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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芳心 第六章

作者:袁圆

他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光。

“啊——”大量流汗后补充水分的感觉真好!他发出满意的声音。

“还要再一杯吗?”她问。

“我自己来就好了。”这样喝太不过瘾了,韦枢索性弯下腰,把脑袋伸到出水口下,然后一边用单手压水,一边张着嘴巴直接喝。

等他喝足了,他又顺便把整个头冲冲水,顺便也把手臂洗一洗。

“好舒服呀……”山中的水带着沁人心脾的冰凉,让人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

“拿去,干净的。”汪恩典丢来一条毛巾。

韦枢大手一伸便把它捞住,“谢啦!”接着他胡乱擦了几下。

烈日在他微湿的黑发上划出了一道光圈,残余在他结实臂肌上的水珠,则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不停;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紧紧贴住他精壮的健躯,成为他的第二层皮肤。

惫有,那随兴披搭在他阔肩上的毛巾,令他看起来更加豪放不羁。

汪恩典忍不住屏气凝神,血脉贲张,觉得自己仿佛在观赏一件艺术极品。

这也难怪他那天不过是发个试用品,却能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因为他的确有着足够吸引旁人注目的本钱。

“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他露齿微笑。

汪恩典认为他若是去拍牙刷、牙膏的广告,一定能为厂商赚进不少钱财。

“不用了。”真是见鬼了,他也只不过是礼貌性地笑一下,她干吗要脸颊发热?

“那我先歇一会儿,你有需要的话就叫我一声。”

韦枢才刚踏上附近的草坪,身体便自动成大字形瘫在上面。

“想不到劈个柴会这么辛苦。”他现在已经是腰酸背痛,手都快举不起来了,掌心也起了好几个水泡,感觉比打一整天的小白球还要累。

丙然用看的会比较容易。

罢开始时他还信心十足的,直到斧头忽然从他手中飞出,吓得汪恩典和狗儿们全都抱头鼠窜,最后干脆与他保持距离。

接下来他还经常抓不到准头,落斧的地方仅是削掉原木的一小角或一层皮,再不就是力道不对,斧头卡在原木里面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令他不禁有些英雄气短。

“你是第一次做,当然会觉得辛苦。”趁他休息的时候,汪恩典把那些劈好的木柴倚墙排好。

“谢谢你的安慰,我的男性尊严好像恢复了一点。”韦枢夸张地喊着。

懊在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在拜会这位有名的“母亲”好几次之后,终于找到窍门——至于总共有“几次”,大家就别计较吧!

只是这么粗重的工作,他一个大男人做起来都不免感到吃力,她不过是个身材比他娇小、年龄与他那宝贝妹妹差不多的小女生,却似乎做得极为顺手又习惯,这不由得令他既敬佩又心疼。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每个女孩都是公主。

她们应该是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并且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过得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像她这样整日为养家活口在奔忙。

“你为什么不用电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或许有了好一点的工具,她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没钱。”汪恩典回答得很干脆。

“我……记得我朋友有一把,他也不常用,我下次跟他要看看,如何?”有鉴于上一次的不愉快,韦枢隐约地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所以他虽然很想买一把电锯给她,但是他却用另一种比较婉转的说法。

“就算你要来了也没用,因为这里没电。”汪恩典的回话立刻粉碎了他的好意。

“没电?那你晚上要怎么办?”天哪,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耶!

她理所当然地说:“早点睡觉喽!反正我每逃诩要早起。”

“那你劈这些柴又要做什么?”莫非这也是她兼的差?

“烧水,煮饭,冬天取暖。”其实她根本没在煮饭,顶多只是烧个热水来煮泡面,不过大部分的木柴都是为了取暖用的,因为山上的气温变化很大。

“这些木柴是哪来的?”韦枢就是很好奇。

“山里捡来的,有些是邻居送的。”

韦枢像是听到了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名词,他连忙坐起身探望四周,“邻居?在哪儿?”可是他左顾右盼的结果,眼前除了山之外,还是山。

“不很远,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汪恩典挑出几根需要再劈小一点的木柴。

“什么光是走路就要半个小时?”这还不叫远啊?城市和乡间的距离计算单位果然不同,“那不就表示离你最近的人烟,是在半个小时的脚程之外?”

“这已经算很近了啦!”住在山区本来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附近只有你一个人住?”

