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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天子 第九章

作者:可乐

第七章

霁拓凌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自从上回吃了华初晴酿的药果后,他的脑海不时会出现她的身影,鼻腔彷佛还回荡着她指尖甜美的气息。

莫不是她在药果中下了蛊,以至于让他魂牵梦萦?

被她的形影连扰了几日无法成眠,他命人将她带到御花园。

时节正值隆冬,御花园里虽无百花可赏,但是难得天晴,厚重云层不见,皎洁月亮悬在靛蓝天际,洒落银光,是适合赏月的夜。

于是他搁下未批的奏折,命人温了酒,送至御花园的亭子中,一赏冬夜中的月景。

华初晴原本已经打算歇息,但是突然接到圣谕,再怎么无奈,也只能起身领命,随着太监离开房间,至御花园见驾。

一个时辰后,她进入位在御花园最高处的亭子,并被亭中宛如初春的暖意烘得全身发暖。

她好奇的打量,只见亭中檐下挂着精致的金纹垂帘,遮去寒风,粗壮梁柱下皆摆着一只炭炉,连接柱间横榻上摆铺着厚实温暖的明黄色垫褥,满亭舒适温暖,而召见她的男子便坐在榻间,神态优闲的垂眸,品尝着温酒。

眼底一映入他的身影,华初晴心跳加快,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心脏会由胸口跳出来。

在她怔忡之际,霁拓凌分神瞥了她一眼,“坐吧!”

他带着威严的温润嗓音拉回她的思绪,她赶紧福身请安,“奴……奴婢叩见皇上圣安。”

“先坐下,喝杯温酒暖暖身子。”

夜半被召见,她心里充满疑惑,压根儿没心情与他对坐品酒,迫不及待的问:“不知道皇上这么晚……”

霁拓凌抬起眼眸,发现她维持相同的姿势,于是暗暗叹口气,搁下酒杯,站起来,举步走向她。

他差点忘了眼前的女子和一般女子有多么不同,她根本没将他的崇高、威权看在眼底吧?

看着他大步逼近自己,华初晴猛然惊觉两人靠得太近,想退后,他却早一步握住她的纤臂,制住她的动作。

“你到底要朕拿你怎么办?”他困扰的问。

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含意,她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却发现他那宛如黑玉的眼眸凝视着她,她竟无法将目光由他身上转移。

她不喜欢自己如此眷恋着他……

瞧她傻愣的模样,霁拓凌伸出手,轻抚她泛红的粉颊,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你到底在药果里下了什么药?”

“什……什么意思?”华初晴傻傻的问。“朕……一直想着你。”

他与天底下所有的皇帝都一样,多情却不长情,根本不知专情为何物。而她,清雅冷淡得宛如空谷幽兰,意外的唤起他在遇袭负伤时被德妃照顾的那段时光的感觉,一种他反而在德妃身上感应不到的熟悉,是彷佛可以放心交托、完全依赖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懵了,几乎要以为当时在山中照顾他的是她,而不是德妃。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让他渴望着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渴望着她。霁拓凌的话让她的胸口一阵翻腾,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

他说……他一直想着她?意思是……

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她便听到他咄咄逼人的话语——“告诉朕,你到底对朕做了什么?”

她垂下眼眸,慌张的避开他的凝视,“奴……奴婢……没……没有……”

“那为何朕对你有一种说不上的诡异感觉?”他询问的语气彷佛染上酒意,带着一丝不确定。“朕负伤留在山中时,你曾照顾过朕吗?”

德妃与她是师姊妹,会不会当时她也曾照顾过他,以致让他在与她几番接触后,唤回了当时的记忆?

华初晴紧张得心彷佛就要跳出胸口,数度想坦承她就是当时照顾他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这话一说出口,冒用她的身分成为德妃的师姊很可能因此冠上欺君之罪,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到嘴边的话便硬生生的吞下肚月复。“奴……奴婢……没有……唔……”

蓦地,霁拓凌俯首,吻住她张合的诱人双唇。

当彼此的唇瓣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带着酒味的气息冲进她的鼻腔,使得她的脑袋瓜子有些发胀。

往事瞬间历历显现在她的眼前,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热情的吻着她……突然间,渴望被心爱的男人热情的疼爱、抚触的悸动在她的胸口火热的沸腾着。

她幽幽的想,是不是可以纵容这一次?

就算事过境迁、人事皆非……但是她可不可以贪求他一个吻就好?只要一个吻就好……

……

霁拓凌看着在激情中晕厥过去的华初晴,轻抚她烧烫的脸颊,心惊的发现他在她身上获得最大的满足,这是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曾给过他的感觉。

曾经他在德妃身上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自从德妃进宫后,他再也寻不回在药草庐那次鱼水之欢的交融之乐。

当他霸气的盯着她被狠狠宠爱过的娇躯时,感觉又蠢蠢欲动。

惊觉华初晴带给他的影响力,他感到胸中一阵郁闷,不喜欢这种让他无法掌控的状况。

他震怒的想着,身为帝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却对一个不清白的平凡女子上了心。

原以为得到她之后,能稍稍消去心头对她的渴望,然而他完全没料想到,她的甜美竟让他像是上了瘾,他要不够她,这种情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以肯定的是,在他还想要她的从此以后,她只能是他的,他得好好的思索,往后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华初晴悠悠转醒,感觉全身处在暖洋洋的酸软感中。

她疲惫的闭着双眼,在娇躯得到全然的满足后,心头竟胀满一股说不出的幸福……那是她不应该再拥有的感觉。

不一会儿,她感觉霁拓凌拿了一件披风将她密密包覆住,披风上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正当她沉醉在他的体贴中时,捕捉到他刻意压低嗓音与敬事房公公的对话。“李公公,这件事就不用记下了。”

“皇上,这可不行,若华姑娘怀了龙种,奴才担当不起。”

霁拓凌浑然不将敬事房公公诚惶诚恐的模样放在眼底,坚定冷情的说:“总之,明天把汤药送到华姑娘的房里,今晚的事若传了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是,奴才遵命。”

听到的事实,华初晴忍不住流下哀伤的泪水。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可悲的女人吗?原本她还在担心往后的局面,谁知霁拓凌根本只是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

他不会将她留在身边,也不会封她号位,更不允许敬事房公公把他这段风流韵事记下一笔。

他是怕德妃发现他染指她的师妹而难以交代?还是认为非处子之身的她根本不配伴候君侧?

