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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新娘 第四章

作者:凌筑

八笙齐奏,锣鼓喧天。

笔上做媒,尚书府千金嫁予鬼将军。

长安城内热闹非凡,八人大轿,六十六人吹喜乐,六十六人抬着聘礼,六十六人护驾,绵长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从长安城东延伸到长安城西。

“新郎官来了。”两个穿着大红大紫的媒婆吆喝着,好奇的想推门进新房,被双儿拦了下。

“我们家小姐正在跟夫人道别,闲杂人不得进入。”双儿尽忠职守的道,她当然知道迎春小姐代嫁之事。

“可是我们是媒婆?”哪有媒婆不能入新房?

“这里是尚书府。”谁管你媒婆。

媒婆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大声嚷嚷,官比民大。

屋内。

杜寒云长吁口气,好不容易等她愿意人夏门,却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她便要成为鬼府家人。

杜寒云犹豫着要不要替迎春披上红巾,“迎春,你还有后悔的机会。”她真的不忍心让她一个好好的姑娘被糟蹋。

“夫人,迎春心意已决。”迎春面对铜镜,沉静的脸庞波澜不兴,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娘,我可不可以当陪嫁丫头?”一旁如意兴致勃勃。

杜寒云瞪如意一眼,“你还想陪嫁?要是被人认出来,看你怎么办?”成天只想着玩。“现在进内房去,别让人瞧见了。”

“好嘛!如意咕哝的端起一旁丫鬟手中河诠汤圆喝着,走进内房。

“迎春,记得,尚书府永远欢迎你回来。”杜寒云替她盖上红巾,深深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办巾覆下,遮住了迎春嫣红的容颜。

这时传来声响,“新郎官已经来了。”

杜寒云示意丫鬟拉开房门,这时徐娘半老的媒婆走进来,嘴里仍不住碎碎念,表面堆着笑容。

“夫人真是好命,鬼将军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嫁过将军府就是将军夫人。”两个媒婆一前一后搀起新娘。

杜寒云塞了两个红包给媒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事拜托。”

“当然。”媒婆眉开眼笑的接过。

杜寒云目送迎春被两个媒婆迎出去,拉过门外的双儿,压低了嗓音叮咛,“双儿,你跟着小姐要随时注意,知道吗?”

“奴婢知道。”双儿一福。

在闹哄哄的气氛中,迎春在媒婆搀扶下来到厅堂,拜别了父母与家人后,双儿丢扇,杜寒云命人泼水,意味嫁出门如泼出去的水。

迎春的视线被红巾遮住,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和一个黑色的男靴立定在她面前,这就是鬼将军吧!

“将军,新娘带到。”媒婆笑眯咪的道,听着周遭人说一些恭贺新喜以及称赞的话,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等等。

迎春险些失笑出声,连新郎官是什么模样都没有人见过,更别提她还是代嫁新娘呢。

“走吧!”低沉沙哑的男人嗓音钻进红巾,她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可惜她不能掀开红巾看。

“新娘上轿,起轿。”

迎春坐在花轿中,头顶着仿佛重逾千斤的凤冠,不敢乱动怕红巾掉下就前功尽弃,僵直着身体,感觉脖子好酸,于是她干脆支着下颚,小憩一下,反正路还长,不知不觉周公来行礼,她梦见了那个温泉畔的冷峻男子,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男人的身体,他应该逃月兑了吧……

蚌然,花轿震动了下,惊醒了她。她已经要嫁为人妇,怎么可以胡思乱想?甩了下头,差点弄掉红巾。

迎春抓好一下红巾遮好。总算明白轿子已停下,一双黑色靴子正踢着轿门,就是习俗中下马威,踢轿。第二下,第三下。

“新娘下轿。”

随着媒婆的吆喝和念祝贺的吉祥话,红帐被掀开,一条红绫绢递到她视线里,塞进她掌心,然后另一头她猜应该在鬼将军手里。

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她在媒婆和丫鬟搀扶下一步步上了台阶,跨过门槛后突然四周一片寂静下来。

