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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娘娘 第十章

作者:唐婧

晨光鲜美而柔亮,窗子是敞开着的,引得院里花儿香气浓烈,环在斗室里一夜不曾淡去,晶莹露水颤抖的站在叶片上,像她一样,几次恍了神,在他怀里止不住地轻颤。

就着凌晨半明半暗的天光,他睇紧她充满阳光的小脸颊,玫瑰色的唇瓣,丝锻般柔黑的头发,还有那俏柔的小鼻梁。

她转身背着他,赤果的身子瘫伏在凌乱的被褥中,倦极了的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满足,她舒服地轻咛了声,像只吃饱了的猫咪。

飒骐亚伏身贴上她雪女敕如丝的背脊,自后方揽紧她,在她耳畔低语。

“你干吗不跟我说你是第一次,那么,也许我就不会这么急躁了。”

“我是吗?”温岚懒懒出声,像猫咪哼气似的,连眼皮都没抬起,“你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原来……”飒骐亚笑容中满是骄傲,为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不讳言,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大男人,“原来,那中原的老皇帝压根无福享受美人恩,光看着你,就做了风流鬼!”

“你真要将我捉回去当奴才?”她的嗓音娇软,满是女人味。

“骗你的!”他不舍地轻抚她颈上因他而造成的血痕,“我要你当我的妻子,陪我一辈子!”

“不要!”她声音很小,却有着坚决。

“不要?!”他猛然转过她身子,见她原本雪白的肤色在受过他一夜爱宠后转成了粉红色,像个初生婴儿似的,他忍下骤生的怒火及欲火,硬声问道:“为什么不要?难道你还想当将军夫人?”

“不要!不要!全不要!”

她睇着他,目中有着认真,“不嫁你,不嫁扎尔刚,不嫁任何男人!这几日我因在将军府里总思索着,女人难道真的毫无自主的权利?难道真的得依附着男人而生存?难道不能活得有自己的尊严?一个命令下来,要你当贵妃就当贵妃,要你和亲就得和亲,真不明白之前的我怎能乖乖服从?为什么我不能按自己的意思活下去?”

她想了想,“就算你不来,我也早决定要逃离这座将军府了,只要阿篱来,我会央求她帮我离开这里。”

“你既不需要任何男人,”他轻哼,“干吗还让我碰你?”

“那不同!”她红了红脸,轻轻偎入他怀中,甜甜笑得像只温驯没了爪子的猫咪,“我爱你,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爱我却不愿嫁给我?”他着实搞不懂这小女人的心思。

温岚用力点头,“这两件事儿本就不搭轧!”

“好个不搭轧!”飒骐亚冷哼,思索着该如何诱使这丫头乖乖奉上自己的一辈子,他可没打算在今后的岁月里,和她当对偷偷模模的野鸳鸯。

当对野鸳鸯最大的坏处便是让人给撞见了好事,像这会儿……

“夫人!拉姆儿给您送水来了!”

飒骐亚动也不动地继续环揽着身无寸缕的温岚,如他预料,漾着笑的拉姆儿在掀开层层账幕,见着眼前香艳一幕时,匡唧的便打翻了整盆水,边尖叫着边退后奔出门去。

他睇着乍见着惊惶失措夺门而出的拉姆儿而笑颤了身子的温岚。

“好岚儿,”他向来不羁,却没想到她竟也能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磨练,他的岚儿果然有些不同了。“你不羞?不怕?”

“为什么要羞?”她软软双臂勾住他颈项,笑得无邪却诱人至极,“我爱你,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怕,”她柔着嗓音,让他酥麻了身子,“为什么要怕?有你呢!”

“是呀!有我呢!”

