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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牢风流夫 第一章

作者:凌宓

北海道小樽

一整排充满古韵的旧石建筑,过去曾经是商港辉煌繁荣的象征,如今随着时代变迁,红砖仓库被改造成餐厅商店,成为游客们必访的知名景点。

外头细雪纷飞,气温极低,初来乍到北海道的叶丹菲,虽然整天忙碌的招呼客人,点餐、端盘,擦桌面收拾善后,但仍不忘抽空驻足落地窗外的雪花美景。

好浪漫的白色世界……

来自世界各地的团体游客或自由行客人,全都不畏寒冷地在运河两旁品尝着冰淇淋,或排队等着进餐厅用餐赏景。

雪花落在每个人的头顶和肩上,冰冷气温让全副武装的游客们还是不敌寒意地瑟瑟发抖起来,但他们却毫无抱怨地伫立在外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

“小姐,给我一杯Espresso。”

冷不防地,一道低沉冷嗓划破空气中的浪漫。

收回目光,叶丹菲拿着托盘转头看向坐在窗边,脸上蓄着性格胡碴的客人,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不过她很快把这想法抛诸脑后,因为最令她惊讶的是,这位客人在这冻死人的天气,月兑掉的轻羽绒外套下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圆领恤搭牛仔裤。

即便室内暖气放送,但丝丝寒意仍旧随着玻璃门开启不断灌进来。

其他客人们都还穿着高领发热衣搭保暖毛衣,可他却丝毫不畏冷,一身单薄到令人瞠目结舌,尤其是看起来肌肉十分发达的手臂,让她看得直发楞,脑海浮现黑熊画面。

“Espresso。”薄唇又微微掀动一下,男人语气有些不耐。“麻烦快点。”他说着流利的日文。

“抱歉,请稍等。”叶丹菲甩动长发转身走往吧台,写了点单交给负责吧台的玉木光。

回头她旋即忙着整理几张空出来的桌子,好应付不断前来的游客。

又接待三桌来自台湾的学生后,叶丹菲急忙走向吧台,将窗边那只熊所点的Espresso奉上。

未料,却遭到白眼。

“一杯Espresso要煮二十分钟?”黑熊眼中冒出烈焰。

“真是不好意思,店里用餐客人多,我忙不太过来。”

他没看见吗?店内人手不足,游客又这么多,她已经忙得晕头转向,难道他连一丁点同情心都没有?

“那不是我的问题。”男人双手盘胸,以睥睨之姿冷冷地看着叶丹菲那张白女敕小脸,鹰目上下打量着她。

长卷发柔顺地披在粉肩上,脸儿巴掌大,五官小巧精致,细眉大眼,俏鼻丰唇,十分甜美迷人,当她甜甜一笑,眨动浓密眼睫时,单纯地宛如天使,那甜美模样令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搭配合身的白衬衫,突显出丰满的上围,下半身则是灰色毛料合身长裤,打扮保守却藏不住凹凸有致的好身材,腰间围着一条黑色短围裙,让她的曲线更显纤瘦,也更凸显上围的浑圆。

她是个甜美中又揉合着性感的美丽女孩,难怪这么受男客青睐。

“如果妳能把聊天的时间缩短,我可以更早喝到这杯Espresso。”他注意到她在店内颇受欢迎,尤其是年轻学生游客,她一靠近便会借故攀谈,爱慕的目光黏在她身上。

每位男客都想要她的服务,因此耗掉了她不少时间。

“真的很抱歉。”虽然被其他客人缠着聊天而耽误送餐她也甚感无奈,但她不打算替自己辩驳。

她来到北海道边旅游边打工赚钱,赚取生活费同时体验人生,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开心,实在不想为一个爱挑剔的“奥客”打坏好心情。

“抱歉无济于事,我时间有限,没空喝了。”他起身,大手拿起账单夹离开座位。

叶丹菲这才注意到,他早已经穿起黑色羽绒外套并戴上黑色毛帽,准备结账离开。

方才他耐心的双手盘胸坐着,就是在等她自投罗网过来领骂?

真是奇怪的男人!