“小姐,这里就是将军府。”双儿低语,环顾着四周,“好奇怪,这府里戒备森严,都没什么人,这里好安静,感觉有点阴森,不过,小姐别怕,有双儿在,双儿会保护小姐。”

“噢。”相较于屋外的热闹喧哗,将军府内静的仿佛没有人住似,跨过一个接着一个的门槛,她被拉定在一个位置上。

“我没有高堂,就直接拜祖先和天地吧。”低沉的男性嗓音无所谓的口气充满不容置喙的霸道。

“皇上驾到。”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喊叫。

表皇将低咒一声。

迎春不确定是不是他说的?她好像听到一声“该死的”?!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上威风凛凛的坐上堂前。

随着众人的拜见,她被人搀着跪拜,然后起身。没想到皇上也会亲自驾临,可以想见鬼皇将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在皇上到来后,寂静的空间一下子又沸腾起来,到处都是恭喜的人声。

“皇上光临让将军府真是蓬荜生辉。”鬼皇将皮笑肉不笑,环顾着皇上带来一大票王公大臣凑热闹。说着一堆言不由衷的恭贺道喜话,如果不是皇上出现,这些人哪敢登门造访。

迎春怎么觉得好像听到磨牙齿的声音?

“哪里,鬼爱卿成亲是何等大事,朕身为主婚人,理应亲自来恭贺。”皇上朗笑,无视于鬼皇将的瞪视。“小李子,开始吧!”

“一拜天地。”太监接手司仪的工作。

接下来是跪拜又起身,转身又跪拜,随着司仪尖锐的嗓音,她像一具木偶任人摆布。

“送入洞房。”终于在众人鼓掌恭贺声中,她被搀离了热闹喧腾的前厅,行行走走之间,只闻双儿低语。

“小姐,有双儿在,你放心,双儿不会让小姐受到丝毫委屈。”双儿耳语说着她们彼此才懂的话,然后转口道,“你们几个都可以下去了,这里有我伺候小姐就够了。”

“是。”一干人包括媒婆全被双儿赶出新房,然后关上门,确定四下都没人,双儿回到迎春身边,赶紧搀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小姐,你休息一下,我去倒杯水给你喝。”

“双儿,你不用忙了,你也跟着送嫁队伍离开吧!”迎春将喜帕掀上凤冠,温柔微笑着。

“小姐,夫人交代过我一定要陪着你,以防有什么万一,双儿誓死护主。”双儿走到床边。

她就怕这样!“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来的,相信我。”迎春坚决的眼神注视双儿,她不希望当将军发现真相震怒时波及双儿。

“可是……”双儿踌躇。

“双儿,这次就听我的好吗?就算是迎春拜托你。”迎春认真的道。

“小姐,你别这样,双儿知道了。”双儿叹了口气,“小姐,双儿不能随侍在身边,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舍离去再三的回头。

“去吧!我会小心的。”没有了负担,她可以放手去做,就算将军要怪罪也是怪罪她一个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做了万全准备后,迎春将红巾披上遮住容颜,静静的坐在床缘等待着将军的出现。

蚌然,门咿呀的被推开。

“进去吧。”鬼皇将被推进新房。

是他吗?

迎春浑身紧绷,严阵以待,心儿怦怦然。红巾遮蔽了视线,让她无法看见屋内的情况,只能凭脚步移动声来感觉。

只有一个人进屋,沉重的步伐显示这人应该很高大。

表皇将闷不吭声,径自坐到花桌前,看了眼桌上的酒,倒了杯饮下,此刻他需要酒来帮他壮胆。

“夫君,你可以先把红巾掀开吗?”窒人的安静让她浑身不自在,迎春深呼吸的保持平静。

闻声,鬼皇将睨了眼床榻上穿大红衣的新嫁娘,庆幸自己脸上还戴着银面具,否则要是给她瞧见真面目不知会怎样?