这丫头总知道适时地满足他的大男人心思,他拉下她双臂,开始动手帮她穿衣。他不怕扎尔刚兴师问罪,却怕让人看见她美丽的胴体。

他帮她穿妥衣物,再披了件将军府的白貂裘,冷哼了声,“先暂用,回去后再烧掉!”若非无从选择,他才不愿让扎尔刚的东西再触着了他的岚儿。

在他理妥自己之后,他捉牢她软软小手,甫踱出房门口,果不其然,以扎尔刚为首,一列列侍卫包围了两人。

“真是大阵仗呀!将军!”飒骐亚将温岚拉至身后,冷眼睇着眼前持羽箭、握长矛对准着他的侍卫。

“找人找到将军府?”扎尔刚沉声道,“飒寨主不觉太过分了吗?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将军当然敢动在下,”飒骐亚一脸淡漠,“将军连在下的女人都敢动了,自是对在下毫无忌惮。”

“飒骐亚!”

扎尔刚一个沉吼,温岚身子震了震,飒骐亚?!原来这是他的名字?原来她昏迷不醒时喃喃喊着的就是他的名字?原来她不是在昨夜才爱上他的,她应该已经爱他很久很久了,才会在遗失自己的当儿却依然固执地记挂着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扎尔刚恼红了脸,“什么你的女人?岚儿是我的,是大金王国的皇上赐婚给我的……”

“是吗?”飒骐亚冷冷打断他,“如果没记错,岚儿千里迢迢来和亲的对象是契阔别,”他毫不在意直呼塔善王的名字,“她是来当王妃的,可不是当个劳什子的将军夫人,若非契阔别拿她当货品似的转来转去,也不会轮到你扎尔刚!”

“你怎么说都成!”扎尔刚怒道:“说到底,她仍是塔善王赐给我的妻子,是你这土匪半途将她劫走的。”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土匪,既然你也承认她曾被我劫走……”他耸耸肩,“那么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并没有错,不是吗?”

“岚儿,你……”扎尔刚转向温岚,试图说动她,“这些日子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留在将军府里要啥得啥,一定不愿意沦落到个土匪窝里餐风宿露……”

“我要跟飒骐亚!”

温岚晶亮的眼在飒骐亚身后灿动,“你是个骗子,我根本没有嫁给你,根本没有!你放了我们吧!”

“他妈的!”扎尔刚再也沉不住气的怒骂出声,“飒骐亚,你别太嚣张了,要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你走得了吗?”

“如果你摆出的阵仗就这些没用的废物,”飒骐亚冷冷一笑,“那么,我是真的可以要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是吗?”扎尔刚唤来一名侍卫,低低吩咐了句,他转头向着温山风,“岚儿,你若真要走,那么,可别怪我要为难那丫头了。”

只见后方兵卒手中押着一名女子,一身亮眼黄衫,清爽爽两条麻花辫,俏丽而干净的脸庞让温岚看傻了眼,这女子,似熟悉却又陌生得紧,她喃喃出声问:“你……你是……”

“烂亚亚!钡亚亚!死没良心的亚亚!”

阿篱凶巴巴又恶狠狠,“才不过几天,你竟连我都认不出来?还是,你脑子又撞坏了,连我都忘了。”

“阿篱?!”听到熟悉的咒骂声,温岚才真正确认了眼前这漂亮出色的小泵娘是她的生死之交,那个整日捉根绿竹杖,蓬头垢面的小乞儿,她不禁讶然,“你怎么变了个模样?又干净,又漂亮,别怪我认不出你,是你自个儿变了。”

“叙旧叙够了吗?”扎尔刚冷冷一哼,“岚儿,这会儿,你还是决定不顾这丫头死活硬要离开吗?”“扎尔刚!”温岚皱皱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何苦硬要为难我?”

“不为难,”扎尔刚沉声,“你留下,我会好好待你,不计过往。”

“谁管你计不计!”温岚依在飒骐亚背后向扎尔刚扮了个鬼脸,“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见了你直想吐,你骗我是你妻子的事儿我不同你计较,可你若硬要留我在身边,只是逼我每天向你吐口水罢了,再加上……”她浅笑,临起脚尖向着飒骐亚耳际呼气,不顾旁人眼光,表现两人异常亲昵,“我现在是飒寨主的女奴,你真想要我,得问过我主子。”

“你!”扎尔刚恼声,长剑一举抵住阿篱颈下,惹得阿篱杀鸡似的聒叫起来,“你当真不顾这丫头?”