“咖啡可以退,或者我帮您换成外带杯。”她仍旧有礼地说着,对他的不悦态度一点也不以为忤。

这全靠这两年多来她在各个城市旅游打工得来的历练,当街被抢劫、被恶劣房东赶出宿舍都撑过来了,现下小小受一点责骂不算什么。

李洛瀚头也不回地走到柜台结账,他虽然不满服务生的怠慢,但也不计较金钱,那杯没喝到的Espresso他如实照付。

如果你执意不回来继承集团,就别怪我将你从继承人名单中剔除……

李洛瀚眉头有着深深的折痕,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父亲的警告。

他的父亲伊藤正广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大财阀“伊藤集团”的主事者,集团的事业涵盖相当广泛,家大业大富可敌国。

身为家族中唯一一个儿子,本该集众人宠爱于一身,可讽刺的是,他却是伊藤正广外遇生下的私生子。

因母亲的坚持,希望他进入日本名校修得企管学位,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但毕业后并未接受父亲的安排进入集团接受接班训练,因为他的兴趣是摄影,他拥有摄影天分,在这个领域里早闯出一片天,从来不曾想过进入集团接班,替不愿承认他身分的伊藤集团效力……

三十年来,他不曾被伊藤家正式承认过。

他的身分既然不被伊藤家所认同,那么他绝对有权拒绝进入伊藤集团主事。

事实上伊藤集团并不缺继承人,他上头还有两个姊姊不是吗?

他岂会不知父亲心里在盘算什么,父亲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迟迟不愿将继承权交给女儿,担心一旦交出继承权,伊藤家族的势力将会被两个女婿瓜分了。

那不关他的事,他姓李,不姓伊藤。伊藤集团的未来跟他这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完全无关。

李洛瀚仍旧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他不畏寒意侵袭,对周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毫无所觉……

暮色沉沉,河面结了层薄冰的小樽运河随着天色渐暗更加美丽。

雪花继续飘着,气温更低了,简直快要将人冻僵。

叶丹菲裹得像只熊,下班前她进员工休息室穿上粗针毛衣和一件白色保暖大衣,围上白色围巾、戴上手编毛帽和口罩,全身白色系增加了膨胀的视觉效果,让身材小小只的她顿时变身北极熊。

“先生,你的Espresso。”她慢吞吞地走到一脸沉思的李洛瀚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刚煮好的。”

一个小时前,这位先生付了钱却半口咖啡都没喝就摆冷脸走人。他自己想浪费钱不关她的事,但叶丹菲不知怎地却一直注意着他,对自己怠慢客人心头浮上一丝不安。

走出餐厅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背对餐厅站在河畔散步道的阶梯上,只戴毛帽,没戴保暖手套,一个人默默望着已经结冰的河面。

一般人穿得如此单薄,在冰冷刺骨的飘雪天气里站上半小时就可能冻伤,且游客来来去去,鲜少人会长时间驻足。

只有他这个异类,丝毫无惧这几乎要钻进骨子里的冰冷,直挺挺的站着,像尊顶天立地的雕像。

因为背对着,看不见他的神情,不知他为何不同那一波又一波的游客一样,散步赏景、赞叹连连,显然他并非观光客。

可能跟朋友相约见面吧,可若等人也等太久了吧?

叶丹菲见他迟迟没走开,于是在下班前五分钟,进吧台煮了一杯Espresso,用自己的保温杯装着,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熊,陷于自己思绪里的李洛瀚目光微微闪烁。

垂目一瞧,看着白熊露在口罩外的那双晶亮明眸,几秒钟后挑高浓眉,没花多少时间便认出人来。

“给我的,免费?”

她点头。“你付过钱了。”

他也不跟她客气,接过纯白色保温杯,旋开盖子帅气的仰头一口喝光。

“谢了。”将保温杯塞还给怔楞在一旁的白熊小天使。

她摇了摇杯身,空了。

“一口干了?把咖啡当酒喝喔。”把保温杯抱在怀里,她用中文小声咕哝。

“台湾来的?”一道浓眉挑高。

北海道有很多来自台湾和中国的观光客,身边熙熙攘攘的游客说着中文不足为奇,但她并非观光旅行团的一员,而是餐厅服务生,却没有口音。

“嗯,台北人。你也来自台湾?你日文说得很好,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她穿得很厚重,但显然还不够暖,娇小的身子在雪地里轻轻跳着取暖。

“我……”咖啡暖了他的身体和胃,忧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让他起了聊天的兴致。“我有一半日本血统,截至目前为止三十年的人生中,有一半时间在台湾度过,其余没有旅行的日子都会留在这里。”

因为母亲长住东京的关系,东京算起来才是他真正的家。

大学时他有机会多次造访住在北海道的好友,渐渐爱上了这里,加上前两年刚好有个投资机会,他便跟好友一起出资顶下了临近运河的这间餐厅,做起观光客的生意,同时也置了产长住下来。

“喔……说起来也算是本地人喽,那你怎会来这里用餐?本地人应该知道很多更平价的当地美食或藏在小巷里的人气咖啡店,而不是来这专赚观光财的餐厅。”

低头瞅着那双露在口罩外的晶亮眸子,他深邃的眼瞳难得渗出一丝笑意。“如果我说,我是来视察经营状况的,妳会不会吓呆?”