看了桌上的秤,迟疑了片刻他拿起,小心翼翼的挑起红巾,迟缓的动作仿佛抬起万斤的石头。

霎时,红巾掀开,刺眼的光让迎春忍不住眨了眨眼。

“是你。”鬼皇将倒抽口气!怎么会是她?

“当然是我。”迎春没察觉他的异样,一张银面具让她无法看清他脸上表情,只当他是初次见面有些惊讶。

表皇将不动声色的将惊讶掩藏,目光眨也不眨的凝视她柔美娇俏的模样,感觉一阵心荡神驰。

经过一番巧妆后的她艳光四射,一身红嫁衣贴身的勾勒她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段,唇不点而朱,眉不点而黛,双颊泛着醉人的酡红,灵动的星眸流转秋波,莹莹眼波倒映着火红的烛光,舞动的火花迷炫了他的理智,他感觉所有的意识全集中在男人阳刚部位。

一方面是震惊,一方面是被她绝俗美艳的容姿震摄住,他几乎忘了呼吸,以及接下来该说的话。

“相公,我们该喝交杯酒。”相较于他的呆滞,迎春落落大方的挽着他坐到花桌前,望着杯中的残酒。“啊,你已经喝过啦。”不自觉的说话口气中流露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惜呆傻中的鬼皇将浑然未觉。

表皇将任她拉到花桌前,脑海里流转着大大的问号,皇上指婚的应该是夏如意,怎么是她嫁过来?

“没关系,我们再喝一杯。”想到和她喝交杯酒,他心脏像打鼓。明明是错嫁了新娘,可是他却一点不觉得愤怒,胸口满溢着喜悦。

“这样,好吧。”就陪他喝一杯。

纤纤素手倒了两杯酒,一杯放人他粗糙厚掌中,这大掌的肤触感觉好像……好像那个刺客,可怎么可能,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那个刺客跟她是陌路人,她现在应该要想的是如何离开这。

迎春恢复自若的微笑,“夫君,该喝交杯酒。”手缠上他的手。

“啊……噢。”鬼皇将回神,端着酒杯与她手腕勾转回,酒杯凑近他的唇,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慧黠灵眸,在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一抹诡光,还来不及探索,突然的微醺袭上脑门。

“相公,别喝那么急,这女儿红后劲很强。”迎春仅仅将酒杯靠近唇,并未就口后放下酒杯,心中开始数着数。

“为什么是你?”鬼皇将甩了下昏沉的脑试图保持冷静,可能是前厅被灌了太多酒。“不过,没关系。”突然间,他觉得这个婚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糟,他慢慢靠近她。

“相公,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迎春神态自若的起身避开他的接近。

手腕倏地被他抓住,身子被他用力一带,竟跌进他怀中,她险些叫出声,力持平静的望人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心跳莫名加快。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情人”,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名词,他们根本不认识。

被他盯的不自在,迎春觉得脸好像着了火,她咽了咽口水,“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夏如意呀!”

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凝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散发诱人的光泽,鬼皇将嘴角轻挑起邪肆的笑。

“不,你不是,你不是夏如意。”喃喃的沙哑嗓音慢慢变小,她发现他覆着银色面具的男性脸廓近在咫尺。

当她警觉到时,他的嘴以霸道的气势占据了她的唇,这突来的吻震撼了她,脑袋一片空白。

他竟然吻了她!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事,他怎么可以!

包教她不解的是她竟不排斥他的碰触,否则刚刚他突然抱住她,她大可给他一巴掌。

这个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如果不是她预先做了准备,恐怕会被他吃干抹净。想到此,她耳根子窜过一阵热流。

“我不属于任何人。”迎春深呼吸试图冷静,冷却下滚烫的脸,但她发现自己手指和双腿居然在颤抖。

“你不是夏如意,你是孟迎春,过来。”他声音低沉粗哑,簇着火光的眼瞳氤氲着。

迎春心陡地一跳,处变不惊的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已经见过夏如意?”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表皇将眼梢勾起邪恶的一笑,“没错,对你这代嫁新娘以及尚书这次欺君的罪行,在我还没做任何裁决之前,你就乖乖给我待着。”

