挡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不肯靠近别人,也不许别人接近,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夏文歌急切地想要知道,不允许宋瑾熙对自己有隐瞒。

习惯性的,他伸手握住了宋瑾熙的肩膀,略一使力就让她无处可躲,只能看着自己,“告诉我,无论是什么事我都能保护你。”

“我不想说。”情绪变得激烈,宋瑾熙伸出手推搡夏文歌的胸口想要逃离束缚,却发现自己无法撼动对方一丝一毫,她真的太弱小了,弱小到夏文歌一只手就能掌控自己,不……她不要这种感觉,不要这种完全被别人控制的感觉,没有人能控制她,谁都不可以,再也没有人能束缚她,再也不能!

挣扎越来越厉害,不惜让自己疼痛,宋瑾熙咬牙忍着,泪珠却噙满了眼眶,不肯落下,只是固执地挣扎着。

看着那双盈盈泪眼,夏文歌身体如被雷击,双臂渐渐放松了力道垂下去,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肯放开,他双唇翕动,却说不出话,一句安慰都说不出口,就那么怔怔站着,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即便是面对着千军万马,即便被埋在死人堆里,他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无助、心疼,想要拂去她的伤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凝视着,目光颓败,他该怎么办?

终于挣月兑该死的束缚,宋瑾熙松了一口气,可不经意抬头对上夏文歌的眼睛,她被他眼里的悲凉惊住了,铁汉一般的守城将军是在为了她难过吗?

情绪压抑到极点,多年的忍耐在这样的目光中崩塌,她先是落泪,最后崩溃大哭,从来没这么痛快过,哭得酣畅淋漓,就算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没有哭过,她已经习惯了用强硬恶毒的面具掩饰自己,却把内心最痛苦的一切不断压抑着,夏文歌是个混蛋,为什么这么看她?为什么让她无处可逃?

一个拥抱把她包围,带着一点汗味,坚硬的身躯却显得无比安全。

宋瑾熙一直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洞,能把所有的不快都丢进去,当作没有发生过,然后竖起全身的刺保护自己,可就在此时此刻,洞里的一切顷刻流出,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哭倒让她觉得说不出的轻松。

哭过之后,她从那个怀抱里跑出来,毫无形象地坐在夏文歌的旁边,夏文歌仍是沉默,看着那个眼睛红肿的笨女人不知所措。

“我不是皇上的女人。”赌气的口气、不满的声音,宋瑾熙恶狠狠地看着夏文歌,哭过之后倒觉得面对眼前这人轻松好多,“我是瑞亲王的女儿。”

清清嗓子,夏文歌有些疑问,“瑞亲王不是没有……”

“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到死都没有子嗣的瑞亲王,我就是他的女儿。”

双目灼灼看着宋瑾熙,夏文歌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探寻到一个皇家秘密,一个女儿称呼自己的爹爹却是他的封号,明明是女儿身却扮男装为官,他保持着冷静,听宋瑾熙把这个故事说下去。

“盛都人人皆知瑞亲王几十年独宠瑞王妃,两人琴瑟和鸣关系甚好,好到瑞王妃十几年一无所出,瑞亲王也不另娶妾室,甚至一个陪寝的丫鬟都没有。”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宋瑾熙的表情漠不关心,如同在说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

她顿了一下,眼睛里透出几分苦涩才继续说下去,“替瑞亲王生孩子的女人是太妃刻意安排好才能够接近他的,贵为王爷却无子嗣延续继承,就算是瑞亲王本人不在乎,她这个亲娘也看不下去,宫里多得是引男人动情的方子,一些药及一个自愿献身的傻女人,还有一个不该到来的孩子就毁了那段琴瑟和鸣的佳话。”

宋瑾熙眼底有些恨意,更多的却是苦涩,“一个嫁给了皇上,亲眼瞧着自己夫君后宫三千的女人大概没想过真会有男人宠爱女人到那种地步,也没想到瑞王妃那么刚烈。

那个孩子生下后瑞王妃几欲死去,不过闹来闹去谁也没死,瑞亲王气急败坏地撵走那个傻女人,留下孩子却不承认是自己的子嗣,只是给了个院子,留几个忠诚老实的下人陪着,说是捡来的,就这么过了十几年。

那个孩子是瑞王妃的眼中钉、骨中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又是不明不白的身分,她长到七岁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生活在小小的院子里,外面的世界她完全陌生,瑞王府里看守她的人也都用看脏东西的目光看着她,如果不是一场意外认识她唯一的朋友,这一生她都不会知道被人在乎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夏文歌僵在那里,完全没有准备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故事,针扎一般的感觉刺得他心疼,如果那时候他就认识宋瑾熙,把她带回来……可惜只能是如果。

突然笑出声,宋瑾熙看他一眼,似乎很满意夏文歌受到的震撼,继续说道:“很奇怪,这么长大的孩子原本应该胆小如鼠,什么都不敢做才对,可她偏偏喜欢撒野,有着无法无天的脾气,也许是感觉再也没有比小时候的境遇更惨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怕了,生死都不看在眼里,就要个痛快。也可能是随了那个傻女人的性子,明明知道人家容不下自己,还是听从太妃的安排。”

她的口气极度平静,甚至有些说笑的意思,夏文歌的指尖却硬生生掐在掌心,说出口的话只有强压着怒火才能不那么激烈,“太妃为什么不帮她?”

听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宋瑾熙冷笑,“如果那是个男婴,也许太妃会开口,可那个傻女人生下的是个女婴,瑞亲王又抵死不从,太妃自然不会为一个不足为道的女娃逼死自己的儿子。

过些日子也就忘了,她终于相信这世上有这样不可撼动的感情,终于停止了折腾,瑞王爷依旧是瑞王爷,瑞王妃也还是瑞王妃,终于再也没有人能阻挠他们,只是心头多了一根刺,不知道瑞王妃后来是觉得恨还是感激那个傻女人的以身试法,让她后来的日子不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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