叶丹菲小脸瞬间一僵。

他的意思是……他是餐厅老板?

嘿,开玩笑的吧?

瞧她,都吓傻了,“虽然妳怠慢了我,但其他客人招呼得很好,可以将功抵过。”他自认是个宽宏大量的老板,不会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只是刚刚突然起了瘾头,想喝上一杯刚煮好的Espresso,但因为等得太久,当那杯半冷的Espresso送上来时,他已经不想喝了,加上因为伊藤家的事,今天心情十分阴郁,才会对她抱怨摆冷脸。

“不,你骗人。如果你是餐厅老板,为什么店长和负责吧台的玉木会不认得你?”她慢半拍的回过神来,对他的说词存疑。

“信不信由妳。”

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李洛瀚摆摆手,潇洒阔步的加入游客群中,沿着运河的散步道慢慢走着。

他身形十分高大壮硕,鹤立鸡群,即便他已经走得大老远,叶丹菲仍旧可以一眼认出他来。

骗鬼喔!他是老板?

哼,她叶丹菲又不是被唬大的!

抱着保温杯,她在雪花纷飞中离开运河旁,远离人潮,返回几条街外的租屋处。

打开暖气,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洗去工作了大半天的疲惫。

晚餐她自己做了寿司,裹着铺棉浴衣,她坐在窗边,欣赏着外头的白茫茫雪景,一边吃着寿司和味噌汤。

喔咿希!

嘿,怎么这么有缘吶!

休假一天不用上工,叶丹菲把自己包成一颗肉粽,巴掌大的白皙小脸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美目来。

她在雪地里慢慢走,怀里拽着刚从早市买回来的蔬果食材,经过每天上下班必经之地的河道旁时,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欣赏一片晶莹的雪景。

清灵美目望啊望,蓦地定睛僵立。

对面有个穿着单薄的男人,黑色高领衫搭着黑色羽绒背心,背着方型背包,下半身搭着黑色绒裤踩着雪靴,正拿着单眼相机朝她拍照。

偷拍她?那男人她认得,就是昨天糊弄她的那只黑熊。

秀眉轻轻蹙起,她缓缓伸出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朝他比了一个手势。

那男人高大身躯倏地一僵,表情一阵错愕。

看着他精彩的神情,她满意地收回手,抱紧塞得鼓鼓的牛皮纸袋继续往前走。

离开运河旁,她走进巷子里。

昨晚下大雪,街道都积了层厚厚的雪,刚刚她出门时积雪未清很难行走。没想到才经过一个多小时,雪已经被铲除干净了。

她好心情的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往前迈进。

一抹高大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她。“这么不怕死,敢得罪老板?”

李洛瀚花了点时间才追上她,他手拿着单眼相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性格脸庞上挂着戏谑的笑意。

这小女生很有意思,看起来娇小可爱又纯真,没想到竟会朝他比出不雅观的手势,一点也不在乎形象。

“你如果真是我老板,我马上把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她连正眼都懒得瞧他,继续往前迈进。

今天更冷了,她一点也不想在外头逗留太久,只想回家煮咖哩饭。

呵呵,刚刚她在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猪肉、洋葱,红萝卜、马铃薯和一包进口咖哩粉,另外还买了半斤蛤蛎和一条玉米—咖哩饭配女乃油蛤蛎浓汤,光想就快要流口水了!

啧,真血腥。“我喜欢踢足球,但对踢人头半点兴趣也没有。”李洛瀚撇撇嘴。这只小刺猬还真幽默。

“没兴趣就滚,我已经不欠你咖啡了。”哼,小人,竟敢偷拍她。“不,等等再滚,你偷拍的照片得删掉才行。”

终于停下脚步,她转过来面对他,头得抬得高高的,才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眸子。

“嘿,别污蔑我的人格,我拍得光明正大。”为表清白,他很爽快地把单眼相机交出去。

“拿着。”她也没跟他客气,把鼓鼓的纸袋往他怀里塞,接过相机凑到眼前,一张一张看着他所拍下的照片。

每看过一张,她的表情就产生变化,刚开始还很细微,接着渐渐睁大如星子般晶亮的眸子,还不时发出惊呼声。

“不必太赞叹,我只是随便拍拍。”他嘴角勾着自信笑意,早习惯别人这种反应。

趁她看着照片时,李洛瀚低头往袋子里瞧,一大块猪肉、马铃薯、红萝卜、洋葱、咖哩粉……里头的食材可以煮一大锅咖哩饭。

他喜欢咖哩饭。

“你是……专业摄影师?”叶丹菲拉下口罩,表情崇拜地望着他。

他拍的照片包罗万象,有沙漠风情、雪景、街景,人物、动物,甚至还有从空中往下拍着城市动态的高难度取景照片……

老天!她遇到高手啦!