“我留了,你就会放了阿篱吗?”温岚皱皱眉头,“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叫我如何信你?”

“扎尔刚!”飒骐亚面无表情,眼神远扬,直透过扎尔刚身子,“借挟持个弱女子达到你的目的,你不觉得丢人?”

“只要能达到目的,”扎尔刚恶笑,“我向来不择手段!”

“只可惜这回你怕是不能如愿了。”一个含着笑的男人嗓音在扎尔刚身后响起,且还伴随着寒意迫人的锋利剑气,扎尔刚不敢回头,全身冒汗,这人究竟是人是鬼,怎能堂而皇之穿过一排排侍卫,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并用剑尖抵住了他!

“好汉,你……”扎尔刚声音沙哑。

“将军误会了,在下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比起用剑抵着女人的狗熊还要好些就是了。”司徒怅声音笑笑的,却隐含冰凉,扎尔刚背心一寒,只觉身后利剑又刺近一寸,“放开她!”

“壮士是飒骐亚的人?你听我说,只要你肯帮助我,日后我定安插个官衔给你……”扎尔刚试着出声利诱。

“省点儿口水吧!”司徒怅语气平淡,“你希望数到三还是五,希望由脚开始还是脖子,希望深入三分还是五寸,需不需要断筋?要不要见骨?要刮骨还是挫骨?想要断几条经脉?眼珠子挖不挖?舌根断不断?”司徒怅凉凉叙述着,像极了大厨在询问客人想吃什么菜式。

匡唧一声扎尔刚软手扔了挟着阿篱的剑,司徒怅伸长手将阿篱揽入怀,另一手则依旧持剑抵在扎尔刚背心。

“司徒怅,”飒骐亚见危机解除,睨着男人哼了声,“原来你还活着,这么久不见你,我还当你已经死了。”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司徒怅嘻皮笑脸,“不但没死,这些日子我可做了不少正经事。”

“这倒难得。”揽紧温岚,飒骐亚连看也不屑再看一眼情状窘迫着的扎尔刚,“你收拾,我先走了!”

“恭送寨王!”司徒怅笑嘻嘻。

因为剑尖仍抵在背脊,扎尔刚连动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飒骐亚抱着温岚倏然飞离,一群侍卫忌惮着将军在人家手上,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不敢多吭气。

“唉!你们这……”扎尔刚摇头叹气,“你们何苦硬要与咱们王过不去,你们也该知道,若塔善与大金真起了争执,对于大家都没好处……”

“温岚既已被飒骐亚那野蛮男人给看上,劝你还是另想别的方法快些。”司徒怅耸耸肩。

“别的方法?”扎尔刚不解。

“你不会随便找个女人,推说温贵妃到了异邦水土不服,乱吃东西中了毒导致容貌起了变化,或干脆割花替身的脸,说温贵妃思乡心切,心情不佳,自行毁容,或说温贵妃野心勃勃,阴谋策反颠覆塔善王朝,被逐往大食,再不然,你也可以说温贵妃领兵西征,这会儿人在花剌子模,或说她一心向佛,劣谟到天竺取经……”

“够了!被了!”

扎尔刚听得头昏脑胀,哀求着,“谢谢司徒公子好意,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您请走吧!快带着这姑娘走吧!”

“将军确定?!真不需要在下帮您出主意,不瞒您,帮人出主意我最有兴趣。”他用抵着扎尔刚的长剑开始在沙地上画地形图,“您瞧瞧,如果大金特使自这方向来,您不妨推说,温贵妃出门要看方位,日子不宜,犯冲,她不能见客,再不然……”

“成了、成了!送客、送客!”原是个刺客,这会儿倒成了他欲送走的“贵客”。

扎尔刚头疼得紧,没了温岚却又惹个瘟神?他猛挥手,“别再说了,求求你,快走吧!”