这整个认知让她如坠寒谷,心痛得快要无法承受。

察觉到她已醒来,霁拓凌替她将披风重新系好后,冷淡徐缓的说:“你醒了,朕不能久留,派人送你回去。”

睁开湿润的双眼,华初晴这才发现,与她的凌乱狼狈比起来,他除了脸上仍残留着薄红外,衣衫完整得让方才那场激情宛如春梦,一股说不出的自我厌恶再次涌上心头。

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他虽是帝王,但他要,她就这么不顾后果的给了?这一古脑的痴傻劲,简直与飞蛾扑火无异啊!

“奴婢可以自己回去,请恕奴婢先行告退。”轻轻抽回被他强留在手中的披风系带,她撑着酸软的双腿,匆匆福了福身后离开。

看着她泪眼迷蒙、楚楚可怜的模样,强撑着承欢后虚软的双腿跑得又急又快,彷佛一不小心就会跌倒,霁拓凌的心没来由一震,张口欲喊她,却只是捕捉到她随风翻飞的衣袂渐渐融入茫茫夜色,消失在视线范围。

这一刻他再一次感觉她的与众不同,她竟然不像一般女子,要求临幸后的名分,反而视他如猛兽的逃离他身边。

他知道自己伤了她,但是因为对她的无法掌控而变得残忍无情,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向来只有他对女人呼之即至,挥之即去,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一堆因她而起的烦乱挤进脑中,让他清明的脑子失去判断能力,亭中犹如春风的暖意也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卷起帘子,让冷风拂入,冀望空气里那一丝凛然能让他早点在这一团混乱中理出些许思绪。

热气氤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药汁收干后散发出的焦味。

当那味道一窜入鼻腔时,华初晴回过神来,匆匆移开搁在炉上的药壶。

这是第几回将药看顾到烧干了?她咬着唇,止住几乎要月兑口而出的叹息,怔怔的凝望着药壶。

在那一次不该发生的欢爱发生后,敬事房那边一直未送汤药过来。

她不知道到底是霁拓凌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是发生什么其他变故,但是一直明白自己淡然的个性不适合待在宫中,若真怀了龙种,如何忍心看着儿女陷入皇位政权之争?

于是她连煎了几帖预防自己受孕的药,却因为将药看顾到烧干,最后连半帖药也没能喝下肚。

或许她是不舍,若真的与心爱男子有了骨肉,她如何能狠下心割舍?

一如她对霁拓凌的感情,纵使明白应该离他离得远远的,她还是任由命运的安排进了宫,再一次把身子给了他……

每每思及自己情感与理智纠葛所产生的矛盾,华初晴的心纠结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再不离开皇宫,再任由状况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局面会发展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啊!

轻叹一口气,她站起身,准备将药壶里的药渣拿到小房侧边专门收集废药材的药渣桶倒掉时,却听到小房侧边传来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事情进行得怎样了?”

“放心,我每晚都在皇上的书房里焚燃一盅醉沉香,奉上师妹浸过百种药草的养生茶,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的好霞儿,真是为难你了。”

“哼!若不是为了你,人家才不会委身应付其他男人。”

“我知道你委屈,乖,让恒哥抱抱、亲亲你……”

“嗯……要死了,别在这里……人家等会儿还得催催师妹要养生茶……啊!”

根本不管她的娇嗔,男人为了大业狠心牺牲自己的女人当诱饵,此时妒火、恨意狂烧,恨不得马上闯进重重护卫,取了霁拓凌的性命。

……

捕捉到那不堪入耳的交谈,华初晴心中一震,一张粉脸煞白。

她认得出来,那声音是……德妃?!

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情行径,彷佛讽刺着宫中的严明纪律,让华初晴的心凉了大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一是她彻底看清楚德妃的为人,二是她隐约猜到德妃冒充她入宫的真正原因为何——她为了那个名唤“恒哥”的男人想杀皇帝!

想到这里,她感觉一股寒意由脚底窜起。

沉香是香料的一种,佐以各种药粉具有各种功效,而“醉”是由药泉坳特有的药草“醉芝兰”蒸炼而成,加入沉香中,具有清神醒脑的功效。

醉沉香若单以燃香用,的确具有清神醒脑的功效,但若不小心与某些药物混用,药便会成毒……

心猛地一促,她突然想起德妃这一阵子要养生茶要得频繁的原因,因为养生茶里有数种药草,有几味便是会令醉沉香产生毒性的药草。

这种毒,杀人于无形,一日复一日,缓性中毒的毒性会慢慢沁入四肢百骸,游走经络,让中毒者无知无察无觉。

若一切真如她所揣想,霁拓凌很可能已经中毒了。

而让她忧心难解的是,德妃为何会与反贼勾搭上?那亲密的程度、说话的方式,在在显示两人已认识一段时间,像是相熟甚久……

惶惶打住思绪,华初晴悄悄的退离那依旧持续的下流激情。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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