“你在绕口令啊?”汪恩典不明白他为何老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打转。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怎么办?”身为女人,她也未免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

“再说喽!”汪恩典打从十几岁就一直住在这里,他却到现在才来穷紧张,这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敝了呢?

“不行,你这样绝对不行!”她可以不在乎,韦枢却无法不正视这个问题。

“你在说什么啊?”汪恩典皱眉。

“你马上搬走,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剩下的东西还有你那些狗,我会再找人把它们运走。”韦枢说着就要拉她上车。

汪恩典不懂她那颗早就让冰给封住的心,为何总是因他起了波动;即使那个波动是忿怒。

“你发神经呀你?”她甩开他的钳制,体内仿佛灌入了火山岩浆般发烫着,“你算老几?凭什么叫我搬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韦枢不懂这个小酷妹没事干吗偏要选在这个时间耍酷,而他向来温柔优雅的好性情,为何每次一碰到她,就会变得毫无形象可言?

“我在家排行老大。”他尽可能地平缓语气,即使肚子里已经开始在冒烟,“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要你搬走的,你……”

“我管你在家排行老几!”汪恩典抢白,“但是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我要待在哪里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就算我管不着,我今天还是管定了。”她到底晓不晓得,他这全是为她好耶!

“你爱管要管是你家的事,不过这里是我家,你听懂了没?”汪恩典气得半死,“不是你家,是‘我’家!”

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和谐维持不了多久,她就知道事情到了最后,一定会变成这种发展,接下来可能就会出现暴力……因为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

韦枢也恼了,“总之我叫你搬,你就搬!”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说不搬就是不搬!”不知道是太生气还是太害怕,她浑身发抖,体温也越升越高。

两人接下来吵来闹去的全是那几句,内容听起来也乏善可陈,毫无创意,原本被吵醒而在一旁观战的莱西和众狗儿,也都看不下去地趴回地上,继续啃着刚刚被他们吵醒时所梦到的那根大骨头。

韦枢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你想开流浪狗之家哪儿都能开,为何一定要坚持在这里呢?”

“因为这里租金最便宜,我可以放任我的狗自由活动,而不必因为邻居的抗议,就把它们关在小小的狗笼里;也不必怕邻居嫌我的狗吵狗臭,而天天得去跟他们道歉;更不必担心附近的人,常常拿石头来砸我的狗。”汪恩典一想到来山上定居之前、住在都市时的那段经历,就有满肚子的怨愤。

韦枢听了也很难过,他相信她那段日子一定很辛苦,可是他现在优先考量的却是她个人的安危,“……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不搬,不搬,不搬,我就是不搬!你……”汪恩典越说越激动,她的身子也越颤越厉害,然后她忽然失去了知觉。

懊软、好舒服的床喔!

嗯——就连枕头也好软、好舒服,跟她原来睡的完全不一样……

咦?不一样。

汪恩典骇异地张开眼睛望着四周。

宽敞的空间,挂着画的墙面,还有沙发和窗帘,而她,正躺在舒适的床上面。

“哗!”她惶恐地跳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也不听使唤,一下子又瘫软了下去。

“小心!”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适时地将她接住,紧接着在她耳边响起的是那熟悉的男中音。

“你还不能起床,要拿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帮你拿。”

“不……我不要在这里……”汪恩典挣扎地想要起来,无奈她四肢无力,就连她抵抗的惊叫听起来也是病恹恹的。

“你躺好别乱动,乖。”韦枢根本不用费太多的劲儿,便把她压回床上。

“不要……我说过……我不搬的……”才这么一两句,汪恩典就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搬就不搬。”韦枢耐心哄着。

“可是……这里是?”汪恩典虽然头晕得要命,但她的眼睛并没有瞎,光看这房间的大小巴摆设,就知道这里绝不是她那个又小又破又旧的家。

“这里是医院。”韦枢伺候着她躺好。

“医院?我在医院做什么?”汪恩典记得她前一秒钟还在跟他吵架呀,下一秒钟她怎会就跑到这儿来了呢?

“你晕倒啦,小姐。”韦枢替她盖好棉被,“医生说你感冒发烧又疲劳过度,而且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她平时不但要照顾那一大群的狗,还要兼那么多的差,每逃诩得在市区和山区间来回,恐怕一天也睡不到几小时,这样长期下来,她不累倒才有鬼咧!