半晌后,阿篱走在路上直笑,笑得半天直不起腰。

司徒怅哼了声,微感失落,“有这么好笑吗?我觉得那些主意都还蛮不错的呀!”

“是不错。”阿篱甜甜笑开,“是扎尔刚自个儿蠢,不懂得用罢了,喔,对了!”她挣开他的手,斜眼睨着他,“干吗回头,你不是走远了吗?”

“是走远了,”他闷着声,拉不下脸的便改口道:“我放心不下飒骐亚。”

“是吗?”阿篱停下脚,“你的飒骐亚走远了,快去追吧!我也该回家陪后娘了,折腾一夜,她肯定要担心死了。”

阿篱转了方向,毫不恋栈地往前行。

“别……走!”他拦着她,一脸不自在。

“干吗不走?留着让人讨厌吗?”她推开他,“我又不是你的飒骐亚。”

“你当然不是飒骐亚!你是……”司徒怅涨红脸,吞吞吐吐,“你是我的幸福。”

阿篱笑了,这次不只笑弯腰,还差点儿笑趴到地上去。

“有这么好笑吗?”

他恼恨着,不敢相信他生平首次爱情告白竟得着如此下场。

就这样,一路上,一个懊恼皱眉的男人和个颤笑不止的姑娘并肩踱行着,一个笑,一个恼,可两人的手,却牵得既紧且牢!

逼沙滚滚,烟尘荡荡。

一列车队在沙尘间踱过了漫长的日月星辰,走过了数不清的晨昏。

“胡大人!”领头将领策马奔近,举手遥遥一指,“瞧见那片绿洲了吗?”将领脸上掩不住兴奋,“那儿就是塔善国都了。”

“换言之,”那姓胡的大人来自大金,这会儿头昏眼花爬出了銮乘,“咱们这趟旅程总算到了终点啦!”

苞大人边摇头叹气边捶背,“这但路程历时这么长久,连我这大男人都禁不住,可真难为了那为了和亲遥遥嫁至此地的温姑娘啦……”

苞大人的话被一阵轰隆隆声响打断,他们一群人打住脚步,张大眼敞着嘴望着远方,天呀!远天一片乌云朝这头疾奔过来,地表震动有声。

“那是什么玩意儿?”胡大人皱着眉头,问着地陪,“又是沙风暴吗?”

地陪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半天才尖叫出声。

“是土匪!是专司出没在荒漠中劫人财物的土匪!”

“天哪!”胡大人慌了脚步,身子打颤,唤着领头将领,“秦将军!咱们的人马足以应付这些蛮子吗?”

秦将军僵着身子,心底猛打鼓,这次跟来的兵卒大多只是陪侍的卫从,不曾参与过战役,更别提应付那些传言中恶狠凶残的土匪了。

看既然躲不过、跑不掉,除了傻杵着,胡大人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终于,乌云似的马群奔近了众人,领头男子寒着神情勒停了马,他虽一脸剽悍,却又俊美难言,尤其那对绿灿灿的眸子,叫人移不开视线。

苞大人疑惑的话语尚未出声,绿眸男人身后踱出一匹白马,马背上巧笑盈盈的竟是一名汉族姑娘,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容貌竟与大金当朝皇后一模一样!

难道这姑娘就是他这趟要寻访的温姑娘?

可,这会儿她应该在塔善宫中当王妃的呀?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还一副女土匪的打扮?

“尊驾是大金国派来的特使吗?”温岚嗓音软柔,斯文有礼。

“是的,在下就是!耙问姑娘是……”

她笑盈盈,“我就是您要找的温姑娘。”

“你?!”胡大人猛撞头,“姑娘就是来塔善和亲的温姑娘?”