迎春暗咬牙,然后绽开柔媚的微笑,“别这样嘛,鬼将军。”开始解开霞帔新嫁裳的盘扣。

“你是夏如意的贴身丫鬟,我猜是不是夏如意不想嫁,于是找你代嫁?”鬼皇将眼神变阒沉,嘴角微勾起一抹笑,随着她一件件的衣裳落地,他呼吸变得急促,嗓音变得浊重。

“相公,你真聪明。”迎春巧笑倩兮,故作若无其事的拿下沉重的凤冠,甩了下饱受折磨的头发,乌木色的发丝如云瀑披泻而下,淡淡的清香随着她飘逸的长发而弥漫空气。她不打算瞒着他,“不过,这是我自己自愿的,与尚书府的人都没有关系。”

“你又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为什么想嫁给我?”听到是她自愿的,鬼皇将心口感到莫名窃喜,但脸上还是漠然的线条。

“没为什么。”药效应该差不多该发作了。

表皇将皱了下眉,“你月兑衣服干嘛?”看着她怡然自得的月兑衣裳,一阵热流涌入,却没有任何亢奋的症状。

“我要走了。”大红嫁衣里是她平日常穿的白锦衣罗裙,她拿掉累赘的发簪与耳饰,还有手环戒指,全搁在桌上。

“你这是做什么?”终于,鬼皇将嗅到一丝不对劲,发现她大红嫁衣里竟然还穿着平日的轻装便服,慢慢的冷却下迷乱的心智,沉声道:“你已经入我鬼府大门,你还想去哪?”

“没去哪,只是想离开。”迎春泰然的以发带束起乌黑的长发。“我只是代嫁新娘,并非真正的新娘。”

“既然知道你是假的,你还敢走?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尚书府的人吗?论罪这可是欺君。”鬼皇将阴鸷的盯视她,她竟然想走!

“你还感觉不到吗?”她整理好仪容,回身扬了扬眉。

“感觉什么?”

“你身体没有感觉到异常吗?”迎春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什么异常?”灵光一闪,猝来的不安袭向他,他转头抓起酒杯,震惊的圆瞠着眼,“你该不会在酒里下药?”

“你还不算太笨。”迎春开了嫁妆里某一箱,取出暗藏箱子里准备妥的包袱,没料到他突然站在她身后,一把攫住她皓腕。

“告诉我,你酒里下了什么?”他冷锐的深瞳微眯,透射着迫人的危险气息。他竟然毫无所觉!

“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迎春自信的微笑着,丝毫不被他阴沉荏厉的表情给吓着。

“说!”他加重手劲。

“劝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万一我不小心受到损伤,你这辈子也就完了。”迎春怡然自若,嘴边噙着浅浅的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竟敢对我下药,你不怕我杀了你?!”鬼皇将这辈子除了遇上皇上是他的梦魇,就算打仗运筹帷幄,也不曾吃下败仗,这是第一次中计,而且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我若是怕就不会来当代嫁新娘。”

“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明日早朝,光一条代嫁新娘的罪名就足以让尚书府上下满门抄斩。”

迎春脸色一凛,眼神变得冰冷,“我也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还想传宗接代的话……”

“你下的是什么药?”某种不好的预感闪过他脑海。

迎春嘴角微勾出戏谑的线条,“没什么大不了,这药不会让你见阎王,只不过会让你不振。”

“不振?”

“换个名词,阳萎听过没?还是讲明一点就是终身不举,也就是不能人道,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心底对他是有那么一丝愧意,不过为了保住清白,她也只有出此下策。

“你……”鬼皇将脸色丕变,额头青筋暴凸,直指着她。视线转而低下,难怪他心脏沸腾,男人宝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孟迎春,代嫁之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尚书府的人无关,假若你将此事泄漏,呈报皇上以致害夏尚书一家冠上欺君之罪,你就一辈子当太监吧。”迎春无惧的迎战他冷鸷狂怒的眼瞳,即使她的手险些被他捏碎,她依然挺直腰。

“你这该死的女人,还不快给我解药。”鬼皇将咆哮,将她抛到床上后以庞大的身躯压制她,让她无法动弹。

上次害他断根,这次竟然要他绝子绝孙!