“感冒、发烧?”难怪她今天一直觉得身体好烫。

“嗟!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人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而昏倒?”韦枢就知道跟她在一起会“惊奇”不断,“这说出去给别人听,肯定没人会相信。”

“人家我穷嘛!”汪恩典没好气地回嘴。

“穷?穷干吗还要养那么一大群的狗?这不穷也会被它们给吃穷。”韦枢一谈到这个,就不免有一堆的埋怨,“你呀!讲不听也就算了,结果还跟我翻脸真是没脑筋的笨女人。”

“喂!”要不是她现在太虚弱,她绝对会赏他几个铁板烧。

“真的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韦枢还在唠叨,“哪有人吵架吵到一半就昏倒?害我吵得乱不尽兴一把的。”

“我可是病人耶,你就这么急着找我斗嘴、惹我生气是不是?”这家伙不教训不行!汪恩典准备起来揍人。

韦枢一把又将她推回去,“知道你自己是病人,就给我好好地躺下。”叹口气,他瞅着她,声音不自觉地跟着放柔,“你晓不晓得你突然昏倒,害我有多担心?”

他在为她担心?真的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回事?她的呼吸好像变急促了……

“直到现在,我只要一想起当时你那张苍白的脸,我的心跳仍会跳得好快。”那是一生平顺的他,第一次品尝到“害怕”的滋味。

“我……”汪恩典眨眨眼,一时之间还不太能够理解他的话意。

“真的,我好怕。”韦枢用手指的指背轻抚着她的脸颊,“在我飞车赶来医院的途中,我好怕会来不及救你;当我看见你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时,我又怕你再也不会醒来。”

汪恩典傻了,她甚至忘了挥开他的手,“你……”他这是在告白吗?真的假的?

韦枢深情款款地瞅着她,“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对你不仅仅是‘感兴趣’而已。”这次的突发事件正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当然,对一个才见过几次面、彼此认识又不深的女孩,我还不敢用到‘爱’这么强烈的字,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关心你,也很想进一步了解你。”

面对感情的时候,他最讨厌猜忌,所以他一向主张坦率,因此对于她不愿提及的家世,虽然他大可找征信社查个一清二楚,但是他却宁可一点一滴地自己去发掘,宁可等到她自己愿意讲出来的那一天。

他、他这是在跟她告白耶!

汪恩典张口结舌,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你的牛脾气常常惹恼我,可是我还是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总是能让我整个人完全放松。”他与她两眼交缠,继续诉说心曲,“至于你我往后的发展会如何?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而且他狡猾地选在她身体状况最差、脑筋思考能力也最弱的时候,汪恩典不禁被搅乱一池春水。

“这……我……你……”小小的脸蛋儿火燃般地烫红了,但是她很清楚,这一次不是因为发烧而造成的。

就在她芳心大乱,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之际,他却又马上故态复萌。

“你瞧瞧你!”他拎着她的细腕,嘴里啧啧地挑剔了起来,“瘦得跟骷髅一样,干吗?你还兼差卖排骨呀?”

汪恩典气得差点再度晕倒。

她就说嘛,他怎么会忽然柔情蜜意,跟她谈什么爱啊喜欢的?原来……他只是在开她的玩笑!

“要你管!”她恼羞成怒地抽回手,觉得自己刚刚像个大傻瓜,居然会把这种人说的话当真。

“你平常到底有没有在吃啊?”韦枢这会儿又开始关心她了。

“废话!”汪恩典翻身背对他,以表达她的不满。

“是,我讲的是废话,那你不妨说说看你每逃诩吃些什么。”韦枢摆出专业营养师的架式,“来来来,不用客气,我想‘惊艳’一下。”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汪恩典根本连想都不必想就可以公布标准答案,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的菜单清一色就只有这几样。

“吐司、馒头、泡面,还有我自己种的蔬菜。”她的回话仍有着浓浓的火药味。

“唉,光吃这些,怎么会有营养呢?”果然够“惊艳”!现在韦枢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把牛肉面当进补。

“要你管!”她现在能有东西吃就很不错啦,哪还会计较什么营养不营养?

又来了,这句话根本就是她的口头禅。

不过她就非要他说一句,她顶一句吗?乖乖听他的话会死啊?韦枢真是败给她了。

“反正你营养不良是事实,不然你也不会昏倒。”韦枢就算没学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起码也有点常识,“再说如果真有营养的话,你现在也不会长得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哎唷!你打我做什么?我说的全是实话耶……喂喂喂,你拔点滴干吗?”