“没错,”温岚皱皱鼻子,“您一路上劳顿了,前面不远就是塔善皇城,趁天黑前您快进城吧!塔善王和扎尔刚将军久候您多日。”

“至于我的事,劳烦您回去同我家姐妹说一声,就说我在这边生活得很好,很快乐,不过,我不住在塔善皇城,不住在将军府,我住在鄂温克山寨。”

“鄂温克山寨?”

苞大人傻了眼,这山寨威名赫赫他曾听过,听说是个土匪窝呀!这温贵妃怎会、怎会和土匪们搅和在一起?

温岚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胡大人,“回去后,拜托您将这封信交给我大姐,里头写清楚了我在这里生活的状况,她看了就会安心的,我在这儿生活得很好,还当了群孩子们的夫子呢,还有,托您带个口信给她,祝她也和我一样幸福。”

“温、温姑娘!”

苞大人抬起手还想再问,温岚却已勒转了马头,回首向他挥挥手,“不说了,我还有事儿呢,您慢走。”

语毕温岚轻喝了声,腿一夹,奔向山寨。

在她身后,绿眸男子与他身旁一个汉族男子交换了眼光,不再搭理犹张大了嘴的胡大人,手势轻扬,呼啸了声,带领部属们离开。

“我不是让你别教她骑马的吗?”飒骐亚冷瞥着挥鞭骑在他身旁的司徒怅,“她已经够野、够难驯了,这会儿胆子更大,骑着马到处晃,你叫我怎么安心?”

“嘿!女人是你的,她的脾气你还弄不清楚吗?”司徒怅深觉委屈,“温岚若决心想要一个东西,想学一件事情,她便会不断用“我一定办得到、一定办得到!”的方法缠死你,谁受得了呀?”司徒怅哼了声,“说起这,我还要怪你,自个儿的女人管不好也就算了,还让她影响到我那丫头!”

“阿篱也……”飒骐亚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也还不肯嫁给你?”

“是呀!”司徒怅一肚子火气,“她口口声声说温岚说的对,女人没有男人一样可以活得好,且更能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途,还说了一大堆,我听得头皮都麻了。”转过头,司徒怅盯着老友不敢相信,“喂!飒骐亚,你还笑!笑个屁呀?两个丫头全造了反了,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能怎么办?”飒骐亚耸耸肩,“难不成还哭吗?你向来主意多,这回干么束手无策?”

“主意多又如何?”司徒怅闷着声,一脸委屈,“你明知道只要遇着了阿篱,我纵然有再大的本事都没了辙。”

“想开点吧!”飒骐亚望着远天,“看情形,一场大雪就快来了。”

“那又如何?”司徒怅不解。

“姑娘家身子单薄,自然就会知道身边有个男人的好处。”

“飒骐亚!”司徒怅低吼,“你的心思真邪恶!”

“是呀!我邪恶,你是圣人,”飒骐亚朗笑,“所以你到今天还只牵过阿篱的手,岚儿虽不肯嫁我,但早是我的人了,她口口声声嚷着要独立,但只要我勾勾手指头,她会立刻飞奔向我,这样相较起来,”飒骐亚点点下巴,“我宁可当个邪恶之徒,别当圣人!”

“飒、骐、亚!”

司徒怅涨红脸,心底却不得不认同这坏家伙的话,可他着实无能为力呀!

他压根近不了阿篱的身,每回稍有点儿气氛,稍一贴近,这丫头便会没章没法地笑个半天,也不知到底在笑什么,坏了他所有浪漫的感觉。

半晌后,他偏过头好奇问:“对了,岚儿的记忆究竟恢复了吗?”

飒骐亚不在意地耸肩,“我不知道,也没问过她,既然她能以目前的生活为傲,那么,以前的事情记不记得也不重要。”

“怪人!”司徒怅摇摇头,一脸受不了,“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是吗?”飒骐亚双腿夹马轻喝,将司徒怅远远-在后头,但声音还是随风而至,“怪人总好过圣人!”

“你……”司徒怅挤不出话,长声一叹,纵马追去。

冬天过了大半耶!

被言之,他的春天也该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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