“专业?我只不过是个旅游摄影师。”他不是谦虚的人,不过也不爱炫耀。

说到名气,他的确人气红不让,近几年来,他所发表的作品深受欢迎,不仅引起众多摄影爱好者的共鸣,更让美国某大旅游频道主动找上门,提出高薪聘请他为特约摄影师。

目前,他正在进行拍摄北海道冬季风情的摄影工作。

“你是旅游摄影师……那你有发表过作品吗?你应该认得几个很有名的旅游摄影师,像台湾籍的叶毅宇,英国籍的玛雅,日籍的熊谷一郎,还有一位近年来当红的摄影师,叫李洛瀚。”

他拍的作品,跟李洛瀚的风格极像,刚刚她所看见的照片,水平远超过李洛瀚几个月前所发表的作品。

“李洛瀚,我跟他熟得不得了……妳也喜欢摄影?”没想到她能把所有大师级的人物一一说出来,想必对摄影方面也有涉猎和兴趣。

不过听起来她也知道他,怎么没有认出来?难道是因为他这阵子蓄了胡子?

不过这样也挺有趣的,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

“叶毅宇是我小叔叔,我从小跟在他身边学摄影,懂一点皮毛。”她热血沸腾地想认识他。“我穿得像熊一样,走路好笨拙,你却还能把我拍得很好看,巧妙融入雪景里……”

“所以照片不用删了?可是我觉得拍得不好,还是删掉吧。”

说着,他腾出手把相机拿回来。

“啊,不要~~可以先让我备分下来吗?”

拜托,手下留情!叶丹菲露出无辜的祈求眼神,小手抓着他结实的手臂,像只小无尾熊。

对上那双清澈大眼睛,李洛瀚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一拍。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肚子饿了,得先吃饱—啊,我突然想吃咖哩饭。”他朝她眨眨眼,再低头看着怀里鼓鼓的纸袋,暗示意味浓厚。

“咖哩饭?我正好要回家煮,走吧,我请客。”

用咖哩饭换照片,值得!

伸手将相机抓过来抱在怀中,以免他一时手滑将照片给删了,叶丹菲喜孜孜地往前走。

“妳拿错……”他低头看着纸袋,发噱地笑了。

“那个比较重,你拿。”

几个大步跟着她,两人并肩走在充满纯朴风情的巷子里。

又开始飘雪了,一身黑的他,头发和肩膀上都是雪花,黑白分明,她则是一身雪白,跟雪完全融为一体。

“妳不怕我心怀不轨?”她大方请陌生人回家吃饭的行径实在不妥,有必要提醒一下。

“我房东住楼下,他是拳击手,今天他在家,你如果不想被揍成猪头的话,最好别干坏事。”敢乱来,走着瞧吧!“你是坏人?”

“我只是假设,我如果真是坏人,不会愚蠢地提醒妳我心怀不轨。”

“难说喔,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信任他,折服于他的摄影才华,但嘴巴可不愿承认。

“妳那是什么眼神?我脸上写着坏人吗?”除了偶尔收到超速罚单外,他算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

“坏人不会在脸上写字。”虽说信任他,但还是要有所防范才是。“我叫叶丹菲,你呢?护照有吗?别想乱掰假名蒙我喔。”

他神秘一笑,从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皮质方夹,取出护照和随身携带的身分证。

他时常周游列国,这些重要证件都不离身,以备不时之需。

她打开护照,先确认照片和他的长相,咦,没蓄胡的他看起来更帅了,可是也更眼熟,是在哪看过……疑惑着,她看往姓名栏—

“李洛瀚!”

老天!他、他是李洛瀚,现今最红的旅游摄影大师,难怪她总觉得很熟悉……

叶丹菲睁大美目瞪着他,一副见鬼的表情,手上昂贵的单眼相机因为太过震惊而松手,直直摔落到雪地上。

一切快得令人猝不及防,李洛瀚眼睁睁看着相机掉落在雪地上,前一秒噙着的笑意顿时僵凝于性格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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