“出、院。”要是继续在这里听他叨念,她就算没病死也会被他给烦死。

“你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你必须住院观察几天。”韦枢这次只用一根手指头,就把佳人按回床中。

“要住你自己留在这里住。”汪恩典还是很拗。

“如果你是担心你那群狗宝贝,我有个朋友刚好想找地方度假,所以我就擅作主张把你那儿借给他,条件是他得顺便照顾那些狗。”韦枢早在她昏睡的这段期间里,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如果你是担心医药费,那么你大可放心,因为这些健保都有给付。”

事情当然没这么巧。

其实这家医院的院长和他们韦家有交情,因此他已经交代过院方,到时候只要她缴最基本的挂号费,剩下的费用他事后会再来处理;至于他那位想找地方度假的朋友,则是他雇来的临时工。

只是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到时又来唱一段“正气歌”。

韦枢接着又说:“对了,夏小姐刚刚来过,但是你睡得正熟,所以她待了差不多快一小时才离开。”

“安安来过?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住院的事?”汪恩典满脸疑惑。

韦枢忽然压低嗓音,慢慢地把上身往她那边靠过去。

“因为她在小学六年级的某一天早晨遭人绑架,然后被迫植入芯片,结果……”他黑沉的眼珠子溜到左又溜到右,俨然就要透露出什么大秘密,“后来他们才发现,原来绑架她的人是外星人,而她从此以后也就有了超能力,可以不用水晶球就知道很多天下事。”

汪恩典听他说得煞有其事,最初还有点半信半疑,直到听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又被他骗了。

“喂——”她嗔怒地推他一把,但是因为她全身还软趴趴地使不上力,所以这一推,感觉倒像是在跟他打情骂俏,“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我是很正经啊。”韦枢一脸无辜。

“对,你很正经,你很正经地戏弄我。”汪恩典现在才知道,他这人说话油嘴滑舌的,让人根本搞不清楚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但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可不是戏弄喔!”韦枢笑得像个天使。

“哼。”她这次才不上当呢!“你不想说就拉倒。”

讨厌!明知他只是在开玩笑,为何她的心还是跳得那么快呢?

“是这样的啦。”再闹下去,韦枢怕她会翻脸,“上次我要去你那儿领养狗是经由她帮忙的,而我又没有你的亲朋好友的电话,所以我只好联络她试试看。”

“……谢谢。”事实上汪恩典的亲朋好友也只有夏思安一个。

“她临走前要我交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睡,其他的事你不必担心,她都会帮你处理好。”韦枢据实转达。

彬许是她体力还很差,却又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因此她累到不行了;也或许是她晓得她的狗都有人照顾,所以她终于能够放心了;又或许是有他在一旁的缘故,令她有着不曾有过的安全感,总之,他话才说到一半,她就睡着了。

“我是个胆小表。”韦枢静静地说。

“哦?”这倒是新闻,天大的新闻。万利立刻放下工作,感兴趣地抬头聆听。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但是在我跟她告白之后,我又假装我只是开开玩笑,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逗她。”

“噢——”万利觉得不妙地摇着头。

韦枢当然明白自己这么做有多糟糕,“我知道,我知道!”他懊恼地把脸埋在双掌里。

“对方一定气得半死吧?”这一幕实在太难得,万利忍不住落井下石。

气得半死恐怕还不足以形容汪恩典那时的咬牙切齿吧!想到这儿,韦枢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可是我当时真的很担心她会直接拒绝我呀!”他跳上前抓住死党兼上司的手,“你相信吗?我居然会有担心被女人拒绝的一天!”

万利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这只证明了一点。”

“哪一点?你快说!”韦枢聚精会神,洗耳恭听。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像死党这种稳重人士的意见和建议。

“这证明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恶人有恶报。”谁叫他这个韦小宝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你这小子!”韦枢差点口吐白沫,然后挫败地叹了口气,“唉,算了,就知道找你也是白搭,我要去医院了。”

“怎么?你生病啦?”万利又开他的玩笑。

“喂!你今天很欠扁喔。”我有朋友住院,我要去医院照顾她,所以你就当我这几天请年休好了。”

“你那个‘朋友’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女孩?”万利很好奇,因为他认识韦枢这么久,从没看过他这么在意过任何一个女人。

“算你聪明。”韦枢坦然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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