迎春跌坐在床上,猛跳的心好像要蹦出喉头,她表面沉静无惧的迎视一脸铁青的鬼皇将。他全身肌肉盈满暴戾之气,随着他庞大身躯的靠近,平静的心湖泛起不该有的涟漪春潮。

迎春脑海里浮现他狂肆煽情的之吻,心里清楚他渴望她。可惜了,不能举,他就算想要也无能为力,这样她就得以保住清白。

“解药现在没有,我的解药还没做好,还少几味药,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或许还有救,如果你要去找御医或其他大夫也无妨,不过劝你别白费工夫,这药是我们盂家不传的秘方,就算找来神医,他们也无能为力。”

表皇将眼中闪烁噬人的火光,眦目咧牙,“你的意思是——

没有解药!”一字一句从齿缝进出。

“我会去找解药,但是你得先放开我。”迎春心陡地跳了下,双臂推拒他的靠近,浓烈的阳刚气息笼罩着她。“不过,鬼将军也最好乖一点,不可以找尚书府一家麻烦,否则我难保一去不回。”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狡猾的女人?”

外表看似温和无害,内在蕴藏着莫测高深的机智,他小觑她了,也才会一而再的被她抓住弱点。鬼皇将发现当她脑袋里开始转动时,她的眼珠子也跟着溜转,她灵活的大眼睛会说话。

“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我得走了。”迎春揉了揉手腕,佯装神色自若欲从床上站起,“可以麻烦鬼将军让开吗?”天知道他身上散发夹杂着酒香的男人味几乎让她醺醺然,她连忙和他保持距离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有说准你离开了吗?”

她戒慎的盯着他,袖里暗藏着第二计划。当他有不轨的行为时,随时应变……

“不许走。”

蓦地一阵昏沉让他全身使不出力,而她乘机钻出他下胁,逃开他男人阳刚味给她的压迫感。

迎春含歉的微笑,“真的对不起,鬼将军,你放心,等风声平静过后,我会给你解药,希望你别轻举妄动,否则后果我不负责。”

“你刚刚又给我下什么药?”鬼皇将突然发现全身虚软的趴在床榻上,伸出手想再次抓住她却落了空,分不清心中的恐慌是担忧终身不举,还是怕她就此消失?“站住。来人……”

“你还真能撑,我已经下了三人份的迷药。”迎春望着他明明身体已经被药物征服了,刚强眼瞳还含着狂怒射向她。

钦佩他之余,她及时再次丢了一颗药丸入他嘴里,“我不是有意这样对你,你好好先睡一觉,等我找到解药自然会回来。”

“孟迎春……”

绊咙一阵甘甜,他发现他喉咙发不出声音,咿咿哦哦的,他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抓住她的衣角,然后眼前一黑。

迎春看了眼躺下的鬼皇将,心底有点骇怕,不敢再惊动他;又好奇他的模样,却迟疑该不该把他面具拿下。

伸出的手停在银色面具之前,犹豫了片刻,她缩回,取出怀中自卫的匕首,那是万不得已最后的护身符。

她使劲挥下,切断了那衣角。回眸深深的望了床榻上昏迷的他一眼,他是第一个轻薄她的男人。

迎春决定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妥当,她不知道这迷药能迷昏他多久,因为武人的体力比一般人还强,她要谨慎为上。

越过内房的拱门,她踏出外房,不意外还没走出房门便被拦了下,鬼魂和鬼灵冷睨着从新房出来的她,沉肃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会呼吸还真以为是两尊石像。

“抱歉,我们家小姐正跟姑爷燕好,姑爷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扰。”迎春沉稳的道出早在脑海演练千百遍的说辞。

“你是丫鬟?”刚刚不是全走了?鬼魂起疑。

“是的,我的小姐是夏如意。”迎春从容沉稳的关上房门,转身面对他们质疑的眸光。

“迎亲队伍中怎么没有你?”鬼灵冷静的问。

表皇将手下果然精明观察力敏锐。

迎春处变不惊,“因为我是先到这里替小姐打理一切,所以你们没看到,其实我早就跟小姐在新房了。”

“是吗?那你拿着包袱做什么?”

“这呀,都是小姐的一些贴身衣物,因为嫁过门人了洞房,这些旧的衣裳就不要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打算带回尚书府,你们要检查吗?”迎春大方的呈上,水眸平静无波。

他们终究是男人,没有勇气伸手打开检查女性的贴身衣物,更何况是将军夫人的,犯了晦气不说这可是大不讳。

表魂和鬼灵相视一眼,“你可以走了。”

“多谢两位大爷。”迎春一福,轻松自若的将包袱拎上肩,才踏出没几步,突然想到的回头,“对了,请问两位大爷,这后门怎么走?将军府太大,我怕我会迷路。”

“怎么不走前门?”鬼灵仍觉得不太对劲,这丫鬟太冷静了。

“皇上还在大堂与文武百官饮酒,奴婢怕贸然闯入会惊动到圣驾。”迎春露出怯懦之色。

“我明白了,你从这长廊穿过拱门左转直走,就可以到后门。”鬼魂卸下心防,刻板的语气不冷不热。

“谢两位大爷。”迎春温婉的微笑,福了福身后,便从容不迫的朝他们所指的方向走去。

屋内一片静悄悄。

在迎春走了不久,鬼灵总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破沉闷,“鬼魂,你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

“这是将军的洞房花烛夜,将军交代我们不许打扰。”鬼魂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尽责的担负守卫一责。

“但,就是因为是洞房花烛夜啊……”就算做的再轻,也会发出一些“摩擦撞击”的声音吧?

表魂与鬼灵相视,眼皮一跳,不假思索的撞门进入。

“你们这是在干嘛?”鬼皇将揉揉昏眩的额,被撞门声惊醒。

“将军。”鬼魂、鬼灵微愕,空荡荡的床榻上只有鬼皇将,以及地上桌上的凤冠霞被,新娘不见人影?

“出去。”

“属下逾矩。”鬼灵和鬼魂连忙退出门扉,心中都闪过相同的疑惑却不敢提出,怎么不见将军夫人?

“慢着,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衣姑娘离开?”

表灵和鬼魂面面相觑,“是有……”

“你们干嘛不拦住她?”鬼皇将用力一槌,床柱断截,云帐被震的抖落,大红的床榻内空无一人。

“将军,恕罪。”鬼灵和鬼魂胆颤的下跪。

“现在,给我滚。”暴吼一声。

“谢将军。”鬼灵和鬼魂狼狈的退出房门。

洞房花烛夜当天被女人下药,还是那种让雄风不再,男性阳刚下垂的药,她不仅痛击了男人的骄傲,这也是鬼皇将这一生遭遇最大的耻辱。更丢脸的是他还被再次下了迷药都毫无知觉。

愤怒、震惊、难以置信、羞耻充斥他胸腔,这种丢脸的事,他怎敢询问大夫,要是传了出去,他一代鬼皇将颜面扫地。

当迷药药性过后,他从床上弹跳起,环顾四周,不用说那个下毒的孟迎春早就芳踪杳然。

他试图以自婬的方式想唤起小弟弟的知觉。

没有!他的男性宝贝一点反应也没有,振不起来,怎么摇,怎么模,怎么挤压都没有用,仿佛就像一条死掉的小蛇。他长那么大至今还没开过荤就沦为公公一族,这叫人情何以堪?

阳萎!不举!

他望着自己的两腿间没有任何知觉的男性尊严,就算运内劲催动,也是软绵绵的,无力感充斥着他全身。

表皇将猛力拍了下桌子,桌子瞬间碎裂迸飞,至少她没让他失去功力。“孟迎春,我发誓天涯海角一定要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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